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沈逸塵剛剛得知秦東城結婚的消息，便在報紙上看到了他未來小舅媽的不雅照。
就這麼個女人，哪裏配得上他的舅舅。做他的小舅媽。
“老公，你看看，這個女人是不是要跟舅舅結婚的那個。”尤染染也在手機上看到了新聞照片。
沈逸塵目光深邃幾分，“我舅舅老光棍一枚，可能被這個女人迷了心智，現在跟他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小姨已經勸過了，我媽因為這事跟我姥爺鬧得很不愉快。”
“那怎麼辦，不會真的任由舅舅娶這個周家小姐吧。其實吧，這周家小姐沒什麼不好，身世很可憐，但是，太不自愛。”尤染染對周萌萌還是抱着幾分同情的。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種不乾不淨的女人，絕對不能讓她嫁給我舅舅。”沈逸塵說道。
秦老爺子同意這門婚事，也是看在孫子的面子上，周家當然是樂意的，跟秦家聯姻，就等於是跟沈家搭上了關係。
此時的周萌萌也明白，出了這種事，她跟秦東城，怕是越走越遠了。
黃舒朗抱緊了周萌萌，親吻她額前的頭髮，說：“對不起，萌萌，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我想要守護的小天使。居然……”
“我是被迫的，第一次跟秦東城，是他逼我的，我想報答周家的養育之恩。第二次，是我被林琳下了葯，秦東城救了我。第三次，是他把我送給那個王總，我主動向秦東城求助，求他救我，我自願做秦東城的女人，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以為出了這樣的事，我心裏好過嗎？如果秦東城因為照片的事，不跟我結婚，不管我了。我該怎麼辦？我叔叔是不會娶我的。他只會把我當作禮物，送給不同的男人……”周萌萌說不下去了。
她也很難過，她跟周源遠的曖昧照都瞪上了報紙，秦東城會相信她嗎？
秦東城還會娶她嗎？周源遠說的沒錯，秦家的大門，她爬都爬不進去了。
“萌萌，別說了，跟我走吧，離開那個家，讓我照顧你。”黃舒朗心疼地說。
“不，如果你真想幫我，送我回去，我要見秦東城，我要跟他解釋今天的事。在我最苦最難的時候，是他幫了我，我不能這樣傷害他。”周萌萌含淚道。
黃舒朗沉默了，他真的很後悔，後悔所有的事，他都慢了一步。
林琳下藥害她，是秦東城救了她；她被周源遠送去陪那個什麼王總，也是秦東城救了她，在她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遲到一步。
“萌萌，我可以送你去找秦東城，如果他不相信你，不聽你的解釋，你記得找我，你還有我。”黃舒朗認真地說。
周萌萌怔怔地看着他，這個男人，她始終都不了解他。
他說愛她，說不傷害她，“黃鼠狼大叔，我可以相信你嗎？？”周萌萌輕聲問。
“可以，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會傷害你，但是我不會，我發誓。”黃舒朗認真地看着她，她在他的眼裏看到了真誠。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他的話，她信了，說：“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幫我，對嗎？？”
“嗯，不要想着利用和算計我，你想做什麼，直接告訴我就算行了。”黃書朗笑着說，他並沒有明說，周萌萌生日那天，她在他酒里下藥的事，他相信，她能聽懂他的意思。
周萌萌看着黃書朗，那一瞬間，她想了很多，她可不可以借用力黃書朗的能力，幫她復仇。
可是，她不想利用他，更不想騙他，他是喜歡她才願意幫她，而她如果利用他，就等於是褻瀆了他對自己的愛。
她不想利用他，就像不忍心傷害莫鳴宇一樣，如果想報復林琳，利用莫鳴宇，是最好的方法，可她不想這麼做。
最能讓她感覺到痛快的方式，就是看着林琳傷害周源遠，她不想把黃舒朗卷進來。
她微微一笑，說：“幫我查大伯的資料，他有沒有結過婚，有沒有孩子之類的。”
“查周致遠？？”黃舒朗驚訝地看着周萌萌。
“是，我就是好奇，想知道，你幫我查吧，有消息告訴我。”周萌萌一直想不明白，她只是周家的養女，周老爺子幹嘛給她那麼多周氏集團股份。
“好，有消息，我會及時通知你的。”黃舒朗答應了，他沒有問她，為什麼要查這些，只要是她想做的，他都會幫她，不會多問。他相信她，就如她信他一樣。
就在這時候，黃舒朗的手機響了，是周源遠打來的，“朗，萌萌跟你在一起嗎？？”
“對，但是萌萌說不想回去，她要去找秦東城。”黃舒朗說道。
“不行，馬上送她回家。”周源遠說道。
“我去哪裏，見誰，與你無關，晚點兒我會去看爺爺的。”周萌萌搶過手機，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黃舒朗說話算話，將車開回市區，停在了秦東城的公寓樓下，周萌萌下車，往樓下看了一眼，看到一個修長的身影站在窗前，是秦東城在等她。
這一刻，周萌萌只覺心裏暖暖的。
“進去吧，他在等你，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發誓，我再也不會這樣。不管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你仍然是我心裏最純潔的小天使，記着，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我一直在等你長大，等你愛上我的那一天。”黃舒朗深情地說。
周萌萌很是感動，她也是有人愛的，即便周源遠不愛她，可是，她有黃舒朗的守候，還有秦東城的保護。
“我會記得的，黃鼠狼大叔，謝謝你。”周萌萌含淚道。
“傻丫頭，進去吧，有事給我打電話。”
周萌萌點點頭，打開車門下了車，緩步朝公寓樓里走去。
“你回來了，我一聽說你出事，馬上就趕回來了。”秦東城緊張地上前，一把將周萌萌摟進了懷裏。
周萌萌將臉窩在他懷裏，說：“我沒事。”
“我會接受記者採訪，就說照片上的男人是我，順便公佈我們結婚的消息。”
“東城……”周萌萌震驚地看着秦東城。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黑色眼罩，五官不是很清晰，我說是我，誰敢說不是？”秦東城沖她微微一笑。
“難道你就不想問我，照片是真的還是假的，我到底有沒有……”
周萌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秦東城的吻堵住了嘴巴，說：“我相信你。”
“你為什麼要相信我？”周萌萌含淚問。
“因為我眼裏的周萌萌，是最純潔的精靈。”秦東城輕輕摟着她的腰，在她耳邊輕聲說。
周萌萌緊緊環抱住他的腰，哭的像個孩子，說：“東城，對不起，對不起，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那照片是真的，而且是我拍的，但是我向你保證，周萌萌自始至終，只有一個男人，你是第一人，也是最後一個，如果我說謊，我就天打雷……唔……”
讓女人閉嘴的最好方法，就是吻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這一招，秦東城學的很好。
綿長的細吻，周萌萌只覺大腦越來越混沌，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秦東城不想追究照片的真假，只要她完好無損地回來他的身邊，就夠了。
她說沒有跟別的男人發生什麼，他就相信她說的，根本就不需要發什麼毒誓。
他相信她，也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周萌萌是他心裏的精靈。
秦東城安慰周萌萌，讓她回房洗個熱水澡，一切都會過去的。
周萌萌用力點點頭，進了浴室，整個人都鑽進了浴缸里，換上睡衣，走出浴室。
秦東城正在打電話，聽到浴室門開的聲音，回過頭，看到周萌萌芙蓉出水，甚是迷人。
“逸塵，這件事務必幫我辦妥，照我說的去辦。”秦東城說完掛斷電話，朝周萌萌走了過來。
周萌萌笑望着他，緩緩朝他走了過去，伸出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聲說：“東城……”
“什麼都別想，不要擔心，一切有我。”秦東城低頭吻住她的唇，抱着她朝房間走去。
將懷裏的小精靈平放到大床上，“萌萌，答應我，以後不要將自己置入危險的境地。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女人，還有，如果你被人碰過了，我可能沒有辦法再接受你。”這是秦東城的心理話，他心裏還是氣的，氣她不該出去，即便打不通他的電話，也應該等他。
“東城……”周萌萌睜大眼睛看着他，她心中的竊喜和欣慰，在這一刻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了。
“好了，你也累了，休息一會兒吧，下午，我要接受媒體記者的訪問，關於照片的事，我會解釋清楚，你什麼都別管了。”秦東城扯過被子蓋在周萌萌的身上，起身離開了房間。
看着秦東城離去的背影，周萌萌心裏很不是滋味，秦東城雖然說相信她，可是他還是生氣了。
周萌萌看着他離開，然後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眼淚就在那一刻，不聽話的落了下來。
然後，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門開了，是秦東城，他並沒有走，他在門口站了許久，他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可是他更擔心，自己這麼走了，她會想不開，以為他在怪她。
說實話，他怎麼忍心怪她，她還是個孩子，一個不問世事，生活在象牙塔里的孩子。
她在孤兒院，像個野孩子長大。到了周家以後，她被保護的很好，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外面的世界。
之後出國留學，歸國以後，她的生活以周源遠為中心，周源遠讓她做什麼，她都乖乖聽話。
這樣的她，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她心裏的苦，她的無助，秦東城都知道，雖然生氣，但他真的不想去責怪她。
“對不起，你不要走，不要扔下我，不要不管我，好不好？”周萌萌聲音裏帶着重重的鼻音。
周源遠沒有回答，這一刻的周萌萌，就像個可憐的孩子，她是那麼地缺乏安全感。
他伸出手，將她摟進懷裏，用溫暖的懷抱回應她，“東城……”周萌萌環抱住他的腰，嚶嚶地哭了起來。
他臉上滿是憐愛的表情，伸出手輕撫她的小臉，擦乾她眼角的淚，她抿了抿嘴唇，輕呼一聲：“我以後都聽你的，我……”
他吻住了她的唇，將她的聲音全數吞了下去，摟着她的腰，輕輕一帶，就將她拉到了他身上。
她身上就穿着一件輕薄的睡衣，裏面是真空的。
他熱烈在吻着她的唇，然後她的脖子，床上的戰鬥相當的激烈，質量非常好的實木大床，因為他們的搖擺，嘰嘰喳喳個不停。
“以後，只讓我一個人這樣對你，你這裏，只讓我一個人進去。”
“嗯，我是你一個人的，只讓你一個人這樣對我。”周萌萌乖乖點頭。
“真是個乖女孩，我喜歡。”
激情過後，周萌萌在秦東城懷裏喘息，全身沒有一點兒力氣。
他們似乎都忘記床照的事，可是這件事並沒有那麼快結束，而且越發瘋狂。
照片在網上瘋傳，不停被轉載，但凡認識周萌萌的人都認出了她，大家紛紛猜測，想了解那個男人的真實身份。
有人說那個男人是乾爹，有人說是養父，眾說紛雲，整個周氏集團都轟動了，他們不是傻子，雖然沒有拍到周源遠的正臉，可即便他戴着眼罩，但也能看出來照片上的男人是他。
周家大宅門口全是蹲守的記者，周萌萌被秦東城轉移到了湖邊的別墅，除了他，沒有人知道她在哪裏。
秦東城本打算向記者說明，照片上的男人是他時，周源遠卻先他一步承認了，併當眾宣佈，不久將與周萌萌成婚。
當天晚上，周萌萌在電視裏看到這個新聞的時候，簡直驚呆了。
她趕緊打電話給秦東城，電話卻是秦老爺子接的：“我說周家丫頭啊，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是周源遠的吧。”
“爺爺，對不起，其實，我並沒有懷孕。我想找東城，他在嗎？”周萌萌問。
“他在他的房間，既然周源遠已經承認你們的關係，也願意娶你，你就別纏着東城了。”秦老爺子說完掛斷電話。
秦東城取消記者採訪，周萌萌的世界突然之間，像是崩塌了，秦東城不理她了，她根本就找不到他。
周源遠突然公開承認照片上的男人是他，也就是說承認他跟周萌萌有不正當的關係，也表示願意娶她，給她一個名分。
秦東城看到這樣的新聞，他還能做什麼，什麼也做不了。
他再去接受訪問，告訴記者，照片上的男人是他，已經沒有意義。
周萌萌坐在沙發上，看着空蕩蕩的別墅，喃喃地問：“秦東城，你不要我了，不想管我了對嗎？我也沒想到，周源遠會這麼做，我不想嫁給他，不想嫁給他，你到底在哪裏，你幫幫我好不好？？”
此刻，秦東城被關在房間，由三名保鏢看守着，插翅也難飛。
他試過，以一敵三，結果老爺子下了死命，如果他敢反抗，就電暈他。
那幾個保鏢還真聽老爺子的話，直接用電擊棍將他電暈在地，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被綁在床上了，手腳都被固定住了。
“別叫了，叫了這麼久，累不累，來，吃塊西瓜潤潤喉。”秦老爺子拿了塊西瓜送到秦東城嘴邊。
他張嘴咬了一口，喉嚨舒服了不少，然後問：“爸，你這是幹什麼，綁着我幹嘛。”
“我幫你請假了，這幾天，你哪兒也別去，周家那丫頭的事，你不準再管了，那是他們家的事。”秦老爺子直言道。
“她現在一定很無助，她根本不想嫁給周源遠，我不能不管他，求你，你行行好，放了我，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秦東城苦苦哀求，可是秦老爺子無動於衷。
“兒子，總有一天，你會感謝我的，這個女人是個禍水，誰沾上誰倒霉。”秦老爺子見秦東城堵氣不肯吃西瓜，自己端着盤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誰說的，你說別人是禍水，你兒子呢？等等，那西瓜不是給我吃的嗎，你怎麼自己吃上了。”秦東城質問道。
“我以為你不想吃。”秦老爺子拿一塊，餵給秦東城吃。
誰知秦東城早有準備，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頭，秦老爺子痛的大叫：“你這個不孝子，為了那個丫頭，這是要咬斷你老子的手指頭嗎？”
秦東城鬆了嘴，問：“痛嗎？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我最愛的女人，現在處境這麼痛苦，我卻不能去幫她，她該多無助。我不會感謝你，如果萌萌出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臭小子，你威脅我。她能出什麼事，嫁給周源遠，做周家少奶奶，享不盡的榮華富貴。”秦老爺子沒好氣地說，一邊說一邊吹他的手指頭，差點被這臭小子咬斷了。
秦東城抬頭，看着頭頂的水晶燈，喃喃地說：“萌萌不想嫁給周源遠，周源遠並不愛她，一直以為都只是在利用她，她值得更好的人去疼去愛。現在她爺爺生病住院，周源遠隻手遮天，只有我能幫她了。”
“你別多管閑事，這是周家的家事，娶還是不娶，怎麼處理，都與你無關。那丫頭，親口跟我說，她並沒有懷孕，這筆帳我還沒有跟你算呢。你就給我安安分分呆在這裏，餓不着你，渴不着你，等那丫頭的風波過了，我自然會放你出來。”秦老爺子說完，起身離開了房間。
“爸，你去醫院看看萌萌的爺爺吧。”秦東城請求道。
秦老爺子沒說話，頭也不回的地離開了，至於去醫院看周老頭，不用秦東城提醒，他也一定會去的。
就在周萌萌無措的時候，手機響了，是黃舒朗打來的，黃舒朗在電話里調侃道：“萌萌，我還以為你是周家童養媳，卻沒想到周源遠變成周家的上門女婿了。”
“你什麼意思，到底查到什麼了？？”周萌萌追問道。
“周致遠沒有結過婚，但是卻有一個相愛的女人，兩人還曾一起私奔。後來，周致遠被周老爺子抓回去了，那個女人一名女嬰，因產後沒有調養好病死了。她死後，她還未滿月的女兒被房東送去了孤兒院，之後的事不用我說，你都知道了。”黃書朗將自己查到的信息告訴了周萌萌。
“那個女嬰是誰？？”周萌萌聲音顫抖地問。
“你說呢？？”黃舒朗不答反問。
如果沒有猜錯她就是那名女嬰，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爺爺要給她那麼多周氏集團股份，因為爺爺虧欠了她的母親和她。他老人家無法面對她，無法解釋她母親的死。
那樣的年代，一個女人未婚女子，身邊又沒有人照顧，最終病死，可以想像，母親生活的很艱難。
爺爺在媽媽即將生她的時候，將爸爸帶走，扔下媽媽不管不顧，那時候，爺爺有想過她和媽媽的死活嗎？？？
“我知道了。”周萌萌聲音里透着悲傷。
“還有你不知道的，你別難過，不是你爸爸不去找你們，是你爸爸把你媽媽忘記了。”黃舒朗安慰道。
“忘了，呵呵，忘記了就把我扔在孤兒院那麼多年，過着無父無母的生活，他是什麼爸爸。”周萌萌的眼淚下來了。
想到自己在孤兒院的那些年，肚子從來就沒有吃飽過，吃的是爛菜葉，黃的發霉的糙米，也從來沒喝過熱水，口渴了，直接去水籠頭那裏接自來水喝。
想起這些她怎會不難過，如果不是爸爸死了，周家無後，想必，爺爺還是不會接她回來吧。
“萌萌，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爸爸回來以後，心裏挂念着你媽媽，他打傷保鏢出逃，出了嚴重的車禍，醒來后失憶了。你爺爺把你爸爸受傷的過錯全怪在你媽媽身上，他覺得，如果不是你媽媽，你爸爸也不會出車禍。那場車禍以後，你爸就經常頭痛，幾年後，死於服藥過量。不管怎麼樣，這些年，你在周家生活的很好，你爺爺也很疼你。”黃舒朗勸說道，他之所以說這些，是怕周萌萌傷心。
“呵呵，我是不是應該感謝我爸爸死的那麼早，如果他一直這樣失憶，我可能現在還在孤兒院呢。”周萌萌苦笑。
“也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你爸爸不在了，你爺爺是不會把你接回來刺激你爸爸的。”黃舒朗說的是實話。
但是，從調查周萌萌身世的過程中，他發現了另一件蹊蹺的事。
那就是車禍，周致遠曾發生過車禍，但是關於那場車禍的資料，卻查不到了，看來有人隻手遮天，隱藏了真相。
黃舒朗心裏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那就是當年開車撞死林琳媽媽的人，不是周源遠，而是周致遠。
但這只是他的猜測，到目前為止，林琳一直將周源遠看作是殺害她母親和未出生的弟弟的仇人。
他也不想去調查，那場車禍的資料，他關心的是周萌萌，得知自己身世之後，會怎麼做。
“我是爺爺的親孫女，這件事，我叔叔一定知道，他在知道一切的情況下，還將我送去陪客，他不可饒恕，我死也不會嫁給他。”周萌萌恨恨地說。
周萌萌痛恨周源遠，這樣的結果，令黃舒朗很滿意。
他也氣憤周源遠，不管周家是不是欠周源遠的，周源遠也不該這麼對待周家的後人。
周致遠早亡，這些年，周老爺子對他就像親生兒子一樣，而且還將整個周氏集團都交給他掌管。
即便周家曾對不起他，但這樣的補償也夠了，他怎麼忍心這麼對周萌萌。
周萌萌連夜離開了秦東城的別墅，走了不知道多久的山路，才走到開闊的馬路。
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她招手攔了車，上車以後，直奔周家大宅而去。
車停在周家大宅門前，她看着大門，久久不肯下車。
“小姐，到了。”司機好心提醒道。
“謝謝。”周萌萌付錢下車，緩緩朝大門走去。
一進門，鳳姐便迎了上來，緊張地說：“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老爺住院了。”
“我知道了，我叔叔在家嗎？”周萌萌問。
“在二樓書房。”鳳姐答。
“嗯。”
周萌萌快步朝二樓走去，來到書房門口，輕輕叩門。
“進來。”門裏傳來周源遠的聲音。
“我回來了。”周萌萌平靜地說。
“萌萌，你可算是回來了。”周源遠上前，伸出手，輕輕將她摟進了懷裏。
“我回來是想告訴你，我不會跟你結婚，也不稀罕做周家的人。爺爺當年帶走我爸爸的時候，就放棄我和我媽媽，我與這個家沒有任何關係。至於周家的養育之恩，我用我的身體償還過了。我要說的，就這些，我是回來收拾東西的。”周萌萌明顯感覺抱着她的周源遠身體一僵。
“萌萌，你在說什麼，我為什麼一句都聽不懂呢？”周源遠裝傻。
“我的親生父親，就是周致遠，而你，之所以想娶我，是因為我姓周，而你，卻與周家並沒有血緣。不要說你愛我，法國的四年，你對我不聞不問，我剛回來，就把我送人，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甚至很恨我吧。”周萌萌用力推開他，冷冷地笑。
周源遠震驚地看着她：“萌萌，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誰告訴我的，重要嗎？”周萌萌看着周源遠臉上的驚訝，真的覺得很好笑，說：“當你為了周氏集團努力，你的青春都獻給了周氏，爺爺的目光卻停留在我身上的時候，你是不是特別恨我。為什麼我什麼都不用做，爺爺都對我這麼好。當爺爺把股份給我的時候，你是不是恨得牙痒痒？”
“萌萌，在你眼裏，我是這樣的人嗎？”周源遠心痛地看着她。
“難道不是嗎？你敢說，你心裏沒有不甘嗎？既然你這麼在乎，一切都給你，我不在乎，也不稀罕。”周萌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衣櫃裏漂亮的小禮服，高貴的貂皮大衣，她都沒有拿，帶走的僅僅是她從法國回來時帶的那幾件換洗衣服。
走到樓下，鳳姐不忍地看着她：“小姐，你要走啊？”
剛才，周萌萌與周源遠的爭吵，她都聽見了，身為管家，她沒有太多權力去要求什麼。
“鳳姐，你多保重，我走了，這個家，我不會再回來了。”周萌萌輕笑。
“萌萌，你別走。”周源遠叫住了她。
“不走，你想怎麼樣，讓我嫁給你，那我寧願死。要嘛讓我走，要嘛讓我死。”周萌萌視死如歸地看着他。
周源遠最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周萌萌托着行李箱，離開了周家大宅。
她沒有地方去，秦東城已經找不到了，他曾說過，她是自由的，如果她想離開，隨時都可以。
她很慶幸，她沒有求過他什麼，更加慶幸，和他結婚的消息，還沒有散播出去。
她可以輕鬆地離開他了，不知不覺來到機場，飛上海的航班是凌晨。
她想了想，打了一個電話給黃舒朗，說：“黃鼠狼大叔，謝謝你告訴我真相，我不會跟周源遠結婚，但是我也沒有辦法面對爺爺，麻煩你去醫院幫我看看他老人家好嗎？”
“我剛從醫院回來，你爺爺也反對你跟你叔叔結婚，讓我帶你去醫院看他，他想親口跟你解釋你媽媽的事。”黃舒朗輕聲說。
周萌萌沉默了，解釋，解釋有用嗎？
解釋就能讓媽媽活過來嗎？
不能吧，所以，解釋真的一點兒用也沒有。
“我怕是聽不到他的解釋了，我在機場，還有半個小時起飛，去上海，然後轉機回法國，我根本就不該回來的。”周萌萌輕笑，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還笑的出來。
黃舒朗一聽，着急地說：“萌萌，你聽話，乖乖在那裏等我，不要走。”
他拿着車鑰匙，沖了出去，上車以後，一路飛奔，夜已深，路上的車很少，他一路連闖紅燈，只為留住周萌萌。
“你在開車嗎？很晚了，回去早點休息吧，我進去了。”周萌萌起身，進安檢口。
“萌萌，你冷靜一點兒聽我說，別衝動，別急着走。”黃舒朗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
“我沒有衝動，我很冷靜，爺爺的股份，我不想要，我更不想為了一張照片，去嫁給一個不愛我的人。我想，只有我離開，這一切才會過去。我一開始就不該回來的，法國真的很美，你有空的時候，來法國看我吧。”周萌萌說完掛斷了電話，然後關機。
黃舒朗再打過去的時候，只聽到冷冰的語音提示，他氣得將手機重重的摔在座椅上。
當車停在機場的時候，只看到飛機起飛，他衝進機場大廳，果然被告知，飛往上海的航班剛剛起飛。
周萌萌到上海以後便去訂票了，卻被告知，飛往法國的幾個航班最近兩周都沒有票。
“小姐，要不這樣，你留下聯繫電話，如果有人退票或改簽，我馬上通知你。”售票小姐客氣地說。團吐余血。
“好吧。”事到如今，周萌萌也只能留了電話。
到上海，人生地不熟，她連去哪裏都不知道，她身上的錢不多，酒店貌似挺貴的，她又擔心把錢花光了，沒錢買機票去法國了。
她想找一家價格便宜的酒店先住下來，拖着行李箱走了沒多遠，便暈倒了，正好碰到了去上海出差的莫鳴宇，她被莫鳴宇送去了醫院。
周萌萌輸着液，臉色蒼白，像是睡著了。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護士經過，見他站在病房門口張望，尋問道。
“是，請問她怎麼了？”莫鳴宇關心地問。
“她貧血，具體情況，你去醫生辦公室問醫生吧。”護士說道。
“貧血？？”莫鳴宇暗自鬆了一口氣。
來到醫生辦公室，莫鳴宇說：“你好，我是周萌萌的朋友，請問她怎麼了？”
醫生拿出病例本看了看，說：“她的情況有點兒特殊，中度貧血，像她這種情況，最好查一下貧血原因。”
“貧血一般會有哪些原因？”莫鳴宇關心地問。
“地中海貧血，再生障礙型貧血，缺鐵性貧血，白血病，也有可能是胃腸疾病，致使吸收不好，造成貧血，也有可能是懷孕，都查一查，沒有壞處的。”醫生說道。
醫生說的諸多可能里，除了胃腸吸收不好，造成貧血，莫鳴宇能接受，其他的，都接受不了。
距離上次周萌萌在他的公寓喝酒，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會不會是懷孕呢？
在莫鳴宇的強烈要求下，周萌萌被迫住院一個，到血液科做了個詳細的血液檢查，排除了地中海貧血，再生障礙型貧血，缺鐵性貧血，白血病等病因。
又做了胃腸檢查，查出她有慢性胃炎，需要好好調理。
所有的檢查，問題都不大，就剩下唯一的可能性，懷孕。
在醫生的要求下，周萌萌做了尿檢，結果顯示她懷孕了。
看着化驗單，她頓時傻了，對醫生說：“醫生，有沒有可能驗錯了，我來例假的日子還沒到，不是說，到了例假的日子，沒來例假才會懷孕嗎？”
“行房7-10天，就能驗出來有沒有懷孕了，不一定，非等到例假沒有來，才檢查，如果你不相信，明天早上取晨尿，再查一次。”醫生說完離開了病房。
第二天早上，莫鳴宇陪周萌萌一起等化驗結果，結果再次顯示，她懷孕了，因為懷孕，導致貧血。
醫生說：“你的身體狀況不太好，要好好休息，少操心，多攝取營養，貧血太嚴重，對大人和孩子都不好。”
“這個孩子我不要。”周萌萌平靜地說。
“萌萌，這是你的孩子，一條生命啊。”莫鳴宇在聽到她說不要孩子的時候，連詢問她孩子是誰的勇氣都沒有了。
“醫生，幫我安排吧，我不想要這個孩子，我還沒有結婚，我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根本沒有能力撫養一個孩子。”周萌萌態度堅決地說。
她知道孩子是誰的，也知道她和秦東城已經不可能了。
在周源遠當著媒體記者的面，說要跟她結婚的時候，秦東城就再也聯繫不上了。
“周小姐，你知道流產的危害嗎？無論你選擇藥物流產還是人工流產，都將面臨流產手術對身體造成的傷害。有很多人，流產一次，終生不孕，這輩子與孩子絕緣，還有些過敏體質，手術時大出血，危及生命的。你現在的情況，就算想流產，也得先補充營養，調整貧血。”醫生實言相告。
莫鳴宇聽了醫生話，心一驚，忙說：“萌萌，把孩子生下來，我照顧你們母子。”
“你幹嘛要照顧我，孩子又不是你的。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了很好的女人結婚，生孩子，別管我了。”周萌萌沖莫鳴宇吼道，吼完便衝出了醫生辦公室。
此刻，她自己也很矛盾，當年，母親也是這樣無助嗎？
可是，母親堅持將她生下來，想必是愛她的父親嗎？
可是她對秦東城感情，還沒有深到願意為他生孩子的地步。
一輩子不能生孩子，又如何？反正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愛了，也不可能嫁人了，她與孩子也沒什麼緣分。
“你就那麼不想生下這個孩子嗎？除非這個孩子是周源遠的。”莫鳴宇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
周萌萌回過頭看着莫鳴宇，氣憤地說：“不是，連你也覺得，我跟我叔叔有染嗎？”
“孩子不是你叔叔的，會是誰的？秦東城？！！”莫鳴宇突然想到這個名字，他聽說過一些關於周萌萌和秦東城的傳言。
周萌萌沒有說話，也不想解釋，孩子是秦東城的，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也會是最後一個。
她想，也許她愛上他了，如果不能跟他在一起，這輩子，她也不想接受別的男人了。
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出了照片的事，他選擇相信她，甚至願意為了她，接受媒體採訪，違心的承認照片上的男人是他。
可是，周源遠動作那麼快，他破釜沉舟，孤注一擲，在記者面前表示，願意娶她，對她負責。
她看到這樣的報道時，氣得全身發抖，想必，秦東城也很生氣。
他不見她，不給她打電話，也不理她，她都可以理解。
至於孩子，她真的不想生下來，也許，她對他動了情，但他們的之間的感情，還沒有深到，讓她生孩子。
她不想跟自己的母親一樣，一個人生下孩子，然後病死異鄉，孩子被送進孤兒院。
她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跟她一樣，也不想走母親的老路，這個孩子她不能要。
“寶寶，不是媽媽不要你，媽媽不能給你好的生活，不忍心讓你到世界上來受苦。”周萌萌輕撫小腹，喃喃地說。
“其實，你是想要這個孩子的。萌萌，不管怎麼樣，別輕言放棄，你現在最重要的是調養身體，不管是要這個孩子，還是放棄，你都要把貧血調整好了。”莫鳴宇決定爭取時間，他要找秦東城問個明白。
“就像你說的，這是我的孩子，是一條生命，我當然想要。可是我連自己都養活不了，怎麼要孩子。我跟那個人已經不可能了，學長，我的事你別管了。”
莫鳴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萌萌，我願意當你孩子的爸爸。”
三樓走廊的玻璃窗前，站着一個男人，他走到婦科診室，尋問道：“你好，我是肖羽凡。”
“哦，肖先生，你好，剛才院長已經給我打過電話，您母親的B超結果出來了，子宮肌瘤，問題不大，暫時不需要手術。”醫生客氣地說。
“剛才出去的那位小姐，是不是叫周萌萌？”肖羽凡朝婦科診室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周萌萌跑出去。
看得不太真切，所以特意站在窗前，多看了幾眼，確認是周萌萌，可是她身邊的男人卻不是秦東城。
“肖先生認識那位小姐嗎？”
“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請問她得了什麼病？”肖羽凡關心地問。
“她沒有生病，她懷孕了，而且貧血相當嚴重，可她還堅持不要這個孩子，說她還沒有結婚，沒有能力撫養這個孩子。如果她是你的朋友，你回頭好好勸勸她，好多人想要孩子都沒有呢？她貧血這麼嚴重，做手術有危險，萬一落個後遺症，以後想要孩子都沒機會了。”醫生語重心長地說。
“好，我一定會勸她的。”
離開醫院，來到停車場，肖羽打開車門上了車，他的手放在方向盤上，不時輕輕敲打。
他在猶豫，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秦東城，可萬一孩子不是秦東城的，是剛才那個小子的，秦東城會不會發火。
要是孩子是秦東城的，而他知情不報，任由周萌萌打掉了孩子，以後秦東城會不會怪他？
秦東城三十多歲了，說他不想要孩子，都沒人相信。
想了又想，肖羽凡還是撥通了秦東城的電話，卻沒有人接。他不死心，又打了他家裏的電話，秦老爺子氣沖沖地說他離家出走了。
肖羽凡安慰了老爺子幾句，然後又將電話打去了秦東城的公寓，這回接電話的居然就是秦東城本人。
“喂，萌萌，是你嗎？”秦東城激動地問。
“怎麼了，你的小草莓丟了？”肖羽凡故意問道。
秦東城一聽是肖羽凡的聲音，口氣很不好，“別煩我，沒事掛電話了。”
“哎，這麼著急幹嘛，我打電話給你，有好事兒。”肖羽凡說道。
“你能有什麼好事兒，我沒心情，改天再聊。”秦東城說完就要掛電話。
“我剛才見到小草莓了，喂，喂，喂……真掛電話了？”肖羽凡喊道。
電話已經被掛斷了，可是掛斷前，秦東城還是清楚地聽到了肖羽凡說見過小草莓。
他馬上將電話打了回去，這回肖羽凡故意不接電話，電話響了一遍又一遍，秦東城快氣得爆炸的時候，肖羽凡終於接了電話。
“你剛才說什麼，你見過她，她在哪裏？”秦東城緊張地問。
“我母親不是在上海嗎，她病了，我過去陪她檢查做手術。我剛才在醫院見到她了，跟一個小子在一起。”肖羽凡如實相告。
“她在上海嗎？她生了什麼病，現在怎麼樣？”秦東城急忙問。
“怎麼，小草莓告訴你，她去法國了？那看來，孩子不是你的，如果孩子是你的，她幹嘛要去法國。”肖羽凡喃喃地說。
秦東城一驚，孩子，什麼孩子？
周萌萌懷孕了嗎？為什麼她沒有說，難道這個孩子不是他的？？？
他知道她不想嫁給周源遠，但是也沒必要走啊……
“你馬上幫我找到她，就算掘地三尺，也把她給我揪出來，我現在就去機場。”秦東城掛斷電話，拿了手機，錢包，匆匆出了門。
周萌萌正跟莫鳴宇離開，聽到有人打招呼，一回頭，一眼認出了肖羽凡，莫鳴宇看了肖羽凡一眼，道：“你朋友？？”
“是，學長，要不，你先走。”周萌萌道。
“不去不行嗎？”莫鳴宇不放心地說。
“不行，他是秦東城的朋友，如果我不見他，他很可能告訴秦東城我在上海，我不想再見秦東城。”周萌萌平靜地說。
“知道了。”莫鳴宇先離開了。
肖羽凡就那麼看着周萌萌，什麼都沒有說，打開車門，作了個請的手勢。
周萌萌並沒有上車，說：“就在這裏說吧，我不想見他，也希望你不要告訴他，我在上海。”
“可是，我已經告訴他了，他這會兒已經上飛機了，上車吧，跟我去機場接他。”肖羽凡並沒有給周萌萌選擇，直接叫她上車。
“要接你去接，我不去。”周萌萌冷冷地說。
“你確定你不去，如果你不去的話，剛才跟你在一起的那小子可能會有大麻煩。”肖羽凡笑的雲淡風輕，似乎他說的只是玩笑話，而不是在恐嚇。
周萌萌一驚，她不想因為她的事連累了莫鳴宇，她也相信，肖羽凡有這個能力，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有股暴戾之氣。
秦東城身邊的朋友，絕不是什麼泛泛之輩，如今，她也只有跟他走了。
“小草莓，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會不好意思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愛上我了。”肖羽凡嘻皮笑臉地說。
“我待會兒就告訴秦東城，你調戲我。”周萌萌氣憤地說。
“說吧，我也順便告訴你，你在上海的這些天，跟剛才那小子在一起。你信不信，他會閹割了那小子，把他皮扒了。”肖羽凡冷笑。
“你…………”周萌萌一時氣結，不想再說話，上了肖羽凡的車。
車往機場方向開去，莫鳴宇見周萌萌上車走了，忙打她電話，結果關機了，他這才想起來，她怕別人找她，一直沒開機。
莫鳴宇不放心，忙下樓，開着車就去追，追出沒多遠，就被交警攔下來了。
盤問，例行檢查，等放行以後，早就沒有周萌萌的影子了。
“孩子是誰的？”肖羽凡關心地問。
“肯定不是你的。”周萌萌沒好氣地回答。
“我當然知道不是我的，但如果這個孩子不是秦東城的，你就死定了。”肖羽凡好心提醒道。
“是不是他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孩子是我的，我的孩子。”周萌萌大聲叫嚷道。
肖羽凡笑了，說：“年輕女孩子就是幼稚，你一個人能生出孩子嗎？我問的是，那個播種的人是誰？”
“你……我不想跟你說話，流氓，無賴，我從來沒有這麼討厭一個人。”周萌萌別過頭去，一眼也不想看肖羽凡。
在肖羽凡的強烈要求下，周萌萌只好跟他一起站在出口等秦東城，遠遠看到他朝這邊走來，眼裏是炙熱的愛。
走到周萌萌面前以後，等待她的不是擁抱，他將她抱起來，扛到肩上，她掙扎，他朝她屁股就是狠揍幾巴掌。
“叫你跑，你以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嗎？如果你現在已經到法國了，那我就放過你。誰叫你沒走成，那你以後也別想逃了。”秦東城嘴裏雖然說的是氣話，可是臉上卻笑得相當得益。
“她懷孕了，你確定是你的種？？”肖羽凡問。
“什麼意思？懷疑我不行？”秦東城面色一沉。
肖羽凡馬上笑了，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不過，你年紀大了，誰知道你那方面行不行。”
秦東城瞪他一眼，如果不是肩上扛着周萌萌，他真的會飛起一腳，直接把肖羽凡給踢飛。
“放我下來，我頭暈，噁心。”周萌萌虛弱地說。
“哦，對了，醫生說她貧血，還挺嚴重的。”肖羽凡忙說道。
秦東城趕緊將周萌萌放了下來，她站不穩，只覺腿發軟，眼前一片模糊。
“怎麼樣，好點兒沒有？”秦東城關心地問。
周萌萌站不穩，整個人都倚在他懷裏了，他將她攔腰抱起，大步走出機場大廳。
肖羽凡在前面帶路，主動打開車門，上車以後，將秦東城和周萌萌帶去了自己的別墅。
“這裏我買了以後，就沒來住過，每周會有人過來打掃，挺乾淨的，什麼都有，除了食物。”肖羽凡說道。
“那還不快安排。”秦東城下令道。
“還真把我當你的跟班使喚了。”肖羽凡沒好氣地說。
“那你去還是不去。”秦東城抬起頭，盯着他看。
“我怕你了，我去，我這輩子就是給你當跟班的命。”肖羽凡去了花園，打了幾通電話。
半個小時后，陸續有人進出別墅，送花送綠植的，送水果蔬菜的，還有頂級廚師，專業家政人員等等，周萌萌就差被秦東城當成菩薩打板供奉起來了。
“你先去洗個澡，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秦東城說道。
“我在外面吃過了。”周萌萌小聲說道。
秦東城面色一沉，有些不高興了，問：“那個男人是誰？”
“高中時的學長。”周萌萌說道。
就在這時候，肖羽凡走了進來，說：“東城，那小子的資料查到了，你想知道嗎？”
“說。”秦東城語氣裏帶着一絲慍怒，周萌萌不知道他在氣什麼，她跟莫鳴宇清清白白，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好不好。
而且，那個該生氣的是應該是她才對，周源遠站在媒體面前，說娶她的時候，該死的秦東城幹什麼了，人影都沒見着，電話也打不通。
她不逃怎麼辦，真的嫁給周源遠嗎，現在倒好，他還有臉生氣了。
“莫鳴宇，林氏集團北京分公司總經理，林琳是他表姐，跟周源遠在交往，本來即將訂婚，後來突然取消了。”肖羽凡將自己查到的資料告訴了秦東城。
秦東城用探究地眼神看着周萌萌，問：“他是林琳的弟弟，你早就知道？？”
“嗯。”周萌萌點點頭。
“那你幹嘛還跟他攪在一起，你明知林琳對你不安好心，你就那麼相信，他不會跟林琳合起伙來害你嗎？”秦東城斥責道。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我跟你不在一起，做什麼，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我什麼人啊。你不是說，我是自由的嗎，我想離開，隨時都可以，你現在這又是在幹什麼？”周萌萌問道。
秦東城氣憤地瞪着她，沒錯，他的確說過這種話，她是自由的，可以隨時離開，可他沒有說，她可以帶着他的孩子離開。
孩子他也有份不是嗎？
“行，你要走，隨時都可以走，孩子必須留下。這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帶走。”秦東城不能收回曾經說過的話，只能拿孩子當借口，讓她留下了。
周萌萌失望地看着他，孩子，原來在他眼裏，重要是孩子，他想要留下的，也僅僅是孩子。
“誰說我要生下這個孩子了，更何況，這個孩子又不是你的。”周萌萌口不擇言地說。
“丫頭，勸你別亂說話。”肖羽凡好心提醒道。
“孩子不是我的，那孩子是誰的，如果你說不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秦東城也來氣了。
肖羽凡看着眼前的秦東城，覺得這樣的他好陌生，那個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秦東城完全不見了，現在就是一個被愛，被嫉妒沖昏頭腦的男人。
“是……是黃舒朗的。”周萌萌臨時拉了黃舒朗當擋箭牌，她知道，說是莫鳴宇的，莫鳴宇肯定會認，但是，莫鳴宇太年輕，根基不穩，怕秦東城對他不利。
而黃舒朗怎麼說，也是大集團公司的掌舵人，秦東城就算有所不滿，也不敢動他分毫。
“你確定？”秦東城逼近她的臉，眼裏滿是危險的味道。
“是，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他。”周萌萌聲音顫抖地說。
“我不打，你打。”秦東城將電話給她，順手按了免提。
周萌萌只好硬着頭皮撥通了黃舒朗的手機號，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起了起來：“你好，哪位？”
“是我，我懷孕了，你要當爸爸了。”周萌萌緊張地說道。
電話那端突然沒了聲音，周萌萌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黃舒朗不陪她演這齣戲。
黃舒朗對於這個突出其來的電話，很是好奇，還有周萌萌的話，更讓他納悶。
她明知孩子不是他的，為什麼說他要當爸爸了，難道她身邊還有其他人。
黃舒朗心裏有個大概的頭緒了，道：“我以為你走了，不想再見我。既然懷孕了，那就回來吧，給我一次機會，讓我照顧你和孩子。”
“嗯，我……”不等周萌萌把話說完，秦東城便掛斷了電話，不讓她說了。
“你跟他，什麼時候的事？？”秦東城恨恨地瞪着她。
“他對我很好，每年的情人節，聖誕節，都是他到法國陪我一起過的。”周萌萌解釋道。
秦東城被激怒了，吼道：“既然他那麼在乎你，為什麼，不把你娶了，而任由周源遠把你當禮物到處送人？”
“他那時候在國外出差，並不知道我叔叔會這麼做，事發突然，他……”
“行，周萌萌，如果你這麼想跟他在一起，我成全你，從今以後，你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秦東城打斷她的話。
他站在偌大的客廳，長嘆一口氣，對肖羽凡說：“以後，我不想聽到她的任何消息，她就算是死了，也不要告訴我，你現在就可以把她趕出去。”
秦東城說完轉身，去了花園，重重一拳打在樹下，手關節都出了血，而可憐的，被他打得嘩啦啦直掉葉子。
“都跟你說了，別惹他，還愣在那裏幹嘛，趕緊撤吧。”肖羽凡沒好氣地說。
周萌萌反應過來，她聽到秦東城的咆哮聲了，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但是聽到樹葉嘩啦啦作響。
不再猶豫，她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別墅。
拿出手機，剛一開機，手機就被無數短訊轟炸，有周源遠的，有黃舒朗的，有莫鳴宇的，還有秦東城的短訊。
她手指顫抖地點開了秦東城的短訊，然後眼淚模糊了視線……
萌萌，我被老爺子關起來了，由保鏢看管，我試過跟他們動手，人多眾勢打不過。老爺子這回動真格了，居然讓人把我電暈，綁到床上。今天老爺子把我放了，我才知道你已經走了，你怪我嗎？
萌萌，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真的非常對不起……
萌萌，我知道你不想嫁給周源遠，一切有我，相信我，我會處理好的，快接電話。
萌萌，我知道你在上海，目前沒有查到你進出境的記錄。我此刻就在上海了，我很想你……
萌萌，我說過，給你自由，如果你不想回到我身邊，那麼，我不強求……
萌萌，我現在在機場，剛才肖羽凡給我打電話，說見到你了。見到我，你會是什麼表情，還會做我的乖女人，像只小貓躲進我懷裏嗎？萌萌，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愛上你了……
周萌萌捧着手機，淚流滿面，蹲在路邊，抱頭痛哭。
她沒有想到，她失蹤的這幾天，秦東城瘋狂地找過她。
他說，他愛上她了，可是，她卻殘忍地告訴他，她懷上了黃舒朗的孩子，還打電話給另一個男人來刺激他。
她是真的不想再跟秦東城糾纏下去了，她知道，出了床照的事，秦家的大門，她就算是爬也爬不進去了。
所有人都知道她跟周源遠的事，以秦老爺子的脾氣，絕對不會接受她的。
周萌萌回頭看了一眼，依晰能看見花園裏秦東城的身影，他脊背挺直，正對一棵樹拳打腳踢，看來他真的很生氣。
秦東城，對不起，請原諒，我辜負了你的愛，忘了我，重新找個女人吧。
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周萌萌伸手攔車，上了出租車，快速離去。
剛上車，手機就響了，是莫鳴宇打來了，周萌萌接了電話：“學長，我沒事。”
“你在哪兒？”莫鳴宇關心地問。
“我在車上，一會兒就到，見面談。”周萌萌說完掛斷電話。
手機很快又響了，這一次是黃舒朗，他在電話里嘻皮笑臉地說：“讓我戴這麼大頂綠帽子，總得告訴我，孩子的親爹是誰吧。”
“不是你。”周萌萌說。
“這不廢話嗎，是我，我還問你幹嘛，是秦東城的？”黃舒朗大膽猜測，據目前所知，唯一跟周萌萌有過瓜葛的就是秦東城了。
“別告訴他，我跟他說，孩子是你的。”周萌萌在電話里請求道。
黃舒朗笑了，說：“那也得讓他信才行啊，如果你躲到國外去生孩子，他一定會懷疑，肯定會去找你要孩子的。”
“我不打算生下孩子。”周萌萌在電話里說。
黃舒朗想了想，說：“萌萌，我覺得，你應該生下孩子，這個孩子，對你來說，很重要，有些事，可能需要秦東城幫忙。”
周萌萌冷笑，有些事需要秦東城幫忙？？
現在不管是周家，還是別的人，誰也休想利用她來求秦東城幫忙了。
“什麼事？”周萌萌冷冷地問。
“你爸爸當年發生車禍不是意外，是有人動了他的車子，所以才會剎車失靈發生車禍。”黃舒朗本不想調查周致遠車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