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花痴泛濫

其他人雖然不說什麼，但幸災樂禍的神情卻還是很容易看的出。只有上官蘭芷恨得直咬牙，明明是想整整丑貨的。可誰知丑貨走了狗屎運，最後倒霉的是李仙兒。不過李仙兒倒霉也好，反正都是一路下賤的貨色。

上官青走了，王夫人虛情假意跟着去看看。上官蘭芷不耐煩的擺擺手：“都散了，太子來下聘禮這麼吉利的事，你們卻哭哭，真是晦氣。都上前邊伺候着去，伺候不好，小心你們的腦袋！”

眾人一聽，急忙戚戚然的撤退了。上官蘭芷雖然是一未出閣的小姐，但畢竟是將軍府的大小姐，地位和那些姨娘下人比，自然是高出不止一個等次。所以，她一發話，看熱鬧的，還是別有心機的都走了。

院子終於恢復清凈，竹意伸手拉起蓮子。對這個小丫頭很滿意。自己沒有跟她說什麼，只是一個眼神，蓮子就理解透徹，知道怎麼摔得恰到好處。甚至事後還配合自己裝傻充愣。

“蓮子，以後好好做事，若是有機會，我會想辦法讓你們父女團聚。”竹意這句話讓蓮子大驚大喜，猛的雙膝跪倒，眼含熱淚：“奴婢謝謝小姐大恩，奴婢定當為小姐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竹意微微點頭，隨手扔了簇新的衣裙，好像扔掉最污穢的東西。

低頭想起上官青看到李仙兒摔倒那一刻的驚慌，心中的怒意又一次升騰。一個妓女你都能如此愛護。可陪你出生入死，助你得今天地位的女人被人下毒，就躺在門裏的床上奄奄一息，你卻過門不入。

劊子手，你們都是！

竹意從沒有一時的恨好似現在這樣在胸口裏翻江倒海，所以，間接害了李仙兒也不覺得有多愧疚。因為，這是她們欠了夏玄月的。可以這麼說，沒有夏玄月，就沒有上官青的今天，沒有如今氣派的將軍府，更不會有個妓女不知身份的來羞辱夏玄月。

太子南宮凌坐着輦帳，帶着浩浩蕩蕩的聘禮隊伍來到將軍府門的時候，上官青帶着王夫人面帶笑容的下跪迎接，好像之前的小插曲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姨娘，姨丈快起，你們何須……咳咳……這樣多禮。”南宮凌被司雪玉扶着，說一句話就忍不住咳嗽幾句。南宮凌的皇額娘王靜姝和這個王夫人王靜婉是姐妹。只是，王靜姝是曾經王丞相的嫡女大小姐，而王靜婉是妾生的。如此身份就拉開了，也所以一個當了皇后，一個只是做了將軍夫人。

“太子殿下親自來下聘禮，老臣自當是要禮數周全的。”上官青笑的市儈。

一番寒暄之後，太子落座前院大廳。雖然一身明黃四爪蟒袍，緞帶雲紋，墨發高束，也難掩臉上病態。而且時不時的還掩面咳嗽幾聲，身側司雪玉及時遞上水或是手帕。

“姨丈，本宮雖貴為太子，但今後就是姨丈的賢婿了，咳咳……以後莫要再見外了。”南宮凌說一句話，咳了好幾陣，讓人聽着揪心，好像大限將至的模樣。

身側的司雪玉一邊嘆服南宮凌的演技一邊憋笑憋得難受。他今天主動且死皮賴臉的跟來，不只是做護衛跟班那麼簡單，看熱鬧才是主要目的。

上官青有些受寵若驚的急忙起身拱手：“太子言重了，小女竹意能高攀上太子，實在是她的福氣，將軍府的福氣，老臣和太子怎麼敢翁婿想稱？不敢不敢……”

南宮凌聽着話的功夫又咳嗽一陣，接過司雪玉遞上的茶水喝一口，眼睛環視一周，沒有看到閉月羞花的表妹，也沒有看到即將成為太子妃的醜女人。

“既然姨丈收下本宮的聘禮了，那就是同意了這門親事。咳咳……咳咳……那現在，本宮是否能見見表妹……咳咳，就是未來的太子妃了？”

太子‘帶病’前來，就是為了能親自見見傳說中的草包，好為以後怎麼安排她做打算。上官青聞聽，一張臉頓時笑的很不自然，但還是轉頭讓王氏傳竹意進來。

剛被安排到偏廳，準備覲見的竹意雖然一點不懼見見傳說中克妻的太子爺，但也沒想到，剛進來，還沒喝口水，就要進去讓人家挑西瓜一樣品頭論足的看。

現代的自由戀愛觀念，儘管來古代重生十年，還是不習慣這兒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習俗。她偏偏不嫁給這個男人，就是相看也不會嫁，看他們能把她怎麼辦！

翠兒顯然很緊張，緊張的扶着竹意的手心都是汗。

竹意搖搖頭，到底是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以後這樣的場面還要蓮子跟着才好，別看蓮子歲數小，但卻是大家出來的。舉手投足都帶着一種穩重和妥當。

一主一僕從偏廳的小門緩緩而來。主穿的半新不舊，仆穿的半舊不新。若不是身着石青色裙衫高挑纖瘦的女人頭上斜插有一隻歪歪斜斜的純金鳳頭釵。南宮凌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此次來是要給那個女人下聘禮。

南宮凌瞧着小步小步走路，身子因為害怕和緊張微微發著抖的女人，就莫名的生氣。自己喜歡親親的表妹，誰知道太后卻塞給他一個拿不出的草包做太子妃。好啊，不就是一個女人么？我的王府那麼大，養豬養狗都養了不少，還差養一個豬狗一樣的人嗎？

南宮凌想到此，眼中恢復病態和好奇：“愛妃抬起臉，咳咳……咳咳……讓本宮看看。”

竹意深呼吸一口氣，慢慢抬起頭。

一張臉巴掌大，臉型很好，卻寡淡無味佈滿不忍直視的雀斑。一雙眼睛雖然很大，瞳孔卻是空洞，近乎痴迷的看着坐上黃袍加身的太子爺。粉嫩的嘴巴微張，可是唇角又有可疑的透明黏液開始分泌。

南宮凌看着下面站着的未婚妻，儘管已經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還是厭惡的皺眉，看的真是要吐了

翠兒緊張，卻知道禮數，暗中推推自家小姐，但竹意還是花痴的站着一動不動。翠兒心急如焚，上官青也連連使用眼色，最後還是王夫人乾咳兩聲：“太子殿下玉樹臨風，丰姿綽約，瞧瞧，我們矜持的三小姐都看呆了呢。”

然後又往下面一瞟，“竹意，還不給太子殿下請安？”

竹意才急忙想起什麼似得，‘噗通’一聲直挺挺跪下，咽了口口水急忙說道：“太子……太子殿下……我就是……就是竹意。”

竹意裝笨，一緊張就磕巴，尤其是現在，雙目含春，面色酡紅，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如冠玉，五官精緻的南宮凌說話就更順溜不起來了。

“太子……太子殿下，您長得真好看，比竹意還……還好看。竹意真的是撿到寶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