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瞧,你既然不是壞人,我何需害怕哭泣。"那張美麗的臉上綻放了一朵笑,輕柔細語,"這段婚事容不得我作主,而你亦是在不得已的狀況下才娶我為妻,原是陌路的兩人,卻會牽扯在一起,或者這便是姻緣,是上天安排的玄機,你可能不重視,但對我而言,一生就這麼一回了……我既已嫁你,生死都是鐵家的媳婦兒,那孩子仇視我,我會盡所能與他和平相處,擔起照顧他的責任,我是他的娘親也是你的妻子,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要浪跡天涯也好,要上天下地也行,我默然跟隨,你的榮辱便是我的榮辱,我全意的信任你,想要這段姻緣長長久久,做一世的夫妻?

愣了半晌,鐵無極猛然回過神,她的話帶來些微紛亂,他不愛那種陌生的感覺。"這些話說得十分動聽。是賀萬里教的?你我才相識短短几日,就死心塌地要跟我廝守到老?你想我會信嗎?"

"夫妻之間該當真誠,我由衷希望能得到你的信賴。"賀蘭仍輕聲軟語。

"我若信任你,會招致怎樣的禍端?"他不疾不徐地說,輕蔑的神態表露無遺,看着眼前純美的容顏,才慢慢地譏諷,"虛偽。"

心又抽痛了,為了他。賀蘭輕輕嘆氣並不反駁,手移至他的眉間,那裏皺起溝痕,她溫柔地按着那紋路,彷彿這樣做能讓它們變為光滑。心思飄開主題,她忽而問:"你總是不快樂嗎?""錯。"

一瞬間,她的手讓人抓得好緊,男性的氣息迷惑着她。

"今晚,我會很快樂。"鐵無極咬牙切齒地說著,一隻巨掌已探入她的襟口。

賀蘭忍不住驚呼,反射想推開他,"你要做什麼?我們--唔……"來不及說完,鐵無極已傾身過來堵住那張嫣紅小嘴,他的舌順利地攻城掠地,健臂勾帶賀蘭的腰身,將她嬌軟的軀體往床內拖去,一翻身,以精壯的胸膛壓制了賀蘭,大掌光明正大蓋住一隻渾圓。

男女之事,她純真得如雪花潔白,只能任他欺凌,一雙美眸呈滿驚懼,既迷惑又不知所措的睜亮着,忽地,她倒抽一口氣,身於抗拒地瑟縮,為了胸前那隻邪惡的魔掌。

感覺到她的反應,鐵無極放鬆了那點柔軟朱唇,嘴仍抵在上頭,舌頭舔着賀蘭美好的唇形,望入她迷的眼瞳里,低低啞笑,諷刺地說:"你口口聲聲說信任我嗎?怎麼怕成這樣?"

"我……不怕……"胸口跳得好急,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直覺得燥熱無端生出,逼出一身不尋常的赭紅。

鐵無極懷疑地挑挑眉,瞧她頰如霞雲,雙目半合的神情,原始的渴望在體內蓬勃發展,一波強過一波,今晚,他勢必得到她了,因底下這具女性胴體已引起他漫天慾火。

擱在她乳房上的手開始扯着肚兜,賀蘭發出微弱的抗議,卻聽見那男子在耳邊蠱惑着。"夫妻便是這樣,我會溫柔待你……你不信我?莫非你方才所說的承諾全是假話?你根本不願成為我的妻子,和我長相廝守!"

"不是……不是的……"賀蘭昏亂的搖頭,長發如黑緞般散在床褥上。她又發病了嗎?為什麼這麼熱?方寸似火爐燃燒着,四肢提不起半點氣力,"我嫁了你了……一輩子認定了你呵……"

"好。"鐵無極微扯嘴角,呼吸亦急促起來,眼光已將她生吞活剝,再度開口,聲音竟艱澀難辨,"我要你心甘情願的獻身,不能有絲毫抗拒。"

"嗯……"獻身?是親親嘴,讓他抱在懷裏,任那雙巨掌摸索胸前嗎?原來夫妻是這樣子的。賀蘭模糊思索着,眯着醉的眼,嬌憨的露出笑意。

"我要去一個地方。"鐵無極繼續以舌描着她的嘴。

"哪裏?"

"天上。"他另一手插入賀蘭軟如雲的黑髮,固定住她搖擺的頭顱,牙齒輕吮着小巧耳垂,"你跟是不跟?"

"不要拋下我。"呢喃中還帶些許焦急。

"我們一起去。"

這次,他順遂地脫去那件吉服,連帶她粉色的褻衣,全讓他丟下了床。

【第三章可憐渾似我】

不知是何時辰,莫名的聲響隱隱約約,賀蘭睜開雙眸,映入眼帘是男性寬壯的胸牆,她的臉趴在上頭,感覺着他的體溫,長發柔順地披散開來,蓋住自己的裸背和他未着寸縷的身體。

賀蘭微抬起頭,細細打量熟睡的他,思及那些翻雲覆雨的事,內心萬分羞澀,卻也甜蜜無比。

肌膚之親呵……她與他已有了夫妻之實。一時間,心跳又短促了起來,她稍動了動,想移開覆在臀上的大掌又擔心吵醒他,緩慢動作里赤裸的身子無可避免地磨蹭着他,髮絲盪在他的膚上。忽然,賀蘭凝住不敢動,好似聽見一聲低喘,她悄悄回眸,發現鐵無極仍合著眼,劍眉淡蹙。"做惡夢嗎?連睡着也要皺眉。"

幽幽嘆了口氣,指尖不假思索觸着他的眉心,不知怎麼地,她主動地傾身過去,唇瓣貼在那處皺摺,等回神時,臉蛋紅得宛若赤霞,霎時間,一泉熱流由心底深處漫出,融化了她所有感官知覺,這層體驗比肉體的親密契合更令賀蘭動容,輕輕戰慄,心中有些明白了。

"人間女子多痴多傻,原來,我亦是其中人……"她忍不住要去期盼,一如任何淺嘗情愛的世人,奢求他能珍惜她,心中有她。

將那份冀望藏起,她又吟回低嘆了。

靜夜裏,那"篤、篤"的聲音再度響起,引來賀蘭的注意,方才,便是被這響聲吵醒的。費了些許工夫,輕手輕腳地離開床邊,她抬起衣服披上,傾耳細聽聲音來源,然後就着窗外月光,她看見床角下一個四方的竹籃,裏頭又"篤、篤"地出聲了。

好奇心驅使,她伸手揭開上頭的蓋子,一看,不由得笑了出來,竟是一隻小兔兒,它前腳不斷扒着四周,身子如同小雪球。

"你怎被關在這兒呢?肯定悶壞了吧?"賀蘭撫着它的絨毛,昏暗中,它兩顆眼珠圓亮有靈,可能禁錮太久,它一跳竟撲進她的懷中。

"小傢伙。"賀蘭悄笑着,想喂兔兒喝些水,剛站起來,一雙粗壯臂膀由後頭欺身而上,攔腰將地勾回床帷里。來不及驚叫,灼熱的唇抵了上來,男性的味道已侵入檀口中,吮着她的小舌。

賀蘭試着推拒,可恨那男人如一座山,她完全受制於他,在那兜頭而來的情潮里載浮載沉,直到鐵無極鬆開自己的嘴。那是一個極美妙的經驗,佔有了處子之身,兩人歡愛的氣氛猶未散去,縈繞在床帷內小小的空間,他睡得虛虛實實,卻因她的觸摸而心猿意馬,想抱她的慾念再度清醒。

胸前摩蹭得好癢,他垂眼瞧清,見到那團白毛在她懷中,微怔了怔,視線上移,望人賀蘭醉的煙水美眸,雙腮酡紅,面如桃花……毫無預警的,雪梅的臉龐閃過腦海,同樣懷抱着兔兒,同樣水霧霧的眼睛,她巧笑倩兮睨着他,他讀出她笑中的幸福,脆弱又可貴的幸福。

"寨主……"賀蘭怯生生地喚着,不知他為何臉色陡變。

猛然,鐵無極掃掉她懷中的小兔,眼裏染上風暴,低聲切齒,"別碰它。不准你碰它!"在心裏,沒有誰可以取代她……雪梅,一個心痛的名宇。

似乎感受到他內心的痛楚,賀蘭雙手捧着他的臉,專註凝視着,"您不愛別人碰它,我不碰了。"說沒受傷是騙人的,她心裏也痛,些微的酸澀委屈。完全不了解他呵……他深沉的情緒、暗藏的秘密,還有無端的痛苦,何時,他才會對她傾訴,她不怕等,只怕是遙遙無期。

某種奇特的氣氛在兩人間流動,說不上來是何感受,鐵無極只覺得她的手心又軟又香,不由得放緩臉部剛硬的線條。

"小兔說不定摔傷了,您不該使那麼大勁兒的。"賀蘭又嘆氣,瞄了眼床下,不知那隻兔子跳到哪兒了。

那日,丹心上雪梅崗尋他,半途拾着一隻兔兒,它沒同丹心回寨,幾日後,鐵無極竟在自己房門外瞧見了它,沒去理會,要教它自生自滅,那兔子兀自不走,連着好些夜就瑟瑟地縮在門邊。

為何收留它?想起初衷,鐵無極揚唇嘲弄自己,無可救藥了,他心中還惦着那個背離他的女子。

"死了乾淨。"音調冷淡淡的。

賀蘭被他弄胡塗了,搖搖頭溫柔地望着他,彷彿他是個正在鬧脾氣的孩子,但她聰明的不去探究,腦中想到一件事。

"寨主,我有一事……求您?"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難得鐵郎心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難得鐵郎心
上一章下一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