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修橋鋪路

心不在焉的做着英語水平測試卷子的小胖子看着呆在那裏，好像獃頭鵝一樣一動不動的陸兮，心中不禁得意。

哼，就算是小學的奧數題目又怎麼樣？即使你是高中生，還是華城第一高中華附的，如果沒有經過這方面的訓練，用小學的算術知識照樣做不出來。

小胖子之所以如此信心十足，是因為在之前有好幾次，他用同樣的小學奧數題目難倒了那些不少利用學習之外的時間做家教兼職的大學生。

事實上，陸兮愣在那裏完全不是小胖子想像的，被題目難住了。

只是她看到卷子第一道，很經典的小學奧數題，想起了一部電影裏面的一個有趣的場景而已。

這道題目是雞兔同籠問題：籠中裝有雞和兔若干只，共100隻腳，若將雞換成兔，兔換成雞，則共92隻腳。那麼請問，籠中原有雞、兔各多少只？

這種有着悠久的歷史傳統的題型，如果用一元一次方程或者二元一次方程組確實是很容易就能得出答案，但是在限制用小學的算術知識的前提下，如果沒有學會其中的解法和思路，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就寫出解答過程。

從這方面來看，小胖子是狡猾狡猾的。

有了對付家教老師的招數，小胖子很放心對付起英語水平測試卷子來。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很好，他發現自己的效率竟然比往常的要高。很多不會的題目，此時此刻竟然都一一做了出來。

只不過畢竟英語的基礎不好，水平再怎麼超常發揮，也不可能用50分的底子考出100分來。

傲雪出的這張英語水平測試卷子，他大概能做出其中百分之五十的題目，剩下的就只能連猜帶蒙了。

當然，要是英語很好的話就沒有必要請家教了。

“是不會做，還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正為後面不會做的題目苦惱的時候，小胖子聽到後面傳來說話聲，抬頭看去，看到了那張很漂亮的臉。

方覺知同學是喜歡美好的事物的，但小胖子同學也是知道那一句名言的，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家教的課外輔導一般都在禮拜天進行，無疑會讓他失去最寶貴的自由時間，這是小胖子同學為什麼會那麼討厭家教的主要原因。

為了自由！

再漂亮的家教老師，那也是家教老師。青竹蛇兒口,黃蜂尾后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小胖子在心裏腦補，然後盡量用滿不在乎的語氣說道：“不會做，需要更多的時間。”

陸兮瞟了小胖子一眼，自言自語一般說道：“還有這麼多不會做啊，看來是需要好好補補課了。現在的孩子，就是太不注意了，吃飯挑食，學習偏科，身為一個小學生，怎能不全面發展，偏科可考不上華附的初中部啊。”

小胖子被陸兮的這番話刺激得心裏咯噔一下，胖乎乎的臉漲得通紅起來，但他還是很嘴硬的問了一句：“你的呢，試卷做完了沒有？”

陸兮揚揚手中的卷子，說：“早做完了，見你這麼苦惱就等了半個小時，誰知道半個小時，剩下的題目你還是不會做，怎麼，需要檢查一下？”

“給我看看。”小胖子一把將卷子搶了過去，快速看起上面的答案來。

雞兔同籠的題目，兔子是4隻，雞是42隻，答案沒錯；下一道，邊長問題，4厘米，也沒錯……

上面的題目都是自己找來的，答案都在腦中，所以他只要是看到就能得出是否正確的結果。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所有的題目都做對了，完成得又快又好。

這些題目其中的兩道就是身為花城大學數學系教授的爺爺來做，也未必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用小學的算術知識做出來的，為什麼一個教英語的高中家教學生，數學會這麼好？小胖子無語咆哮問蒼天。

自由即將被獨裁扼殺掉，他的心情低落而沮喪。

“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小學生是怎麼想的，明明是做英語的家教，卻給數學題目，要不是我這個家教老師腦袋夠靈活，還真是差點就陰溝里翻了船。不過方覺知同學，要想要測試你老師我的水平，也應該用高中的題目啊。現在的小學生，唉，真是……”

百無聊賴，逗逗小學生讓自己高興一下也是挺好的，陸兮懶洋洋的想道。

小胖子幾乎無地自容，氣急敗壞的咬牙切齒道：“你說你的數學水平很高，那好，我再給你一些題目。”

陸兮輕蔑一笑道：“我是來幫你的家教老師教你英語的，不是來幫你做數學題的。”

計上心來的小胖子硬着頭皮說道：“我的數學也需要一些課外輔導。”

“如果我都幫你做完了題目，你準備怎麼做？”

“你想要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言聽計從？”

“什麼都聽你的。”

“包括你正式的家教老師？”

舍不了孩子套不了狼，方覺知同學狠下決心：“全部。”

見小胖子這麼乖巧的上了當，陸兮很滿意的點了點頭：“嗯，君子一言快馬一鞭，那就一言為定了，題目拿出來吧，你老師我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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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一下，我去拿了就來。”小胖子說著，衝出了書房。

這個華附的女人，小學奧數題目做得這麼順溜，很可能是數競生出身，那就算是再難的奧數題目也未必能夠難倒她，我需要難度更大的數學題目，你不是說大話說你的數學水平高嗎，那我就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數學難題。

這樣想着，他看了一眼客廳，爺爺還在客廳里聚精會神的看着書，於是踮起腳尖，悄悄的打開了屬於爺爺的書房的門。

片刻之後，小胖子拿了一張空白的數學卷子走了進來。

陸兮有點不耐煩的說道：“題目速度拿過來，解決了好開始講課。”

小胖子將試卷一把拍到桌子上，抖着臉上的脂肪，叫道：“就是這張，如果你能全部做完，那我就服了你了，五體投地的服。”

“會的。”陸兮說著將卷子拿過來。

哼，你以為我會這麼輕易讓你過關嗎，等一會做不出來，在自己的學生面前出了丑，看你還有什麼臉面留下來做家教。

小胖子心想着，眼睛緊緊盯着，似乎擔心視線轉移了一下陸兮就作弊了似的。

聽說那位正牌家教老師還是高一的學生，那麼這位是正牌家教老師的同學，臨時家教老師自然也是高一的學生了。他可不認為一個高一的學生，已經學到高等數學了。

他渾然沒有考慮過，就算是陸兮做不出來那些數學題目，英語輔導課還是一樣會很可悲的正常進行的。在這個家裏，還輪不到他來做主。

另外，小胖子有點不明白的是，有那麼多做家教兼職的大學生，爺爺為什麼要請一個高中生來教自己。高中生，水平再高，難道能高出大學生？

他當然不知道，家教老師不是水平越高越好的，只要是水平足夠，合適的，才是最好的。何況傲雪的英語水平，可能比大部分的大學生都要好。

那邊，拿着卷子的陸兮一眼就看出來了，卷子上的都是高等數學的題目，不過她要為傲雪折服了這個喜歡搗亂的，桀驁不馴的小胖子，所以她不動聲色，裝作不知道埋頭解答起來。

相比起陸兮的不動聲色，旁邊的小胖子是越看越心驚。

因為他發現陸兮做題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唰唰唰的就是一道。

只是讓他感到懊惱的是，他根本不知道陸兮的解答有沒有錯。因為這是他從爺爺那裏偷來的數學試卷，上面的文字他倒是認得，但加上各種花樣百出的數學符號組合起來，就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他還是小學生啊，即使小學奧數學得再好，就算數學學得再超前，也遠遠不可能達到高等數學的程度。

實際上卷子上的都是難度比較一般的微積分題目。

陸兮在自學高等數學，她目前的學習重心不在高等數學上，所以只是利用業餘的時間來看的，粗略看了一遍同濟版的高等數學，正在看超進階版的，卓里奇的數學分析。

在習題方面，她買了一套名為《吉米多維奇數學分析習題集》，大名鼎鼎的數學分析方面的習題集。可因為時間的關係，做得不多，沒有像數競題目那樣，每天都會做上那麼幾道。

而且在瀏覽這套習題集的時候，她感覺這套習題集的水準與它那鼎鼎大名有些不是那麼的相符，機械性的重複思考，海量計算，于思考並無太多的好處。

反倒是卓里奇的數學分析後面的題目，興緻來時偶爾做一兩道，感覺更好一點。

只是就算她沒有做太多練習，卷子上的題目在她做來還是遊刃有餘的。

不到十分鐘，十多道題目一揮而就。

當陸兮將做好的卷子交給小胖子的時候，小胖子懵了一樣，突然失聲叫道：“就，就這麼，做，做完了。”

要是在數學上面震驚了佩雷爾曼或者陶哲軒，陸兮還有可能會感覺不錯，可讓一個小學生吃驚……

不過陸兮轉念一想，就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小胖子，問道：“方家的數學大才子，是不是現在給批改一下？”

“等等等着，我拿去批改，很很快就回來。”小胖子結結巴巴說道，說完拿着卷子跌跌撞撞就往門外走去。

客廳里。

拿着寫得密密麻麻的卷子的小胖子猶豫了十多秒鐘，這才磨磨蹭蹭走到方老的旁邊，小心翼翼的問了一聲：“爺爺？”

方老眼睛微抬，雙目透過眼鏡上面的縫隙，目光如刀似劍的看着方覺知同學，語氣很嚴厲的問道：“你不是在上英語輔導課嗎，老是跑老跑去的，做什麼，是不是又不想學了？”

在這個家庭里，方覺知同學天不怕地不怕，連爸爸媽媽都不放在眼裏，就是怕這個嚴厲得來還非常古板的爺爺。

聽到爺爺的嚴厲質問，他心弦一顫，艱難的吞了一口口水，他已經做好了接受爺爺的雷霆震怒的準備，但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只能硬着頭皮說：“爺爺，這，這個，我，我想讓你看，看一看。”

“這是什麼？”

方老不置可否的接過孫子遞給他的東西，打開來一看時，眉頭就凝成川字。

“這不是我出的數學試卷嗎，你從哪裏翻出來的？”

“我，我……”方覺知同學後悔了。

“題目是誰做出來的？”方老見他那副樣子，聯想到他之前做的那些荒唐事，哪裏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於是也就不打算追究他亂翻自己東西的事情。

“是，是，是陸老師做的。”方覺知同學眼看再不表現得乖巧一點，鞭子就要落下來了。

“哦，是樓上，你的陸兮姐？”

“是的，爺爺，是不是都做錯了？”

“誰說做錯了？”方老雙眼厲芒大放，他已經看了三道題目，解答完全正確。

“不是嗎？”小胖子摸着腦袋疑惑道。

方老瞪着方覺知，厲聲說道：“這是我出的題目，錯沒錯，我不知道，你還知道了？”

方覺知同學連忙縮了回來：“你知道，你知道。”

那邊，方老將視線落回到卷子上面，一邊看，一邊沉思。

在方老沉思的時候，方覺知同學咕噥道：“真的連大學的數學題目都會做，有這麼誇張嗎？”

半響，回過神來的方老緩緩說道：“你這個陸兮姐姐，數學學得很超前啊，看來這一次請的家教老師是請對了。”

請對了，但陸兮姐姐不是代替正牌家教老師的臨時家教老師嗎，即使數學再好，也不見得能教我多少天，而且我最需要的難道不是英語方面的補習，而是數學？方覺知在心裏吐槽道。

方老可不知道方覺知在想這些東西，他說罷見方覺知還愣在那裏，立即喝道：“凈會胡鬧的東西，還不滾進去學習，杵在這裏做什麼，當門神嗎？”

然後方覺知同學狼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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