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戚茹蘭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夏芷月，你未免太把你自己當回事了，你以為，就憑你這雕蟲小技皇上就會把我處死？我跟他相知相戀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你拿什麼跟我比？”
的確，以前想起納蘭玥和戚茹蘭的過去，總是免不了想太多，會自卑，會失落，會難過。但是現在，這都不算什麼。曲之涵走進了看着戚茹蘭：“呸！我才十八歲，你都多大了？我到你這年齡的時候你都老了，你拿什麼跟我拼？長皺紋的臉？水桶腰？下垂的胸？別逗了，我都懶得跟你爭。”
戚茹蘭氣得說不出話來，曲之涵完全是不按常理出牌，在古代，一個女人說出這些話是夠驚人的，起碼戚茹蘭就驚呆了。曲之涵懶得再跟她吵，人氣人氣死人，說多了還把自己氣得不行。
出去之後，等在外面的小青正在和吳天說話，見曲之涵出來了，趕緊走了過來：“娘娘，怎麼樣了？”曲之涵撇撇嘴：“他娘的，死性不改，我是沒轍，讓納蘭玥自己去處置吧，那也是他跟那小婊砸的事兒，真是，人氣人氣死人，一輩子都不想見到那個小賤人了，哦不，她不小了，老賤人！”吳天頓時瞠目結舌，沒想到這皇后還有這麼‘彪悍’的一面，小青倒是習以為常：“她要能改，太陽會打西邊出來。”
雲兒因為吳天去的及時並沒有死，之後就和戚茹蘭身邊的宮女關在一起。後來慢慢的審了出來，戚茹蘭已經派過人去‘葉無雙’的家鄉調查關於‘葉無雙’和孩子的事。她還曾經和派去的人說‘找到那個孩子就直接弄死’的話，但那時候她不知道葉無雙就是曲之涵，現在知道了，之前的一切都成了一場空，那個孩子，不可能在曾經打仗的邊境。
任她戚茹蘭千算計萬算計也還是落得一場空，尚水禹也不是省油的燈，她居然敢想着殺了他，沒想到尚水禹的反擊一下就能把她打垮，她也想得到是尚水禹出的鬼主意，曲之涵的樣貌和之前不一樣，多半就是尚水禹給的人皮面具。
戚茹蘭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上次在打仗時想要射殺尚水禹的正是她本人，但是誰曾想會發生那樣的意外，那一箭射在了納蘭玥的身上。先不說那時的突發情況，戚茹蘭就算會武功，也不可能和尚水禹一樣能做頂級殺手的水平，所以，那一箭納蘭玥挨得冤。這些曲之涵自己可一時半會兒查不清楚，都是尚水禹去查的。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近一個月，戚茹蘭的事也基本上都查清楚了，納蘭玥遲遲沒有對戚茹蘭進行處置。曲之涵沒有催他，想給他足夠的時間去想想怎麼處理戚茹蘭，讓戚茹蘭死是不可能的，就算戚茹蘭死了，納蘭玥的心裏，恐怕也會難受好久。
不知不覺，到了中秋節，曲之涵說想去街市，自打回來以後，一直都沒有機會。納蘭玥自然是允許的，還陪她一起，可惜，不能晚上在外面，不能和別人一起放孔明燈，一起放河燈了，在古代，七夕和中秋都是活動甚多的。在外面逛到下午才回去，中午是在青花閣吃的飯，但如今那裏已經沒有一個魅惑眾生的妖孽老闆，物是人非，似乎連吃的東西都變了味道。
晚上，宮裏的妃子們都聚在一起賞月，這也是一年難得的可以和納蘭玥一起用膳的時候。曲之涵沒怎麼在宮裏走動，也是現在才知道宮裏有專門賞月的‘賞月亭台’，那裏就跟普通的亭子差不多的樣子，但寬敞了不是一定點，是供多人用膳、賞月用的。
曲之涵命人把關在冷宮的寧貴妃放了出來，中秋這種日子，讓她孤零零的呆在冷宮不大好。在冷宮裏呆了一兩個月，寧貴妃的火爆脾氣也是被削得沒有了，體體面面的梳洗打扮了一番才趕來：“臣妾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曲之涵微微一笑，示意她坐在旁邊的位置，寧貴妃有些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坐下：“皇后。。。”曲之涵知道她想說什麼：“不用說什麼了，中秋節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在冷宮裏吧？”寧貴妃紅了眼眶：“多謝皇後娘娘。。。”
曲之涵笑笑沒有說話，現在是納蘭玥坐在中上位，曲之涵和阮貴妃各坐左右，寧貴妃就坐在曲之涵的另一邊，納蘭玥沒說什麼，各自的喝着酒。曲之涵突然問道：“要不要把戚茹蘭也。。。”納蘭玥放下了手中的被子：“不用，這是她自找的，沒有立刻殺了她已經是最好的了，放她出來，又生事端。”
戚茹蘭是有多牛X，連納蘭玥都怕她一出來就生事端，多事兒精這個名號她是拿定了。曲之涵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已經讓她出來了，中秋節嘛。。。過完又關進去就是了。”納蘭玥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就你多事，她那麼對你你還。。。朕是不想管了。。。”
沒過一會兒，戚茹蘭就被吳天‘押’過來了，說是‘押’，也只是跟在她身邊而已，畢竟她現在是囚犯，不得不防。戚茹蘭一襲月白色的長裙，長長的秀髮隨意的挽着，頭飾只有一支白玉的釵子，二十六歲的年紀，也不算老，平時養尊處優的戚茹蘭也是保養得當，看起來還是有第一美人的風範，只是在天牢呆了那麼久，終日不見陽光，難免有些氣色不佳，臉上的淡淡脂粉也掩飾不了。
戚茹蘭見到納蘭玥是一臉的喜悅，曲之涵沒有說是她放她出來的，恐怕戚茹蘭還以為是納蘭玥放的吧，能么可能就這樣放她出來？戚茹蘭走近看到了曲之涵臉一下就拉了下來，納蘭玥見她這副表情說道：“戚茹蘭，今天讓你出來過中秋是皇后特許的，你就好好的坐下一起用晚膳吧。吳天，你也坐下吧，中秋都不能回去，幸苦了。”
吳天俯身拱手道：“臣不幸苦，能為皇上效勞是臣等三生有幸。”納蘭玥滿意的點了點頭，寧貴妃看着這桌唯一一個空位說道：“吳統領，今天就陪皇上好好喝一杯吧，來，坐。”吳天看了看戚茹蘭又看了看曲之涵，曲之涵知道寧貴妃的心思，苦笑着點了點頭：“坐吧，戚茹蘭，這桌沒位置了，你和妍妃她們一起吧。”
戚茹蘭臉色煞白，看了看納蘭玥，納蘭玥並沒看她。戚茹蘭無奈，只得恨恨的走到妍妃他們那桌坐下，之前都死命巴結她的妍妃等人，現在都是一個個幸災樂禍的表情，誰都怕跟她沾上邊惹禍上身。這就是世道，一旦落馬，就沒人會去扶你一把，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而已。
在戚茹蘭的心裏，不會感激曲之涵，反而會覺得曲之涵是在納蘭玥面前裝好人，頓時心裏更是恨不得掐死她。今晚，對別人來說是高高興興的過中秋，但對戚茹蘭來說，從一開始就是折磨，別人冷嘲熱諷的的目光和言語，就像木釘深深扎進了她的心裏，憤恨，不甘等情緒充斥着她一向高傲的內心，她戚茹蘭，確實沒受過這種屈辱，到最後還不如一個御林軍統領，連吳天都能和納蘭玥同桌吃飯，她卻不能。
這個特別的晚宴沒過多久就結束了，汪海讓人把這裏收拾好了之後，擺上了月餅和點心等待月亮爬到最高，中秋節，不就是賞月為主么？眾人都有說有笑的在一起好像有說不完的話，只有戚茹蘭在昏暗的角落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曲之涵注意到了，但她能做什麼？待戚茹蘭好，她做不到，只要戚茹蘭一天把她當作眼中釘，她就要時時刻刻的防着，讓她從天牢出來過中秋已經是最大的寬容了，如果不讓她出來，連中秋這種日子，她都要穿着囚服在暗無天日的天牢裏度過。
大家正聊得起興的時候，戚茹蘭突然走到納蘭玥和曲之涵的身邊說道：“沒有其他什麼事的話，我還是先回天牢了。”納蘭玥看了吳天一眼，吳天會意：“是，皇上。”曲之涵沒想到戚茹蘭會這麼乖乖的回天牢，自打她出現就沒有一點跟她對着乾的意思。
中秋節過去幾天，納蘭玥還是沒有決定怎樣處置戚茹蘭，曲之涵也不催，隨納蘭玥自己怎麼辦。可能是她一直都悶着不聞不問，納蘭玥反而覺得有些對不起她：“之涵，戚茹蘭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不如，還是交給你辦吧。”
曲之涵看了看當空的烈陽，有些刺眼：“我還不了解你么，對別人下得去手，對戚茹蘭，還是不行吧？我知道，你是覺得你們家虧欠她太多，你也因為當時的無能為力感到內疚，我也不是非要她死，要是非得讓她死，我早就下手了，我再去問問她吧，如果她願意悔改，願意離開胤夜王朝，那就給她一筆可以生存的銀兩讓人送她離去吧。”
納蘭玥猶豫了這麼久就是怕曲之涵不高興，沒想到最後曲之涵是這樣的想法，頓時有些感動，他這樣的人不會說什麼感激之類的話，只能用行動表達，曲之涵慌亂的看了看四周，這可是在花園，光天化日的，多難為情：“得，得，這事兒晚上咱好好‘討論’，大白天的在外面，你節操都哪兒去了？”納蘭玥摟過她的腰：“這世上還有你怕的事？”曲之涵一拍他的手：“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