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你是永遠不會倒下的若倫
季向東聽着韓雨柔的話,火氣更大,他喘着粗氣,按着心臟,說不出話來。
韓雨柔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門說:“對了,我想起一個人了!”
“誰?”季向東問。
“那個女人不是有個堂妹嗎?她堂妹我從前認識,我幫您聯繫她!”韓雨柔拿出手機來查號碼。
季向東煩悶地搖頭說:“查也沒用,舒琳這次是鐵了心不原諒我,唉!”
“您沒有當面和她說話,震懾不到她,如果當面談,舒琳或許會改變主意呢。”韓雨柔說。
季向東沉思一會,眼裏閃過一絲凶光。
韓雨柔捕捉到這一抹凶光,心中暗喜,看來只要再推波助瀾一下,就能將這老東西推到萬劫不復之地了!
“爸爸,您好不容易有今天的成就,不能就這樣毀了呀,您不阻止這件事情,您就要面臨身敗名裂啊!辛辛苦苦幾十年打拚,您甘心嗎?”韓雨柔抱着他的手臂,說得無比動容。
季向東的雙全拽緊,重重點頭,“你幫我問問她們在哪,我要去找她們!”
“好!”韓雨柔趕忙打舒雅的電話。
“舒雅,你們去哪裏了?”
“雨柔,我們離開Y市了,因為顧記者說為了我們的安全,讓我們不要透露給任何人我們的行蹤,所以走得時候,也沒和你說了。”舒雅在那邊解釋。
“哎呦,舒雅,你怎麼說走就走了,我都要結婚了呢,還想請你來做伴娘,快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去接你過來。”韓雨柔裝模作樣地說。
“雨柔,對不起,我不能過來參加你的婚禮了,而且你嫁的還是季家人,我不想去那個季家,看到那老東西我就想殺人!”
舒雅的話傳來,激怒得季向東差點沒忍住去搶韓雨柔的手機大罵她。
韓雨柔趕忙避開一點,笑着問:“舒雅,那你告訴我你在哪裏,改天我過去玩,你也知道,我沒什麼朋友,孤獨了只有找你說說話才開心。”
舒雅毫不猶豫地將地址告訴了她,韓雨柔和她又隨意說了幾句話,才掛斷通話。
“她們去了老家,您趕緊行動了,對了,您可不能說出是我告訴您地址的,您把這事推顧童身上吧。”韓雨柔轉頭對季向東說。
季向東點頭,讓韓雨柔先出去。他等韓雨柔走了之後,拿起電話,按了幾個數字,撥打出去。
“帶幾個人,我和去一個地方,不要聲張!”
打完電話后,他整整衣服,站起來大步出了辦公室。
樓下的房車已在等待,季向東上了車,說了個地址,吩咐司機:“快點開!我有急事!”
“是,董事長!”
到舒琳老家大約有三小時路程,下了高速后,天已經全黑。
按照韓雨柔打聽的地址,季向東的車顛簸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一個山旮旯里找到了舒琳的老家。
當他出現在舒琳的家門口時,舒琳和舒雅都驚呆了,舒琳家裏父母已經過世,兄弟們都出外打工去了,簡陋的屋子裏只有她和舒雅、小玲子。
舒琳把小玲子保護到身後,盯着季向東冷聲問:“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我在這裏!”
“呵呵,舒琳,你別忘了,顧童可是我的兒媳婦!她讓我來找你談談,希望你給我一次重生的機會。”季向東盡量放和緩語調說。
舒琳的情緒馬上激動:“想不到我們最後還是被顧主編出賣了!但是你來了又怎麼樣?我絕不會改變心意,因為你一腳踢向我的時候,我已經絕望了,死心了!對你,我除了恨,還是恨!”
“舒琳,你打算讓小玲子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嗎?你打算讓她在這種地方上學嗎?然後和你一樣,做個沒文化的女人,以後出去打點零工,或者仗着有點姿色,傍個男人,走和你一樣的道路?”季向東咄咄逼人地對她說。
舒琳搖頭,“不!我絕不會讓小玲子走我這條路!我就算做牛做馬,也要讓她念大學,以後自力更生!”
季向東冷笑,“哈,做牛做馬?你做牛做馬能賺幾個錢?你能負擔得了高昂的學費?讓小玲子進入高等學府,讓她留學,讓她像名流淑媛一樣,學習各種才藝禮儀,將來出入上流社會嗎?”
“我不需要她去做上流社會的大小姐,我只要她普普通通的,多念點書,找一個安穩的工作,將來找一個愛她的丈夫,平平淡淡地過好日子就行!季向東,你什麼都不要說了,你要真心是為小玲子考慮的話,就不會為了你的仕途,對我們母女冷漠絕情,鬧到今天的地步,全都是你的自私殘忍導致,你休想再來做挽回了!”舒琳毫不妥協地說。
季向東看着這個女人,柔弱的時候如此柔弱,倔強的時候竟然比牛還倔強,他被她噎得說不出話。
目光轉向怯怯躲在舒琳身後的小玲子,他蹲下來,張開雙臂說:“小玲子乖,爸爸抱。”
“你說了,你不是我爸爸,你是季伯伯。”小玲子冷冷地說。
“那是爸爸氣頭上的話,你不要在意,爸爸跟你道歉好嗎?來,過來,爸爸很久沒抱你了。”季向東微笑着哄她。
小玲子搖頭說:“我不要你抱,你打媽媽,是壞人!”
“瞎說!爸爸怎麼是壞人!來,和爸爸回去,住在這裏,到處又破爛,又骯髒,多難受呀。”季向東的眉頭皺起了。
“你走吧,我不喜歡你了,我願意和媽媽住在這裏。”小玲子始終冷冷的。
“你!你不想要鋼琴了嗎?爸爸答應你的鋼琴回去就給你買!”季向東強忍着怒火說。
“不要,你走吧,我和媽媽不想見到你,你打媽媽,你是壞人!”小玲子搖頭。
“你這個臭丫頭!”季向東再也忍不住了,伸手便去打小玲子。
“你幹什麼!”一直站在一旁的舒雅一把將小玲子抱到懷裏,狠狠瞪着季向東。
“你走吧!我們母女從今開始已和你恩斷義絕,不再有任何瓜葛,你最好不要傷害我們,那樣只會給你加重罪責,讓你更加陷入萬劫不復!”舒琳護在舒雅和小玲子面前,冷冷說。
季向東和她談判無果,但想着她的警告,想着韓林的結局,也不敢輕舉妄動,他狠狠瞪着舒琳,緩緩轉身離去。
……
顧童和若倫離開季氏大樓后,一起回到雜誌社,進了社長辦公室。
和社長說明情況后,社長思量良久,才點頭說:“好吧,顧主編,一切你自己做主吧。”
“謝謝社長。”顧童道謝。她真怕社長不同意,這個新聞做出來,雜誌社又會上一個台階呀,她估計社長還是膽子小了,不敢得罪季家,所以爽快放棄了。
到了下班時候了,顧童和若倫出來社長辦公室后,回到她的辦公室,整理一番后,兩人一起離開雜誌社,去醫院照顧韓琪。
“若倫,我一直想不通,到底你爸爸是怎麼得到這個消息的呢?”路上,顧童蹙眉問。
若倫搖了搖頭,他也匪夷所思。
“今天韓雨柔來了一下社裏,在我辦公室坐了一會,但是她不至於能知道什麼呀。”顧童說。
“唉!讓他知道,自己站出來道歉,或許還能讓他好下台一點吧。”若倫嘆了口氣。
……
到了醫院樓上,兩人並肩進入病房。韓琪今天看上去氣色不錯,和劉媽在陽台坐着,看天上的小鳥。
看到若倫回來,他突然說:“叔叔,我想起了一個小朋友,我想去看看她。”
“好啊,哪個小朋友?你知道她住在哪裏嗎?”若倫笑呵呵地問。
“我知道,以前小姨帶我去過,她叫小玲子,她和我說她很想她爸爸,可是她爸爸總是不來看她,我去告訴她,以後想爸爸了就告訴天上的小鳥,小鳥會幫她轉達給爸爸聽。”韓琪奶聲奶氣說。
“小玲子?”顧童和若倫都吃了一驚,韓琪竟然認識小玲子!是不是舒琳家的小玲子呢?
“對啊,小姨上次帶着我去跟蹤一個人,然後那天我摔倒了,她讓我去了小玲子家處理傷口,我就認識了小玲子。”韓琪說,然後猛地捂住嘴巴,緊張地看着顧童和若倫,“糟了小姨不讓我和別人說起,她一定又要打我了!你們千萬不要告訴她!”
“琪琪別怕,我們不告訴她,那你現在帶我們去小玲子家看望她,好嗎?”若倫忙抱着他說。他聽到“跟蹤”二字,已經意識到韓雨柔和這件事情有着莫大的關係了!
“好,可以去買點禮物送給她嗎?”韓琪問。
“可以,我們去買個水果蛋糕好不好?”顧童問。
韓琪對她總是淡淡的,他點了點頭,同意她的提議。
若倫抱着韓琪,和顧童一起出了醫院,找了一家西點店,買了水果蛋糕后,若倫開着車前往韓琪所指點的方向開去。
路線正是往舒琳家去的,顧童和若倫心裏都已經明白了點什麼,莫非一切都是韓雨柔在設計導演一場戲?
為了證實,他們一直把車開到舒琳家樓下,才相視一眼,默默點頭。
“琪琪,好像這家人搬走了誒。”顧童假裝下車看看,回頭對韓琪說。
“呃!”韓琪有點不開心地點頭。
“那我們回醫院吧,改天等叔叔找到小玲子的新住所,在帶你去好不好?”若倫哄他。
“好吧,水果蛋糕只能我們自己吃了。”韓琪嘟着嘴說。
若倫把他抱上車坐好,三人一起返回醫院。進了病房后,顧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拿着手機去外面走廊打電話。
她撥打舒雅的手機,舒雅的手機卻總是打不通,不在服務區內,而舒琳的竟然已經關機。
她把若倫喊出來,着急問:“你信不信,泄露消息的人一定就是韓雨柔!說不定舒家姐妹找我來做這個案子,也是韓雨柔指使呢!現在最危險的是什麼?”
“韓雨柔從舒家姐妹口中得知她們的住所,然後讓我父親去哪裏找她們!”若倫急聲回答。
“對!我也是這麼擔心的!但是我打不通她們的手機!”顧童點頭。
“她們老家很偏僻,可能信號不好,我們馬上走!不然要出大事!”若倫當機立斷。他跑幾步又停下,回頭對緊跟身後的顧童說:“我差點忘了,你懷着孩子呢,不適合長途顛簸,你在醫院等我,我一個人去好了。”
“一起去吧,我沒事!”顧童不喜歡等待的煎熬,堅持要一起去。
“好吧,那我們快走。”他牽住她的手。
顧童被他牽着,便什麼都不畏懼了,進了電梯后,她抱住他的胳膊。
“我通知一下周局長,讓他派幾個人同去。”若倫拿出手機打電話。
出了醫院,若倫開車載着顧童,後面還跟了一輛周局長派來的車,車裏有幾名警官,一起直奔高速,已最快的速度趕往舒琳老家。
顧童一路一直撥打舒雅的手機,好不容易才接通,聽到的卻是舒雅憤怒的責問:“顧主編!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是存心要包庇季老頭嗎?你假心假意讓我們搬家,卻又泄露我們的住址,讓季老頭來這裏找到我們!我們真是不敢相信你的話了!”
“舒雅!你誤會了,不是我說的!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和韓雨柔很熟悉?並且你把你們的住址告訴了韓雨柔?”顧童問。
“韓雨柔?怎麼了?難道你要把這事嫁禍在韓雨柔身上?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不可能會出賣我!”舒雅很沒好氣地說。
顧童看一眼若倫,兩人都默默點頭,什麼都不要猜了,果然是她!
“舒雅,我現在和你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這樣吧,你和你姐姐小心一點,尤其要保護好小玲子,我們馬上就到了。”
“哼!真是虛情假意!”舒雅掛斷通話。
顧童收起手機說:“這一切,果然全都是韓雨柔導演的好戲,她一直在跟蹤你父親,然後發現了你父親的秘密,當你父親虐待舒琳的時候,她馬上鼓動她們來找我,讓我去處理這件棘手的事情,鬧到和季家決裂,而她卻背後做好人,向你父親通風報信!但是她還是不懷好意,她馬上打聽到舒雅她們的住址,一定是鼓動了你父親去那邊找她們談判,她想要的就是你爸爸和她爸爸一樣,為了名利陷入無底深淵之中,最後自取滅亡!”
“你說得對,但我父親也太令我失望!他自己失去操守,才能讓韓雨柔有機可乘!而且整個事情,韓雨柔沒有任何違反法律法規的地方,我們甚至完全拿她無可奈何。”若倫說。
“希望我們能及時趕到,不要讓事態進一步惡化!”顧童着急地看看車外的夜色茫茫。
……
季向東和舒琳談判不成,回到車上,沉默不語,司機不敢說話詢問要不要返程,一車的人都沉默着,車裏一片死寂。
季向東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煙,車裏一片煙霧繚繞。
“你們等等,我去一下就回。”季向東丟掉煙頭,跳下車去,大步返回舒琳家。
一腳把她家那扇木門踢開,他闖了進去。
“季向東!你要做什麼!”舒琳聽到響動,從裏間跑了出來,看着他血紅的眼,猙獰的樣子,嚇得聲音都變了。
“滾開!”季向東衝過去一把將她推開,直奔裏間。
舒雅見他衝進來,嚇得趕緊抱住小玲子,大聲叫道:“姓季的,你想做什麼,她可是你的女兒!”
季向東一把從舒雅手裏搶過小玲子,抱着她往外走。
“媽咪——媽咪——”小玲子嚇得哭喊。
“把小玲子放下!你這個畜生!”舒琳撲過去搶小玲子。
“滾!”季向東一腳踹開她。
“你放下她!不然我殺了你!”舒琳返身跑到廚房,抓了一把鋒利的菜刀出來,追出去舉着菜刀在季向東背後大吼。
舒雅也跑了出來,她追上季向東,攔腰從後面抱住他。
“媽咪,小姨,我不要和爸爸走!我害怕!”小玲子凄厲地哭喊。
舒琳跑到季向東前面,舉着刀攔着他,顫抖着怒視着他,“把小玲子放下,把小玲子放下!”
“媽咪——”
“你這個蠢女人,滾開!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嗎?我把小玲子帶走了,什麼時候你妥協了,什麼時候我把她還給你!”季向東走過去,一手抱着小玲子,一隻手去推開舒琳。
舒琳被他推倒在地,她奮力爬起來,去砍季向東的腿。
“瘋婆子!”季向東搶過菜刀,一腳踢開她。
“媽咪——”小玲子凄厲哭叫。
“放下小玲子!”被季向東甩開的舒雅又撲了過來,抱住季向東的胳膊。
“放下我女兒!”舒琳爬過來抱住他的大腿,沙啞着聲音哭喊。
季向東被他們纏住,甩開這個,那個又纏上來,甩開那個,這個又纏上來,他抓着菜刀,怒吼着揮舞起來,本想嚇退兩個女人,不料失手割在舒雅的脖子上,舒雅悶哼一聲倒在地上。
“舒雅!舒雅!”舒琳嚇壞了,朝舒雅奔過去查看,月色里,隱約看到舒雅的脖子汩汩的鮮血湧出。
“你殺了舒雅!”她驚懼地抬頭,朝季向東顫聲說。
遠處車燈照過來,有車子朝這邊駛來了!
季向東嚇住了,他緊緊抱着小玲子,拿菜刀架在小玲子脖子上,悶聲吼着:“滾!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你不要亂來!小玲子可是你的女兒!”舒琳渾身篩糠一樣亂抖。
季向東抱着小玲子轉身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跑,跑幾步想着不能上車了,轉身又換一條小道跑,想躲進大山裡去。
“媽咪——媽咪——”小玲子的哭喊揪人心腸。
“小玲子!放下小玲子!放下我女兒!”舒琳瘋了一樣追趕。
遠處的車子近了,車裏正是若倫和顧童他們,他們已經聽到這邊的哭喊聲。
“不好,已經出事了!”顧童驚叫。
“小丫,你不要管我們,保護好自己!”若倫停下車,一邊叮囑,一邊已經跳下車去,和周局長派來的警官一起,朝小玲子哭喊聲傳來的方向追去。
“若倫!你們要小心!”顧童下車來,大聲叮囑。
“小玲子——”
顧童聽到舒琳的哭聲,往她身邊跑。
“舒小姐,不要急,他們會把小玲子救回來的!”顧童試圖去安慰她。
“滾!你這個兩面三刀的壞女人!我們被你騙慘了!”舒琳衝著她怒吼,伸手去推她。
顧童差點被她推倒,連忙退後幾步,對她說:“我沒有騙你!騙你們的是韓雨柔!整個事件都是她在導演!在季向東來之前,你們應該有接到過她的電話,詢問你們的住址吧?”
“舒雅接到過。”舒琳此刻精神將近崩潰,但還是想起了韓雨柔確實打電話問過舒雅住址,她點頭承認。
“舒雅!舒雅!”她猛地想起舒雅還被季向東砍倒在地,瘋了似地回頭往舒雅身邊跑。
顧童跟着跑過去,只見舒雅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舒雅!”舒琳抱起她的頭大哭。
顧童蹲下來,哆嗦着手指在舒雅的鼻孔處探探,舒雅已經沒氣了,她不禁嚇得一退。
悲劇還是未能避免,她扶額,心裏陣陣難過。
“舒雅!你不要死啊!姐姐對不起你!姐姐連累你了——”舒琳已哭得肝腸寸斷。
“節哀吧。”顧童扶住她的手臂,啞聲安慰。
“韓雨柔!我要殺了那個賤人!”舒琳突然尖叫。
“不!不能,你不能衝動,不能再發生任何悲劇了!你要記住,你是小玲子的媽咪,你不能出任何事情,不然小玲子就會成為孤兒!”顧童趕緊勸阻。
“小玲子!小玲子!”舒琳焦急地念叨着小玲子的名字,她的腦子已經完全混沌了。
“不要怕,他們會救回小玲子的!”顧童安慰她。
……
若倫和警官們追至山下,大吼着讓季向東把小玲子放下。
季向東像喪家之犬一般,兇狠地挾持着小玲子大吼:“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和她同歸於盡!”
“爸!快把小玲子放下!自首伏法,爭取寬大處理!”若倫顫聲求他。
“你這個混賬!都是你我老子逼到這一步!滾!滾!”季向東歇斯底里地大吼。
小玲子還在哭喊,她得聲音都已經沙啞了。
“放下孩子!”兩名警官拿出手槍,瞄準季向東緩緩靠近。
“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季向東把菜刀橫在小玲子的脖子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上退,退幾步後轉身瘋狂地往山裡跑。
若倫追上去,他從警官手裏拿過槍,手心都已經出汗了,為了小玲子的安全,他顧不得任何私情了,心一橫,手指扳動,子彈飛出。
季向東應聲倒地,小玲子從他懷裏滾出來,一名警官趕緊跑過去,抱起小玲子,另一名警官跑過去,查看季向東,回頭說:“已經死了。”
季若倫眼前陣陣發黑,他丟掉槍,默默跪下,淚如雨下。
“爸,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走到這一步!”他啞聲哭泣。
幾位警官處理現場,季若倫跪着一動不動,顧童過來,默默地挽住他的胳膊。
親手擊斃自己的父親,她明白他此刻內心的崩潰,就算他再強大的心臟,也難以承受這種撕心之痛。
現場處理完畢,警官們帶着季向東的屍體先離開了,舒琳抱着小玲子,守着舒雅的屍體哭得死去活來。
“若倫,起來吧。”顧童柔聲對一直微微顫抖的若倫說。
若倫沒說話,也沒動。
顧童抱着他的胳膊,用勁扶着他起來,他往前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若倫!”顧童抱着他的手臂大聲喊他。
若倫像是靈魂出竅了一般,跌跌撞撞地在顧童的攙扶下,往他們的車走去。
扶着他上車,若倫就像一灘爛泥一樣,倒在座椅上面。顧童看他的樣子是沒法開車了,她扶着他坐好,系好安全帶,輕輕撫摸他的臉頰,抓着他冰冷顫抖的雙手,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
“我們回家。”顧童輕吻一下他的額頭后,關好車門,走進駕駛室,啟動汽車。
一路之上,若倫都是木然地坐着,沒有說一句話,顧童心疼得不行,無法用言語安慰,只能祈禱他早點忘掉剛才那殘酷的一幕。
回到家中,已差不多快天亮了,若倫像行屍走肉一般,跟着顧童上樓,趴倒在沙發后,再也不動了。
顧童搬來被子,小心給他蓋好,她感覺到他發抖得厲害,以為他冷,又去搬來一床被子,給他蓋上。
但他還是那樣抖個不停,顧童抱住他,在他耳邊流着淚說:“若倫,你不要這樣,我好怕!你別倒下去啊!”
若倫沒說什麼,伸出冰冷的手,拉住她的手,但他的手也抖得厲害,似乎抓不住顧童的手。
“小丫,我廢了!”他啞聲說。
“不!沒有!你只是現在太難受,你很快就會好的!這不能怪你,不能怪你啊!”顧童抓着他的手貼在臉上,大哭起來。
“我的手沒勁,不聽我的使喚了!”若倫顫聲說。
“會好的,你睡一覺,睡一覺吧,也許醒來就好了!”顧童含淚安慰他。
若倫疲倦地閉上雙眼。
顧童躺倒他身邊,摟着他在懷裏,手溫柔地輕撫他的額頭,一會之後,她聽到他傳來輕輕的鼾聲。
“我知道你最堅強,醒來后你一定能面對殘酷的現實,你是永遠不會倒下的若倫!”顧童流着淚默念。
……
一大早,季向東挾持人質,被當場擊斃的噩耗傳入季家,一晚莫名心神不定,沒有睡好的閔倪瞠目結舌,她和站在客廳同樣瞠目結舌的季若辰對視一眼,連前來報信的人什麼時候走了都不知道。
“若辰,他們說什麼?說什麼?你爸爸——”閔倪顫聲問。
“我也不知道,閔姨,您等等,我去問個清楚!”季若辰往外跑去。
閔倪跑到電話機旁,給若倫打電話,但是若倫關機!
“老頭子!到底出什麼事了!出什麼事了啊!”閔倪崩潰地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家裏得傭人跑過來扶起她,閔倪指着電視,命傭人打開:“新聞!新聞!”
傭人趕緊去幫她打開電視,播放Y市的早間新聞。
“昨晚,季氏董事長季向東因挾持人質,在**地區被警方當場擊斃,季向東為什麼會有如此匪夷所思的行動,警方正在進一步調查之中,本台記者已追蹤此案,本台也將同步播放案情的進展……”
看着新聞的證實,閔倪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夫人!夫人!”傭人們嚇得大喊,手忙腳亂。
門鈴聲響,傭人跑去開門,韓雨柔裝模作樣地焦急跑了進來,扶着閔倪按住她的人中,讓她蘇醒。
閔倪悠悠醒轉,看到韓雨柔,她一把抓住她問:“韓雨柔,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韓雨柔看着她,微微點頭,“我知道,不過我說出來,您可要堅強點挺住。”
“你說!”閔倪顫聲說。
“其實我早就知道很多隱情了,還勸阻過季伯伯,只是他老人家不聽,沒想到悲劇這麼快就發生了。”韓雨柔不急不緩地說。
“到底什麼事啊!”閔倪抓着她的肩膀亂搖。
“事情的起因是因為季伯伯在外麵包養了一個情人,還生了一個小孩……”韓雨柔慢條斯理地說。
“什麼!他包養了情人!還生了小孩!”閔倪瞬間只覺得天塌地陷。
“對啊,哎呀,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季伯伯和閔姨不是圈內典型的模範夫妻嗎?怎麼會去包養情人呢?還生了小孩,那個孩子我見過,長得還挺伶俐呢。”韓雨柔帶着譏誚說。
“你說!後來又怎樣?”閔倪切齒追問。
“後來,季伯伯為了仕途,故意冷落那對母女,怕不小心暴露,毀了他的前途,那對母女當然不願意咯,就和季伯伯吵啊吵,吵到後來,季伯伯動手了,把那個女人踢斷幾根肋骨,然後就出事了。”韓雨柔說著,瞅瞅閔倪。
“韓雨柔,為什麼你知道得這麼清楚?後來又出什麼事了!”閔倪皺眉,厲聲問。
“閔姨,您不要激動,聽我慢慢說,我知道這麼多,只是因為我和那個女人的堂妹是好朋友,無意中從她嘴裏知道的,至於後來發生的事嘛,就關係到您的兒子和準兒媳婦了。”韓雨柔拍着閔倪的肩膀說。
“關係到他們?”閔倪不解地看着韓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