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預知夢
木屋裏亮着燈火,有燈火就應該有人。風輕柔一路小跑,迫不及待地來到木屋門前。這時她驚訝地發現門是虛掩着的,於是輕喚了一聲“媽媽”同時小心翼翼地推開木門。
門吱呀一聲開了,但見地板上躺卧着一個中年婦人,雙目緊閉,竟似死去!風輕柔登時驚得瞳孔擴張,差點沒尖叫出聲。呆了片刻,立即趕入去,伏在她母親身上,試着喚醒她。
四十七也跟着進到屋裏,他只望了地上婦人一眼,隨即對風輕柔道:“她已經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風輕柔一味搖頭,哭道,“你騙我,我媽媽她還活着……”
“她的脖子被擰斷了,你看不出來嗎?”四十七冷聲道。
風輕柔其實不是看不出,只是一下子不能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聽了四十七這般說,登時怒有心中起,轉身站起,揮手扇了四十七一個耳光,恨聲道:“你這個人是不是冷血的?我媽死了你就高興了嗎?”
四十七也不生氣,只淡然回道:“與其花費心神去哭泣難過,還不如想辦法為你媽媽報仇!”
“好,好……”風輕柔淚光閃動,連說了兩個好字,續道:“你對,可現在連兇手的影子都見不到,找誰報仇去?”
未待四十七回應,早有第三者的聲音響起。
“不用找了,人是我殺的。”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人走下樓梯說道,身後還有兩個帶着銀色面具,身穿黑色斗篷的持刀隨從。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風輕柔義憤填膺,星步走上前想要教訓那個口出狂言的兇手。
那個黑衣人不慌不忙,一把抓住了風輕柔的手腕,將她拉到了身邊,制止她道:“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你必須跟我走一趟。”
“放開我!”風輕柔拚命想要掙脫,卻哪裏可以?
“放開她!”這是四十七說的。
“你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想當護花使者也要先稱下自己的斤兩!”黑衣人兩道銳利的目光雕在四十七的臉上道。
“廢話!護花使者我當定了!”四十七朗聲道。
“好,有種!”黑衣人一揮手,示意身後兩名隨從出擊。
少年舞起巨劍,與兩個斗篷人在室內過起招,只聽叮叮噹噹的兵器碰撞聲,噼里啪啦撞碎傢具的雜聲此起披伏,一連過了十多招不分勝負。
又鬥了一陣,兩個斗篷人忽然各自往後跳出一步,開始圍繞四十七高速移動身形,瞬間就像幻化出數十個斗篷人,看得四十七直頭暈。在他分神之際,兩個斗篷人突然出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相向各劃出一刀,在四十七身上留下了兩道刀傷。
四十七暗咬牙關,忍痛揮劍還擊。一劍揮出,只聽“哐”的一聲,已被敵人迎刀格住。四十七雙手握劍,緊咬牙關,臉上青筋暴現,使了九牛二虎之力卻無法把劍向前推動分毫。那斗篷人沉喝一聲,瞬間把四十七推送出去。四十七連人帶劍向後急飛,還未落地,背後又遭到了襲擊,卻是被人伸了一記重腳,正中小腹。
四十七整個人撞到牆上,又反彈落地,想要立即爬起卻是十分困難。
“不堪一擊,我們走!”黑衣人並不打算下殺手,只望了趴在地上的四十七一眼,隨即挾着風輕柔大步向外走去。
“不要走……把人留下……”四十七勉強支撐起半邊身子,話猶未了,隨即又重重倒了下去,隨之失去知覺。
且說黑衣人挾持了風輕柔走出一段路后,聽他身邊一個隨從問道:“堂主,我們捉了這個女孩回去就能知道神石的下落嗎?”
那黑衣堂主道:“別小看這個女孩,她的夢能預知未來,也能找到隱藏的真相。有了她的幫助,相信很快就會找到所有失落的神石。”
另一個隨從忍不住追問道:“萬一這女孩不肯合作,怎麼辦?”
“我自有辦法,到時我會找催眠師讓她進入假睡狀態,到時問什麼她救必須答什麼,還愁找不到神石嗎?”黑衣堂主笑道。
“可這方法到底管不管用?”那隨從又問。
“試過就知,只要有這女孩在,總會有辦法的。”黑衣堂主這樣說。
風輕柔被人扣住雙手,十分不情願地向前挪移着腳步,她還在為母親的死難過,現在又聽他們想利用自己的異能謀取私利,心裏不禁倍感憤怒,於是忍不住開口道:“你們別想從我口中吐出一絲關於神石的事情!儘早死了心吧!”
“這可由不得你,如果你不肯合作,免不了要吃苦頭,我可不懂得憐香惜玉。”黑衣堂主這樣說。
“你就算殺了我也沒用,除非我很想在夢中知道答案,否則我絕對不會夢到,甚至連做夢都不會!”風輕柔道,“還有,別老當我是小孩,我已經不是小孩了!”
“你最多不過十六七歲,不是小孩是什麼?”黑衣堂主道,“好吧,既然你不喜歡,我就改叫你一聲風大小姐,只要你肯合作,我叫你公主都可以!”
“呸!”風輕柔啐道,“你們是殺我媽媽的兇手,還和你們合作,我還算是人么?”
“經你這麼一提,我倒想起一件事,你家裏是否早已有一塊神石?”黑衣堂主詢問道。
“沒有!”風輕柔不屑地道。
黑衣堂主見風輕柔態度不恭,十分反感,一把揪住她的衣領,把臉湊近去道:“你媽媽臨死時也是這麼說的,可我知道你家一定有風之石,休要騙我!”
“沒有就是沒有,別以為你把臉貼那麼近我就會怕了你。”風輕柔道,“雖然我姓風,但不代表我就有風之石吧?”
黑衣堂主鬆開了風輕柔,對她說:“聽說令尊得到一顆奇特的寶石,而他的力量最近突飛猛進,所以我絕對有理由相信他那顆寶石就是風之石。”
風輕柔忽然笑了笑,道:“你們都以為神石會給人帶來無窮的力量,可你們卻不知道神石是會腐蝕人的靈魂的,會讓人變得邪惡,失去理性,你無法操控體內的力量,而是被力量操控你,這樣縱使得到了所有的神石又有什麼用?”
黑衣堂主不以為然,道:“既然是神石,又怎麼會使人變得邪惡呢?再說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所以你不必替我擔心。對了,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風輕柔被這一問,忽然說話變得有點吞吞吐吐,“我……我偶爾在夢中得知的……”
黑衣堂主聽了眼前一亮,忙追問道:“你……還夢見了什麼?”
“沒有了……”風輕柔快速應道。
黑衣堂主好生掃興,嘆了口氣道:“也罷,先帶你回去再慢慢審問未遲。”
風輕柔道:“我說過,你是殺我媽媽的兇手,我不會跟你合作的,別痴心妄想了。”
黑衣堂主並不理會,只推着風輕柔向前走,兩個隨從也尾隨而上。
今夜月色皎潔,開闊的原野似披上一層銀白色的輕紗,顯得十分安靜祥和。
四個人沿着一條原野小徑,踏着月色而行。再走沒多遠,忽見迎面走來一個赤膊少年。
這個少年留着一頭月白色的短髮,正用雙手托着後腦緩步而行,神情怡然自得。在這清幽的夜晚狹道相逢,一般人都會下意識地多看幾眼過路人,風輕柔就一直目不轉睛地盯着這個少年看,連黑衣堂主也不自覺地多瞄了這白髮少年幾眼。然而,這個少年卻似一個瞎子般完全對和自己擦肩而過的行人不屑一顧,目視前方,只顧走路。
過了一陣,白髮少年忽然叫了一聲:“喂,你們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