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呂布再戰

國仕與諸將帥得勝回營，得着許多戰利品，尤以那近千匹戰馬彌足珍貴。

只有典韋悶悶不樂，徐庶見狀，笑道：“典將軍，不必懊惱，那呂布雖然敗績，必不甘心，定會再來，到時自然少不了你的廝殺。”典韋聞言，方才有些許眉開。

眭固在一旁不解問道：“先前聽祭酒所言，呂布有勇有謀，為何這次卻如此輕易受我軍欺騙，受此大辱？”

徐庶一捋短須，笑道：“此事易知耳。呂布確實有勇有謀，但其武功更遠在其智力之上，兼之此人生於北地，長於胡域，彼地風俗惟喜用武力解決一切，故呂布雖有計謀，然更迷信其武力矣，自家認為可憑一戟一馬便可蕩平天下，這實在是小瞧了天下英雄。更何況我黃巾數次示弱，以驕其傲心，亦不無關係。然最重要一條，乃是主公不惜親自犯險，以自身為餌，兼之不住激怒呂布，致使其怒氣上升，難辨真偽，又以弱兵設伏，以堅其心，此數因結連一處，便可令呂布棄其所長，用其所短以攻我所長，空有絕世武功，雄兵悍將，然無處使力，不被我軍擊敗，絕無此理矣。”眭固點頭嘆服。

國仕笑道：“此次大勝，亦是多多仰仗元直、元皓二位兄長。尤以塞谷口樹木，不高不低，確是神來之筆，致使我軍得這近千匹駿馬，當真可喜可賀。”

徐庶謙道：“庶焉敢冒天之功。若非主公親身涉險，那呂布必不會輕易上當，我軍又如何能勝此一役。”

國仕笑道：“為了黃巾，冒險亦願。元直，你且說說，那呂布下一步會有何舉動？”

徐庶略一凝神，拈鬚笑道：“主公，若我料之不錯，呂布定會捲土重來，這一次會選他最擅長的，來攻擊我軍。”

國仕笑道：“元直所言，莫非呂布要約我等會戰，於堂堂戰陣之上擊敗我等。”

徐庶笑道：“正是如此。呂布經此一敗，必然加倍小心，不會再次輕易上當，定會激勵其士氣，謀定而後動，以剿滅我軍。”

國仕笑道：“既如此，我等便會他一會。人皆言呂布武功蓋世，天下沒有敵手，對陣之時沒有十合之將，如此英雄，我心實慕之。若能招他入我軍，何懼天下不定？”

徐庶笑道：“主公愛才之心急切，庶明矣。然呂布非凡人也，未必肯久居人下，現下招降，為時太早。更何況，若主公不將他打怕、打軟、打服，便是入了我軍，亦難久侍主公。”

國仕嘆道：“我亦知此，然心中實愛之，不忍以力相併。奈何，奈何。”

徐庶笑道：“主公休要如此。若主公修政愛民，申正道於天下，何愁天下英雄不相約而順主公，屆時，如呂布者，當以十數。”

國仕笑道：“我亦希望如兄所言。”

徐庶笑道：“褚將軍現下應已進入晉陽境內了吧？”

國仕心中默算，點頭道：“不錯。燕兄率飛燕軍及三千騎兵奔襲晉陽，應已到晉陽境內。”正談之間，忽一斥侯送來急件。

國仕打開一看，當即呆立當場。徐庶不知所以，遂開言道：“不知主公得知何事，如此緊急？”

國仕將手中信件遞與徐庶，痛道：“鉅鹿已被官軍攻破，嚴政刺殺我三叔父，投降了官軍，鉅鹿軍民遭官兵屠城，死者相籍，當有十萬餘口。”

徐庶聞言大驚，急急看完信件，心中電轉，道：“如此，我軍危矣。若鉅鹿官兵揮兵西向，則我軍腹背受敵，到時勝負難料也。”

國仕嘆道：“想我三叔父英雄一世，竟遭小人割首，痛哉，惜哉。”

徐庶道：“主公莫要心傷，現下我軍如何自處，還要請主公裁處。”

國仕尚未答言，又有上黨方向斥侯送來三條震天消息。一條為當今皇帝病危，命在旦夕，現在朝廷之中，正為立誰為太子而爭執不休，尤以張讓、何進為甚，局勢逐漸失控。一條為北方匈奴於夫羅部叛亂，東渡黃河，越過長城，已攻佔并州雁門郡，兵指晉陽。鮮卑步度根部叛亂，攻佔并州雲中郡，烏丸丘力居部偕中山太守張純叛亂，攻佔幽州遼西郡，此三胡燒殺搶奪，擄掠人口，漢家不能御之。一條為涼州金城邊章、韓遂、馬騰殺刺史郡守以叛，眾十餘萬，天下騷動。

國仕手捏竹片，笑道：此所謂前門打虎，後門進狼！

徐庶心如電轉，右手不由自主地敲了幾下馬鞍，忽笑道：我軍機會來矣。

國仕笑道：元直，此話怎講？

徐庶道：今上病危，宦官與外戚爭立太子，蹇碩素為今上所寵，近日必被召回，以確立太子，如此一來，圍剿我軍之事必然不了了之。匈奴、鮮卑兵入并州，其志不在佔地，只在掠奪財富、人口，如此此雲中、雁門二郡無官可守，我軍只須擊敗此二部族，這晉陽、上黨以北土地皆為我軍所屬。

國仕點頭道：我軍當務之急，乃是與官軍講和，待我軍無後顧之憂，爾後可與匈奴、鮮卑角力，復我神州領土。我黃巾雖反朝廷，卻俱是神龍後裔，豈能任外族在我神州肆虐！

徐庶擊掌笑道：正是如此。我軍便為這并州百姓驅除外夷，安我樂土。

國仕笑道：元直，尚須仰仗你走一遭，為我黃巾請命。此行便將此役所獲馬匹、兵器還與丁原，以表我軍無相爭鬥之意。另外，多多準備金銀寶物，送與蹇碩，討一官名，以正我軍征討外族之名。

徐庶笑道：庶義不容辭也。此去必定成功，主公且等我好消息！說完，夾夾馬腹，便竟自走了。

國仕傳令，兵馬回營。

剛至營門，張遼迎上前來，將一名并州兵提了上來，說呂布送來戰表，約國仕明日陣前決戰。說畢將戰表呈上。

國仕覽畢大笑，將戰表擲與那并州兵，道：明日，仕必相侯奉先！

那并州兵聞言大喜，躬身行禮，即上馬而去，似乎不願面對一個將死的人。

典韋請命道：主公，俺多時未曾與人交手，這呂布匹夫便交與俺吧。

國仕笑道：典將軍有此興緻，自無不可。明日，還是你我同去，會會呂布。

典韋聞言，雙眼凌厲，無限戰意竟將發梢激得飄散開來。

第二日，國仕等正在用餐，忽聞鼓聲示警，一名待從進來報說呂布前來搦戰。

國仕等大笑，不慌不急，用完早膳，捆紮停當，便出營而去。

國仕等人來至營門口，向外望去，只見呂布躍馬來回奔馳，橫戟直指，高聲叫罵。身後三員大將高順、魏續、侯成，及約五百名刀盾兵陣列在後。

國仕提槍上馬，點了張遼、典韋、眭固及五百騎兵衝出營門口百米處，列好陣勢。

對面呂布見國仕出營，便停馬橫戟，直指罵道：無恥小賊，今日便取你狗命，為我將士復仇。

國仕見呂布如此，知徐庶尚未將馬匹、兵器還與呂布，當下微微笑道：奉先，現今天下方亂，正是你我大好男兒馳騁之時，你我兩家何必相爭，徒惹外人嘲笑，謂我大漢只知內鬥，不知外御其敵。莫如罷兵言和，共御外敵。

呂布喝道：咄，逆賊休要花言巧語，你若是男兒，今日你我拚鬥，不死不休！

國仕皺眉道：奉先定要相逼乎？也罷，我若不戰，別人只道我黃巾怕你。不知奉先如何邀斗，且劃下道來！

呂布自謂武功蓋世，單打獨鬥從未敗績，只要國仕與他對陣，自不怕國仕有何花招。當下冷道：你且說來，我當奉陪。

國仕笑道：我帳下猛將聞聽奉先乃天下第一高手，無不求戰心切，均要會會奉先，今奉先親來，皆欲求戰。如之奈何？

呂布冷笑道：便你們四個全來，我亦不懼！

國仕擺手笑道：焉能如此，我軍豈能如此不屑。即然奉先點我四人，我觀奉先亦四人來此，不若你我雙方四將捉對廝殺，贏多者為勝，如何？

呂布聞言，看向高順三人。高順眉頭緊鎖，意覺不妥，魏續、侯成皆言：前番遭小賊詭計，弟兄死傷甚多，如今戰陣之前，誰還怕他不成。皆要求戰。

呂布略一遲疑，不過他更相信自己手下武將的實力，便對國仕應道：如此，依你便是。

國仕擊掌道：好，奉先果然人傑也。不知奉先欲遣那位英雄先出場。

呂布未及答言，魏續躍馬提槍衝上前來，喝道：我乃呂將軍帳下魏續是也，誰敢上前與我一戰！

國仕嘴角冷笑，高喝道：典韋安在？

典韋躍馬而出，國仕低聲道：要活的。

典韋應諾，雙手一震手中鐵戟，鳴鳴之聲不絕，功力竟比初見時更見長進。

典韋呼喝上前，大喊道：黃巾典韋，取你狗命！

二馬一交，魏續挺槍便刺典韋前胸，典韋大喝一聲，左手鐵戟硬砸魏續槍桿，只聽一聲巨響，竟將魏續長槍打落，右手一鐵戟落下，又將魏續坐下戰馬擊斃，魏續不及反應，便被典韋揪住腰帶，橫在鞍上，騎馬回陣，扔在地上，旁邊小兵急將魏續縛住，捆在陣中。呂布等人頓時變了顏色，不承想黃巾賊中竟有如此猛將，不及一合，便將魏續擒獲。

國仕笑道：奉先，首戰承讓了。

侯成見魏續被俘，亦拍馬揮刀上前，高聲叫道：速速放了我同伴，否則，要你等血濺當場。

國仕笑道：第二場，有勞文遠了！

張遼應命，拍馬揮槍迎上前去。

侯成揮刀直劈張遼，張遼出槍一撥，將長刀引開去，又趁勢一刺，直取侯成。

侯成回刀不及，便用刀桿盪開槍尖，刀首便劃一半弧又砍向張遼腰側。張遼不由冷笑，剛才試探一下，已知侯成斤兩，見侯成揮刀又來，便大力橫掃，將侯成長刀打飛，趁侯成愣神當頭，一個探身，提了侯成衣領，倒拖回陣中，又俘了一個。

高順方才大悟，急道：將軍，我們中了黃巾計了。那小賊用孫臏賽馬之策，用上將對付我軍中將，用中將對付我軍下將，已讓他連勝兩場，可恨可恨。原來前日小賊向我等射箭，只為探求我等武功高低，只恨我等對他們武功如何毫無所知，以至吃此大虧。

呂布聞言，又中計，不由切齒，欲待親上。

高順又道：將軍千金之體，不可輕動，待我出場，看由誰應戰。我若不支，主公也別顧忌規則，一同擒了敵將，以贖我戰友。

說畢，催馬沖向陣中。

國仕見了，笑道：第三場，我便親來會會高將軍。

右手虛提鐵槍，一夾馬腹，直衝高順。

槍尖過處，空氣撕裂，一股無以倫比的王者之氣蓬勃而出，竟令高順頓生無力抗拒之感。

旁邊呂布見狀，知高順不是國仕敵手，怒喝一聲，打馬上前，這邊典韋、張遼、眭固見狀，亦大聲怒喝一同上前助戰。

呂布長戟直刺國仕，霸氣漫天，國仕大喝：好極！揮槍迎上長戟，二人同時劇震，竟是旗鼓相當。二人甫一接觸，便同時退後

呂布冷道：小賊詭計忒多，不想武功竟也不錯。來來來，你我且鬥上一斗，看誰勝誰負。

國仕笑道：奉先，休要怪我。我實不願與奉先為敵，誰知奉先屢次輕我黃巾，不得已而應之。

呂布冷道：廢話少說，先打過再說！

國仕笑道：奉先即有此雅興，仕敢不奉命！

二人又縱馬衝突，槍來戟往，十數招已過竟然誰也奈何不了誰。

那邊，典韋、張遼、眭固圍攻高順，沒有懸念，已將高順拿下，又縱馬前來觀戰。

呂布怒道：小賊，你等便是同來，我亦不懼！

國仕笑而不答，依舊搶攻。

呂布長戟上下翻飛，罩住國仕，不離要害左右，國仕不慌不忙，見招拆招，不時反刺。

二人又是鬥了三十回合，國仕手中長槍終是凡鐵，與長戟碰撞之時響聲不似先前清亮，只是發出顫鳴。

呂布、國仕都知長槍已損，奈何國仕此時無法更換兵器，只得繼續應戰。終於，又拼得十餘合，國仕長槍遭呂布長戟一擊，登告粉碎，只剩鐵槍桿。

典韋、張遼三人大驚，急忙搶上前去，圍攻呂布，國仕趁機退下，退回本陣，劈手奪過一把長槍，又回陣中，沒有再參戰。

呂布遭三人圍攻，夷然不懼，竟然絲毫不落下風。

正拚鬥間，忽聞遠處高聲呼喊：休要火拚，蹇公有命。令你等罷兵言和。

幾人一愣，呂布得隙，一戟戳在眭固腿上，登時鮮血長流。

眭固翻身落馬，呂布催馬踏前一步，用戟尖指住眭固咽喉，道：先放了我的部下，否則，此人不活。

國仕急道：奉先休要如此。高將軍三人無性命之憂，我這便放人。

此時，遠處那人已此來此，見此狀，急道：你們二家休要再相殺伐，蹇公已然保舉國將軍為并州牧兼護匈奴、鮮卑中郎將，只等回復朝廷，下達任命即可。呂將軍，蹇公命你與丁將軍一同回洛陽。

呂布聞言，冷哼一聲，道：想不到黃巾賊搖身一變，竟成官軍。說畢，將長戟提起，放過眭固。

國仕亦下令，放過高順、魏續、侯成三人回歸本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