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築基
望着幾可如雲的陡峭山壁,凌峰只覺腦袋上飛舞着一圈的小鳥。
“離遠看,也沒這麼高啊?這不是玩我嗎?”凌峰對着老天狠狠的筆出中指,心中鬱悶極了。其實說起來也沒這麼高,主要是對凌峰這種不會飛的人來說,的確是有點高了。
“怎麼辦?”凌峰來回踱着步子,急的活像個熱鍋上的螞蟻。
看着遠處正在戲耍的猴子,凌峰眼睛忽然一亮,咱不是有個猴遁嗎?雖然並不可*,但也聊勝於無啊!心中一發狠,大不了就是摔個粉身碎骨,死去復活,完不成這個任務,反正他也不想活啦!
在下面暗自找到幾個落腳點,凌峰心中做了些比較,將技能發動的間隔時間,以及自己可以停留的時間暗自做出分析,發現自己也並不是沒有希望。
嗖!
凌峰兩腿發力,脊椎弓起好似龍蝦,直接彈起,落在峭壁上一處突起的岩石上,那姿勢真像是龍蝦出水,又好似鯉魚躍龍門一般,乾淨利落;一落在岩石上,凌峰並不停頓,修長的手臂展開,五指如勾,緊緊的攀在峭壁上,刷刷刷的便往上爬去,手腳並用真似個吸附在牆壁上的壁虎。
連續幾個發力,已經攀爬了近二十米,也許在現實中,這樣的行為可以稱得上是恐怖,但在這個遊戲中,有真氣的輔佐,各種屬性的加成,以及不錯的武功,其實並算不上什麼。
眼見的另一處突起的岩石離自己大約近一丈多的距離,凌峰腳下一蹬,好似一頭翻山越嶺的靈猿,一下就蹦了上去,峭壁上凌厲的山風吹得凌峰的衣襟獵獵作響,體能先天混元之氣不斷流轉,為其儘可能的減少地吸引力。
只聽“啪”的一聲,凌峰險之又險的落在那塊突起的岩石上,突然之間,一個不穩,凌峰心中吃了一驚,只覺腳下的岩石忽的一松,好似要裂開一般,知道自己的體重使得脆弱的岩石產生了鬆動,自己不可多做停留。
正在這時,一陣冷風出過,凌峰一個立足不穩,就要向下面掉去。
“混蛋!”
凌峰暗自咬牙,抬頭一看,頭頂上,正有一棵斜長在峭壁上的蒼松,也不多想,撐着腳尖還能點到那塊岩石,集齊全身的力氣,腳尖用力點下,力與力的相對作用,頂着凌峰想頭頂的蒼松躍去。
雙手死死的扒在樹榦上,凌峰的雙手一陣刺痛,好似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刺入皮膚一樣,腰部使力,一個上甩,便自穩穩落在那棵蒼松之上,看着下面的樹林,凌峰心頭一陣發虛,腦袋都有了些昏眩。暗自決定,下次上線,再也不能將真實度調的這麼高了。
看了看手掌,一個紅點格外的醒目,凌峰心中大訝,這是什麼東西?
松樹一般都是高大、雄偉、蒼勁的代名詞,更是代表着長壽,樹皮乾裂好似老態龍鍾,針葉蒼翠油綠,雖歷盡風雨寒暑,但卻能一直保持蒼勁挺拔,繁茂蔥鬱,自強不息。但這個松樹卻有點不一樣,一綠一白,兩種不一樣的松樹交織在一起,卻又兩樹同根,竟是少見的雌雄同株,那綠的蒼翠挺拔,好似遲暮的老人,雖經歷風霜,卻不減當年之豪情。而白色的松樹樹榦發出灰綠色,表皮光滑,呈不規則片狀脫落,形成白褐相間的斑鱗狀,極其美觀,似是個誘人的妻子,緊密的依偎在丈夫的身邊。
這也就算了,最奇怪的是,兩種不同的松樹之間竟生長着一條艷紅如血的荊棘,死死的纏在綠松之上,殘忍的將兩隻松樹隔離開來,凌峰手上的紅點便是被這條荊棘上的倒刺扎傷的。
不知為何,看到這種情形,凌峰竟沒來由的產生一絲傷感。
心中不知何時,竟冒出了一段凄厲的呻吟,“救救我們吧,救救我們吧……”
聲音凄涼婉轉,好似有說不盡的苦楚。
“我該怎麼辦?”凌峰在自言自語道,言罷,不禁苦笑的搖搖頭,自己莫非得了極度幻想症,竟對着一株老樹發起感嘆來了。
誰知道言罷之後,心頭竟又冒出一段婉轉好似女腔的聲音來。
“砍斷那支荊棘,求求你,砍斷那支荊棘吧!我的丈夫撐不了太多時間了,求求你,求求你……”
呃!~這下凌峰算是傻眼了,莫非這株老樹還成了精不可?
心中那股善念湧現出來,就好像初次見到那個受傷的小孩餓一般。凌峰無奈的搖搖頭,心中好一陣感嘆,“俺果然是個好人……”
手中黑光一閃,顯出一黝黑古樸的短劍來,正是那柄“飛熊”飛劍,也不多言,對着那個扎得他好痛的荊棘,狠狠的刺下,叮!耳中響起一陣金屬撞鳴聲,沒想到那荊棘看似個植物,誰知道卻比金石還要堅硬。
一蓬血花盪起。
-15
再一看血條,我的天哪,咋連個邊兒都不顯,莫不是有上萬滴血?
出現了血條,說明這荊棘竟是個怪,就是不知道,這株老樹也是不是個怪,現在也想不了這麼多了,凌峰有個毛病,就是一旦認準了的事情,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非要一直幹下去不可,這樣的人最能耐得住寂寞,也最能熬得住枯燥了。
-15、-16、-15……
一串串的血花升起,映的凌峰半邊臉都是紅色,陡峭的山壁上不知何時,竟出現了一幕極為奇怪的景色,一魁梧少年,端坐在一株千年老松之上,茂密的針葉這株了少年的整個身影,陣陣山風出過,竟盪出片片血花來。
“嗚嗚嗚……幸虧《三界》中的飛劍只有品質與鋒利之說,沒有那個什麼耐久度,不然的話,俺這柄好不容易打到的飛劍,早就毀了。也幸好這像條大蜈蚣一樣的荊棘不知道反抗,這上萬滴的血,怕不是有近百級?要是隨便一抽,俺不是就要見閻王了!”
凌峰滿臉的苦色,好似人家欠了他五百萬似的,可以想像,像他這種極為摳門的人,別說是人家欠他五百萬,就是五百也不行的人,被人欠了五百萬會是個什麼樣的難受感覺。
植物系的怪物雖然好打,但就是有些缺點,比如血厚防高,而且還幾乎沒有弱點,除非是精通火系與雷系法術的人,不然很難搞它。
凌峰辛苦一天,才砍下它三分之二的血皮,但讓人痛苦的是,它,它還會回血!
“我就不信了我,你不反抗,俺西湖一隻鴨,未來的《三界》第一高手還搞不定你,我,我一頭撞豆腐上算了我!”
心中再次發狠,再次燃起了熊熊鬥志,凌峰兩眼發紅,好似只發情的公狗,拿飛劍當槍使,狠狠的捅在荊棘上,頓時,那荊棘一陣痛苦的蠕動,一大蓬-30的血花升起。
暴擊?凌峰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手裏的飛劍,不知為何,忽然嚎啕大哭起來,“我丟啊!我,我,我果然是個大傻蛋,我手上有法寶,有道書,俺為啥就不知道用哩?莫非是這段時間砍怪砍到神經質,連這是仙俠世界的本質都忘了?用手砍怪很爽嗎?白痴啊白痴!”
狠狠的抹掉眼上傷心的淚痕,凌峰連忙裝備上七竅球,和另一打到的法寶“獸骨釘”,又翻出道書來,雙手一拍,一道白光閃過,技能圖鑑上便宜顯出一種法術來。
獸骨釘:一級邪兵,發動一次需要五點法力值,釘在敵人身上后,每秒傷害20~30。
祭血咒:天淫派咒法,發動一次需要消耗十五點,可使人持續掉血,掉血的多少根據人物的法術攻擊而定,有一定幾率使人或怪陷入昏眩狀態,有一定幾率使人產生恐慌,可在煉製法器時加持咒法,可升級,最高為十級。
這次的凌峰可是打發神威了,七竅球在頭頂上連砸不止,獸骨釘扎在荊棘枝上為其連續放血,祭血咒每隔一段時間便發出,雖然法力掉的很快,但看到荊棘條上那好似噴泉一樣向上噴的血花,凌峰那心裏真叫一個爽啊!
三個小時過後,但聽蓬的一聲脆響,那血紅荊棘化光而去。
咦?俺竟然又升了一級,五十八級了。
自從鍊氣心法什麼的升級以後,凌峰便將大部分的經驗分到了人物升級經驗上,而鷹眼與猴遁的經驗只佔其中的百分之十,所以,以他如此低的殺怪效率,也還是用幾天的時間便升級了。
“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們……”
腦海中響起那陣婉轉的聲音,凌峰心中不爽,俺好不容易幫你搞定了那怪,你不給點獎勵也就罷了,還來騷擾我。
決定不再搭理她,甩了甩腦袋,幹了這麼長時間,確實有點累了,凌峰喘了喘氣,正要發動猴遁跳到懸崖上的高台時,誰知道腦海中竟傳來一陣焦急萬分的聲音:
“求求你,求求你快救救我丈夫吧,他快撐不住了,嗚嗚嗚……”
煩人!凌峰翻了翻白眼,道:“不是已經把那荊棘幹掉了嗎?怎麼會一幹掉你們的對手,他便要掛?”
“其實我丈夫一直在苦撐着,現在束縛一掉,已經是油燈枯竭,恩人!求求你,快救救他吧!”
還有這種事情?凌峰搔了搔後腦勺,終究是抵不住對方的苦求,道:“俺該怎麼做?說起來,俺還真不一定能幫上忙!”
那聲音一陣沉默,正在凌峰有些不耐煩時,忽然幽幽的道:“你可以將我們煉化如體,只要將我們收如體內,我們自可以根據你體內的真氣迴轉過來。”
“什麼?胡扯!”凌峰大怒,將別的東西煉到自己體內最是危險不過了,尤其是這種有生命的東西,若是一經反噬,估計自己死的連渣都不剩,最怕的是還有一些妖怪可以奪舍重生,這樣的話,自己就要再建個號啦,雖然自己不喜歡這個號,但誰也不想讓別人用自己的身體!
“您別生氣,我們並我惡意,我只想救我的丈夫,您知道的,我下這個決定也是迫不得已,為此,我們會失去一生的自由,與你同根同源,連為一體,求求你,救救我們吧,我只想救我的丈夫,您請放心,我絕不會使詐的。”
那聲音似是被嚇了一條,不禁略帶哭腔的道:“這樣做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好處?”凌峰眼睛一亮,猶豫再三終是做出了魯莽的決定,反正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幹了!
“說!什麼好處!”凌峰惡狠狠的問道。
“只要將我們煉化入體,我們可以成為你的築基法寶,幫助你修行。”
“築基法寶?”凌峰大驚,這可是個再好不過的東西了,甚至可以說是前期最好的東西,至今也只聽說十幾億的玩家中僅有寥寥幾人得到,而且一無意外的成為排行榜上的高手。
但是官方對其幾乎沒有介紹,這還是凌峰在論壇上偶然看到的,別的玩家的分析,這種東西估計對修行有大用途,甚至還附加攻擊,更可以隨着自身的成長而生長,這個不是那所謂的技能升級,而是無有止境的成長。
“好,我該怎麼做?”凌峰點了點頭,道。
“您會煉器心法嗎?用那個就行!”
幸好老子剛學一個煉器術,凌峰大喜,按着對方的指示,運起煉器術,雙手按在蒼松之上,蓬!隨着煉器術的展開,一團斗大的火焰從凌峰的手掌冒出,一下子便將蒼松與凌峰的身影包圍了。
體內的真氣飛速的流失,源源不斷的補充到雙手之中。
當真氣就要用完之時,手掌上的火焰忽然一收,無數包圍這蒼松的火焰好似長鯨吸水般,向凌峰的雙掌迴流而上,順着這股迴流,那蒼松忽而化為一道流光鑽入凌峰的手掌中,順着經脈一路向下鑽去,很快便找到了丹田爐鼎的位置,安穩下來。
若是凌峰懂得內視的話,定會發現,丹田氣海中不知何時竟長出了一棵蒼勁挺拔的迷你型松樹,根植在凌峰的丹田之中,牢牢的佔據主位。
好似混沌初開的丹田之中,先天混元一氣忽然一陣巨動,原本運轉不休的真氣,嘩啦一下竟全部迴流向丹田,注入蒼松之中。
怎麼回事兒,凌峰嚇了一條,腳下忽然一空,原來那蒼松被煉入體內,腳下支撐他的東西頓時消失,也就是——失足。
唉呀呀!凌峰手舞足蹈,兩臂死命的扒向對面的岩壁,同時發動猴遁,頓時,凌峰那魁梧的身影竟在半空中靈活的打了個跟頭,好似一根利箭,嗖的一下彪射出去,在陽光下拉出一道幻影,一頭扎在上面的天然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