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夢中人
潛意識裏我卻知道,這很不對!
是誰在吻我?我明明是睡在外婆家的床上啊!
我想睜開眼睛,眼皮卻好像有千斤重。
彷彿有人對着我的耳朵吹來一陣陣涼氣,他在我耳邊呢喃道:“太好了,寅娘,我以為我永遠都找不到你了!可是你終於出現了,寅娘,我太高興了!”
他發出輕輕的笑聲,又輕輕吻着我的耳朵,好像羽毛一樣柔軟地撩動着我,我的心跳得快極了!
我知道,我是在夢裏,可是我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是誰?你是誰?
我煩躁的想擺脫這個夢,可是他似乎聽到了我心裏的話,竟然回答我:“我是一恆啊!寅娘,你不記得我了嗎?”
一恆?一恆是誰?
寅娘又是誰啊?為什麼對着我喊!
我煩躁地甩頭,身子好像被什麼束縛一樣完全不能動彈。
我的胸口實在是太沉了,就在我以為真的會憋死的時候,一聲公雞的啼聲傳來,我突然睜開了眼睛。
醒過來的時候,我覺得渾身燙極了,骨頭也是酸疼酸疼的。
床頂上是舊得發黃的米色布帳子,四周的床柱油漆斑駁,老式的八仙櫃靠牆放着,一縷陽光從窗子裏透進來。
原來天亮了!
我連忙起身去外婆房裏,卻見到外婆已經醒了。
她坐在床上,一件黑色的老式對襟褂子穿在身上,花白的頭髮挽在腦後一絲不亂,髮髻上插着一個黑色的篦梳。
看到我進來,外婆抬起頭,神色異樣地看着我,嘴唇直哆嗦。
“外婆,您的病好了嗎?”
我高興極了,連忙過去抱住了外婆,對她撒嬌:“我一聽說您病了就趕回來了,您哪裏不舒服啊?要不今天我們和舅舅一起去城裏看病吧。”
外婆搖搖頭說道:“我沒病,沒病。”
她說完之後,拉着我的手,探詢地問我:“紅豆啊,你昨晚上有沒有做什麼怪夢啊!”
這樣一問,我立即想起之前那個夢!
我猶豫着是不是要告訴外婆。畢竟外婆會過陰,見多識廣,說不定能夠知道是什麼。
外婆一看我的神色就明白了!
她連連搖頭,着急地說:“糟了糟了,他真的找你了!”
“外婆,您說什麼啊?”
我的心裏好像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
跟着外婆一起住了這麼多年,有些奇怪的事情我也見過。可是真要是發生在我的身上,我還是接受不了。
外婆嘆口氣,難過地說:“紅豆啊,你的命可真苦啊!”
我親熱地摟住了外婆,外婆的身子真暖和。
我甜甜地對外婆說:“外婆,沒媽的孩子是命苦!可是我有外婆啊!有外婆在,我的命再苦也苦不到哪裏去。”
外婆又嘆口氣,摸着我的頭髮,傷感地說:“傻孩子,外婆哪能護你一輩子呢?”
“當然可以,只要外婆願意,可以一直照顧我。”
外婆看了看外面,走過去栓了門,然後拉着我的手坐在床邊,一臉嚴肅地問我:“你昨天做夢是不是夢到一個男人?”
我懵懂地點點頭。
外婆嘆了口氣,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說:“冤孽、冤孽啊!”
我越發摸不着頭腦了!可是也預感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
外婆擦了擦眼淚,對我說:“你知道外婆這過陰的本事是怎麼來的嗎?”
聽說過陰人都是生來就有這個功能的。有的是生辰八字的原因,比如年月日和時辰都是屬陰的,還有的一生下來開口就能說話。
外婆屬於哪一種,我還真不知道。
我試探地回答:“是天生就有的吧?”
看我不知道,外婆嘆了口氣,拉着我的手說:“要說有原因,還是因為這個盒子。”
外婆居然是因為這個盒子才有了過陰的本事?
這一點還真讓我出乎意外啊!
外婆說:“那個盒子是你外公有次去省城,買回來給我的。買回來的當天晚上,我就做了個夢,夢裏有個男人和我說話。”
屋子裏就我和外婆兩人,不知道為什麼,外婆現在說這話的時候,總感覺有陣涼風在耳邊,涼颼颼的。
我不禁問外婆:“他和你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