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錢的很

缺錢的很

她掙扎,大叫:“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他沒有動,五指還死死的扣在她肩上,他動了動唇,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問她:“你怎麼敢,怎麼敢再坐別人的車?啊?”

面對他的質問,她毫無心虛,反而理直氣壯的頂回去:“我為什麼不能坐別人的車?”難道就只許你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嗎?她尤不解恨,咬了咬牙說:“只要他給我錢,別說上他的車,就是上他的床也行!你不也是這樣對我的嗎?”

她滿意的看到他一雙黑眸漸漸染上了猩紅的顏色,握着她肩頭的指骨泛出岑岑的青白色。心裏頓時有一種暢快,我不好受,你也別想快活,要痛,大家就一起痛!

很響亮的一個巴掌聲,連鬧哄哄的賽車場都瞬間靜了下來。所有人面面相覷,看着一向冷漠寡言的陸錚,手揚的高高的,而那個一直坐在他身邊的女人,捂着半邊臉頰,彷彿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看着他。

陸錚心中一顫,連自己也不敢相信,怎麼會動手打了她。

可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素問看着他很久很久,他這模樣實在和某個男人像極了。那天在老家,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疼她的父親母親,也是這樣,明明打就打了,還要裝出一份後悔不及不忍心的樣子。

她忽然“咯咯”的笑了,輕描淡寫的撥下他僵在半空的手,安慰他:“別這副表情,打了就打了。你付我這麼多錢,別說是打一巴掌,你就算在床上弄死我,也沒什麼大不了。”

他黑眸猛地顫動,大手緊緊按住她笑得發顫的雙肩,叫她:“素素!”

“嗯?”

“你別這樣。你到底怎麼了?”

“呵,我沒怎麼啊,我只是在說事實。”她別開眼,臉上有一絲疲倦,“說事實也不可以嗎?你們真的好累,連說一句真話都不敢。”

一想到蕭媛在C市待了這麼久,他們二人辛辛苦苦的瞞了自己這麼久,她都替他們覺得累。行了,就到此結束吧,他們都解放了。

她這副漫不經心自甘墮落的樣子,讓他心裏不由的一緊,那種說不上的煩躁感愈加強烈。他什麼也不說,抓着她就往自己車上走。

她不從,又是踢又是抓,死活賴着不肯走。他於是一用力,把她倒懸在背上,整個人扔進了車裏。

他剛一鬆手她就急急忙忙往車下跳,他狠狠摔上車門,把她關在裏面。自己從另一邊滑進駕駛艙。

“我不走!你要帶我去哪?”她怒目圓睜,無謂的發著小姐脾氣。

陸錚一聲不吭把她按到座位上,三兩下用安全帶綁好,迅速發動車子離開了。

一路上他都緊緊的抿着唇不說話,素問越發覺得不安。明明是他對不起她,為何好像她才是犯錯的那一個?尤其他現在這種不解釋也不作為的表現,讓她覺得自己就像個任性的小孩子,又是哭又是喊的瞎鬧騰,而他根本不屑管她,只冷冷的等她自己鬧夠了收場。

她再次掙扎,妄圖自己解開安全帶。他這才斜她一眼,短促有力的道:“別亂動,不然就在這把你丟下去!”

這是中環高速,扔下去起碼得走幾個小時才能有車打。

她心裏火燎燎的難受,身體被固定在座位上動不了,於是就騰出一隻手去拽他的胳膊,一邊大聲喊:“停車!你給我停車!”

他一胳膊掄過來,暴怒道:“聶素問!你發什麼瘋?”

素問整個人彈回來,重重的撞在車門上,磕在太陽穴上,頓時頭暈眼花。

陸錚見她半晌蹙着眉閉着眼不吭聲,知道自己力量不輕,擔心她撞着哪了,於是騰出手摸她額頭,問:“你沒事吧?”

她忽然睜開眼,抓着他的手臂,狠狠一口就咬下去!

小時候她看《倚天屠龍記》,趙敏就是這樣一口咬在張無忌手上才解氣,可是又怎麼樣呢,丟了的心再怎麼也找不回來了。

她一直咬着不鬆口,直到舌尖嘗到血腥的味道,才抬眼看他,他抿着唇也不喊疼,就這樣放任她咬着。

半天,她才鬆口,眼睛裏蘊了淚,恨恨地把他的手摔開,兀自睜着眼抽泣。

陸錚本來積了一肚子的火氣,被她這無聲的眼淚也弄得心亂如麻,一腔愁緒都化作了繞指柔,只好一手掌握方向盤,一手忙亂的不知該幫她擦眼淚,還是該拍她的背安慰。

見他僵着的手一直不落下,她索性抽了口氣,自己把他拽過來搭在肩上。

陸錚頓時哭笑不得,大手在她肩上輕拍着,正想說些什麼,忽然聽她尖叫一聲:“小心啊——”

這才張惶的朝前看去,單向行駛的馬路上不知何時竄出一輛逆向行駛的車輛,陸錚單手控着方向盤,根本來不及打彎,車頭斜斜的朝前撞去——

而那輛車大概也是剛發現這空蕩的郊區公路上還有別的車,剎車踩得尖利刺耳,卻依然阻擋不了兩車相撞的趨勢!

關鍵時刻,陸錚竟然丟了方向盤,整個人飛身撲到素問身上,擋在了她前面。素問整個人被結結實實的綁在座位上,推他不動,只能眼睜睜看着砰然碎裂的窗玻璃嘩啦啦砸在他背上。

兩輛車子從斜着的兩角相撞,在震耳的轟鳴聲中,陸錚的車子繼續滑行,直衝進路邊的綠化防護帶里,才跳動了兩下停止。

翹起的車前蓋里頻頻冒出白眼,車前窗的玻璃在撞上水泥圍擋的時候整塊破碎了,玻璃碎渣掉了陸錚一背,車內的兩個人都是奄奄一息。

空曠的馬路上,與他們相撞的車輛剎在路中央,好半晌,擠得變形的車門從裏面被推了兩下,一個人蹌踉着爬出來,環顧着荒蕪人煙的郊區馬路,掏出手機撥打起來……

嘈雜的急診部,嗡嗡的聲音鑽入耳中,不斷的有穿着白大褂帶着皮手套的人進進出出,她只覺得眼前一陣恍惚,護士連叫了她好幾聲她才聽見。

“小姐,你手上的傷也要處理一下。”

傷?她哪有傷呢,整個人都被陸錚護在下面。她順着護士指的地方瞥了一眼,不過是扎了幾塊碎玻璃,痛嗎?躺在裏面的他應該更痛吧。

就在這個時候,從裏面衝出一個醫生,抓着她就問:“小姐,你是不是病人家屬?病人情況緊張,需要立即手術,這是手術同意書和病危通知單,麻煩你簽字。”

她耳朵里還是嗡鳴,只看到醫生的嘴唇一張一合,根本聽不清他說什麼。病危?她只抓住這兩個字,整個人瞬間綳直了。

她猛地攥住醫生的袖子:“他怎麼樣?會不會死?你把我的血給他,我都給他,一定要救活他!”

“小姐,你冷靜一下。”

幾個護士一起上來按住她,醫生耐心的跟她說:“病人現在情況緊急,會不會死我不知道,如果不立即手術的話就肯定沒救。如果你覺得無法簽字,可以聯繫他的家人。”

家人?她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對他的家庭一無所知。

她立刻想到蕭媛,趕緊去找陸錚的手機。醫生從病人的隨身物品里找出血淋淋的手機,裏面果然有蕭媛的號碼。

她按開撥出鍵的手指都在顫抖,手機里重複着單調的鈴聲,她的心一寸寸冷下去,直到那邊響起熟悉的清冷女聲。

手術徹夜進行。她守在外面,醫院寂靜的長廊上,只有她一個人,手心還泛着血跡,她像木偶人一樣,臉色蒼白,一動不動的握着他的手機。

臨近天亮的時候,走廊那頭一下子呼啦啦湧進了許多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個中年美婦,披在肩頭的黑色狐毛披肩因為步伐太快,而一顫一顫的張開着,彷彿黑鴿子張開的羽翼。在她身後三兩步距離緊緊跟着的是蕭媛,她的臉色也不好看,剛剛回到B市還不到二十個小時又被一個電話叫過來。

她們後面跟着幾位穿白大褂的外科手術專家,還有一整排步履統一的警衛。一瞬間在醫院走廊上列隊排開,氣勢甚為嚇人。

素問怔怔的站起來,蕭媛先看到她,眼神帶着冷清的疏離。那為首的婦人卻直接繞過她,先是和院方領導簡短的溝通了下,然後讓出身後的幾位京城來的外科專家,幾名專家迅速的交換了意見,便一起進了手術室。

醫院的走廊上一下子靜了下來,那婦人這才注意到素問。她清涼的小熱褲上沾着斑斑點點的血跡,手心裏緊握着一隻血紅的手機,在蒼白的皮膚對比下,竟有些觸目驚心。

畢竟是見慣大場面的,她平靜的走過來,自我介紹道:“你好,我是陸錚的姨媽。”

她並沒有要和素問握手的意思,也沒有出於禮貌自報姓名,那冷淡的語氣和倨傲的神情都讓素問覺得她和自己並不是一個世界的。

素問抬起眼皮看了她一會,覺得有幾分眼熟,而對方已經單刀直入的問到了正題:“我聽媛媛提到過你。你跟陸錚認識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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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軍少寵妻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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