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最容易受傷的牙齒印
剛剛趕到家門,我就聽見小雪在對誰問話。
“你是哪家的孩子?”
我連忙加快幾步走進門去,一進來就看到客廳兩邊的椅子上坐着兩個女孩。一個是正在吃餅乾的小綠,一個是小雪,她憐愛地摸着小綠的頭。
瞧瞧我老妹,漂亮的乖乖女。不同於小綠的自然氣質,她像個鄰家女孩一般簡單文靜容易相處。扎着一頭乾脆利落的單向馬尾,穿着普通的校服,身上沒有多餘的打扮,有着小清新的范兒。要說她和小綠誰更惹人喜歡,我只能夠說:我是個妹控!
“小雪!”
我淚奔地撲向小雪,其實是在掩飾着我內心對她和小綠碰面的緊張。
“啊?”
小雪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蹲在地上的我抱住兩隻小腿。
“妹,哥我想你。”
要是別人這樣做,恐怕會被當成變態。不過老妹早習慣了我時常的變態行為,所以我還是個變態。
“你有病啊?別人看着呢!”
小雪站起來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抓住我的耳朵,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小綠沒有什麼特別表情地打量着我們,她以前還是榕樹的時候就經常看到我們兩兄妹類似的玩鬧。
“痛痛痛,小雪饒命……”
小雪並沒有放手,她尷尬拎着我地對小綠說:“這是我哥,他經常這樣,你不用害怕。”
她又馬上有些怒氣地對我說:“後院那榕樹怎麼不見了?”
我靈機一動說:“賣了!”
“賣了?!”
小雪驚訝地望着我,抓着我耳朵的手加大的幾分力度。
“你怎麼能夠把它賣了?”
“掉了掉了,耳朵真的就快掉了,冷靜點聽我說呀。”
小雪鬆開手,死死地盯着我,務必要從我這裏得到一個滿意的解釋。
我胡說道:“那棵樹前幾天病了,葉子全黃,剛好有人要它,我就把它賣了。”
不得不說,我這個妹妹雖然學習成績很好,但是就情商來說實在不怎麼樣。
她半信半疑地說:“怎麼可能,葉子全黃了?”
文科的學生果然還是不怎麼科學。
這是個好時機,我馬上岔開話題,抓住小雪雙肩讓她面對着小綠。
“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的女兒,王小綠同志!”
“啊嗚?”小綠歪着頭看向我。
小雪道:“原來你叫小綠啊。”她馬上又對我小聲地問道:“你哪來朋友啊?”
知哥者,妹也。
我說:“最近認識的,關係不錯。他家發大水了,想讓女兒在我們這裏呆段時間。”
“可是最近我沒有聽說過哪裏被淹了呀。”
“那是因為你整天呆在學校,哪知道這個。”
小雪又半信半疑地點頭。
我又小聲地加上一句:“她是啞巴,智商還有點問題。”
“我看得出來。”
小雪親切地拉着小綠的手說:“你以後就放心住我這裏,這裏房間多。如果我哥欺負你你就告訴我,我幫你揍他。”
我:“……”
大概是聽得懂小雪這句話,小綠高興地點了點頭。
我擦着冷汗,覺得麻煩算是過去了。但是還沒有等我開心起來,小雪就驚訝地指着家裏大門喊道:“黃鼠狼!”
我猛地一回頭,大門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小雪擦了擦眼睛,疑惑地說:“是我看錯了嗎?剛剛是有隻黃鼠狼在門口閃過的。”
我心裏蒙上一層陰影,直覺得麻煩不會那麼簡單就結束,一定會有更加麻煩的事情會發生。
黃鼠狼啊……
每當小雪回來的時候我就休息一天不工作,免得她不休息跑過來幫我忙。
在小雪到廚房裏做飯的時候,我特別地盯了小綠一眼說:“我不是告訴過你要聽我話嗎?怎麼變成人了?”
小綠寫道:“渴,水,發現。”
我捂着額頭說:“看不懂……唉,你被發現這事就算了,我另外想辦法。不過現在你絕對不能夠讓小雪發現你是樹妖,知道嗎?不然小雪等回學校我就揍你,她說保你也沒用!”
“嗚。”小綠不滿地點頭。
這時候意外的有人輕輕敲了幾下我剛掩上的大門。
“請問,這裏是木冬青的家嗎?”
我很奇怪怎麼會有人來我家找我,這實在件稀奇事。門外的人的聲音有些熟悉,我似乎在哪裏聽過。
陸琪?!
我猛地想起了那個前晚遇到的少女,她的聲音很動聽,我對她的聲音印象特別深刻。那晚一直都是聽到她帶着怒氣或者哭腔的聲音,現在她平淡地問一句的時候我反而一時沒有聽出來。
媽呀,居然找上我家來了!
我急道:“這裏沒有木冬青這個人!”
當我喊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後悔了。
“……”
“……”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我家沒有鎖上的鐵門被重重踢開,一手持劍一手拿劍鞘的陸琪英氣颯颯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妖孽!受死!”
我可以看見她眼睛裏的怒火噴發出來,她握着就像公園老人練功夫的那種劍向著我劈來。那劍閃亮閃亮的告訴着我它很鋒利。
小綠就坐在我旁邊,我和她都驚呆了。當陸琪持劍劈開的時候我連忙將推開一邊,自己也閃到另一邊。
噗一聲,我家那張有幾十年歷史的木桌被分成兩半。
好劍!
此時我和陸琪幾乎是只要我願意就可以親到她的距離,我雖然有這個想法,但是下場絕對更慘!
我雙手抓住她的雙手,使她用不了劍。
陸琪抽着劍往後退,掙脫不得。她盯着近在尺寸的我,怒道:“放開!”
“我放開你你會放過我嗎?”
“不可能!”
話畢,她一腳兇狠地往我下面踢來。只要踢中,再練幾年葵花寶典,統一江湖之日不遠矣!
我雙腿合攏,千鈞一髮之間夾住了陸琪踢來的腳。她愣了愣,沒有想到我的反應那麼快,連忙往後抽,可是怎麼也掙脫不得。
在旁人看來我和陸琪此時的姿勢實在不雅緻極。
好機會,我連忙對摔倒在地上看着我和陸琪發獃的小綠喊道:“快來幫我!”
陸琪慌了,她很快就看出小綠是一個妖怪。情急之下她什麼也顧不上,張開口往我的左手狠狠咬來。
“啊啊啊啊!”我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
她這一口用了要吃人的力氣,我感覺到我的左手快斷了。疼痛之下我也顧不上憐香惜玉,朝着她右肩一口咬去。
“唔唔唔唔!”陸琪從喉嚨里發出疼痛的呻~吟。
兩人你咬我我咬你,一邊用儘力咬一邊痛苦地呻~呤,我和她幾乎要哭出來。
小綠從來沒有打過架,看着我們這架勢,她站在我們的旁邊不知所措地揮着手叫喊,似乎想讓我們住手。
這時的動靜太大了,早聽到客廳里聲音的小雪從後院的廚房跑了回來,看到客廳里的情景,她一時間也呆了起來。
“哥,你幹什麼呀?”
當她看清楚我的對手是誰的時候,她遲疑地喊了出來:“班長?!”
我感覺到陸琪咬我左手的力度忽然少了很多,我連忙鬆開口,把左手一抽,整個人連翻帶滾地遠離陸琪四米距離。
把左手抬起一看,一個清晰整齊的牙印在左手手腕往下幾厘米的地方。鮮血淋淋,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這模樣,恐怕傷好了也得留下兩排牙印。
而我看往陸琪,她果然穿着和小雪一樣的青鳥高中的校服。因為她右肩上有一層校服,所以沒有我那麼重的傷,但是白色乾淨的校服上也出現了兩排淺淺的血牙印。
她的嘴邊滿是我的血,厭惡地隨手一擦,但估計剛才她咬我的時候沒有少吞我的血。
陸琪驚訝地看着我身後的小雪,忍不住喊了出來:“夏雪?”
小雪從我身後跑到陸琪面前,擔憂地看着陸琪的肩膀上的傷口,又回頭看了看我左手的傷口,衝著我怒道:“哥!你怎麼亂咬人啊!”
這一刻,我覺得天塌了下來,我至親的妹妹居然幫一個外人也不幫我。
“我,我可是你哥呀。還有,我也被她咬了,我的傷比那個女人重很多吧?”
“哥?”陸琪不敢相信地看了看小雪,又看了看我。
小雪問:“你們這是回事呀?”頓了頓,她馬上跑向我房間喊:“我去找點葯,哥你不要欺負女孩子!”
她走了,我的心也碎了。
我癱瘓地坐在地上,心如死灰,只覺得這個世界是那麼無情殘酷冷……乾脆一劍捅死我算了。
小綠跑到我身邊,擔憂地看着我流血的左手。
我頓時感動地抱着她哭訴着:“原來我還沒有被這個世界拋棄……”
陸琪一手握劍,一手捂着肩膀上的傷口。臉上是氣憤,是茫然,整個人不知所措。
“木冬青?木夏雪?木冬青?木夏雪……”
這時候,忽然有一個人影從我家門口跳了出來,指着陸琪大喊:“不許對我老大下手!”
陸琪瞬間握着劍轉過身面對着門口那個人,警惕道:“又一個妖怪?!”
我和小綠也看去門口,只見那個人一頭黃毛,長得有些猥瑣,原來正是我昨天在飯館遇到的那個黃鼠狼妖黃悠。
黃悠發出低沉的喉嚨怒聲,雙手張開,伸出不長不短尖尖的爪子。陸琪雙手握劍,準備和黃悠一決生死。
他果然就在我家附近溜達!
我見情況不妙,連忙喝道:“住手!”
陸琪和黃悠都愣地看向我,我對黃悠說道:“你怎麼來了?”
黃悠道:“我見老大你昨天一天沒有打電話給我,於是我今天早上就聞着你的氣味找到這裏了。”
……這是什麼鼻子呀?
陸琪冷言冷語道:“蛇鼠一窩!”
黃悠:“暴力的人類女人!”
“你說什麼?!”
小雪這時候捧着急救箱出來,見到家裏面又來了一個人,疑惑地對黃悠問道:“你,你是?”
我:“那是客人!黃悠你過來。”
黃悠一邊警惕地盯着陸琪,一邊慢慢向我挪來。
小雪捧到急救箱放到我面前對我說:“哥,你傷得重,你先用吧。”
還沒有等我感動開來,小雪就跑到陸琪面前,拉着陸琪的手去到她自己的房間說:“班長,你的傷口不方便處理,我的房間有葯,你過來我幫你包紮一下。”
看着小雪望着陸琪那殷勤的模樣,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最多余的人。
我流着眼淚道:“還是讓我死了算吧,我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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