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停屍房的號牌
“我來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但是這個看法僅限於此,我希望大家出了這個門就把它忘記。”我說,“因為,我的結論是在人們認為唯心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
“你說吧。現在不是‘文革’時期了,什麼樣的理論大家都可以研究、探討。”樊華終於發話了。
於是我就首先簡單地講述了自己曾經見到的鬼魂的情況。“所以,我相信人是有靈魂的。而且,人的靈魂並不是像某些人認為的那樣在人死以後就消亡了。雖然我目前還不知道人死後靈魂將以什麼樣的狀態或者說方式進行轉化,或者說是轉世,而為什麼靈魂在轉世以後會忘記他的前世的一切,這些問題我現在都不明白。但是靈魂是存在的,對此我堅信不疑。”我反覆強調這個問題。
“剛才我聽了大家的討論,我忽然有了一種推測。如果人的靈魂與**是通過經絡結合在一起的話,你們會不會認為一切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我說的問題就是指前面我沒說的疾病、氣功、包括幻肢感。”我立即拋出了這個問題。
秦川與王院長聽了我的話后異常震驚,他們在那裏面面相覷。
“幻肢感怎麼可以解釋?”清雲問。他當然很平靜,他早都過了震驚的時期了。
“肢體雖然不在了。但是他的靈魂卻是完整的。既然人的經絡是一種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可是它又真實地存在。如果我把經絡認為是人的靈魂存在於身體的一隻存在方式或者說,人的靈魂是通過經絡與人的**結合在一起的話,那麼一切問題就好解釋了。治病的時候通過針灸刺激人的靈魂,讓其軀體恢復,修鍊氣功可以延年益壽,那是因為修鍊的人的靈魂,走火入魔也是因為對靈魂造成了傷害。幻肢感也就更加地證實了人即使在某部分軀體丟失了以後他的靈魂仍然是完整的說法。我們可以這樣分析,幻肢感只是一個小的方面,如果人的整個軀體都死亡了,靈魂也仍然應該是完整的。”我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你這想法簡直可以顛覆整個中醫理論。”秦川呼了口氣說,“我不敢相信。這太可怕了。”
“小師弟,你讓我改變了我的世界觀。這對於一個醫生來講,是最可怕的事情。”王院長也說。
“如果不是我,你一定會被當成精神病給關起來。”樊華嘆氣說。
但是我很高興,我至少到現在為止找到了一點方向。雖然這種想法還需要驗證。
可是我又忽然想到,我以前看見的人身上的氣就極有可能是人的靈魂在身體上的一種表象。或者是身體與靈魂之間和諧程度的一種表現。“印堂發暗”就代表有災禍,這其實是靈魂與身體即將分離的一種指示而已。如果《易》揭示的是這個規律的話,那麼它能夠預測事物就應該比較準確了。但是在我的印象中,《易》不但可以揭示“人”的個體,而且可以預測整個社會、甚至宇宙的變化和發展規律。那麼它的原理又是什麼呢?
我現在非常地痛恨自己的不學無術。
於是我將剛才的思路說了出來。特別是人的氣與靈魂的關係。
“我還是不贊同你的觀點。經絡雖然看不見,但是卻仍然有跡可循。比如,當刺激人的膝蓋處的皮膚的時候,小腹就會有感應。再比如,當會陰處瘙癢的時候有人會忽然想咳嗽。還有,現在有一種治療痔瘡的方法,這種方法聽起來駭人聽聞,但是卻非常地有效果。人常說:‘十男九痔’,我想在座的各位極有可能都生有痔瘡。你們大家可以感受一下用你們的舌尖去頂你們的上唇細帶,對,上唇系帶,就是上唇與牙齦之間的那條細細的連接細帶。那上面有幾個米粒樣大小的球狀物,那麼你的下面就有幾個痔瘡。但是當把上舌系帶上的那些小顆粒用手術剪剪掉了的話,下面的痔瘡也就會自然痊癒。這很神奇。”秦川發表了他的看法,同時向大家提出了一個有趣的話題。
大家於是都用舌尖去感受。
“我有一個”;
“我有兩個。”
“我的怎麼這麼多?難怪最近老出血呢。”樊華說。
“這是什麼緣故?為什麼痔瘡的表現會在人的嘴巴裏面出現?”我好奇地問。因為我到醫院看過,我有一個痔瘡,但是不嚴重。現在我在他說的那個地方感覺到了一顆米粒狀大小的小球狀物。
“那是因為人的肛門內側和上唇細帶在經絡上都屬於督脈。至於為什麼這兩個位置會有如此奇特的對應表現,這個問題我也還說不上來。”秦川說。
他說的是人的病象表現,但是我認為這並不能完全否定我剛才的那種推論。“你說的人的**上的反應,但是並不能否定靈魂與身體的那種結合關係的推論。”我說,“當然,這一切都必須建立在‘人的靈魂卻是存在’這個前提下。我認為,這個前提是存在的,因為我多次感受過。”
“我也認為這個前提存在。”清雲和樊華都說。
讓秦川沒想到的是王院長也相信:“我現在也相信了。”
“其實我也遇到過一次。我現在對那次的事情還記憶猶新。”秦川猶豫了一下,說。
“哦?那你說說。”王院長頓時來了興趣。對於一個信奉科學的人,當他的世界觀發生動搖以後,往往會對新鮮的異類的東西感興趣的。
“有一天晚上我到市醫院去會診。請我去會診的是我的一個學生。他在畢業後分到了市醫院的中醫科。那天晚上他打電話來說他們科室有一個疑難病例,希望我能夠抽時間過去看一下。我當時心想也許是危重病人吧,不然他是不會在晚上叫我去的。你們知道,作為老師,學生在向自己發出這樣的要求的時候往往是不方便拒絕的,更何況當醫生的對於疑難病例往往有一種研究的渴望。於是我就去了。
市醫院的中醫科在住院部的十五樓。我到了那裏后我學生和一個護士在那裏等我。我看了那病人,卻發現他僅僅是一個偏頭痛而已。不過說他是一個疑難病例也沒說錯,因為偏頭痛治療起來本來就很難。但是我對這個學生在這麼晚的時間把自己叫去還是有些生氣。雖然我不說,可是我不高興的樣子從我的臉上是可以看得出來的。學生也感覺到了。他笑着對我說:‘老師,你別生氣,主要是我好久沒有看到你了,我太想你了。’我心想你想我的話為什麼不自己來看我啊,為什麼還要把我叫到醫院來呢?可是我還是沒說什麼。我只是說:‘沒其他事情我就回去了。’學生一再地向我道歉,於是他和那護士就一同送我下樓。
我們進了電梯。那天晚上很奇怪,電梯一直下行卻沒有人進來。因為在醫院裏面一般來說每層樓總是會有人進來的。我正奇怪,卻發現電梯停了下來。我一看,是七樓。電梯門打開了,我卻發現電梯門口站着一個人,而那個人卻是我剛才看的那個病人!我很奇怪,因為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在七樓啊。這時候我忽然一激靈,因為我看見這個人的手上戴了一個號牌,那號牌我非常地熟悉,那是停屍房裏面的屍體的身上才會有的號牌!‘別讓他上電梯!’我大聲叫道。那護士急忙把電梯關上了。‘老師,為什麼不讓他上來啊?’我那學生好奇地問。我說:‘這個人有問題。他不就是我剛才看的那個病人嗎?他怎麼會在七樓出現呢?更奇怪的是他的手上居然戴着停屍房裏面的屍體才有的號牌。’我的話剛說完,和我們一直在一起的那個護士卻做了個動作,她的那個動作可把我嚇壞了——她伸出手來,對我說:‘老師,是不是這樣的號牌啊?’我一看,她的手上也戴着那樣一塊號牌!
我嚇得目瞪口呆!這時候我卻聽我那學生在批評那護士:‘你怎麼能這樣嚇我的老師呢?你看我都沒有把我的號牌亮出來。’我再一看,我那學生的手上也有一塊與她一模一樣的號牌!
就在那一霎那間,我發現自己竟然獨自一人在電梯裏面!而我的那個學生,以及那個護士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忽然消失了!電梯依然在下行,我居然不知道他們是在什麼時候出了電梯的!
當我到了底樓,出了電梯,我這才發現自己身上全是冷汗。我以最快的速度打車回到了家,我在家裏獃獃地坐了許久也沒鬧明白自己剛才究竟是遇到了什麼情況。我在那段時間唯一的感覺就是害怕。待我終於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立即從手機上翻出了我學生晚上給我打過來的那個號碼。我用電話朝那個號碼回撥了過去,電話居然通了。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我找xxx’我對那女人說。那女人問我是誰,我說我是他老師。那女人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大吃一驚。在電話中那女人哭着對我說;‘他今天下午騎摩托車出事了,剛送到醫院就死了。現在他的屍體還放在停屍房裏面。’
我聽完了電話,當時的第一感覺就是有人在與我開玩笑。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了那個醫院的一位副院長是我的同學,於是我又給他打了個電話。
‘xxx在你們醫院表現怎麼樣?現在業務上還不錯吧?’我問那位副院長。
電話中那位副院長很吃驚地問我:‘你還不知道吧?他今天下午才死了。他騎摩托車被車撞了,有個護士也在他的摩托車上,結果也死了。這起車禍一共死了三個人,還有一個是因為橫穿馬路被那貨車壓死的。’
我沒有把自己晚上的所見告訴那位副院長,因為我的身份不允許。你們想想,如果一位中醫學的教授說他遇鬼了會是一種什麼反應?這些年來本來就有很多人在質疑中醫的科學性,如果我再鬧出見鬼的新聞的話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攻擊中醫呢。”
我們聽完了他的經歷,都默不作聲。但是我認為他那次遇見的是鬼魂,這一點疑問都沒有。
“我們雖然不能用這種觀念去主導中醫學的發展,但是在治療的時候悄悄地借鑒還是可以的。”過了許久,王院長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是啊,”我說,“其實就是證明了鬼魂的存在,這對我們的治療也應該影響不大的。”我說。
“怎麼會影響不大?從那以後我就經常對許多疾病產生了無奈和畏難的情緒了。所有我現在是寧肯相信我那天的一切是幻覺也不願意相信那是真的。”秦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