第四百一十五章 在凈化靈魂的土地上結束

第四百一十五章 在凈化靈魂的土地上結束

與司徒辰一起來的還有表哥與彭海庭。

這段時間他們三個倒是天天泡在一起,而我望着三張冷峻的臉,忽然發現我們四個其實就是小號四人小組嘛,爺爺和五乘要救陳春峰與牛哥。我和表哥也一起救過司徒辰與彭海庭,區別就是五乘在救援中能起到積極作用,可一旦帶上表哥就容易壞事。可每次他還都要去。

接我電話時表哥就在旁邊,他們知道我心軟,現在對樂正林父母動手就說明問題嚴重到十萬火急的地步,而他們剛進門問清了情況后司徒辰便鬼鬼祟祟的按手機,五分鐘后妞妞火急火燎的沖了下來。剛見面便揪着我的領子,瘦下去后她又變成了秀美的女孩。此時卻因憤怒還扭曲了容貌:“小憐呢?你把我的女兒弄到哪裏去了?”

自從家裏來了山女,所有人都知道她在我心中處於無法撼動的地位,而妞妞在那一日便剪去了長發,她不是要當尼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留長發了,今後怎麼痛快怎麼來。

而此時那巴掌長的短髮好似立了起來,將她托的像一頭暴怒的母獅,妞妞不停的嘶吼,揮拳在我胸脯上拍打着,她大聲咒罵,讓我將女兒還給她,而我除了將她緊緊摟住再做不出任何安慰的方式。

所有的積怨與凄婉都在這一刻爆發,不單單有小憐的擔心,還有她對我的怨恨。

人一定要救,支援基本沒有。我倚為屏障的全部在陰間,而這是陽間事,只能我自己去處理了。

太原開車到西藏,五乘並不寄希望於我即刻趕到,表哥說山女幾人早上才出門,現在也一樣到不了地方。如果發動朋友應該有機會救出來。

我讓他不要折騰了,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五乘既然敢把他們擄走就一定做了萬全的準備,能不能找到和救下還是兩說,即便救下了,難道還藏進耗子洞去?

現在便是終點了,就在這次了解吧。

焚香祈天,沐浴更衣,以最完美的姿態去找五乘結束一切,而我洗澡的時候妞妞進來了,只穿着單薄的睡裙,裏面不着片縷。

細數起來,好像我從頭到尾只有過妞妞一個女人,她全心全意的盡着妻子的責任,而我和她親熱的時候滿腦子想的都是山女,當然我不會傻兮兮的喊出另一個女人的名字,但心裏裝着誰她總能看出來。

她溫柔的給我擦背,浴室里霧氣升騰,當我心中重要的人都不在身邊時,我反而注意到了身邊這個從未感覺是重要的女人,這個注意很短暫,卻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全心全意的想着妞妞。

妞妞是小名,她全名為杜晴雯,有時候我都記不住這個名字。

在霧氣徹底瀰漫的時候,我反手攬住了她的腰,妞妞手上溫柔可眼神還是那般帶着憤怒的凌厲,她覺得如果不是山女帶着方小憐出去,這個女兒便不會有危險。盡廣序血。

緊盯着圓睜的杏眼,我重重吻上她的雙唇,一聲嚶嚀,將自己凍成寒冰的水又融化了。

......

“小鎖,你確定自己真的喜歡我?有時候我都懷疑你明不明白什麼是愛情。”

“應該不明白吧?但你確定身邊的女人有人明白?”

妞妞是習慣我的存在,畫堂春是偏執到只認一個人,小鎖傻兮兮的打着愛情的旗號找愛情,山女就更不用了,那份因你而多了一抹色彩的感情絕對不是人們常說的愛情,卻來的更加炙熱和忠誠,比愛情火辣動人,比親情長久溫馨,已經上升到她信奉我,我迷信她的地步。

這樣說來好像還真沒人懂?想了一下,我肯定的說:“柳飄飄明白。”

小鎖點頭認同:“所以她是最不喜歡你的一個。”

咋聽得這麼彆扭呢!

我輕拍小鎖的手背:“別亂摸,給我把腰帶紮好。”

小鎖仰着臉抱怨:“厚此薄彼,你不是個好男人,”她的小手伸進我衣服里輕撓,滿臉討寵的笑容:“快點,我忍不住了。”

我板起臉嚴肅的說:“別鬧,我這是去拚命,被你弄成廢人就只能送命了。”

小鎖嘁了一聲,帶着萬分肯定的說:“我就沒認為你能活下來所以才臨死前歡樂一下嘛!對了,等見了五乘大師你可千萬不要求饒,死的悲壯一點,我會在旁邊陪你一起死的。”

“烏鴉嘴。”我展開雙臂任她將鶴氅套上:“真要去?”

“要去,別啰嗦,咱們趕緊親熱一下嗎!”

“回來再說,我他嗎要沒死在西藏一定把你辦踏實了。”

戴好雲冠,我甩着敞袖拉開門大步走出:“走,要麼把人救出來,要麼陪我死在西藏。”

他們堅持與我一起趕去西藏,苦勸半天都無法說服,而表哥幾人也知道金光寺的大概位置,我若不答應他們也會偷偷前往,最後也只好聽之任之,而唯一一個必須得去的卻苦着臉勸我不要自尋死路,就算要死也別拖上他,可沒他又找不到路,只好委屈了旺嘉小法王。

沒有與其他人打招呼,除了擔心,他們做不出其餘的。

樂正林的父母被司徒星辰空運到了海南陸薄家中,兩口子第一次坐飛機卻是被人綁架的,我不想亂殺無辜,可這是唯一威脅樂正林的方式,如果他真的色膽包天或者用我的朋友泄憤,我承受的痛苦必須要讓他也承受。

最讓我捨不得的便是妞妞,她將女兒視為珍寶,當成僅屬於她也永不會離她而去的人,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方小連可能是左紅蓮,還以為五乘之所以綁走是被我和山女拖累,其實妞妞是與這件事最無關,但我真的不忍心毀掉她最後的堅守,何況左紅蓮喝一碗孟婆湯,今生還真的僅是妞妞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開車去西藏要一天一夜,表哥三人輪流開車,進藏后便在旺嘉的指點下趕去金光寺。

路上我一直在沉思一個問題就是五乘為什麼要選在那裏報復。

每個地方的信仰會根據民俗與民風產生,相對於漢地的大乘佛法來說,西藏的密宗教義多了些原始與蒼茫的味道,所以五乘自創的死人禪在那裏很吃得開,一場口燦金蓮之下便得到六大神聖家族的擁躉,而旺嘉說一年多以前曾蒙活佛召喚,說有絕大的機緣等着他,而旺嘉在漢地早已被物慾迷惑,就算是以前也沒一心向佛,所以乾脆果斷的決絕了好意。

現在看來應該是五乘帶着西藏喇嘛衝下陰間了?應該是這樣,然後被爺爺一頓耳光給抽了回來,所以來尋我的晦氣。

可他沒理由選在西藏,雖然那是他的地盤,可五乘走到哪,哪裏就是他的地盤,哪怕在太原,只要他要對付我就不必考慮任何環境,就算需要時間與空間來羞辱一頓,也可以將我擄到山林或者倉庫里,總沒必要大費周章先綁人去西藏再叫我過去。

所以我不得不這樣想--五乘受傷了,實力大不如前,但僅憑几個隨身的喇嘛不可能綁走陳春峰與牛哥,那這個可能就不太成立,而另一個猜想就是西藏的佛教氛圍濃厚,按照他們的教義來說人死後會遊盪在蒼茫的高原上而不是下陰曹,雖然我一直沒想通各個教派的體系是相融還是各成一派,但現在猜測那西藏也許不是陰司的管轄範圍?

在那裏,爺爺照顧不到我,不會有南方軍團從地里鑽出來把五乘打到。

想不出最貼切的真相,也就只能見機行事,而經過一天一夜的風雨兼程,終於在早上六點時分,見到了金光寺那高聳的佛塔。

西藏的天格外清朗,早上晨昏交替時那曙光將大地照的一片血紅紅,沐浴在這種顏色下不但沒有肅殺的氛圍反而還多了一種朝氣蓬勃的生機,而在這片高原上能代表生命的只有地里斜刺着的枯黃荊棘,上次來還能見到零星藏民牽着雪白氂牛在行走,而眼下卻是一片荒涼,一望無際的高原上除了有的只是空曠和寂寥。

金光寺披着日光格外耀眼,那塔身剛粉刷過,金燦燦的熠熠閃着輝耀,而身着紅色法衣,都帶黃布高帽的喇嘛圍着佛塔做了一圈,隔着老遠就能聽到他們喃喃的誦經聲。

驚聲入耳的一剎那我們所有人的臉色都白了三分,並沒有感到佛家慈祥之力,猶如怒目金剛在耳邊發出暴怒的審判一般讓人幾欲磕長頭伏拜求饒。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雙臂揮動將長袖卷在一起,我雙手合十,低下頭沉沉誦經,穿着最正規的鶴氅道袍誦佛經,不知那得感而加持的菩薩以及巡遊世間的仙人會不會被我這兩教孽徒氣死:“諸位佛兄佛法精湛,奈何貧道......貧術士......還他嗎說貧道吧,奈何貧道更勝一籌,雕蟲小技還是不要出來現眼的好,諸位以為如何?”

我朗聲高喝,而喇嘛們圍着佛塔而坐,最多不過能看到半張臉,可也用不着看面色,他們身上所散發的怒意便可以猜出心情,密宗佛經自然是藏語發音,我聽不懂意思可經聲里的威力強了五分不止,一道道聲浪接連襲來,並不會震碎肺腑,可那股念力卻逼得妞妞和小鎖有了下跪的衝動。

“哼,給臉不要。”我拔出牛骨刀猛地前劈,一道鋒銳的破空聲呼呼的擊碎了他們的經聲,聲音不大卻尋住了那一個點,將完美無權猶如延綿密水一般毫無縫隙的經聲劈開個窟窿,我當即高唱:“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物,物本道,道無源......”

佛家有佛經來教人修心,道教的道經卻是治世立人為本,真叫人修身養性的基本上屬於醫道,可守護華夏無數年的教派又怎能沒有這種動人心神的東西?

你們有佛經,我們有道歌。

三字道歌唱起來,千家萬戶心門開,喇嘛之力無非是積年累月苦修出來的佛家業力,可五乘給我吃了一百多個人,強大的八識心王推動了道歌根本的清凈之態,可滿臉虔誠的喇嘛頓時變成輕鬆愜意的身上,如春風拂面,似夏花盛開,爽的他們叮咯嚨咚嗆!

“師父,徒兒來了,你還不開門揖盜么?”

“是關門打狗吧?”略帶沙啞的聲音,不似往昔渾厚,從我們身後的一座高崖傳來,隔着二百來米的距離,卻聽得格外清晰:“方航,山女小丫頭一直愁眉不展,當年貧僧送你二人一首打油詩,今日再送一首,你體會一下這女娃心中愁苦吧。”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后,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蒓噎滿喉,照不見菱花鏡里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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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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