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橫劍護紅顏
“冷兄弟，當我求你，就當幫我一個小忙，和你的朋友馬上離開幻風城，不要再管蒙奇了。那兩位女士已經在外面的馬車上了。”秦加特忽然抬起頭對冷劍說。
“估計她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吧？”冷劍這樣說。
“得罪之處還請見諒。”秦加特說，“我只是沒想到小兄弟你體質奇特，並沒有受到藥物影響。不過這樣也好，等我有機會和你解釋清楚。你是明白事理的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冷劍說：“好，我答應你，連夜離開。不過，你得先交出解藥。”
秦加特說：“這個你不必擔心，到了日出時分，藥力自會退去，身體不會感到絲毫不適。”
冷劍聞言，心裏稍寬，隨即又道：“最後，我想問你一句，你打算如何安置蒙奇？”秦加特說：“我想此事沒必要向你彙報，不過我是他父親，總會確保他的安全的，這個你可以放心。”冷劍說：“我不是擔心他的安全，我只想提醒你一句，牢籠是困不住真正的猛獸的。”
秦加特聽了並不在意，隨即把門打開，對冷劍說：“冷兄弟，請吧！我已經雇好車夫在外面恭候多時了。”
冷劍神情肅然，不再多話，攜上佩劍，徑直出了房門，取路向屋外走去。秦加特陪同冷劍出到屋外，走上去吩咐車夫說：“這輛馬車我就買下了，你把他們送到城外，就把馬車交給這位小兄弟。”接着又轉身面向冷劍對他說：“這是匹千里良駒，它會助你更快抵達皇城。”
冷劍說：“謝了，不過我不需要馬夫，把馬車交給我可以了。”
秦加特略想了想，方才點頭應允：“就按你的意思辦吧！我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諾，走得越快越好。”冷劍說：“那就要看你的馬給不給力了。”說罷，慢慢走近馬車朝車廂里確認一番，見二女都在，面容安詳，熟睡的呼聲輕微可聞，心裏登時寬了不少。
“冷小兄請放心，她們只是睡著了，身體沒有任何損傷。”秦加特認真地說。
冷劍不作理會，一躍上了馬背，這才扭頭詢問秦加特說：“出城怎麼走？”
秦加特被這一問，好像想起了什麼，立即把手伸入懷中摸出一個捲軸，走過去遞給冷劍對他說：“你提醒了我，這是特意為你們準備的地圖，上面標記了皇城的位置。出城的話需要走北門，沿着這條大路一直走，去到第三個分岔路口右轉，再左轉，之後一直往前就到了。”
冷劍接過地圖，打開來粗略看了一眼，隨即卷好交還給秦蒙奇，說道：“大致方向我已記下了，地圖還是你留着吧！”秦加特也不勉強，隨即和冷劍作別，目送他消失在街道盡頭。
秦蒙奇雖然體質奇特，沒有受到藥物影響，但這一覺也睡得十分沉。這時天已大白，太陽早爬到老高，他才從床上緩緩坐起，習慣性地伸了伸腰，算是舒活筋骨。“哎呀，我睡過頭了，怎麼沒人來叫醒我？”他自言自語地說著，便即下床打算和冷劍等人會合。然而他幾乎找遍了全屋，連半個人影都不見，正自疑惑，便聽一個聲音說道：“不用找了，他們昨晚已經離開，估計至少離城有一百里路了。”說話的正是秦加特。
“老爸，你不是認真的吧？他們為什麼不辭而別？”秦蒙奇顯然不信，“我們約好一起出發的，他們不可能遺下我！”
“是我安排他們離開的。”秦加特坦言。
“你說什麼？”秦蒙奇驚詫地瞪大雙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秦加特說，“因為我不贊同你成為獵魔師。”
“我就知道，你之前跟我說的都是假話。”秦蒙奇怒道，“我被聖騎學院開除，你不但不生氣，還主動支持我，這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荒謬。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秦加特說：“我不贊成你當獵魔師是因為我太在乎你，你爺爺當年也是獵魔師，但不幸在一場戰鬥中喪生，前塵歷歷，猶似昨天，我絕不能讓你再重蹈覆轍，以身犯險，你明白嗎？”
秦蒙奇不以為然，大步向外走出，邊說道：“對不起，我不會因為怕死而退縮，我一直以爺爺為榮，他給我帶來的是勇氣，而不是畏懼。”
“站住！”秦蒙奇厲聲喝道，“你要去哪裏？”
“我一個人也能去皇城！”秦蒙奇止步應道。“你如果堅持要去，就不要再踏進家門，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兒子！”秦加特嚴聲說道。秦蒙奇迴轉身，說：“你要和我斷絕父子關係嗎？”
“不信你可以試試！”秦加特怒目圓睜，語氣更為嚴峻。
“只要認為是對的，就應該堅持去做。這話是你說的，不管你認不認可，反正我是把它當座右銘了。”秦蒙奇說，“如果你覺得我這樣做是不孝的話，你大可以狠狠揍我一頓，不過除非你把我打死了，否則我還是要去皇城。”
“你……”秦加特臉色忽明忽暗，一時無語應答。
一陣沉默之後，秦加特的語氣開始軟了下來，緩緩說道：“你走吧……或許冷兄弟說得對，兒子大了，羽翼豐滿了，牢籠再也關不住，是該展翅高飛的時候了……”
秦蒙奇說：“老爹，你能明白最好。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媽媽就拜託你照顧了，等我考了獵魔師，一定會回來看望你們……我走了。”說罷，緩緩背轉身，佇立良久才舉步繼續向外走去。“小蒙！”秦母剛從外面回來，見到秦蒙奇便即迎上去，對他說：“小蒙，你真的決定要走了嗎？”秦蒙奇點點頭，道：“媽，你一向很支持我的，你不會也來勸我留下吧？”
秦母道：“我不會阻你的，只是你昨天剛回來，椅子都還沒坐熱又要出遠門了，媽媽有點捨不得！”秦蒙奇拍了拍他母親的肩膀，對她說：“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很快回來的，到時你將會看到一個更加強大的小蒙。你也不希望我一輩子呆在家裏做個衣食無憂，無所事事的富家大少爺吧？”秦母搖搖頭，“我當然希望你能有一番作為，不過我和你爹都很擔心你會遇到危險……”秦蒙奇聞言笑了笑，道：“不冒險怎麼會有收穫呢！再說你兒子我那麼強壯，總會逢凶化吉的！”
“小蒙，我相信你……”秦母對秦蒙奇表示支持，雖然面帶微笑，但眼眶不覺有些濕潤了……
臨別前，秦母又交給秦蒙奇一筆錢作為盤纏，再三叮嚀方才送他離開。就這樣，秦蒙奇告別了父母，獨自一人繼續向皇城出發了……
且說冷劍駕着馬車，一路馬不停蹄，出城后約莫行得數十里光景，不覺餓意來襲，於是便把車停在路邊，打算上山打些野味燒來吃。這時早近中午，驕陽流火，車廂內的二女也開始悠悠醒轉。
“奇怪，我怎麼會睡在這裏？”龍綾宵睡眼惺忪地爬起身，游目四顧，喃喃地說了一句。
她身旁的風輕柔覺得昏昏沉沉的，也是一臉的茫然，心中的疑問和龍綾宵無異。這時冷劍把頭探到車廂內瞧了瞧，隨即說道：“我正要叫醒你們呢！我們已經在城外了，都下來一起去找點東西吃吧！”
龍綾宵第一個從車上跳下來，環目四顧，見四周都是荒山野嶺，頓時疑團暗生，攤了攤雙手道：“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昨晚還高床暖枕的，今天醒來卻到了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不是做夢，主人下了逐客令，所以我們連夜就出了城，一直來到了這裏。”冷劍看到龍綾宵仍顯出一副如墜五里霧中的樣子，於是把昨晚之事大致和兩個姑娘說了。
“真是猜不到會是這樣啊！”龍綾宵說，“現在少了那白髮小子，還真有點寂寞呢！”
“接下來的日子會很艱苦，還不知會遇上什麼危險，所以我們一定要保持足夠的精力。當務之急就是要填飽肚子，相信你們也都餓了，現在先上山找些食物充饑，希望天黑之前能趕到下一個村莊。”冷劍對二女說。“這裏離皇城還有多遠？”龍綾宵試着問了句。
“少說也有上千里路。”冷劍說。“哎呀，這可是天文數字啊！”龍綾宵拍了拍額頭說。
“如果你想退出，我不會有任何異議。”冷劍正色道。
“我可沒說要退出，能追隨小劍我求之不得，怎麼會舍你而去呢？”說著，龍綾宵瞟了一眼身邊的風輕柔，接著說：“而且，如果我離隊的話，可說不准你不會欺負美麗可人的風妹妹呢！”
“胡鬧！”冷劍啐了一句，隨即轉身走出，不再理會龍綾宵。
“我沒說錯啊！”龍綾宵道，“一男一女朝夕相處，風妹妹又長得那麼水靈，換成我是男人都會把持不住的。”說著咯咯笑了起來，同時移開蓮步跟了上去。
“你……你說什麼呢！”風輕柔輕嗔薄怒，但不知怎麼，此時失落的心情似乎佔據了上風，只瞪了龍綾宵一眼，也不太在意。
三人一道上了山，再走沒多遠，冷劍忽然止步，橫伸出手臂示意停下，他耳朵微微顫動了一下，正凝神靜聽，過了一會才神色凝重地對二女說：“趕緊返回車內，這裏危險！”
龍綾宵奇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哪裏危險了？”這時，伏在她肩頭上的狡也似乎聞到了危險的氣息，齜牙咧嘴的嘶叫不停。“乖乖，別亂叫，你是不是聞到了什麼？”龍綾宵話音未散，突見一隻巨大的飛鳥從山谷振翼而起。說是大鳥，實則是一頭兇猛的飛龍，尖嘴利牙，足如鷹爪，單翼長約一丈有餘，此時正呼嘯着從遠處俯衝過來，宛如雄鷹獵食！
“你們快下山，我來轉移它的注意力。”冷劍橫劍而立，朝二女叫道。
由於事發突然，兩位姑娘都被這外形兇殘的飛禽嚇得瞠目結舌，竟呆在原地忘記了逃跑。她們這一猶豫，那飛龍早掠空而至，轉眼間已近在咫尺！冷劍仰首劃出一劍，那飛龍急升而起，另這一劍斬空了。飛龍空中一個急轉，繼續俯衝而下，這次的目標轉移到風輕柔身上。冷劍和風輕柔相距不到一丈，出劍唯恐誤傷了她，於是立即箭步趕上，一把攔住風輕柔將她按伏在地。但覺一陣勁風颳起，飛龍就貼着他們的身體掠空而過，驚險已極！
“快跑！危險！”冷劍朝龍綾宵急叫道。
龍綾宵驚恐之下，身體急忙左傾，但還是慢了半拍，雖然沒被抓我正着，上身的衣物卻被撕去一片，右邊肩頭上多了三條血痕。就在飛龍滑翔而過的瞬間，龍綾宵身上的寵物陡地彈跳而起，一躍到了飛龍的頭上。飛龍視線被擋，像一隻無頭大蒼蠅在空中來回亂飛，不斷發出陣陣撕心裂肺的怪叫，讓人聞之驚魂。
冷劍看到了出擊的最好時機，心中暗喜，立即站起身來，躍到空中，舉劍望飛龍迅疾斬落。劍鋒過處，血箭四射，那飛龍斷了一翼，哀叫一聲，從空中直墜下來，白狡趁機跳落地面，回到龍綾宵身邊。冷劍乘勝追擊，小跳起來，雙手按住劍柄往飛龍頭頂一插，頓時血泉噴射，將其一舉擊殺。“小劍，幹得好！”龍綾宵左手按在右肩受傷處歡呼道。
冷劍拔出巨劍，扭頭望向龍綾宵，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事，只傷了皮肉，很快就會自愈。”龍綾宵說。
正說間，突聞一聲震徹山谷的吼叫，緊接着眾人便覺頭頂一黑，一隻龐然大物出現在天際，竟然是一頭更為巨大兇悍的飛龍！
“不要告訴我你剛才殺的是他兒子吧？”龍綾宵神情木然，喃喃自語道。她之所以這樣說是有根據的，因為這頭巨龍比之前那頭足足大了五六倍，所到之處，宛如飄過一團黑雲遮天蔽日，而且兇猛絕倫，似乎暴怒不已。
“別愣着，趕快帶上風姑娘向山下跑！”冷劍催促龍綾宵說。
“好，我先帶風妹妹離開，你自己小心點！”龍綾宵點頭會意，立即拉起風輕柔奔下山去。“龍姐姐，你跑太快了，我跟不上！”風輕柔邊跑邊叫道。“我背你吧！”龍綾宵說著不由分說地把風輕柔拉到了背上，繼續奪路下山。
那飛龍似乎對移動的目標特別感興趣，立即展翅向山下滑翔追去。“你的對手是我！”冷劍急忙跟上，發力一蹦，跳到了飛龍龐大的身軀上，他正要提劍攻擊，那巨龍的身軀忽然劇烈晃動起來，教他站立不穩，身體擺了幾下猝然失去重心，被巨龍直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