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五十六之入魔真假(補更)
看着這樣的他,楚雨笑心頭一痛,面上卻掛着輕軟的笑容,反拉起他的手,忍着淚意道:“莫言,我們一起過去可好?”
這個如芝蘭玉樹般的男人,是她來到這個時空,最熟悉也是相處最多的人。
他神秘,他高貴,他腹黑,他狡猾,他博學多識,他智絕天下。
她一直一直都以為,這個男人很強大,似乎只要他想,這個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會為他輕易掌握。
直到今天,在暖玉宮見到的那一幕,她才恍然升起一股陌生卻又真實的情緒。
宴臻,無論他多優秀,他,始終也是如這個世間上的每個人一般,有着喜怒,有着悲傷,有着恐懼,有着所有所有屬於人類的七情和六欲。
想到這裏,楚雨笑握着宴臻的手禁不住的緊了緊,盈着淚意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看着那雙原本漆黑如墨,此時卻泛着血色的眼睛。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會讓本來好好的一個人突然陷入瘋魔?
縱然絞盡腦汁,她也沒辦法想到,只知道在轉身的那一刻,便被那雙完全蛻變成妖邪血色的眼睛震愕住了。
等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便發現,無論如何呼喚,那雙妖邪血色般的眼睛始終如看不到她,也認不出她般的極致冷漠。
慌了神的她,無奈之下,便不顧一切的上前抱住他的腰身。
直到現在,她幾乎還是能感覺到在抱住他的那一刻,來自他身上的那股仿似沒有一絲溫度的冰冷,以及那瞬間變爆發出的凌厲殺氣。
那一刻,她甚至感覺到了那雙曾經很喜歡牽着她的手,已經運氣功力覆在她的頭頂。
也甚至聽到了來自欣貴人的驚叫聲,告訴她,快躲開!
可是,她卻微微勾起唇角閉上了眼睛。
誰都不知道,那一刻,其實她不是不惜命,也不是在賭,而是,而是她的直覺清清楚楚的告訴她,這個男人,不會傷她。
果然,頭頂上的那隻手最終選擇了輕撫她的髮絲,雖然僵硬,但是,卻讓她忍不住開心的流淚。
她是對的,這個男人即便是看起來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意識,忘記了所有,也仍然會記得不去傷害她。
“笑笑,不要離開我,永遠永遠都不要……”
這道嘶啞到極致的聲音,帶着濃濃的恐懼,濃濃的不安,一直一直的縈繞在她耳邊。
讓她甚至一想起,就忍不住淚盈於睫,心疼到揪在一起。
楚雨笑發現,她說完那句之後,眼前的男人變如一個聽話的孩子一般,不聲不響的緊緊跟着她。
見此,她不由會心一笑。
雖然不知道他究竟出了什麼事,但是,被喜歡的人依戀的感覺,她喜歡。
欣貴人一直站在距離楚雨笑和宴臻一步之遙的地方,這一幕,自然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晶亮的眼睛微微一閃,嘴角輕輕彎起。
驚才絕艷睿智無雙的宴世子,居然還有這樣如迷失方向的孩子一面,讓她忍不住不驚奇,忍不住不心生笑意。
然而,這笑意尚未浮現,她便感覺到一股帶着嗜血的殺意直直射向她。
欣貴人心中陡然一驚,立刻抬眼看去,而這一看之下,面上便即刻發現極度的不可思議。
那殺氣,竟是來自宴世子?
欣貴人臉色微微發白,雙眼中透着濃濃的驚懼!
那雙至今仍隱隱帶着血色的眼睛,除了殺意之外,還有濃濃的警告!
欣貴人驚愣之後,便瞬即垂下頭,不過,仍舊帶着懼意的眼神,卻是閃爍個不停。
在暖玉宮,她回過頭時,不經意看到,那樣傾心於常笑郡主的宴世子,竟然欲動手殺她的一幕!
當時,除了不可思議的震驚之外,她更是忍不住驚呼出聲,大喊着:“楚雨笑,快些躲開!”
可是,沒想到,那個膽大的丫頭,非但沒有躲開,反而閉着眼,死死的抱着宴世子的腰身,一副便是死也認了的神態。
震驚,恐懼,擔憂,甚至惋惜,總之,在那一刻,她腦海中閃過太多的情緒。
為宴世子突然的驚變而感到震驚和恐懼,也為楚雨笑這個年齡尚幼的丫頭感到擔憂和惋惜。
這個丫頭,她恨過,怨過,欣賞過,也愧疚過,但是,卻從未想過讓她真的死去。
可是那一刻,她卻忍不住的想,怕是從今以後,這個世間便是真的少了一個叫“楚雨笑”的丫頭。
然而,最終,還是那個令她恨也不是愛也不是的丫頭賭贏了,那個男人,即便是看似走火入魔,也依然沒有傷害她。
誰也不知道,就在那一刻,她突然對本已放棄的未來人生升起了一絲憧憬。
若然,若然她今日僥倖不死,是否將來的某一天,她也能夠得到如宴世子對待常笑郡主這般帶她的男子?
不求地位,不慕容華,無關美醜,但求一顆真心!
所以,在最後的最後,常笑郡主牽着宴世子離開的那一刻,她才突然鼓起勇氣問了一句:“楚雨笑,如果我黃欣今日配合你所有,你能否保我以及我腹中胎兒一命?”
她問完后,就屏息着緊緊盯着前方停下來的纖細身影,好半晌,那方都一直沉默,甚至沉默到她瀕臨再次失卻所有勇氣和信心時,那二人才又再次並肩離開。
只是,她的耳邊卻清清淅淅的傳來了一句清淡的話語。
“欣貴人必死,黃欣卻可活着!”
那一刻,她真正是喜極而泣,甚至用最快的速度換了一身最隆重的宮裝,追趕他們而來。
想到這裏,欣貴人面色湧起一抹複雜,無論是她,亦或者常笑郡主,怕是都錯了。
宴世子他,或許從頭到尾,都是最清醒的那一個。
只是,他為何要做出那般令人驚恐的模樣啦嚇唬他自己奉若至寶的人?
欣貴人的複雜心緒,楚雨笑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時的她,牽着宴臻逕自走向牛二和劊子手等人,掃視他們一眼之後,便淡淡一笑的吩咐身側不遠處站着的侍衛,“麻煩幫我取來一支炭筆……額,我是說,你去御膳房幫我找一個這樣長,以及這般粗細的樹枝來,”邊說,邊用手比了比,之後,又補充道:“記得,一定是被燒過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