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節 結束也是開始
“愚蠢的人類。”低沉的聲音從一具看起來是小女孩的身軀中發出,顯得異常詭異。
南宮予玄充耳不聞,嘴角的冷笑卻越來越濃。
在給雷靈獸吃下那些東西時,他就在裏面添加了一些消弭精神能量的藥劑。算算時間,現在正好是發作的時候,他就不信雷靈獸還有精神力抵禦他的精神進攻!
紫靂安靜站在那裏,眼中紫色的雷電撕扯翻騰着,神色淡然而篤定,彷彿完全沒有覺察到南宮予玄動的手腳,也沒有覺察出自己魂海內的異樣般。
而事實上,當南宮予玄充滿自信的精神攻擊抵達到對方的魂海深處時,雷靈獸原本平靜的魂海忽然翻騰起來,海浪滔天,將南宮予玄的精神力狠狠朝着海域的深處拉去。
男子淡定的面容驟然扭曲,雙眸睜大,仿若有些不敢自信般看向前方。
輕而易舉的長驅直入讓他以為藥劑已經發作,可是看現在的情景,分明還未發作。
他還未想明白為什麼自己的葯無效,就聽見一道清亮的女聲在洞口忽然響起:“南宮予玄,多謝你款待我家的小吃貨,現在我來接她走了!”
隨着這聲落下,黑色的帷帳振起一陣漣漪,“嘩啦”一聲破碎,一道清麗的身影站在了洞窟門口,而她的身後,還有一名容顏俊美得讓一向自負風流倜儻的南宮予玄都覺汗顏的男子。
“雲染!”
南宮予玄近乎從齒縫中吐出這兩個字。
此時,他的精神力和雷靈獸在互相制衡,完全無力再去顧及雲染,一抹暗芒從他的眼中劃過,男子的眼風從黑衣人的身上掃過,仿若在讓他出手攔住雲染。
然而,少女卻似乎完全沒打算出手般,停在門口不動了。
這時,第三股精神力卻突然加入了南宮予玄和紫靂之間的爭鬥。
這股突然躥入的精神力強韌無比,瞬間就扭轉了一人一獸對持的局面,朝着南宮予玄一方狠狠壓下。
“啊!”南宮予玄爆發出一陣凄厲慘叫,抱住了腦袋,嘴巴驟然張得極大,俊俏的面容扭曲得猶如魔鬼般可怖。
一口涼氣驟然被他吸入口中,彷彿他的咽喉突然被什麼東西噎住了般,讓他的雙手死死卡住自己的喉嚨,而他的眼珠更是幾乎要瞪得掉出來。
一股無法忍受的痛感。從他的後背傳來,迅速順着他的肌肉經脈蔓延,一直延伸到他的靈脈之中。
寒意和痛感沿着他的靈脈遊走,將他體內的元素力全部凍結住。然而,這還沒有結束,那痛覺持久不散,好似有人在拿刀,一刀一刀地從他的身上將肌肉一片片割下。
“你!原來是你!”咯咯的模糊聲音,從他的喉嚨中發出。
南宮予玄用自己最後的力氣扭過頭去,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黑衣男子。
那名男子的手中真的有一柄小刀,正插在他的背心中,疤痕密佈的手掌將那刀握得極緊。隨着他微微用力扭動刀身,一波波的疼痛朝着南宮予玄滾滾襲去。
看見這一幕,南宮予玄終於明白雷靈獸為何精神力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了。
那種葯是眼前的黑衣男子給他的。瞬間,他就已明白,這名自己信任的手下背叛了他!
“你找死!”南宮予玄驟然爆發出一聲大喝,眼中黑芒更盛。
與此同時,黑衣人的胸口也突然騰起一道黑芒。他驟然後退一步,雙手無力從刀柄上滑下,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腐蝕着他的軀體般,讓他的胸口竟急速塌陷下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白芒突然將那男子籠罩住。
南宮予玄不甘地朝着黑衣人撲去,還未觸到他,就覺得自己的魂海中一空。
雲染的精神力從雷靈獸體內衝出,順着他的精神力衝進了他的魂海,瞬間爆開,將他的靈魂之海佔據。
這一切,發生得極快。
在旁人看來,就是撲向黑衣人的南宮予玄突然停頓了下來,然後身體僵硬地軟倒在地。
雲染呼出一口氣,一道光刃懸在倒地的南宮予玄頭頂,自言自語的道:“算了,還是暫且留你一命,待我找到嶽麓宗眾人的下落再處置你。”
“不、不用。”細若蚊吶的聲音從被白光籠罩住的黑衣男子口中發出。
他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了,卻依舊掙扎着開口道:“我、我知道在哪裏。我只、只是進不去。在黑風寨!”
說完這句話,他彷彿了了一樁心事般,微微休憩了幾秒鐘,然後凝聚了自己最後的力氣,驟然爆發,朝着身側軟倒的南宮予玄撲了過去,將那匕首朝着對方的心臟位置狠狠推去!
雲染未料到他會如此瘋狂,仿若和南宮予玄帶有不死不休的仇恨般。
這種不惜同歸於盡的瘋狂舉動,讓她驀地想起一個人,不由抬頭,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個在殺死了南宮予玄后也瀕死的男子。
“你、你是徐霖師兄!”雲染驚呼出聲,語氣肯定地道。
黑衣男子俯在南宮予玄迅速開始潰爛的屍體旁一動不動,已無力回答雲染的話。
雲染急忙用光之領域將他護住,探進一縷光元素力。
瞬間,她的眼中浮起一抹沉重。
這人的體內,被暗元素侵蝕得十分厲害,似乎曾經被人用暗系術法控制住。但是不知為何卻讓他掙脫了控制。或許,正是仇恨的力量吧。
此外,他的肌膚幾乎沒有一寸是完好的,猶如謝雲舒般,殘留着被一種強大術法傷害過的痕迹。
雖然男子的容貌已毀,但是雲染卻直覺這個人就是和南宮予玄一起在試煉之地“同歸於盡”的徐霖。
當雲染將徐霖交給謝家子弟照顧時,所有人都面露震驚之色,為他強悍的生存能力而折服。
幸運的是,雲染現在的實力非以前可比,再加上對混沌珠的調動和光元素的力量,只要還有魂力殘存,她都有九成救回的把握。
在斷定徐霖短時間內無事以後,她果斷地奔赴黑風寨去解救嶽麓宗眾人。
令她意外的是,當她到達黑風寨時,卻正看見兩撥人馬對持。
“他奶奶的,這些人以前也沒見他們這麼厲害,這是吃了什麼葯了!”彪悍的咒罵隔了老遠都可以聽見。
“雷倫寨主,許久不見,看來你的修為也大有長進,怎麼,對付不了這些同級的術士嗎?”含笑調侃的女聲凌空傳來,接過他的咒罵道。
黑風寨寨主雷倫愣了下,扭頭看見飄然而來的白衣女子,先是驚艷,然後疑惑,最後卻是不可置信。
“你、你是雲染仙子!”那爽直的寨主瞪大眼睛,看向雲染。
這一走神,一道手腕粗的閃電就朝着他劈來。
雲染還未出手,就見他被一股颶風攔腰一裹,甩到一旁,躲開了那道攻擊。
“走什麼神!”利落的怒斥從戰鬥正烈的後方傳來,讓少女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紅芍長老,你們是什麼時候並肩作戰起來了?”少女又驚又喜地道。
而當她看見混戰中,一直寸步不離地保護着紅芍長老的請俊身影,更加驚訝,“執書長老也在!”
“嘿,南宮予玄那小子控制了咱們黑風寨,想要我們給他賣命。”雷倫一落地,就朝着雲染奔了過來,眼中劃過一縷憤怒和對南宮予玄的不屑。
“多虧了雲染仙子以前的藥劑。”雷倫興奮而得意地繼續道:“那藥性似乎還殘留了些在我們的體內,所以啊,南宮予玄對我們的控制根本不起作用。不過我琢磨着咱們暫時不是他的對手,就假裝聽命於他,想尋找機會解救仙子師門之人。”
“是他身邊那個黑衣人手下。”紅芍長老似乎聽見了兩人的談話,喘着氣突然揚聲道:“不知他出於什麼目的,故意留下破綻讓我可以逃走,而且泄露了嶽麓宗人關押的地方。”
“所以我們就裏應外合,攻了出來。”雷倫接過紅芍長老的話道。
“可惜靜江長老他們好像已經失去神智了。”執書長老清朗的話語微微一頓,揮手豎起一層冰牆,將數道紫電攔下。
然而他的冰牆卻完全不是對方紫電的對手,瞬間被擊散成一灘水。
一道巨大的聖光劍從天而降,將那些張牙舞爪的紫電擊潰,解除了執書長老的危機。
“他們被神域來的人附身了,你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我來對付他們!”雲染閃身加入戰團,朗聲道。
在她來的時候,執書長老他們已經負傷慘重,幾乎是在憑着一口不服輸的氣死撐着。
而和他們對敵的那些人,雖然不是靈術士以上級別,但是明顯也是來自神域的低級術士,出手狠辣不留情,術法奇特而且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分明是沒有將執書長老他們放在眼中,甚至他們其實是帶了玩玩的心態,才和執書長老他們打到現在。
只是卻沒有料到,打來了一具殺神。
雲染一加入戰團,蒼澗也好玩似地掠身而入。接着,護主心切的銀嵐也緊隨而來。
這個和他的主人一樣沒有表情只會殺人的少年身影一動,面前就齊刷刷倒下數名嶽麓宗弟子的屍體。
“別對他們下殺手!”紅芍長老驚呼道。
雲染的眼中露出一絲嘆息,搖頭道:“這些身體的原主魂力都已消散,如今在他們身軀內的,早已不是本人。”
紅芍長老愣住。雖然她沒太明白雲染所說的什麼附身,但是看見這些昔日熟悉面龐一個接着一個倒下,心中不由一悲,對南宮予玄的怒氣一重重上揚。
“我要殺了南宮予玄!”女子厲聲怒斥道。
“老夫也難辭其咎。”雲染尚未來得及告知南宮予玄的下場,就聽一道蒼涼的聲音從山頂的方向傳來。
山頂站着一名白髮蒼蒼的老人,身形伶仃,面容衰老猶如風燭殘年之人,周身更是一點生氣都無,似乎隨時都會踏進棺材中,哪裏有一點大術士的模樣?
這還是曾經精神矍鑠的嶽麓宗宗主燕君昕嗎?雲染不由驚駭地瞪大眼睛。
老人望着已經漸漸停歇的戰鬥和那些了無生氣的面孔,眼中的悲愴更甚。
“丫頭,你過來。”他突然轉向雲染,朝着她招了招手。
雲染一縱身,飛躍到老人的面前,卻立刻被他在手中塞進了一樣東西。
“這個是開啟我嶽麓宗密庫的鑰匙。”燕君昕低聲道,“南宮予玄找我要了多次,我都沒有給。你把它帶給南樓。”
“我輕信他人,給嶽麓宗帶來滅宗大禍。甚至連自己的親孫兒,都差點被我害死!”老人長嘆一聲道:“好在有人暗中助我嶽麓宗,讓我終於恢復清醒,沒有將一切都拱手交給那個狼子野心的人。”
“只是,野狼由我引進,這麼多弟子慘死也因我而起。我燕君昕枉為一宗之主,雖在地下也無顏再見他們。但,也唯有以一死來贖罪!”
老人說完,身上青光閃過,似乎想要自盡,卻發現自己被一股力量給束縛住,無法動彈。
對面的少女目光驟然變得明亮而銳利,仿若一盞明燈,豁然在燕君昕迷茫的心智中點亮。
“燕宗主,你體內有殘存的暗系藥劑氣息。我想你應該是被南宮予玄暗中下藥控制,才會被迷惑心智。”雲染凝視着燕君昕的眼睛,緩緩道。
老人只有腦袋可以動,當下微微頷首。
“所以,罪不在你。而你現在若是一死了之,讓嶽麓宗群龍無首,如何凝聚起其他弟子?莫非你要看着本門分析瓦解嗎!”
平靜的聲音,卻猶如驚雷,讓燕君昕一震,可是隨即,他的眼神微轉,看向執書長老和紅芍長老的方向。
在嶽麓宗中,此刻威信可以趕上他的,也只有這二位長老了。如果將宗門交給他們,他也可以放心。
卻見執書長老立刻捂住胸口,表情扭曲,一副馬上就要重傷倒地的樣子。
而紅芍長老則是扭過頭去,自言自語道:“這麼多年呆在嶽麓宗,我也待膩了。也是時候出去遊歷遊歷了。”
燕君昕聽見自己徒弟此言,雙眸瞪大,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奈何紅芍長老完全不怕自己的師傅,搖頭晃腦,就是不看他。
“而且,我聽說南樓師兄自幼喪父喪母,您就是他唯一的親人。您忍心將他獨自一人拋在這個世上嗎!”雲染再接再厲,接續道。
拋出燕南樓,燕君昕的眼神驟然一頹,立時掙扎猶豫起來。
少女看見他的神色變化,微微一笑。
無論什麼時候,親情都是最打動人心的利器,尤其對於老人家而言。
只是,燕師兄現在被清宵附身帶去了神域,生死未朴,而看見老人現在的模樣,雲染實在不忍心告知他真相。
“宗主,嶽麓宗弟子幾損一半。燕家數代先祖鑄就的基業,您莫非就打算這樣置之不理了嗎!”執書長老看見燕君昕尋死贖罪的心已不再那麼強烈,也開口勸慰道。
他在嶽麓宗多年,對燕君昕的心思也有幾分了解。這名老者其實對嶽麓宗寄予厚望,也一心想將宗門打造得更加強盛。
所以南宮予玄剛回來時,以一些有利嶽麓宗的舉動讓燕君昕卸下了防備,才抓到破綻用藥劑徹底控制住他。
被執書長老和雲染再三開導后,老人眼中的黯然之色緩緩消散,復又變得清明和堅定起來。
尤其在雲染告知現在大陸眾多門派瓦解,正是擴張門派勢力,招收弟子和客卿長老的絕佳時機后,這名老人終於徹底抹掉了自盡之意,決心把自己殘存的生命都投入嶽麓宗中。
只是,他卻不願意再做嶽麓宗的宗主。萌發傳位燕南樓的衝動,詢問自己孫兒下落。
雲染見瞞不下去了,只能無奈將燕南樓的事情告知了老人。
原本,她以為老人承受不住,一直在旁保證自己一定會從神域將燕師兄帶回。
老人還在震驚中無法消化她帶來的信息,已又有一老者聲音震驚響起。
“小染,你要去神域?”
雲染聞聲抬頭,正看見自己的祖父謝君鶴和謝雲舒、謝玉辰等謝家之人在執書長老的陪同下走進來。
她一時間默然,對上謝雲舒的目光,不知如何開口解釋。
一路奮鬥,她的目標原就是回歸神域大陸。只是未料到在實力達到可以離開的時候,卻多添了許多牽挂。
“我、我會回來的。”少女低頭沉吟半晌,忽然抬頭,鎮重地許下了自己的承諾。
等她大仇得報,等她弄清楚混沌珠的事情,等幫助蒼澗奪回自己的身體,她定會再度回歸這片地域。
“好。我等你回來。”溫和的聲音,從謝雲舒的口中率先發出,將謝君鶴等人的勸阻話音攔下。
“父親。”雲染的心情有些激蕩,望着謝雲舒,不由脫口而出道:“您不和我一起去嗎?”
謝雲舒也已到達聖術士,原本她設想帶着謝雲舒一起離開,卻沒料到謝雲舒似乎完全沒有離開這裏的念頭。
男子意態閑適地擺擺手,輕笑一聲道:“世人皆說謝家有聖術士庇護,不敢輕易招惹。我離開家族二十年,如今也該輪到我擔起護衛謝家的責任了。”
“以後,這片大陸上都沒有人敢招惹謝家和嶽麓宗!”一聲傲然冷哼從雲染的口中發出。
神聖聯盟已倒,十大勢力中,秋江府徹底毀滅,盛家也幾乎滅了一半,其他靈修勢力不是一直置身世外者,就是在爭奪靈珏的這趟渾水中折損了眾多精英弟子。
加上暗夜薔薇和棲月山寨的勢力,放眼如今的華夏大陸,還真未有什麼勢力可以和雲染爭鋒。
謝雲舒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女兒,依舊搖搖頭:“我離家這麼久,都未有盡到什麼孝道。如今也該是我履行作為人子的責任和義務的時候了。”
雲染默然。謝雲舒和謝君鶴父子別離二十載,如今剛剛重聚又要分離,對於年歲已大的謝君鶴來說,確實會是不小的打擊。
“好。”少女綻開一個燦爛笑意,目光從自己親人的臉上一一掃過,“我會留下雷、土兩系靈宮和助力修行的靈藥靈果,幫助你們快速提升到聖術士。”
她俏皮地眨眨眼睛,“也許有一天,不等我回來,我們就可提前在神域相聚。”
“嗯。”謝玉辰默默按了按雲染的肩膀,笑着應道,眼中卻似有水光一閃而逝。
自從知道雲染很快就會離開以後,公孫虹、章揚等人也抓緊一切時間粘在她的身邊。
而讓謝玉辰奇怪的是,明顯對自己妹妹有意的王旻之卻一直呆在陳國從來不曾出現過。
同樣一直沒有露面的還有蒼澗。
自從黑風寨一戰後,他彷彿就失蹤了般,只讓銀嵐告知雲染他在靈劍閣陪伴端木老閣主。
雲染為了一一安排好棲月山寨、暗夜薔薇、嶽麓宗和謝家弟子,忙得焦頭爛額,腳不沾地,一時間也顧不上他。
直到她一日從謝家荒谷后出來,卻發現銀嵐面無表情地站在路口等她,才恍然發覺,一向喜歡粘着她的蒼澗竟一直不見人影。
“哐當”一聲,一道寒刃突然從她的身側劃過,雖然她立刻避開,卻依舊被划落了一道髮絲。
“銀嵐!你發什麼瘋!”雲染皺起眉頭。
“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肯走!”少年冷冷看着她,目光中劃過濃濃不悅和憤然之意。
轉到舌尖的尖銳回應又被雲染咽了下去。銀嵐十分聽蒼澗的話,對她也一直算客氣,現在直接動手質問,讓她突然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
“蒼澗,他人在哪裏?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最後,雲染按捺下心頭怒氣,遲疑不安地詢問道。
銀嵐倔強地抿住唇,“尊上在靈劍閣的試煉塔頂部。他不許我告訴你,說你想在這裏再待多久都可以,但是……”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見面前一道白光閃過,雲染已不見了蹤影。
再度來到試煉塔前,雲染竟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頭一次邁進來,就是蒼澗在這裏訓練她的時候。
這個地方,可以說是他們緣分開始之地。
想到這裏,少女的唇角不由逸起一抹淺淺笑意,一步一步順着階梯朝上走去。
然而,當她推開塔頂的大門時,臉上的笑意卻瞬間凝固在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