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結局(中)
古麗也抱起了晴晴快步追上了我,我們一起走了出去。|www.|
走到了門口,我回頭看了伊娜一眼說道,“伊娜,你一個人回去方便嗎?”要不,先到我家暫住一晚吧。”
“不了,謝謝!”她端起酒杯輕輕地抿着,嫣然一笑對着我道:“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就在這裏先陪着他們幾個先在坐一會,還是你和古麗兩個先回去好了。我看貝貝和晴晴也都睡著了,你們快回去吧。”
“好吧,古麗,我們先走。”說著,我和古麗抱着孩子快步走了出去。
肖逸凡一直沒有抬頭,他不停地喝着酒。
他的臉色已有些微微的紅,儘管我有些擔心他,但也知道這個時候他一定不會立刻。
也吧,就讓他和朋友們相聚吧,我現在要先抱着貝貝回家,讓他儘快地離開徐世傑的視線。
酒店離家不遠,打的二十分鐘就回到了家。
當我告別了古麗,打的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很晚,我打開了房門,走進了卧室,我把貝貝小心地放在他的床上。
“媽媽,媽媽……”當我把他放到床上的時候,貝貝睡意朦朧的睜開了眼睛,他好像感覺我要離開他的房間,於是伸出小手拽着了我的胳膊。
“媽媽,媽媽不要離開。我要媽媽今天陪着貝貝睡。”他撅着紅紅的小嘴巴嘟囔了一聲。
“好,媽媽陪貝貝,今晚媽媽會抱着你睡好不好?”我低頭,在他的小臉上溫柔地親了一下。
“好。”他滿足的閉上了眼睛,小手依舊緊緊地攥着了我的手指。
我輕輕摟住了他,然後,在他身旁和衣躺下,一動不動地盯着他的小臉發獃。
是的,貝貝長得太像徐世傑了,他的臉型、鼻子、前額和眉毛,簡直就是徐世傑的再版……
輕輕地撫摸着懷抱里的孩子,不覺感覺到心裏發酸。閉上了眼睛,蘇小染的音容笑貌又出現在我眼前。
時鐘一點一點旋轉。
已是深夜一點半了,肖逸凡還是沒有回來,聽着滴答滴答的掛鐘聲響,我的心開始變得不安。
我擔心,我困惑,他喝了太多的酒,他可以自己回來嗎?他會不會暈倒在馬路上,假如他暈倒了該怎麼辦?
看着貝貝甜甜睡着,我起身下床,站在陽台上向樓下望去。窗外,夜色瀰漫,星光斑斕,可是他的影子依然沒有出現。
我開始撥通肖逸凡的電話,居然無人接聽,我着急了,我一遍一遍的打,可是,電話總是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慢慢的,我開始坐立不安,心神不寧。
就這樣靜靜地等待着他,知道夜色散盡,我終於聽到了樓梯間熟悉的腳步聲。
這時候已經黎明的時候,隨着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響,門突然開了。
他回來了,謝天謝地,只要不出事就好,我沖了過去,驚喜地喊道:“肖逸凡,是你嗎?你終於回啦了!你怎麼出回來,我擔心死了!”
“是,是我回來了!可是,即便我不回來,你還知道擔心我么?”伴隨着一股濃厚的酒氣,肖逸凡搖搖晃晃地沖了進來,他滿身酒氣,雙眼通紅。
看着他的樣子,我心裏一驚,“你怎麼喝了這麼多的酒?”
“以酒解千愁,喝死了起豈不正好和了你的心意。”他的聲音很奇怪,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冷淡地聲音對我說話。
我聽了,不由一怔,可此時他卻撲了過來,一把攥着了我的下巴,看着我的時候,這一刻,他的眼睛居然充滿了憤怒。
“蘇小婉!”他猛地托去我的下巴。他的臉型變得極其恐怖,大聲對我吼:蘇小婉“,十年以前,你去過監獄是嗎?你去探望過徐世傑,是么?你說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在瞞着我?”
我掙扎着搖頭。“是的,我是去看過他,我只所以沒有告訴過你,是因為我感覺這件事情並不重要,而且,事情都過去了那麼多年,每次想到他和妹妹的時候,我都感覺很難過!”
“難過?”他冷笑,“你難過是因為陳小龍吧?因為你自責,因為你,陳小龍死了,因為陳小龍死了,所以徐世傑去坐牢並和你妹妹分了手。”
“肖逸凡,你……”我吃驚地看着他,身子不由地輕顫了一下。是的,他說的都對!
但他的樣子真是嚇到了我,仰頭看着他,我抓住了他攥着我下巴的大手,“肖逸凡,你弄疼我了。現在你醉了,快放開我去休息一下,等你清醒了一切都會好了。”
“不,我沒醉!沒醉!”他怒氣衝天,滿嘴酒氣地對我喊:“蘇曉婉,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你什麼么?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和我說,當初你說收養貝貝,我答應了你!你說開店,我支持你!你說為了照顧貝貝我們先不要孩子,我也答應了你,可是你呢?”
“逸凡,這我都知道,我都知道的,我知道你愛着我,為我付出了很多,我一直對你心無保留!”
“是么是么?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為什麼從來不提你在月色酒吧工作的事,這麼多年了,難道你真因為我從來不知道當初在酒吧里跳舞的女子就是你么?”
我心裏一驚,不由地閉上了眼睛,“原來你早就知道了,呵,其實,我也並沒有想特意陰霾你,只是,年輕的時候我經歷過太多的苦,我只是不願意回憶而已。”
“不願意回憶,可是,你知道別人現在怎麼說我么?甚至有人說貝貝是你和徐世傑的孩子!你讓我情何以堪?”
“你!”我尖叫起來:“肖逸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嘛,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知道你一心想要個孩子,可是,無論如何你也不能胡說八道,如果讓貝貝聽到了他會怎麼想,我的童年已經很不幸了,我不想讓貝貝和我一樣的不幸!”
我吼叫着,委屈的一瞬間有淚水充滿了我的眼眶。肖逸凡看着我的淚水呵呵地笑了起來。
“不要再在我面前演戲了,蘇小婉,不要在這樣在我的面前裝成一副可憐的樣子,這麼多年了,為什麼你就不能為我想一想,好,你偉大我自信!那你就繼續偉大着吧,我受夠了!”
“還有,這些年,我一直因為你是被你的狗屁事業忙的顧不了家,我真不明白,做為一個女人,你就那麼在乎榮譽么?你就那麼在乎!你就那麼享受高高着上的樣子么?”
“蘇曉婉,為什麼你什麼都在乎,偏偏就不在乎我呢?這麼多年,我一直想要個孩子,可你為什麼?”
“不是,我只是想現在我們還不是要孩子的時候,等條件成熟了我們自然……”
“不要解釋了,我根本就不信!我現在才明白,其實你從來沒有愛過我,如果你愛着我的話,為什麼連我想要一個孩子你都不跟,而且在你的心裏一直有個安宇風,現在又有了一個貝貝,也好,那你就和徐世傑一起過去吧,我看你們三個才更像是一家人了呢!”
“肖逸凡!你住口!你說的這是人話么?”我氣得全身顫慄地叫着,衝著他猛然扇了一個耳光。
隨着啪地一聲響,我瞬間僵住了!我怎麼會對他動手,這麼多年了,我們是如此恩愛着……
可是隨之,一個拳頭沖我揮舞了過去!
“什麼?你敢打我!看我把你慣的。”說完,他的拳頭沖我的腦袋狠狠地打過來。
我的腦袋轟地一聲巨響,只感覺天旋地轉,眼冒金星,我軟軟地癱在地上,一時間大腦里一片空白!
這是什麼了!
他居然也對我動了手!
我獃獃地,一動不動,仰頭看着蒼白地天花板只感覺天地間瞬間變成了一片灰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身子終於動了一下,腦袋疼痛欲裂,我抬起頭,踉蹌着站起了身子,沒想到這個時候卧室里傳來了肖逸凡沉沉的鼾聲,他居然睡著了。
我凄慘地笑着:緩緩地走向了衣櫃,換上了衣服,很快,我踉蹌着出了門,夜色凄冷,我弱小的身影慢慢地被夜色所吞噬。
?
初春的A市,夜色凄冷。
涼涼的風吹打着我的面,我踉蹌着前行,前行,蹣跚的樹影,蹣跚的月光,蹣跚的我。
一個人的世界原來是如此孤獨,一個遠嫁的女人在傷心的時候居然找不到回家的路途,我突然間想家了,想念我的母親尹慈心,想念我的妹妹。
她們兩個有任何一個人人留在我的身邊,我都不會孤獨,可偏偏我卻一個流落在外,我漫無目標地走着,我像是一個遊魂,游着游着就遊動了公園的處,公園裏空無一人。
幾條冰冷的長凳橫在那裏,我走過去,一頭栽倒在長凳上,俯下身子,我不停地抽泣着,抽泣着。
肖逸凡狂怒的聲音在我的耳邊縈繞着:“蘇小婉,十年以前,你去過監獄,是嗎?你去探望過徐世傑,你甚至要他回來娶你,是么?是么?”
“十年以前,十年以前……哦,天哪!天哪!”我驚叫着,想起了那次化妝成蘇小染的樣子去看我徐世傑的事。
可是,今夜發生了什麼事,徐世傑和肖逸凡都說了些什麼?或者是因為貝貝么?
想着想着,我突然間感覺頭痛欲裂,腦袋繼續轟鳴,肖逸凡冷酷的臉出現在我腦海里,他冷酷的拳頭重重擊碎了我的心。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妹妹當成的心會如此地疼,愛情之傷如此真切,我們蘇家的兩個女兒原來都逃脫不了一個情字。
我突然間好想念妹妹,我好想念小時候我們一起快樂的日子,我們飛舞在春天的花叢里,我們一起撲蝶,一起採花。
“妹妹,妹妹,你還好么?”我心裏突然間揪疼着,正在這個時候,叮鈴鈴的手機聲響起。
在寂靜的夜色間,如此響亮。
我動了一下身子,竟然是長途,這個時候誰會打來,我接通了電話,裏面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帶着萬分的擔憂,她說:
“姐姐,是你在叫我么?我在夢裏聽到你在喊我,我夢見你在哭?”
我心裏一顫,是妹妹,她竟然可以感應到我的處境,她說出的話竟然是如此流利,那麼她的病都好了,她又是一個健康的蘇小染了嗎?
“姐姐,姐姐,你在聽嘛?”
我流着淚,雙手顫抖,哽咽着說不出話來,這時候電話中突然衝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粗着嗓子喊:“蘇小婉,你又犯病了嗎?這是什麼時候了,你半夜起來打電話。”
是陳楓的聲音,他彷彿的剛剛醒來。
“把電話給我,給我。蘇小染”尖叫着:“我沒有犯病,我姐姐她在聽,她想我了,我知道,她很傷心,我想讓我陪着她……”
“胡鬧!”
陳楓一聲輕斥,電話短了,傳來了嘟嘟嘟嘟的忙音。
我抬起頭,星光凄冷,淚水飛逝。
蘇小染竟然不恨我了,她竟然還在擔心我,她對我還有着強烈的感應力。我凄然一笑,把電話打了回去,我知道如果我不打回去,陳楓是不會讓蘇小染在打電話的,而她一定也會更難過,我更想證明,妹妹的感應確實是對的,陳楓不應該這樣懷疑她。
“喂”陳楓抱歉似的聲音傳過來:“對不起,他又在胡鬧了。”
“不……她……沒有胡鬧,我確實……很想她。”我坐起了身子,儘力讓語氣變得平靜,但我的聲音哽咽着顫抖着。
“小婉,你怎麼了?”陳楓驚聲地叫:“你,在哭!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他欺負你了?”
“哦,沒……沒有……把電話給我妹妹吧,我只是想她了。”
陳楓愣住了,很久電話中傳來了妹妹的聲音,聽到小染的聲音,思念的淚水猛然間沖了下來……
?
接下來的幾天,空氣變得異常鬱悶,我的頭疼一邊比一天嚴重,偶爾還會流出鼻血。
自從那天的酒席之後,肖逸凡也變得很少說話,也很少回家。我想,他應該是到他媽媽家去了,直到第三天的晚上他出終於回到了家。
只是,此時的家再也沒有了溫馨,他着客廳里默默地看着電視,我則着陽台上一動不動地坐着。
我們兩個彷彿再也沒有了當初甜蜜的話題,只是他好像對於那天晚上的事情一無所知,他好像並不知道他那一個沉沉地拳頭對於我的傷害有多麼嚴重。他又好像從來不知道他對我動了手。
聽着客廳里電視的聲音,我坐在陽台的搖椅上望着月亮發獃,這時候貝貝突然跑過來,他鑽到我的懷裏,仰望着我問。“媽媽,你生病了么?為什麼不高興?”
“哦,沒有,媽媽身體好的很,什麼會生病呀!”我親着他小小的額頭,輕聲地說:”媽媽只是有些累了,在這裏休息一下。”
“喔。”他好像懂了,甜甜地笑着又揚起了小臉蛋繼續問:“那媽媽為什麼不和爸爸坐在一起看電視了呢?以前媽媽總是會和爸爸在一起說說笑笑看電視的。”
“那是因為爸爸也累了,所以,就讓俺爸一個人在客廳了靜一靜好不好?”
“那好吧。”貝貝答應着伸出了他的雙臂,環繞着我的脖子,爬在我的懷抱里和我親昵着。
肖逸凡坐一直默默地坐在沙發里看着電視,也許是他也感覺到空氣到沉悶,不久,他居然站起了身子,走出了門。
隨着啪地一聲門聲,我微微扭頭不覺苦笑了一聲,貝貝驚奇地發現了這一切,當他看見爸爸又要走出家門的時候,連忙他蹦跳着趕了過去,打開了門,伸出脖子大聲喊:
“爸爸,爸爸,你去哪來?你已經有好幾天沒回家了,你現在還要出去么?”
肖逸凡沒有說話,貝貝失望地又喊,“爸爸你一定要早點回來,我們在家等你啊!”
聽着,他的腳步聲慢慢從樓梯間消失。我鼻子一熱,有鮮紅的血從鼻子中流出,我仰起了頭,用手指堵住了鼻子,血順着手指流了出來。
我抓起身邊的面巾紙,快速地清理乾淨。
“貝貝!”我喊。
“媽媽。”貝貝蹦跳着走到我的面前,他的兩隻小手放在了我的膝蓋上,我把他胖乎乎的小手攥在手裏。
“貝貝,”我俯下頭來望着他黑濛濛的大眼睛問:“你喜歡世傑叔叔么?”
“喜歡!”“
“那麼,你喜歡小姨嗎?”
“不喜歡。”貝貝撲閃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
“為什麼呢?”
“她是個精神病啊,”貝貝撇着嘴巴,臉色有些惶恐地說:“她看着我的時候,眼睛很嚇人,我怕她。”
“哦!”我一邊拉過貝貝,把他的臉埋在我的懷裏,我撫摸着他胖乎乎的小腦袋想起了5年前的一個晚上。
那時,貝貝剛剛七歲,家裏突然來了兩個客人,蘇小染與陳楓,貝貝剛開始對這個長得特別像媽媽的小姨蘇小染很是好奇,但漸漸地他就充滿了恐懼。
晚上睡覺的時候,睡熟的貝貝突然驚叫起來,他哭喊着跑到了我的卧室,一頭鑽進我的懷裏,驚恐萬分地哭叫着:
“媽媽,我害怕!媽媽,我害怕!”
“怎麼了,貝貝?”我一把將他摟在了懷抱里,不停地拍着他:“不怕,不怕,有媽媽,有媽媽。”
當我問清楚,才知道怎麼回事,原來,睡熟的貝貝突然被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他猛然睜大了眼睛,卻發現黑暗之中,窗戶外面伸出一個女人的腦袋,披散着長發,月光下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貝貝看着。
那時候,蘇小染的病還沒有好,她的眼睛渾濁而蒼白,僵直而無光,在夜色里貝貝望着窗外只能看見一個腦袋,結果把貝貝嚇着了,這件事一直留在了貝貝的腦海里,也從而形成了他心中的陰影,每當一提起小姨,他就會有一種怕怕感覺。
想到這件事,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貝貝,”我說:“以後,不要怕小姨,其實,小姨是愛貝貝的,小姨只是想看看貝貝,知道嘛。”
“哦!”貝貝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我捏着他的小鼻子笑:“貝貝記住了,如果有一天媽媽走了,貝貝長大后就把小姨當成媽媽一樣孝敬,因為小姨和媽媽長的一樣,是另外一個媽媽哦!”
貝貝的眼睛變迷惘,大聲地說道:“媽媽不走,媽媽去哪裏?媽媽要永遠和貝貝一起。”
“哦,好!”我拍了拍貝貝的臉蛋笑道:“好啦,貝貝這麼聽話,媽媽怎麼捨得走呢?”
正說著,我的手機響了。
是古麗,我剛按下接聽鍵,就傳來了聽擔憂地聲音問,“蘇曉婉,你怎麼樣了?和肖逸凡好了么?”
“呵,什麼好不好的,他剛剛又出去了。”
“什麼?他怎麼又出去了?那你知道他去哪兒了么?”
“應該是到他媽媽那邊去了吧,不過,你也不要擔心他的,我估計過了兩天,等他想開了就沒事了。”
“也是。”古麗嘆氣,“兩個人一起過日子哪裏有不吵架的,我和馬峰也是這樣。要不,這樣吧……”說著,她話題一轉,“曉婉,這幾天公司也不忙,你就出去散散心吧,我也好久沒有出去了,要不,我們明天去海邊轉轉怎樣?”
“好啊。今天我有幾個朋友也正提着想去海邊,要不,我們一起去。”想着最近煩悶的心裏,我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我和古麗商量好了之後,又隨便了聊會兒,放下電話的時候卻看見貝貝正仰着小臉看着我。
“媽媽,你要去海邊么?那貝貝要不要去呀?”
我親了一下他的小臉笑,“貝貝還小,明天媽媽要出門的話,媽媽就把你送到徐世傑叔叔那裏好不好啊?”
“不好。”他搖了搖頭,“徐世傑叔叔雖然很好,但是我更愛爸爸,如果媽媽明天有事情的話,那我就跟着爸爸好了。”
“可是,爸爸這兩天好忙呀,你說該怎麼辦呢?我看呀,還是徐世傑叔叔對貝貝最好,他一定會帶着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玩去呢!”
“真的呀。”貝貝一聽就樂了,快樂的拍起了小手叫,“那好吧,貝貝聽媽媽的話,明天去跟着叔叔玩去。”
“乖,讓媽媽親一個,然後咱們就去睡覺吧。”
“嗯,親一個!”
貝貝快樂地和我親了一下,然後轉身進了他的卧室。
月色淡淡地照耀着我的臉龐,我盯着天邊的一塊雲彩發獃,一陣風過,那片雲漸漸地遠了,散了。
我閉上了眼睛,時間一點點過去,夜深了,牆壁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着,趙子健沒有回來,我躺在搖椅上慢慢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很沉,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劇烈的痛疼喊醒,說不清是哪裏疼了,腦袋,脖子,頸椎,好像所有的地方都在痛。
我微微地睜開了眼睛,發現,天已微亮。
看着肖逸凡依然是一夜沒回,我不由地心情黯然,自從那個晚上我們兩個人開始動手之後,我也不願意給他打電話。
想來,肖逸凡一定是會他母親的家裏,他比我強的多,我一旦走出這個家門,就再也沒有地方可去,就像那個晚上,在黎明之前我還是折回了家,因為有貝貝我無法離開。
而他不同,在這裏他有太多的親人,如果他不想回家,如果他在這段時間裏不想看見我,即便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會接。
想着,我默默轉身,開始去收拾出門的行李。
送走了貝貝之後,我就撥通了古麗的電話。
“古麗,我是蘇小婉!我們二十分鐘后在市殘聯門口見,我在那邊還約了幾個朋友。”
“好。”古麗道:“那就在殘聯門口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一定是有個叫福娃的在那邊工作是吧?”
“對呀,以前我和你提前過,一個很談得來的網友,很早就想見一面來着,但都一直忙着。”
“嗯,還有別人么?”
“還有幾個,都是你認識的,剛才聯繫了一下,他們都早到了福娃哥的辦公室了,說好了,我們也着那邊見。”
“好,88。”
說著話,我已上了公交車,大約用了十分鐘的時間,我和古麗就趕到了市殘聯辦公室里。
福娃正微笑着坐在輪椅上,她的周圍還有五名網友聚集在福娃的周圍,看着我和古麗走進,眾人紛紛回頭。
福娃帶着一雙墨鏡,看不起他的眼神,當剛一發現我們走進,他就興奮地轉過了身。
“蘇小婉,你可來了。”他愉快地沖我招手。
福娃是他的網名,看樣子年齡也就三十幾歲,一字劍眉,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卻有着和安宇風一樣的挺高的鼻樑!
看着那張臉,我不覺一怔,但隨即我的目光又落到了他的輪椅上,如果不是看到他坐着的輪椅,我還差一點會看錯了人呢。
“你好,福娃哥,也終於見到你了。”我見過了眾人笑着和他打招呼。
“來來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就是蘇曉婉。”他笑着介紹道,介紹完了,又看着我,“其實,不用解釋,你應該都能認出來吧,我們都是一個文學群里都人,偶爾都時候會發幾張照片。”
“是的啊,還真是認得出,就是這位梧桐風雨的朋友,看着比照片上可瘦小的多。”我指着其中一個男子笑了起來。
眾人聽了大笑。
“出發嘍,出發嘍。”古麗已經迫不及待地大喊起來。
我低頭看了一眼福娃的輪椅,走過來,扶着他的輪椅道:“今天外出,還是由我來推你。”我說。
“謝謝。”福娃抬頭,唇角笑意泛起。
“沒有人和你搶的!”梧桐更兼風雨大笑着站了起來,“早就聽說你很有愛心,還聽說這些年你給孤兒院的孩子們捐了不少錢,今天有表現的機會,我們誰也不會和你搶的。”
“那是因為,我們誰也搶不過她啊!”古麗坐在黑色的沙發里看着我笑,“你們不知道,昨天我剛提出來要出去玩玩的時候,她就說要和你們幾個一起來,還說她早就知道福娃的最大心愿就是到海邊去,所以,她這次終於有了時間第一個想到的卻是來圓了福娃的夢了!”
“家裏搞‘裝,亂糟糟的,衣服都懶的話。”我說著看了一眼任逍遙,他也大笑着望着我。
“對對!我可是見證過的。”他一邊說,一邊站起身來問:“大夥的意見還沒有統一呢,到底去那裏?”
福娃聽了,驚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想去海邊。”
“怎麼,你忘記了?”我看着他笑了起來,你曾經多次在博客里寫過,你說此生你最大的願望就是去大海看看,只可惜,海邊太遠,你坐在輪椅上完成不了整個夢想,那麼今天句讓我們一起來幫你去完成這個夢吧。”
“好。”福娃突然低頭,聲音瞬間沉了幾分。我看見他的眼角突然有一抹潮濕。
他伸手輕輕擦了下眼角,揚了揚手,“朋友們,我們出發了。蘇曉婉,你推我的時候可一定要小心一點,否則的話,我怕你會把我的倆個你條胳膊和扭斷了!”
聽着他詼諧的語氣,眾人大笑。
我推着福娃走出了殘聯的辦公室……
室外,陽光明媚,清風徐徐,溫暖的陽光照耀着臉上,感覺是無比的舒暢。
一路上,我們說說笑笑的,福娃哥雖然殘疾,但卻很健談!從他的言語中,我們可以聽出他的多麼的堅強。
聽着聽着,對他我們是更加多了一份敬佩,其實福娃很出色,他雖然殘疾,但現在已經着中國作家協會的會員,而且他寫的一部電視劇也很快就要開拍了!
在我的生命里,我一直很佩服像福娃哥這樣的人,他很堅強很幽默又充滿了陽光,太多的時候看到了他的文章就像有一個暖流在心中默默流淌。
而今天應該是福娃最高興的日子,因為一路殺過你福娃大哥的臉上一直洋溢着幸福、洋溢着希望,洋溢着對大海的無限憧憬。此刻,我們一行人說說笑笑的彷彿回到了童年,我們快樂的像一群孩子。
這個時候,我突然很想念肖逸凡,我多麼希望在每一個快樂而又健康的時光里都有他在我的身旁。
?
渤海灣靜靜地展現在我們的面前。
那無邊的蔚藍,起伏的海浪,無邊無際壯闊的海面讓我們陷入了無限的遐思。我們靜靜地站在大海邊,面對着大海。幾隻海鷗拍打着翅膀,遠方的船隻時隱時現,我的目光穿過茫茫無際的海浪久久地凝望着遠方。
我聽到古麗、任逍遙、梧桐更兼風雨他們愉悅的聲音:“啊!好美的海,好美麗的天空!”
岸邊的輪椅上,福娃愉快地展開了雙臂,我聽到了他最快樂的呼喚着:“大海啊!我來了!”
他的聲音很洪亮,久久的迴旋着。
我手扶着輪椅,輕輕仰首,眼前是一片天藍地藍!
藍藍的天,藍藍的海,真的好美好美!我仰起頭,一任海風輕輕揚起了我的長發。不覺間,我已感覺眼睛如海水一眼咸澀而潮濕。
其實,這個時候,我多麼渴望我心愛的肖逸凡就站在我的身邊。
古麗和朋友們在沙灘上歡快地跑了一陣子,對我大聲喊,“快來呀,讓我們下海吧!讓我們進入大海中去。”
“是啊,一起下海去!”又有人喊。
“好呀,你們先去吧。我陪着福娃哥在岸邊看着你們就行。”我的唇綻放出一絲微笑。
“去吧!去下海去。”福娃看着我,一邊說一邊指着不遠處的沙灘大聲說:“那邊有賣游泳衣的,你們去買,再買個游泳圈,以免有人落水。”
我望着他們意氣風發的樣子,幽幽地說:“福娃哥,如果你也想下海的話,我們在想想辦法。”說完,我扶着他的輪椅在他的身邊坐着。
“好,再說。”他淡淡一笑。
“也好。”說著,我望着海邊出神。
他轉過頭,靜靜地望着我。他不再說話,他沉默着很久很久,終於他說:
“婉兒,怎麼了?他對你不好?”
我吃驚地回頭,吃驚看着他:“福娃哥,你喊我什麼?”
他緊緊地盯着我,突然伸手摘下我的墨鏡。天!當他摘下眼鏡的時候,我大吃一驚。
“婉兒,你的眼睛怎麼這麼紅腫?怎麼這樣悲傷?告訴我,出了什麼事?”他的聲音很低,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這一刻我驚呆了,這分明是宇風的聲音。
“不可能!”我猛地站了起來。他突然抓住了我,低聲喊:“別動!扶好我,這是沙灘,我會掉進海中去。”
“哦!對不起!”我說著,重新坐在他的身邊,扶着他的輪椅:“你的喊聲讓我想起了一個很久以前的朋友,你和他長的特別像。他總是喜歡我喊我婉兒。”我說著,嘴唇邊含着苦澀的笑。
“哦?”他久久地凝視着我。
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拿過他手裏的墨鏡重新帶上:“他是我的高中同學,也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只是他很帥。”我停頓了一下:“因為他太帥了,帥的逼人,而我一直像個灰姑娘,所有我很自卑,有一天我說了很你難聽的話,我傷透了他的心,所有他走了。”
他默默的聽着:“那麼,你真是喜歡過他。”
“嗯!”我輕輕點頭:“那時候,很喜歡,很喜歡。我們相處的很快樂。”說到這裏,我笑了。
他笑了,他抬頭望着天空,他的眼睛的閃着淚水。
“你也為我感慨了,是嗎?”我幽幽地望着他:“只是,這麼多年,我一直很自責,我說了不應該說的話,他一定很恨我!一定!”
“不!他從來沒有恨過你!他怎麼會恨你!”福娃的眼睛望着我:“瞧,小婉兒,你還是那樣傻,像高中的時候一樣,傻的可愛!”
我全身一抖!
我猛地抓起他的胳膊,我挽起他的襯衫。一塊黑色的指甲大小的胎記清晰地印在他的胳膊上。
啊!天哪!我驚叫着:“天,你是安宇風,你真的是宇風!”我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我一遍又一遍的問他:“福娃哥,你真是宇風嗎?你真的是宇風嗎?如果是你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的,婉兒,我是宇風!”他激動地望着我。
我抓緊了他的手,我撲在他的腿上淚水滿面,我的喉嚨哽咽:“告訴我,告訴我?安宇風,這十多年了你都經歷了什麼?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在我們見面的時候你會裝作不認識我?”
“你讓我怎麼回答你,這期間有太多的原因。”他沉地嘆了一口氣:“有時間,我再回答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好嗎?告訴我,你出了什麼事?你們兩個出了問題?”
嗯!我點了點頭。
“明天!我們約好了!我和他去辦離婚手續。”
“婉兒!”他喊:“不要傻,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怎是這樣衝動,你知道你有多愛他嗎?我感受得到,你們的愛那樣濃厚!”
我的眼睛裏蒙上了一層霧。
“可是,都變了。世界在變,歲月在變,人在變,愛情也再變。”我的聲音充滿了悲涼:“其實,這個世界裏根本就沒有我想像中的愛情。”
“婉兒,你知道嗎,人的自卑毀掉了多少美好!就像我們那段最純潔的情感,是你的自卑毀掉了這段美好!”
他深深地望着我:“可是,你要知道,當上天給你關閉一扇門的時候,它一定會給你打開一扇窗,或者它給予你的不僅僅是一扇窗而是更多。所有,你的經歷催發著你的進步和成長,所以你並不平凡,你已經很優秀很優秀,你身上的光輝早已遮蓋了你那小小的遺憾,只是只有你自己再把你的缺點擴大。”
我的心微微的顫慄着,我從來沒有聽到任何人和我講過這樣的話。
安宇風望着我:“所以,婉兒,我希望你可以真實的認識到你自己。我不願意看到你的自卑還在影響着你的生活。你很愛他,不是嗎?不要再讓自卑毀掉了你自己。”
我低下了頭,我用手指輕輕地擦過淚水。漲潮了,我看見茉莉他們在潮水中快樂的追逐嬉戲。
我站起身來,我扶着他的輪椅。
“也許,我未來的生活註定是孤寂的,不要為我擔心了。這次,不是我不要他,而是他不要我。”
他不再說話,他沉默地望着大海。
我笑着:“宇風,你騙的我好苦,讓我喊了你這麼久的福娃哥。”我站在他的後面,靜靜地看着海浪。
“告訴我,你的故事,好嗎?”
“我!”他笑了:“好吧,從哪裏開始呢,就從我們分開的時候開始好了。”何天面向大海。他英俊的臉上很安靜很安靜。
我靜靜地聽着,我彷彿走進了他的故事。
宇風被我無情的話語擊昏了,那個晚上他跑到操場上用拳頭對着一棵大樹狠狠的砸去,直到雙手血淋淋的。
很晚很晚的時候,他回到了家,他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他醉了。他的嘴裏一直在喊着:“蘇小婉,蘇小婉,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他在痛苦中睡去。然後這一趟他就整整在家裏躺了三天,他不再願意回到學校,他不再想看見讓他心動而又讓他傷心的蘇小婉。
三天後,當他清醒的時候,他加入了參軍的隊伍。多年後,他成為了一個英俊瀟洒的軍人,在那裏,他遇到了另外一個女孩,他們相愛了。
而也是那個女孩,讓他明白了。其實,他對蘇小婉的感情只是青春的朦朧好感,只是初戀豆蔻初開的一份美好,那根本就不是一份真實的愛情。於是,從那一天起蘇小婉就成為打開他朦朧初戀中最美麗的一段回憶。
退役后,因為熱愛文學,他被分配到一家報刊做編輯。他在網絡里開通了自己的博客,他也曾給自己起了個網名叫笑傲江湖。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既然在博客里發現了蘇小婉。他從他的詩歌里,知道了在高中的時候蘇小婉其實也是喜歡自己的,這樣的發現讓他很高興。於是很自然的他們就成為了網友。
可有一天,在他和愛人駕車出遊的時候,他出了車禍。這次車禍讓他失去了雙腿,也讓他失去了愛人。
安宇風經歷了這翻苦痛的經歷后,很快地又恢復了元氣。這時候他猛然間明白了蘇小婉眼睛中那份憂鬱的來源,他開始重新認識了蘇曉婉。
這個時候蘇小婉已經成功的坐上了總經理,於是他很佩服他讚歎。很快地,他又恢復了談笑風生,他在網絡上給自己改了名字福娃,暗示着人世間許多事情災難也可以孕育成福氣,就像蘇小婉一樣,災難讓她成長,讓她茁壯。
我靜靜地聽着他的故事,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是啊!這個世界的變化是多麼的快,誰也不知明天會發生什麼,就像5.12汶川地震、就像日本海嘯。天災、人禍、戰爭、生離死別,無論任何一個都會讓人類的心靈飽受重創。
“安宇風!讓我們微笑這面對苦難吧!”我輕輕地說,彷彿是豁然開朗。
“不,是盡情地享受生活吧。”他爽朗的大笑:“蘇小婉,你看古麗,逍遙他們玩的多開心!哈哈,這就是人生啊,活着就要快樂!……”
我也笑了,漲潮了,海水慢慢席捲而來。
他們歡笑着向我們飛奔而來,逍遙和風雨架起福娃的輪椅,向更高的沙灘上奔去。我站在潮水中,向他們潑去海水。
浪花滾滾,安宇風的笑聲在浪花里起伏。
“安宇風!”我大聲喊:“我會讓你重新站起來的,我的喊聲隨着浪花翻滾,潮水在我的腳下流動。
是的,我終於揭開了與安宇風之間的謎團。我們之間不會再有恨與怨,只有純真的友情讓心靈溫馨。
年少的那份美好只是一份記憶,而根本不是愛情,現在我們都長大了,都懂得了,這是多麼開心的事。
只是,我之前怎麼從來就沒有想到,原來他一直就在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