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哎媽,把鬼奶奶急壞了
整個下午,歐靖遠都不辦公室,艾晴不知道該怎麼辦,是打電話告訴方芳,甄顧偉威脅她的事,還是晚上去赴約,跟甄顧偉說清楚。
艾晴沒有把電話打給方芳,方芳倒是先打電話來了,說甄顧偉臨時有事,晚上的約會取消了。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歐靖遠回來了,他一臉的疲憊。
艾晴猶豫着要不要把甄顧偉約她晚上見面的事告訴歐靖遠,但是看他已經很累了,終是沒有開口。
她已經把歐靖遠捲入了她跟甄顧偉的糾葛中來了,而且今天中午打給母親的那個電話,讓她很傷心。
她一心想幫母親,母親卻認為是她把一切告訴甄顧偉的。
艾晴決定親自見甄顧偉一面,把事情說清楚。
“快下班了,今天早點回去吧,好久沒吃過你做的飯,有些想念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歐靖遠已經走到艾晴的辦公桌前了。
“啊…………那個,今天真不好意思,我答應陪方芳去買鞋了。要不,我早點回來,給你做宵夜怎麼樣?”艾晴小心翼翼地說。
“艾晴,我今天很累,你改天再陪方芳可以嗎?”歐靖遠拉着艾晴的手,帶着懇求的語氣說。
艾晴有些不忍,可是甄顧偉就像她生活中的一顆定時炸彈,不排除這個隱患,她一天都不安心。
“我保證在九點前一定回來,好不好?”艾晴安慰道。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歐靖遠失望地放開艾晴的手,走出辦公室,朝電梯間走去。
艾晴暗自嘆了一口氣,背上包,便出門了。
歐靖遠開着車,悄悄尾隨艾晴,見到她獨自一人進了路邊一家快餐店。
他走下車,到旁邊的肯德基,買了一漢堡和可樂,又鑽進了車裏。
四十分鐘以後,艾晴從快餐店吃完飯出來了,大步朝市民廣場那邊走去。
當她走到太子酒店門前的時候,她猶豫了,雙手緊緊抓住包的帶子,不知道要不要進去。
歐靖遠比她還緊張,他的手緊緊握着手機,他很想打電話給她,叫她不要去,可是他最終沒有這麼做。
就這樣,眼睜睜看着艾晴走進太子酒店,他用力一拳打在方向盤上,喇叭發出刺耳的響聲。
剛走到太子酒店大堂的艾晴,聽到門外傳來刺耳的喇叭聲,回頭看了一眼,可惜,歐靖遠調轉車頭,離開了。
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艾晴來到頂樓的總統套房,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她伸出手,卻不敢敲門。
就在她猶豫着要不要敲門的時候,門開了,甄顧偉穿着浴袍出現在她面前。
“你來了,進來吧。”甄顧偉伸出手,用力一帶,就把艾晴拉了進去。
艾晴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甄顧偉已經從身後抱住了她,她手肘用力攻擊他的腹部,他靈巧的躲過。
“放手,否則我喊人了。”艾晴冷冷地說。
“你喊吧,如果不怕人知道,你就喊吧。”甄顧偉對她的威脅並不在意。
“來人啊,救…………”不等艾晴喊完,甄顧偉連忙捂住了她的嘴。
“你還真喊啊,你既然不想,為什麼還要來?”
甄顧偉放開了她,在沙發上坐下,不高興地看了她一眼。
艾晴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果,果盤旁邊居然有一把水果刀,她笑着走向甄顧偉,趁他不注意,突然一把抄起桌上的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不要用我的朋友威脅我。也別以為我來見你,是怕了你。”艾晴恨恨地說。
“我怕啊,女俠,你要人還是要命,我都給你。”甄顧偉嘻笑道。
艾晴這才注意到,她正胯坐在他的身上,姿勢曖昧至極。
她手上一用力,甄顧偉的脖子頓時出現一道血口子,往外滲出血來。
“誰跟你笑,我警告你,別把我逼急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如果不喜歡方芳,就不要招惹她。至於林秀雲,你愛怎麼樣,隨你,我不管了。你如果真的覺得,把她的事情告訴你爸爸,你爸爸會開心,你就說吧。”艾晴說完把刀一扔,背着包,朝門口走去。
剛打開門,她竟驚訝地看見方芳站在門口,方芳看見她,也很吃驚。
“艾晴,你怎麼會在這裏?”方芳質問道,狐疑地向門裏看了一眼,甄顧偉穿着浴袍坐在沙發上。
“方芳,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艾晴說完,拉着方芳的手想走,方芳卻用力甩開了她的手。
“你如果喜歡他,大可以直接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方芳氣憤地說。
艾晴深知自己上當了,急忙解釋道:“方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啊。”
“我不想聽,我都看見了,還有什麼好解釋的。”方芳恨恨地瞪了一眼門裏邊的甄顧偉,朝電梯跑去。
“方芳,方芳…………”艾晴追上去,電梯門卻無情的關上了。
艾晴氣憤地折身回到酒店房間,掄起手上的包,朝甄顧偉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痛打。
“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我打死你。”艾晴氣的大罵。
甄顧偉嘻皮笑臉地說:“你不是說我長得帥嗎?千萬別打臉。”
“長得好看有什麼用,衣冠禽獸,打你都嫌弄髒我的手。”艾晴痛罵道。
眼看招架不住了,甄顧偉連忙說:“艾晴,你聽我解釋啊,我這麼做,也是為她好,你不也希望她對我死心嗎?”
“今天就先放過你,如果你再敢招惹我的朋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反正我賤命一條,用我的命換你的,值。”艾晴說完,這才解氣地朝門口走去。
甄顧偉用力擦去嘴角的血絲,笑道:“歐靖遠肯定不知道你有如此野性的一面,艾晴,我更加喜歡你了。”
“誰要你喜歡,你去死。”
艾晴匆忙趕出酒店,一路上,不停的打方芳的電話,可方芳不肯接她的電話。
沒辦法,艾晴只得先回歐靖遠那裏。
早上,她是跟歐靖遠一起出門的,本以為這個時間歐靖遠會在家,可是她按了半天門鈴,都沒有人開門。
艾晴打歐靖遠的手機,卻聽到屋裏傳來手機鈴聲,但卻一直沒有人接電話。
她猜想,歐靖遠可能出去了,沒帶手機,只得在門口等。
艾晴一直等到深夜,都沒有見到歐靖遠回來,她只好沿着盤山公路下山了。
此時的歐靖遠,一直站在窗帘後面,注視着她。
他聽到門鈴聲,聽到手機響了,他卻不想給她開門。
看着她離開了,他煩悶極了,進浴室,洗了一個冷水澡,當冰冷的水淋在他的頭上,他瞬間清醒,連忙換好衣服拿着車鑰匙,追了出去。
在山下的公交站台,他看見了坐在那裏發獃的艾晴,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公交車停在她身邊,她沒有上車,出租車停在她身邊,她也沒有上車,好像在等人似的。
她一直在打電話,但是不知道她打給誰,歐靖遠打開車門,快步走到艾晴面前,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像拎小雞一樣,將她帶上了車。
“你回來了。”艾晴欣喜地說。
“嗯,我們回家吧。”歐靖遠平靜地說。
“你吃飯了嗎?”艾晴關心地問。
“嗯。”歐靖遠應聲,他很想問她去哪兒了,想看看她怎麼說,但是忍住了。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艾晴走了半個小時,才從山上走下來,歐靖遠幾分鐘就把車開上了山。
大門剛打開,一條蛇便落在了歐靖遠的肩上,他屏住呼吸,平靜地說:“不要過來。”
艾晴一怔,緩步走上前,看到歐靖遠肩上的蛇,嚇了一大跳。
“你千萬別亂動,別動啊。”艾晴用顫抖地聲音說道。
在歐靖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艾晴突然伸手一把抓住蛇,用力甩了出去。
蛇受到驚嚇,快速衝出花園,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艾晴……”歐靖遠驚叫出聲。
艾晴整個人呆若木雞,嚇的一動也不敢動。
“你有沒有被咬到?”歐靖遠拉起她的手檢查,什麼也沒有看到。
艾晴這才回過神兒來,呵呵地笑,說:“你沒事兒就好了。”
“你怎麼這麼大膽,你不怕蛇嗎?”歐靖遠驚嘆道。
艾晴笑望着他,道:“怕啊,可是,我更怕你被蛇咬到。”
歐靖遠緊緊將艾晴摟在懷裏,所有的不快,在這一刻,都一掃而光了。
“你怎麼了,別擔心,我沒事兒。”艾晴輕輕拍拍他的後背說道。
“我們回家。”歐靖遠說完一把將艾晴抱了起來。
艾晴笑着摟住他的脖子,頭緊緊貼在他的胸口,聽到他強有力的心跳,她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
當天晚上,歐靖遠幫艾晴收拾東西,她正式搬到了樓上的主卧與歐靖遠同住了。
沒想到,方芳的一句戲言,在短短的幾天,就成真了。
這一切都像做夢似的,來的太快了,讓艾晴無所適從。
艾晴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已經凌晨了,她脖子上搭着一條幹毛巾,頭髮噠噠往下滴水。
“頭髮一定要吹乾才能睡,小心以後頭疼。”歐靖遠說完拉着艾晴在床邊坐下,用干毛巾幫她把頭髮上的水擦乾。
然後又從抽屜拿出吹風機,耳邊傳來吹風機的嗡嗡聲,艾晴像個木頭人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歐先生…………”
“叫我靖遠。”
“哦,靖遠,你不想知道我今晚去了哪裏嗎?”艾晴忍不住問。
歐靖遠猶豫了一下,放下吹風機,道:“你不是跟方芳去買鞋了嗎?”
“我騙你的,我去了酒店,我去見甄顧偉了,我…………”
“我不想知道。”歐靖遠打斷她的話。
“我…………”
“很晚了,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歐靖遠敷衍過去。
既然他不想聽,艾晴也就沒有再說下去,躺在歐靖遠的身邊,她終於體會到同床異夢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那天以後,歐靖遠再也沒有碰過她,他們每天睡在同一張床上,每天一起入睡,起床,上班。
甄顧偉也沒再出現過,林秀雲也沒打過電話給艾晴。
艾晴心想:也許甄顧偉不忍心傷害他爸爸,所以決定不說出真相。
周五快下班的時候,歐靖遠突然走到艾晴的辦公桌前,說:“艾晴,我姨媽叫我回家吃飯,讓我把你也帶上。”
“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艾晴委婉的拒絕了。
這些天,她跟歐靖遠雖然睡在同一張床上,可是他們幾乎是井水不犯河水,他甚至連話都不想跟她說。
這種情況下,她真的沒有心情跟歐靖遠的姨媽吃什麼飯。
“你沒事兒吧,要不要去看醫生?”歐靖遠問。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那我先走了。”
“哎…………”沒等艾晴把話說完,歐靖遠已經閃進了電梯。
“你把鑰匙給我啊。”艾晴喃喃地說,可是歐靖遠已經走了,他走的那麼快,一定是故意的。
她說不去歐家大宅吃飯,歐靖遠也沒有堅持要帶她去,這讓艾晴更迷茫了。
她不知道她跟歐靖遠這是怎麼了,他突然對她冷淡下來,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她想告訴他,她去酒店見甄顧偉的事,可是他不想聽。
下班后,艾晴一個人在街上遊盪,反正沒有鑰匙,她也回不去。
走累了,她來到市民廣場,那裏很多人,還有人在唱歌,看上去很熱鬧。
艾晴卻沒有心情過去湊熱鬧,她在噴泉邊上坐下,從包里拿出礦泉水和麵包,不小心將手機帶了出來,摔到了地上。
她連忙彎腰去撿手機,一雙名貴的高跟鞋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抬起頭,看見方芳正望着她。
方芳一把奪過她手裏的麵包和礦泉水,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方芳,你幹嘛啊,你扔了,我吃什麼啊。”艾晴責備道。
“傍上歐靖遠,又佔着甄顧偉,你這麼有本事的人,在這裏吃什麼麵包啊。”方芳生氣地說。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艾晴試探性地問。
“我問你話呢,身邊兩個金龜婿,你怎麼把自己混的這麼慘?”方芳問。
“我被甩了,你有沒有解氣?”艾晴笑道。
“嗯,聽到你被甩,我心裏舒服多了,走,我請你吃飯。”方芳摟着艾晴的肩,朝馬路對面的西餐廳走去。
方芳大方的要了兩客牛排,還要了紅酒,艾晴吃驚地看着她。
“你是我的朋友嗎?得知我被甩,你居然這麼高興,開紅酒慶祝啊。”艾晴故意說道。
“對,我高興,憑什麼啊,好男人都被你搶走了。”方芳賭氣地說。
“呵呵,沒心沒肺的丫頭,來,干,臭男人,都滾吧。”艾晴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方芳看她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忙問:“合計着,你真被甩了,兩個一起甩,還是被其中一個甩了?”
“甄顧偉不是好人,他用你威脅我,我是怕你吃虧才會見他的。”艾晴慘淡一笑。
方芳不解地問:“用我威脅你,他憑什麼用我來威脅你,你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
艾晴聽到她這麼問,自顧自又倒上一杯紅酒,道:“方芳,其實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我媽媽嫁給了甄顧偉的爸爸,他故意接近我,想讓我跟他聯手對付我媽媽,我不答應,得知你是我的朋友,就用你來威脅我。”
“什麼?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方芳責備道。
“你那麼喜歡甄顧偉,讓我怎麼說啊。那天我去酒店,跟他說清楚了,我媽的事,我不管了,他愛怎樣就怎樣。”艾晴長嘆一口氣。
“能瞞一時,瞞不了一世,你媽的事,你別管了。”方芳勸慰道。
艾晴看了着方芳,笑了笑,不管,真的可以不管嗎?再怎麼樣,那都是她媽媽。
“服務員,再來一瓶。”方芳搖着空酒瓶喊。
“夠了,別再喝了。”艾晴拉住方芳的手。
“我失戀了,你還不讓我喝嗎?”方芳苦着臉說。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你了。”艾晴抱歉地說。
方芳安慰道:“別自責,我知道,不管你的事,看來我跟甄顧偉是沒有緣份。”
“如果不是因為我,也許你們…………”
“都說了,不管你的事,他跟我約會,也是因為你,我知道。”方芳大度地笑笑。
服務員又為她們開了一瓶紅酒,兩瓶紅酒喝個底朝天,艾晴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歐靖遠在歐家大宅也不好過,他擔心艾晴想不開,應該把鑰匙給她的,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兒,吃飯沒有。
“靖遠,一晚上你都心不在焉,想她就給她打個電話,賴在這裏做什麼,讓你回去,也不走。”程婉如責備道。
“姨媽,我知道,那不打擾你了,我走了。”歐靖遠起身告辭。
歐靖遠開着車出來,走到一半,手機便響了,是艾晴打來的。
他連忙按了接聽鍵,只聽到那邊很吵,還有男人的聲音。
“艾晴,艾晴…………”歐靖遠衝著電話喊。
“您好,您的朋友喝醉了。”電話那端的男人說。
歐靖遠連忙問了地址,趕過去了,看見方芳和艾晴都喝醉了,只好把她們倆都帶回去了。
回家以後,歐靖遠先把艾晴抱進了屋,正準備去扶方芳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
歐靖遠接了電話,是她爸爸打來的,問清她家地址以後,他便開車送方芳回家了。陣史華血。
方家住在市中心高級住宅小區,在小區門口,歐靖遠便看見一位年約五十多歲的男人焦急地等待着。
歐靖遠將車停在男人身邊,客氣地問:“您好,請問是方先生嗎?”
“是,是,我是方芳的爸爸。”方永言說。
“你好,我是歐靖遠,方小姐喝醉了。”歐靖遠說著便打開了車門,他只是扶着手門,並沒有扶方芳。
方永言連忙上前將方芳扶了下來,歐靖遠拿了方芳的包遞給他。
“歐先生,謝謝你送她回來,改天再請你到家裏來做客。”方永言感激地說。
“不客氣,方先生,那我先回去了。”
“好,好,歐先生,再見。”
“再見。”
歐靖遠關上車門,猛踩油門,一溜煙跑了,方永言搖搖頭,看這樣子,就知道眼前的優質男與自己的寶貝女兒無緣,要不,也不會走的這麼快。
回到家,艾晴早已從沙發滾到了地上,還在昏睡。
“艾晴……”歐靖遠輕喚一聲。
“嗯。”艾晴應了一聲。
“回房間睡吧。”說完上前將她抱了起來,她掙扎了一下,他不放手,她便抱着他哭了起來。
“你怎麼哭了?”歐靖遠溫柔地問。
“歐靖遠,小氣鬼,我不就去酒店見甄顧偉嗎?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艾晴越說越傷心。
“一個女人,去酒店房間見一個男人,是多光彩的事。我都說了,你的事我幫你解決,你為什麼還要單獨去見他。”歐靖遠氣惱地說。
“我已經夠卑微了,我不想事事都麻煩你。我好討厭你,也討厭我自己,我……”
不等艾晴說完,他便用吻堵住了她的唇,不讓她說下去。
他霸道地吻着她,她掙扎了幾下,然後摟住了他的脖子,迎合著他的吻。
藉著酒勁,她的小手生澀的解開他胸前的扣子,纖纖的玉指在他的胸前遊走。
“艾晴,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歐靖遠深吸一口冷氣,低頭望着滿臉通紅的艾晴。
“你都不理我,也不跟我說話,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艾晴含淚道。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委屈,這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心疼不已。
“怎麼會,我愛你,我怎麼捨得不要你。”歐靖遠低下頭親吻她的額。
宋奶奶一看,覺得情況不妙,趕緊飄去找慕之景了。
此刻,慕之景跟宋詩璇剛上床,正準備親熱,她老人家冒出來了。
“奶奶,您不是天天跟着歐靖遠嗎,怎麼跑這裏來了。”慕之景無奈地看着她。
“你趕緊給歐靖遠打電話。”宋奶奶焦急地說。
“我給他打電話,說什麼呀,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他?”慕之景問。
“艾晴懷孕了,我有機會投胎了。但是歐靖遠跟艾晴正準備做你和詩璇剛才想做的事,對懷孕不好呀,趕緊打電話,不管你找什麼理由,總之別讓他碰艾晴。”宋奶奶這個着急啊。
好不容易得知艾晴懷孕了,她有機會投胎了,可千萬別出什麼意外。
“奶奶,您覺得,我打電話,去阻止人家這種事,合適嗎?”慕之景只覺頭疼。
“你打不打?”宋奶奶威脅道。
“我奶奶又幹嘛?”宋詩璇問。
“讓我給歐靖遠打電話,我姑且試試吧。”慕之景給歐靖遠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響了很多聲,無人接聽。
“讓詩璇打,詩璇打,他一定接。”宋奶奶不甘心。
然後宋詩璇的手機也被慕之景拿過來,撥打了歐靖遠的電話,還是沒人接。
此刻,歐靖遠的別墅里,他溫柔地吻着艾靖迷離的眸子,吻去她眼角的淚,然後慢慢向下。
輕吻她挺俏的小鼻子,在她的唇瓣輕咬,她張嘴咬住他的下唇,用力一扯。
歐靖遠笑了,輕吻她的下巴,然後到雪白的脖子,吻像雨點一樣,灑滿全身。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他將自己累的精疲力盡,艾晴也昏了過去。
歐靖遠躺在她身邊,喘着粗氣,回頭看她一眼,她額上有細細的汗珠。
他起身,進浴室沖洗,卻意外看到身上的血跡,他一驚,連忙進房,掀開薄被一看,她身下血跡斑斑。
歐靖遠不敢耽擱,連夜將艾晴送去了醫院。
“醫生,她怎麼樣了?”歐靖遠緊張地問。
“她流產了,必須馬上做清宮手術。”醫生說。
“流產?她懷孕多久了?”歐靖遠急忙問。
“一個多月,懷孕前三個月是危險期,怎麼也不注意點兒。”醫生責備道。
“都是我不好,沒照顧好她。”歐靖遠自責地說,懷孕一個多月,那就是他生日的那幾天懷上的。
歐靖遠一直在走廊來回踱步,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他連忙跑了上去。
“病人大出血,必須切除子宮,請家屬簽字。”護士焦急地說。
“什麼,切除子宮……”歐靖遠驚呆了,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
“不要再猶豫,快簽字吧,否則病人會有生命危險。”護士催促道。
“哎呀,要死了,切了子宮,我還怎麼投胎,難道我真的找錯媽了?”宋奶奶比歐靖遠還緊張,一直守在醫院。
歐靖遠眉頭緊皺,痛苦不已,艱難在地手術單上籤了名。
這一刻,他只想艾晴平安從手術室里出來,他已經失去了小米,他不能再失去艾晴。
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才知道,艾晴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就在這時,聽到裏面傳來聲音:“血止住了,血止住了。”
“太好了,我去看看,這個給你。”那是名年輕的實習護士,一聽到裏面說血止住了,連忙跑了進去。
“哎喲喂,謝天謝地,你們不知道,老人家經不起刺激嗎?”宋奶奶拍拍自己的胸口。
歐靖遠站在手術室門口,手上拿着一張子宮切除手術單,看着醫生護士忙進忙出,一直折騰到凌晨,艾晴終於從手術室出來了,臉色蒼白。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了。”醫生面色沉重地說。
“謝謝醫生。”歐靖遠感激地說。
“她體質較差,這次手術,險些剝奪了她做母親的權利,一定要好好愛護她。”醫生嘆氣道。
“我會的。”
回到病房,看着艾晴蒼白的臉,歐靖遠緊緊握着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
“艾晴,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疑心太重,我不該懷疑你,我應該體諒你,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艾晴沒有出聲,手稍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
歐靖遠在床邊守了整整一夜,天亮以後,他打了一個電話給程婉如,說:“姨媽,艾晴流產了,現在在醫院。”
“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流產啊?”程婉如問。
“你別問了,是我沒照顧好她,這個月,我就不去公司了,你和我爸主持大局吧。”歐靖遠低聲說。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顧她,我一會兒就到醫院來看她。”
陽光越過白色玻璃窗,照在艾晴的身上,她一臉的安祥,蒼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
“她怎麼樣了?”程婉如輕聲問。
“醫生說失血過多,要住院治療。”歐靖遠答。
“怎麼這麼不小心,你不知道她懷孕嗎?”程婉如問。
歐靖遠沉默了,他們冷戰了半個多月,每次她想開口跟他說話,他就借故走開了或者忙去了。
所以,她懷孕的事,她不說,他根本不可能知道。
他過不了自己心理那一關,他可以不在乎她跟他在一起是什麼目的,願意幫她解決她母親的問題,可是他不能容忍,她一個人去酒店見甄顧偉。
他為她爸爸的事,奔走忙碌了一天,卻接到甄顧偉的電話,說艾晴約他在酒店見面。
歐靖遠沒有辦法阻止她,他很疲憊,希望她能跟他回家,可是她拒絕了,獨自一人去了酒店。
“姨媽,是我對不起她,都是我的錯。”歐靖遠低聲說,一臉倦容,他守在床前,一夜沒睡。
“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你也累了,去睡會兒吧,我在這裏看着。”程婉如輕聲說。
“不,我想在這裏陪着她。”歐靖遠堅持道。
艾晴其實早就醒了,歐靖遠守在床前一夜,她也知道,她的孩子流產了,她也很清楚。
她沒有辦法責怪歐靖遠,他是何等尊貴的人,他自尊心那麼強的人,怎麼會接受他的女人去酒店跟另一個男人見面。
他說的沒錯,就算什麼也沒做,一個女人去酒店見一個男人,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冷戰的這些日子,她也知道是自己欠考慮,當時太激動,才會着了甄顧偉的道。
歐靖遠和方芳都知道她去酒店見甄顧偉,可見,是甄顧偉告訴的。
可是,她和歐靖遠以後的路,要怎麼走下去,他們之前有了隔閡,連唯一能維繫他們感情的孩子也沒有……
艾晴真想就這麼昏睡下去,永遠都不要醒,可是,她不能這麼做。
程婉如接了一個電話,出去了,艾晴睜開眼,看着歐靖遠,說:“我們還是分開吧。”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聽到她說話,歐靖遠心中一喜,說:“艾晴,你總算是醒了。”
“我說,我們還是分開吧,我覺得我們不合適。”艾晴重複道。
“你是在怪我嗎?我真的不知道……”
“不,我不怪你,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擾亂了你平靜的生活。”艾晴說。
“艾晴,你別這麼說,你很好。你太善良了,你總是為別人着想,卻忽視了自己。”歐靖遠心痛地說。
“呵,你把我想的太好了,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不用內疚。”艾晴故意說狠話。
歐靖遠握着她的手,放到唇邊親吻,“你騙我,你何必要這麼貶低自己。”
“我在你心裏,不就是這樣的女人嗎?”艾晴苦笑。
“艾晴……”歐靖遠驚訝地看着她。
“昨天一起喝酒,方芳都告訴我了,當初你接我回去養傷,是因為她騙你,說我為你打掉了一個孩子。今天的事,算是我的報應,方芳一個謊言竟成了真。”艾晴笑出了眼淚,那種絕望的笑。
“艾晴,你別這樣,我又沒有追究過。”歐靖遠安慰道。
“你沒有追究,並不代表你心裏沒有把我想成壞女人。我從來就沒有騙過你,我告訴你,我沒有懷孕,沒有打胎,我跟你解釋再三,我真的不知道方芳會那麼跟你說。說到底,都是你不相信我。”艾晴委屈地說,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艾晴,孩子的事,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應該對你溫柔一點兒。”
歐靖遠自責不已,他的孩子,就這樣死在他的手上了,他的心又何嘗不痛。
“都過去了,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裏的人,你一直都不是我能夠依靠的人。”艾晴說完,傷心地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看到艾晴的傷心和絕望,歐靖遠心裏也不好過,他是那麼地害怕,害怕失去她。
“艾晴,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很在乎你。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絕不放開你的手。”歐靖遠緊緊抓住艾晴的手不放。
她用力掙脫,他卻抓的更緊了,她放棄掙扎,只是哭,一直哭……
程婉如打完電話,進來,看見歐靖遠眼睛紅紅的,艾晴淚流滿面。
“你們倆這是怎麼了,怎麼都哭了?”程婉如說。
艾晴見程婉如進來,連忙擦乾眼淚,說:“您來了。”
“別哭,對眼睛不好,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後會有的。”程婉如安慰道。
艾晴沒有出聲,歐靖遠突然說:“姨媽,我要和艾晴結婚。”
“我不想嫁給你。”艾晴連忙說。
“艾晴,請你相信我,我會用一生去珍惜你。”歐靖遠真誠地說。
“我拒絕……”艾晴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麼勇敢,一直以來,他說什麼她都會照作,哪怕不喜歡也會遷就他。
她太累了,這種如履薄冰的日子過一輩子,太難了。哪怕他很優秀,哪怕自己真的很喜歡他,但是不能嫁給他。
“現在不是談結婚的時候,等艾晴養好身體,再說。”程婉如勸說道。
“姨媽……”
“艾晴,你好好休息,我回公司一趟,晚點過來看你。”程婉如拍拍艾晴的手說。
“謝謝您來看我,我已經沒事兒了,大老遠的,就別來了。”艾晴體貼地說。
“沒事兒,你在這裏,我也不放心,我先走了,靖遠,你送送我。”程婉如道。
“好。”
歐靖遠將程婉如送到樓下,程婉如瞪他一眼,說:“你現在說什麼結婚,不是讓她誤會你可憐她失去孩子才娶她嗎?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好好陪着她,真想娶她,用真情打動她。”
“我知道了,是我考慮的不周到。”歐靖遠不好意思地說。
“進去吧,我去公司了。”
“嗯,那我上樓了。”
“去吧。”
回到病房,沒有看見艾晴,歐靖遠心一驚,連忙追了出去。
“護士,請問你有沒有看見這間病房的病人?”歐靖遠緊張地問。
“沒看見。”
艾晴聽到歐靖遠的聲音,走到病房門口看了一眼,見歐靖遠一臉的焦急。
“我在這兒,我剛才洗手間了。”艾晴小聲說。
歐靖遠一回頭,看見艾晴站在病房門口,連忙跑了過去,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裏,緊緊地抱着她。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歐靖遠激動地說。
“我沒有走,我只是上廁所。”艾晴再次強調道。
“艾晴,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歐靖遠在她耳邊說。
艾晴哭了起來,緊緊抱着他,說:“我也很愛你,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可是,你不相信我,你懷疑我,你覺得我是壞女人,你以為我算計你。”
“我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是我自己鑽牛角尖,我一直都相信你的為人。”歐靖遠安慰道。
哭過,傷心過,他的心結,亦是她的心結,打開心結,一切都如過眼雲煙。
方芳得知艾晴流產,趕到醫院來看她,看見歐靖遠,就是一通責備。
“你算什麼男人,自己女朋友懷孕都不知道,你也不好好照顧她,她在路邊吃麵包,喝礦泉水,你知道嗎?”方芳氣地沖歐靖遠吼。
“我……”
“你什麼你,你再敢欺負艾晴,我饒不了你。”方芳威脅道。
“方芳,你這麼大喊大叫的,幹嘛啊,你是來看我,還是來吵架的。”艾晴笑道。
方芳走到床邊,小聲說:“我也只是嚇嚇他,你也是,懷孕怎麼也不跟我說,還讓你喝那麼多酒。”
“其實我也不知道懷孕了,我以為最近太累,經期錯亂。”艾晴不好意思地笑。
“你……過來!”方芳沖歐靖遠喊道。
歐靖遠連忙走了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方芳就問:“你老實交待,她是怎麼流產的?”
歐靖遠尷尬地看了艾晴一眼,艾晴低下了頭,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你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打她了,真看不出來啊,文質彬彬,居然有家暴傾向。”方芳邊打量歐靖遠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