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事情的開端

再次見到婆婆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以往的高貴和冷漠，整個人變得很隨和。(www.)我從她的臉上看到了歲月的痕迹，這才發現，褪去了高貴外衣的她，也只是一個老人罷了。

“媽！”

這一聲“媽”叫的我心口發酸。我曾經不知道她對我的付出，現在看到她頭髮上的偶爾白髮，才發現她真的老了。

“難得你現在還肯叫我一聲媽。肖芳，我一直不看好你做我的兒媳婦，你知道嗎？”

此時的婆婆聲音很淡然，卻多了一絲人氣。

“我知道。因為我身份卑微嘛，你覺得我配不上方維。”

“屁話。身份的卑微與否全看個人的後天修養。肖芳，我不喜歡你，是因為你那個媽。一個不把自己的女兒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女人，我沒法認同。但是方維自從娶了你，一心一意的全是你，而且我也覺得你這孩子不錯，慢慢地也就釋然了。是不是覺得我這個老太婆太高傲冷艷？”

婆婆居然笑呵呵的看着我，這一刻，我覺得她真的像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但是這種感覺卻讓我有些不安。

我低下了頭，低聲說：“其實媽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了，謝謝你。”

“你不知道啊，肖芳，你的記憶不是失去了，是我給你封存了。那段日子的記憶太殘酷，我不希望你記起來。知道你是怎麼被研究所的人看上的嗎？”

婆婆的話勾起了我心底的疑惑。

“為什麼？”

“因為你的母親。”

婆婆的話證實了我心裏的猜測，但是卻更加讓我覺得難堪，婆婆一直說不喜歡我是因為我的母親，沒想到我居然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給賣了。

“當年，你母親遇到了困難，極度需要大量的錢，就在這時候，她遇到了劉副院長，兩個人一拍即合。為了能讓你乖乖聽話，劉副院長給了你媽一個藥丸，趁着你不防備的時候放到了你的食物里讓你吃了下去，從而改變了你的血液成分。”

我突然想起了十九歲之前，陳佳佳確實帶着我去了一個地方驗血，那個地方類似於診所，但是現在想來，應該是研究院的辦公室。

“你和方維的相識可能就是天意。在你媽證實你確實改變了血液成分的時候，打算把你送到研究院，甚至打算去簽署合同。就在這時，方維出任務，誤闖進了研究院的禁地，當時研究院正在給軍方研製一種帶有輻射性的生化武器。方維的闖入，讓他的身體受到了輻射。危難之間，你出現了。當時你受了傷，你的血滴進了方維的嘴裏，被他不小心吞咽了。然後方維被送到醫院以後，身體各種指標都已經顯示正常。當時劉副院長就懷疑你的血液成分可以化解輻射，所以打算針對你本人做一個專案小組，特別研究你，而我也是那個小組裏面的一員。這就是你為什麼沒有和劉玉他們一樣，後期被注入一些亂七八糟的液體的原因。”

婆婆慢慢地說著，我的心裏卻洶湧澎湃的。原來這中間還有這麼一段曲折的插曲，如果婆婆不說，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我和方維的相遇居然是在研究院裏。

難怪方維說我們的第一次相遇不是在我記憶中的地方，難怪方維會那麼小心翼翼的呵護我，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我感激你救了我兒子一命，所以在研究你的血液成分的時候，我特別的專註，也留了一手資料，只希望有一天能夠把你變成一個正常人。你媽和劉副院長的協議簽署是我舉報的，你不會怪我吧？”

婆婆此時眼神十分的清澈，可是我卻怨恨不起來。她舉報了我的母親，我該恨他嗎？我那樣的母親連個陌生人都不如，我恨我婆婆做什麼呢？

我搖了搖頭，看着她微微的笑了，然後繼續說：“方維醒來之後到處找你。那個時候，劉副院長為了試驗，把劉玉拉了進來。我見過這個女孩子，在方維的電腦上和皮夾里都見過，他們一起相擁的照片十分的甜美，我知道他們是情侶。可是劉副院長不由分手的希望自己的女兒成為第一批的實驗者，我也無話可說。方維為了劉玉的失蹤整天渾渾噩噩的，訓練的時候差點受了傷，為此我把你救他的事情告訴了他。如果要讓我在你和劉玉之間選擇，我寧願選擇你做我的兒媳婦，畢竟你除了血液不同以外，其他的都很正常，但是劉玉不同。各種各樣的液體注射，她已經不能算是正常人了。”

我突然覺得有些悲哀，原來婆婆當初選擇我是因為這個原因，不過我能說什麼呢？我的母親把我賣給了研究院，我的婆婆作為研究我的一員，能夠把兒子貢獻出來，是不是也算是對我的一種補償？

我試着去了解婆婆當時的心態，但是我畢竟不是她，我體會不出，也猜測不到她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婆婆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就接著說了下去。

“方維知道是你救了他之後，一直嚷嚷着要見你。而那個時候，劉副院長已經瘋了，他打算在你身上注射劉玉身上的液體，想要看一看反應。我沒有辦法，只好把這個消息通知了方維。方維聽完之後很憤怒，跑去研究所砸了研究室，甚至揚言，如果對你不利，他就算是鬧上軍事法庭，也要讓劉副院長陪葬。那個時候，劉副院長還要依靠我的知識來做研究，而且方維當時的地位確實能夠震撼到他，所以他忍痛把你放走了，但是暗中卻讓我秘密觀察着。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們成了鄰居。”

我仔細的回想着和方維成為鄰居的時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那一年正好是我十九歲的年紀，我的記憶是一片的空白。

看着眼前的婆婆，我不知道這一步步的走到現在，她到底是有心還是無心，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在她的推動下，我確實過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我想在這一點上，或許我該感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