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人有病
明珠私立高中的校長楚昊天，看上去有五六十歲，梳理的一絲不苟的花白頭髮下，厚厚的鏡片擋不住他銳利的目光。
在他嚴厲目光審視下的葉戈，好整以暇的喝着香茶，微笑着和楚昊天對視。
“以你燕大歷史系研究生的資歷，似乎留在燕京發展也很容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來這裏應聘？”
畢業證是假的難道我會說？葉戈放下茶杯，滿眼誠懇的看着楚昊天：“因為我注重生活的質量。燕京的空氣污染太嚴重，而錦繡市臨山近海，環境如畫，非常適合居住。而且，我始終相信，教師的真諦，被論語上的四個字一口道出。”
“哦？”
“那就是--有教無類！”葉戈慷慨激昂的說道：“教師的職責，就是傳道授業解惑，無論地域、貧富、貴賤、智愚、善惡。”
楚昊天當了一輩子校長，當然不會被江山這麼簡單的幾句空話忽悠過去。他微微點頭，繼續發問。
“那你是如何看待應試教育和素質教育之間的矛盾？”
“這兩者其實並不矛盾！”葉戈略一沉吟，侃侃而談：“假如有一個傭兵訓練營，最終考試就是只有百分之十的人可以活着走出去，那麼訓練營的訓練應該以什麼為主？素質教育還是應試教育？”
“必須是挖掘學生的潛能，全面提升他們的素質，這就是素質教育。可素質教育是為了什麼？是為了讓學生活着走出去。活着，就是一種應試！”
葉戈想起了自己當年西伯利亞訓練營的遭遇，深有感慨。
這比喻倒是挺別緻的……楚昊天輕咳一聲：“你的意思我大概懂了，素質教育是手段，應試教育是目的。”
“校長英明！”江山矜持一笑。
楚昊天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着，思考着什麼，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他掃了一眼，抬頭看着葉戈。
“葉戈老師，我代表學校，聘用你為本校老師。不過，每個新晉老師都有三個月的試用期，試用期過後才可以轉正。你有什麼意見嗎？”
“沒意見！”江山連忙點頭。
“那好，你就去……”楚昊天再看了一眼手機，開口道：“高二七班吧！”
“出門左轉，第二個房間，是教導主任岳正翔的辦公室，他會帶你去高二年級組報到，葉戈老師，好好乾！”楚昊天站起身，握手，送客。
葉戈走出校長辦公室，楚昊天身後的一道門打開，那個被葉戈在女廁撞見的女老師走出來，抱住了楚昊天的脖子。
“外公，你真好……”
教導主任岳正翔是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的中年男人，站在一米七五的葉戈面前，壓迫氣息十足。他表情古怪盯了葉戈一陣，遞給一把鑰匙：“按照學校規定，班主任周一到周五必須住校，這是你宿舍的鑰匙。我帶你去辦公室。”
岳正翔說完就走，明顯沒有和葉戈交談的意思，葉戈也沒自討沒趣。跟着他走進教學樓，來到了三層的一間教師辦公室。
辦公室里坐着一男兩女三個老師，本來聊得正歡，看到岳正翔進來，立刻止住聲音，假裝備課。
“方組長，這是新來的語文老師葉戈，也是你的室友，你負責帶他熟悉一下教室和宿舍。”
等岳正翔離開，那三個老師立刻圍了上來，大家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很快就熟絡起來。兩個女老師一個叫李晶晶，已婚，是政治老師，比較內向，另外一個單眼皮大眼睛的女老師商紫鈺就活潑的多，一口一個帥哥，很快敲定了帥哥新老師葉戈晚上請客這件重要的大事。
而那個瘦弱的長發男老師名字就比較搞了，他叫方文山，這名字讓葉戈情不自禁的想問他傑倫哥在哪裏。
方文山是高二的年級組長，恰好和葉戈一個宿舍，他笑眯眯的準備帶葉戈去宿舍看看，順便問了一句葉戈被分到哪個班。
“高二七班。”
葉戈的回答，讓三人的臉色立刻精彩起來。
“班主任？”方文山遲疑的問道。
“嗯！”葉戈點頭。
“買糕的……”商紫鈺以手扶額，小聲嘟囔：“好不容易盼來一個養眼的帥哥，腫么現實卻這麼殘忍！”
“這班有問題？”葉戈揚眉問道。
“你來你來！”
商紫鈺把葉戈拉倒自己的電腦前，打開校內網進了論壇。論壇置頂的一篇帖子，粗大的紅色字寫着--下注帖。
點開帖子，裏面包含本校一些八卦事件的下注，用論壇金幣來結算，其中下注人數最多，涉及金幣最多的賭注，赫然就是--本學期高二七班還會再換幾個班主任！
看看人們下的注，五個六個的押的算少的，七個八個的佔了大多數，至於一個兩個的，根本就沒人押！
“那個班就是傳說中的地獄放牛班啊！裏面大部分都是問題學生，平均每學期要換七八個班主任的！我看，你是不是去再找找校長？”商紫鈺小聲的勸說。
這什麼情況這是，難道校長慧眼如炬，看出我骨骼驚奇天賦不凡？葉戈展顏一笑，他倒是不認為自己刀山血海的闖蕩下來，會對付不了一群高二學生。
問題學生好啊！自己專治各種不服！
“你別不當回事，上個班主任朱老師，就是被學生打傷，現在還在骨科醫院躺着呢！”方文山也小聲勸着。
暴力學生？嘿嘿，暴力什麼的我最喜歡了！葉戈壓住笑意，看着一臉同情的三位同事，義正言辭：“校長那裏我是不會去找的，我始終堅信，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不肯努力的老師！這個班，我教定了！”
好吧，就讓你體驗一下理想豐滿現實骨感的滋味吧，就當我們剛才放了個屁！那三人黑着臉無語搖頭。
“說的好！葉老師，我看好你哦！”
清脆悅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那個在女廁碰到的美女老師笑眯眯的走進來。葉戈這才發現，她笑起來眼睛下面微微隆起，好像趴着兩個蠶寶寶。
葉戈知道這是卧蠶眼，給女人的相貌加分不少，國民女神林志玲就有。這個美女本來就長得極美，現在一笑，卧蠶凸出，更是傾國傾城。葉戈感覺自己的鼻子又有點發熱了。
“蘇瑤，你來啦。這是我們的新同事，大帥哥葉戈。”商紫鈺看來和這個叫蘇瑤的美女關係不錯，走過去拉住她的胳膊，為她介紹了一下。
“蘇瑤，葉戈剛來，就被分到了高二七班，你看，是不是你幫他跟你外公說說啊！”
商紫鈺對葉戈印象不錯，準備幫他一把。可是她哪裏知道葉戈的分配，壓根就是蘇瑤的意思。倒是葉戈，從她話里透露的信息，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
我們今天才見，蘇瑤怎麼會知道我姓葉呢？校長是他的外公……今天我在女廁看到她……我被分到了地獄放牛班……這些情況綜合起來，葉戈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蘇瑤笑眯眯的說道：“外公不一定會聽我的哦！”
商紫鈺多精明啊，一聽這話就有門。人家蘇瑤這明顯就是“來求我啊來求我啊”的潛台詞嘛，她趕緊對葉戈說道：“葉戈老師，我來為你隆重介紹一下本校的第一美女，蘇瑤老師。蘇瑤老師是省級明星教師，多篇論文在國家刊物上發表，是我們辦公室的NO1！而且啊，她可是校長最寵愛的外孫女，你要是不喜歡教那個班的話，她一定會幫你的！”
看着下巴微微揚起來眼睛看天花板的蘇瑤，葉戈撓撓頭：“我覺得沒必要換班的，我喜歡各種挑戰。”
這人什麼人啊……合著我這是自作多情啊……商紫鈺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哼了一聲扭身回自己座位了。
蘇瑤的笑容也變得有些僵硬。雖然葉戈被分到高二七班是她的主意，但善良的天性讓她很快就後悔了，這次緊跟過來，就是想讓葉戈服個軟，然後幫他換個班級。
誰知道葉戈完全就是一副壯志在我胸的牛埃克斯模樣，這讓她大小姐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說的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你能堅持多久。”蘇瑤酸酸的說道。
“那要不要打個賭。”葉戈眼睛一亮，正愁找不到機會，讓這個腹黑卧蠶美女吃癟呢。
“好啊，就賭你能堅持多少天！我猜超不過試用期。”蘇瑤當然不會示弱。
“如果超了呢？”葉戈淡然微笑。
“那就……”蘇瑤蹙眉思索，一邊的商紫鈺湊過來：“那就讓他親一下唄！”
“討厭！”
蘇瑤跺腳，葉戈嘿嘿笑道：“如果蘇老師這麼有誠意的話，那我就再加上點條件，如果三個月後，我不能把那些學生調教的服服帖帖的話，就算我輸，到時候我繞着學校操場裸奔三圈怎麼樣？”
“一言為定！”
“絕不反悔！”
這人有病，得治----辦公室的幾人木獃獃的看着葉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