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坦白從寬
我不知道林依依是怎麼知道我跟李萌在這裏的,但是,不得不說,她這種突然從天而降的狹義行為。還真是有點雪中送炭的意思,也不枉我們倆這麼多年同穿一條褲子的交情。鑒於林依依這種震懾人的氣場,我姑且就當是沒有聽到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於哥們右邊屁股上那枚仙痣如此的大不敬了。
林依依在說著話的時候,已經拉開了我旁邊的座椅,堂而皇之地坐了下來。而對面本來說的正歡快的李萌便停下了手上切牛排的動作,帶着點震怒的眼神看着林依依。可是,我那個閨蜜就跟沒看見對方那架勢似的,說完了像是口渴了,端起我的水杯就喝了一口。跟着又掃了一眼我和李萌點的東西,就不客氣地招呼着服務生按照我的菜單來份一樣的。
我看林依依那個架勢,像是要吃飽了好有足夠的力氣作長期的戰鬥儲備似的。而李萌握在手裏的刀叉掐的就更緊了,我生怕她扛不住林依依的言語攻擊,一怒之下就直接用她手中那刀叉向我閨蜜戳過來。到時候。要是留下個什麼疤啊痕的,像蘇墨那種膚淺的注重外表的人,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成了個大花貓。估計把哥們身上的零部件拆開來喂狗的可能性也是有的!
這麼出神地想着的時候,我連塞到嘴裏的牛排都忘記嚼了,直接給吞下去了。這時候,李萌像是適應了林依依的存在似的。露出了她標誌性的笑容,端起酒杯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打起了招呼來了,“林依依,好久不見了,本來還以為你當了媽媽之後,性格有所改變的,這麼一看。還是那麼地咄咄逼人啊!不過,我想這件事情還是輪不到你來管,畢竟……滾沒滾過都是我和鄭霖這兩個當事人之間的事情,你當時又沒有在場,你又怎麼會知道?”
李萌剛說完,林依依就點了點頭,似乎覺得她分析的倒是挺在理的樣子。但是,下一秒,嘴角就揚了起來,露出一個嘲諷的弧度,“你說的對,本來我還真沒有什麼閒情逸緻去管你們這種破事。我只是對於你這種亂給自己孩子找爹的行為表示很不滿。你先前是找上了我老公,現在又找上了我閨蜜,李萌,我是不是可以這麼理解,其實你的醉翁之意並不在給你孩子找個親爹之上,你其實是想給我林依依找不痛快吧?我就納悶了,要是這個回合,你在鄭霖這裏再沒有着落的話,請問李小姐,下一個你準備找我身邊的誰啊?秦書沐嗎?呵呵……那你可得好好地規劃規劃了,畢竟我那親弟啊,可不像眼前這個被你稱之為‘鄭大傻’的閨蜜好糊弄!”
想當初我在個哥們都步入三十歲的高齡的時候,還能新鮮地聽到自己多了個外號“鄭大傻”,就是來自於眼前這兩個女人之口。聽到這裏的時候,我不由地在地下踢了林依依一腳,心想哥們指望着你來不是滅自個兒的威風的。擺事實講道理這一套不是看起來挺文雅的嗎?怎麼說著說著,就侮辱起人來了呢?
林依依表面上還是一動不動地看着對面的李萌,但是,腳底下卻用了狠勁去碾壓我的腳尖,大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以前都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我不禁在內心裏呵呵了好幾聲。這哪需要三個女人啊,兩個女人就已經是水火不容、劍拔弩張了!
印象中,李萌本來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果然,林依依話音剛落,她就猛地把刀叉往前面一扔,砸在盤子上發出一陣“哐當”的聲響。在四處洋溢着鋼琴聲的西餐廳里特別的引人注目,尤其是我們兩女一男的三人行組合,看起來就特別像是來談判的。眾人都不免帶着點好奇和看好戲的目光看了過來,尤其是在看到我的時候,還帶着點兒鄙夷的眼神。雖然哥們我也覺得這眼神受的有些委屈,但誰讓我分不清這綠帽子到底是別人給我帶上的,還是我自己給自己扣上的呢!
李萌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態度,也對,反正在安城也沒多少人認識她,加上她本來就是那種想一出是一出的個性。她整個人往椅背後面一靠,雙手交叉在胸前,看着林依依,連笑容也一併收起來了,“別那麼看得起自己,你不過就是個二婚女,你有什麼資本讓我這麼費盡心思啊?以前我做那麼多,只是因為我愛蘇墨,我想要得到我愛的人。而你,林依依,不過是恰巧擋在了我前面礙事罷了!還有,你怎麼就知道我的孩子不是鄭霖的呢?或者說,你又是怎麼知道我其實只是在開玩笑,嚇唬嚇唬他,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像他鼓吹的那樣有男人的擔當。而實際上,我的兒子就是蘇墨的孩子,要不然我也不會費這麼大力氣把他給生下來……”
“行了,李萌,別說了,越說越離譜了!”在李萌話還沒有說完之前,我伸手打斷了她,別我和她之間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倒是又添了她和林依依之間新的不快了。
李萌頓了一下之後,瞪了我一眼,就嘴快地繼續說道,“而蘇墨不過是為了維繫你們之間的關係,才騙你他和我之間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罷了。話說回來了,他騙你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有前科的人總歸是容易一不小心就走上一條老路的嘛!”
一聽到“騙”這個字,我心裏就“咯噔”一聲,這是林依依的死穴啊。想當初她生響響前後,為了自己消氣,隔三差五地是把我們蘇總監折騰的夠嗆。好在蘇墨這人識時務,知道什麼時候該唱什麼臉,就算明明知道他們家大肚婆是在無理取鬧,也一臉賤賤的配合樣。要不然的話,林依依那被蒙在鼓裏的氣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消掉呢。
可是,好了傷疤卻並不代表就忘了當初的痛啊,林依依最煩別人提這茬。今天碰上李萌,她兩也算是新仇舊恨地疊加在一起,杠上了!我一邊摁着林依依的手背,一邊觀察着她的臉色,生怕這兩個都不是什麼善茬的女人,當著我的面就開始撕起來了。縱使哥們身手再怎麼敏捷,也是深知女人的架不是好拉的道理。
我感覺到林依依被我摁着的手在發抖,這是她怒意瀕臨發泄的徵兆,我不免在心中開始祈福起來了,希望這位姑奶奶的狂風真要刮起來的時候,稍稍限速一下就可以了。不過,讓我意想不到的時候,林依依終究還是把這股怒意給壓制下去了,扯着一抹屬於蘇太太的勝利者的笑容,對着李萌說道,“以前蘇墨說他只是把你當成妹妹看待的時候,我還不太能理解,畢竟在我看來,你也是個個性很特立獨行的人。不過,就衝著你剛才說的那幾句話,我倒是覺得我誤會了我們家蘇總監了。李萌,你的確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妹妹,尤其是在處理感情問題的時候,顯得……怎麼說呢,特別的幼稚。”
“如果說我和蘇墨之間,是你這麼隨便幾句話的挑撥,就能產生縫隙的話。那麼,在你之前,有那麼多人和事擋在我和他面前的時候,那縫隙大概早就成了懸崖了吧?信任這兩個字,寫起來沒多少筆畫,但說起來可是沉甸甸的,做起來更是艱難。而且,它也是需要基礎的,感情和人品缺一不可。”
聽到林依依這段話,我心裏還是受了一番觸動的。很多人都覺得對於蘇墨來說,林依依的原諒來的太過輕易。其實不然,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相處總會給我一種奇異的感覺,像是任何一個外人都插不進去似的。有一次,林薇就跟我說過,她並不羨慕林依依身邊有個蘇墨這樣的男人。只是有些羨慕兩個人之間的那種對彼此之間的解讀和信任,是她見到過的情侶中少有的,尤其是在現代這個信任度普遍缺乏的社會。
所以,我想剛才的情形要是放在以前,林依依那個火爆脾氣估計直接就一杯水把李萌給從上澆到下了。隨着人的經歷多了,在生活中扮演的角色也越來越多,林依依終歸還是更加成熟了些的。也許,唯一不變的是她在蘇墨,那個最懂她,和她最親最親的人面前,她依舊是任性的,即使有一天她已經是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了。
當我在腦海里完成這一連串的剖析的時候,我被自己在兩個隨時都有可能拔劍相向的女人面前,超乎地球人的淡定而深深地折服了。但同時,我也為自己近段時間以來,老是愛多愁善感地分析人生的行為而感覺到沮喪,據說這是一種衰老的象徵。想到這裏,我不禁再一次堅信我跟李佳的那一次應該是第一次,這才好解釋為什麼經歷了男孩到男人的蛻變之後(事實證明,這條定律不僅適用於女人,也同樣適用於男人),哥們的思想整個“蹭蹭蹭”地就上了好幾個台階!
我想在林依依說話停頓的空隙之中鑽進去,表達一下身為本次會晤的男主角的觀點。奈何我那閨蜜就跟丫麥霸似地,壓根一點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留給我。看着李萌沒有接上趟,便趁勝追擊地說道,“當然了,可能我剛才說的這些,依照你為人處世的態度,還不太能夠理解。但是,沒關係,因為今天大家坐在這裏本來也不是因為探討蘇墨而來的,你和他之間的關係,早在你嫌棄妹妹這個身份的時候,就已經變了質了。而僅剩的那點兒情分,也在你持續不斷的折騰中被透支地一乾二淨了。”
“所以,就別扯這些有的沒的了,李萌,禍害人也是要有個限度的。你捫心自問,在你和鄭霖相處的日子裏,他有一天不是真心實意地待過你嗎?就連分手的時候,明明是你的錯,他從頭到尾也沒在他父母面前說過你一個‘不’字!而你呢,不過是徹頭徹尾地把他當傻子耍了一通,怎麼著,覺得還沒有過癮呢?你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兜兜轉轉地覺得鄭霖才是你的良人?還是覺得你離蘇墨近點,折騰點,在他看不下去的時候,有點內疚的情緒的時候,你還能再創造點機會?”
我覺得林依依今天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滿滿地戰鬥力。估摸着是從她回到安城一直到現在,除了偶爾嫉妒一下響響和她們家蘇總監的基情,再偶爾擔憂一下秦書沐的未來幸福,她也沒什麼可操心的事情了。這好不容易逮到個對手了,還是個有淵源的對手,林依依可不得抓住這個機會,可勁兒地消耗她體內的能量嘛。
我看到李萌垂落在餐桌下面的右手不停地揪着左手上那塊疤痕的皮膚,我便拉了拉林依依,示意她說話別那麼激動,直戳人心窩子。她白了我一眼,似乎是覺得我特事兒。
李萌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就突然把苗頭對向了我,“鄭霖,看來是我高看了你啊,就算是不能當男女朋友了,我以為至少我們也可以做個普通朋友,沒事的時候一起吃個飯喝杯酒什麼的。我在安城認識的人也不多,剛回來,不過是喊你出來吃頓飯而已,你不用這麼興師動眾地把林依依給請來吧?你又不是她沒斷奶的兒子,用得着這麼依賴她嗎?”
話音剛落,李萌的臉上就被徹頭徹尾給澆了一把了,林依依氣地握着杯子的手直抖,“你他媽有毛病吧?說誰沒斷奶呢?有事說事,你不是說你那孩子是鄭霖的嗎?好啊,明天早上,抱着你的孩子和鄭霖一起去驗DNA去,是他的,他躲也躲不掉;同樣地,不是他的,你想也別想把這頂綠帽子往他頭上蓋!”
李萌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自己的臉,跟着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了,看着林依依,一字一句地說道,“憑什麼你讓我驗,我就去驗?安城是你們的地盤,是與不是,不都是你們說了算嗎?要驗也可以啊,鄭霖,你跟我一起去瑞士去!”
聽到這裏,我就是脾氣再好,也聽不下去了,按壓着心裏的不滿跟李萌說道,“你放心,沒有人會在這份鑒定上動任何手腳的,既然你人已經回到安城了,就沒有必要再來回折騰了。”
“折騰?鄭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向來就是閑不住的,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瞎折騰。我下定決心想要做的事情,誰都攔不住,所以,要麼就別做什麼鑒定,要麼就去瑞士做!”李萌衝著我說完,又帶着挑釁的眼神,看向了林依依。
我突然間明白李萌其實是抓住了我性格中的弊端了,知道這件事情,沒有搞清楚真相的話,依照我的個性,我不可能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自己過自己的生活的。即使我的確這樣想,可我知道我肯定做不到。所以,如果李萌一直這麼撐着的話,我想到頭來着急的人可能還會是我。看着眼前曾經被我當小女孩一樣相處過的前女友,我卻有些心煩了,腦海里浮現李佳那無害的笑容,突然覺得挺想捏捏她肉肉的臉蛋的。
我看着還保持着站立姿勢的林依依,發現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摸向腹部,估計是氣的不輕,就硬是按着她的肩膀坐了下來,“好了,李萌,今天這飯估計是吃不成了,你先回去吧。如果在安城生活上有什麼不方便的,可以給我打電話,站在朋友的立場上,能幫的我會儘力。至於你說的讓我跟你去瑞士一起去做這個鑒定,不好意思,那也是不可能的。”
“一來是我覺得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二來我現在有女朋友,我們相處的很好,我不想做會讓她胡思亂想的事情;三來……就像你說的,你懷疑在安城我們會動手腳,那我是不是也有理由懷疑在瑞士,你有辦法可以動手腳呢?你也知道,這種事情在我們身邊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了。如果你考慮好了,可以給我打電話。如果不放心,機構可以任由你來選,還可以再帶個律師,就這樣吧!”
說完這段話之後,李萌長時間的沉默着,低着頭的一剎那,我似乎看到她的眼睛裏有眼淚在打轉。我知道,對於她來說,這一趟走的也是不容易,不管她是抱着什麼樣的目的回來安城的。可是,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活,你不能因為你的不幸,就非要拉着別人跟你一起去體驗你的不幸。女豐陣弟。
李萌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便拿起東西準備走了。不過,步子還沒有邁出去,她就突然停頓下來,看着林依依,問了句,“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蘇墨我來安城了,你來的時候,告訴他了嗎?”
說句老實話,有時候我不太明白女人之間這種出招的套路。比如說:此時此刻,你李萌該閃人就閃人,幹嘛還非得多事地來這麼一句膈應人的話呢?
林依依抬起頭,掃了李萌一眼,輕鬆地應道,“還沒有來得及,如果你想要讓他知道的話,話我一定幫你帶到,不過,蘇墨願不願意見你我就不清楚了。另外,李萌,其實你自己心裏已經清清楚楚地知道,這個孩子既不是蘇墨的也不是鄭霖的吧?”
林依依這句話一說完,李萌的臉色就煞白了,她突然欺身過來,咬牙切齒地問道,“你什麼意思?林依依,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覺得我是什麼意思呢?”林依依反問了一句。
李萌卻突然用力地一扯,就把整個餐巾都扯掉了,接踵而至的就是“叮叮噹噹”的響聲,她有些情緒激動地吼道,“你的意思是我跟個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人睡了,還把這個沒人要的野種給生下來了?還是說我在自以為那個人就是蘇墨的時候,我其實是被人強暴了?”
“李萌,這兩個假設可都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不過是在闡述一個很明顯的事實罷了。聽我一句勸吧,別為難別人,也別為難你自己。如果你想搞清楚那時候的真相,那就跟鄭霖去做鑒定。如果你不想去挖掘那些讓你痛苦的回憶,那就帶着孩子回瑞士去好好地生活。這是比你稍微多了一些人生經歷的我,給你的忠告!”林依依的話說的其實很誠懇,但是,李萌卻只是直了直腰桿,依然任性地回了句,“我的路該怎麼走,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說完,就朝着外面走去了,透過玻璃窗,我看着她走路的背影有些踉蹌。似乎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裏多待,直接搶了別人攔下的出租車,就迅速地離開了,看起來像是倉皇而逃的感覺。
林依依拿手在我面前划拉了好幾下,“哎哎哎,看什麼呢?別忘了你已經有了李佳小助理了,吃着碗裏瞧着鍋里的這種事情只適合高智商的人玩,跟你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類型的沒有半毛錢關係。”
林依依說著話便繼續招呼着服務生給我們換個桌子,同時表示李萌摔壞了的那些餐具我全數都會賠償的。我瞪了她一眼,赤裸裸的偽閨蜜!不過,看在林依依今天為哥們我兩肋插刀的份上,我還是大方地讓她想吃什麼點什麼。
林依依懶洋洋地靠在那裏,隨手戳了幾個貴死人不償命地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的鬼東西,然後又輕飄飄地來了句,“氣都氣飽了,還吃個毛線球啊?我也就是看在我不吃你難受的份上,勉為其難地吃上幾口。”
旁邊站着的服務生那笑容都快要憋不住了,我冷笑了兩聲,重新點了幾個菜,就把菜單還給了服務生,“那真是委屈你了,蘇太太!”
林依依衝著我點了點頭之後,就用一本正經的口氣說道,“回頭你讓人去查一下李萌在瑞士生孩子的情況,到底是不是真把那個孩子生下來了。如果生下來了,具體是什麼時候,孩子是不是足月生的。”
林依依一下子丟過來好幾串問題,我被她說的有些懵,就後知後覺地反問了句,“為什麼?”
這三個字一出口,其實我已經有些後悔了,但是,林依依那“無可救藥”的眼神已經一波接一波地朝着我射過來了,“鄭霖,你丫是真傻還是裝傻啊?你不想想,如果這個孩子真的是你的,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那就說明他比響響小不了多少天,李萌知道她懷孕的時候,肯定也不是剛剛懷孕。如果孩子出生的日期在響響之後沒多久,且是足月出生的,那才有可能是你的。反之,跟誰有關係,也不會是你鄭霖的種的!”
林依依一說完,我就“啪啪啪”地一連拍了好幾個巴掌。就算是冒着被罵“鄭大傻”的危險,我也要表揚一下林依依這靈光的腦袋瓜子。因為確確實實地,在接到李萌的那通電話之後,我整個腦子就亂鬨哄的,思緒都放在想要弄清楚“到底滾沒滾”這個問題上了,徹底忽視了這個時間差的問題。
“林依依,來來來,敬你一杯,你大概就是哥們這輩子的福星了。為你這好使的腦袋瓜子,咱走一個!”我衝著林依依舉起了酒杯,她傲嬌地笑了笑,就把酒給悶掉了。
喝完之後,她便托着腮問道,“李萌回來的事情,你跟李佳說過了嗎?”
這話可問到我痛處了,抓了抓後腦勺,沒有及時回應,林依依就笑了,“怎麼著,還打算瞞着我們小助理童鞋啊?就不怕一不小些泄露了風聲,得不償失嗎?要知道,我們小助理雖然平時看着好欺負,但是,真要是欺負到她頭上了,她可不是那麼容易被哄好的,況且你又不是給他開工資的上帝。”
聽着林依依的威脅,我也認真地說了句,“沒想瞞着李佳,只是想把事情搞清楚之後,再跟她說。畢竟,這裏面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我也不想她摻和進來。”
林依依點了點頭,“想法倒是好的,不過,鄭霖啊,哥們也給你句忠告啊!別自以為是地以為你是在為對方好,要知道男人和女人的想法終歸是不一樣的。也許你認為不想給她找麻煩,等一切都解決了之後再告訴她才是為她着想的表現。但實際上,在她看來,等一切都結束之後,她卻成了最後一個知道真相的人。你對她下達的不過是一個通知或者是決定,而她想要的可能恰恰就是在你凌亂的時候,她願意陪着你一點點地捋清楚。”
林依依說著說著,大概是把自己的故事代入進來了。不過,她的話倒是點醒了我,很多個例子都證明了,即使面對同一件事情,男人跟女人的想法的確是不一樣的。所以,跟林依依分別之後,我就直接去找李佳了,決定還是主動坦白的好!
等我敲開了門的時候,就看到李佳穿着家居服,兩隻手上都是泡泡,就知道她肯定又是在洗洗洗。反正不是洗衣服就是洗被子,就算什麼都沒得洗了,她也能從家裏鼓搗點東西出來,不管臟不臟,先洗着再說。有一天晚上,兩個人聊天聊着都沒有什麼睡意,我就故意逗弄李佳,問了句,“既然睡不着的話,那要不要來點宵夜?”
向來一邊吞着口水,一邊又背着卡路里的小助理童鞋卻突然兩眼冒金光地看着我,撒嬌不要錢地說道,“歐巴,你真好!”
我賊笑了一番,走到衛生間把一盆臟衣服塞到李佳的手上,一本正經地說道,“你要的夜宵!”
李佳愣了會兒之後,便氣的拿臟衣服砸我,我在躲避的同時,也認真地解釋道,“歐巴這不是天天看你拿洗衣服這事兒當吃飯一樣的重要,心想着這麼晚洗,不就是夜宵嗎?”
……
靠在洗手間門口,就看着小助理童鞋像個勤勞的田螺姑娘似的,在那邊哼着曲子歡快地搓着衣服,好像這是件多麼令人享受的事情似的。我走過去,從後面環抱住李佳的腰,把頭靠在她的後背上,難得地沉默起來。李佳一開始還笑嘻嘻地說著她怕痒痒,讓我別鬧,後來一直沒有聽到我的說話聲,便以為我跟那次醉酒一樣,嘴上嚷嚷着要一展雄風,可是,說著說著就趴在她身上睡著了。
李佳抖動了幾下肩膀,試探性地問了句,“鄭霖,你不會又睡著了吧?”
她剛說完,我就配合型地打着呼聲,在李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笑出了聲。跟着就把她拖了出來,摁着坐在椅子上,揉了揉臉才一鼓作氣地說道,“歐巴今天要給你坦白一件事,你要看在我態度誠懇的份上,對歐巴從寬處理!”
李佳大概是被我給逗弄慣了,當我又是在開玩笑,便拿起旁邊的剪子,對着我下面比劃了一下,“說吧,鄭Sir,背着我把誰的肚子搞大了?”
一聽這話,我當時差點一屁股坐地上了,心想:小助理童鞋啊,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歐巴要跟你說的,還是真的關於“有沒有把別人肚子搞大”的這個論題。我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把李佳手上那剪刀給拿了下來,放地遠遠地、高高地。然後,開始把我和李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跟李佳說了個遍。
說完之後,我一臉忐忑不安的表情看着她,她卻眉頭緊鎖的樣子。我趕緊拍了拍李佳的後背,“親愛的,咱別這樣啊,有什麼氣你撒出來……”
可還沒有等我說完,李佳突然就大笑了起來,笑的前仰後合的,順帶着眼角的眼淚都流出來了。我心想,壞了,早知道就不應該聽林依依在那裏瞎白活的,這男人跟女人的思維雖然不同,可女人跟女人之間也是有個別差異性的。我怎麼能把我們家呆萌小助理跟林依依那個女金剛放在一塊兒比較呢?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噸位的啊!
我猛地就把李佳抱在懷裏,一個勁地安慰着,“那個……歐巴剛才是跟你開玩笑呢,你看多好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幾聲,就退回來看看李佳的表情,從她的眼睛裏都能看到哥們那地地道道的笑的比哭還難看的苦瓜臉。李佳大概是笑好了,便拍了拍我的肩膀,認真地回應道,“歐巴,哪天你帶我去見見那個李萌,以前我倒是經常聽林總提到她的名字,但還沒機會真正認識呢。你讓我見到她的話,我保證能證明那孩子不是你的,真的……”
說著,李佳又開始笑了,我有些摸不着頭腦的感覺,問了句,“請問笑點到底是在哪裏?我都不能證明,你又是如何能證明的?”
李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邊朝着洗手間走去,一邊背對着我回應道,“歐巴啊,你大概是不知道你第一次的表現到底是有多生澀、多差勁吧?那個叫李萌的肯定也不知道,如果你兩真滾過的話,把我兩拉出去對峙,具體描述一下……你當時的反應……就……就可以了……”
李佳說著話,又忍不住彎腰笑了起來,感謝小助理的友情提示,我也的確回憶起來哥們那頹敗的第一次。看李佳這種態度,我心裏頓時也覺得輕鬆了許多,便朝着她一步步走去了,攔腰一抱就給拖走了,“你批評的對,歐巴這段時間是有些懈怠了,都說勤能補拙。歐巴從今天開始一定會發憤圖強地,堅決不拖我們全民性生活幸福指數的後腿!”
……
不過,說是這樣說,所有的推測沒有得到證實之前,心裏總歸像是壓着塊大石頭似的。一夜也沒怎麼睡,李佳一直壓着我的胳膊,她又是個睡覺特別文靜的主兒,一整夜都保持着那個姿勢沒有變,我也沒敢把手臂給拔出來。
一直到早上的時候,才輕手輕腳地把她抱到旁邊,起來之後,在陽台上點了一根煙。抽到半截的時候,想了想還是把電話打給了蘇墨,知道林依依已經把李萌的事情告訴他了,就直截了當地說道,“其實,我一直都懷疑那件事情並不是個意外,總覺得跟蘇錦毅有點關係。但是,我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他,也不知道他現在的身體到底是個什麼狀況,你能幫我聯繫一下嗎?”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自從脫離了蘇家之後,蘇墨除了跟他的母親趙玲保持點聯繫之後,幾乎不再跟蘇家人有太多的牽扯。蘇墨聽完我的話之後,便反問了一句,“你是懷疑蘇傑?”
“是,蘇錦毅竟然那麼看中這個兒子,有那麼想讓他回歸蘇家,就越顯得他有這個動機。”我在這邊回應道。
蘇墨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就淡淡地說了句,“好,我來安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