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莫總，抱歉

她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情張揚的下場，她可能會從那個老爺那裏得到一筆錢，也可能會從易垣那裏得到一筆錢，但也會被所有人冠上“有所圖謀的狐狸精”的標籤。

她可以憑着這筆錢實現自己的創業夢，可以憑着這筆錢救下同樣窘迫的閨友木兮的店面，可以……

那她就真的不是她了。

手機突然震動，尹妃然揉了揉臉，清了兩聲嗓子接通了，“喂。”

“尹妃然！連續給你打了十幾個電話了！你到底在哪！莫先生到處找你，給我們打了十幾個電話！你談合同的人哪去了，公司給你薪水不是讓你玩失蹤！新人也要知道規矩，上面給你這次機會是看重你，你自己說你這樣辦事像什麼話……”一陣劈頭蓋臉的吼聲從電話那頭傳來，是策劃部的上司湯艷，一個大嗓門刁鑽的中年美婦。

“對不起。”尹妃然此時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編造任何一個像樣的借口，她不停地道歉，聲音帶着疲憊和無奈。

對方訓斥久了，也就果斷啪地一聲掛斷了電話，尹妃然翻開通話記錄，二十三通未接電話，莫商則。十九通未接電話，公司座機。

她撥通了莫商則的電話，語氣換上了笑意和真誠：“莫總，實在抱歉，我在換裝的時候接到了緊急電話，我便擅自走了，我失約並且惹您生氣了，真的非常抱歉！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尹妃然小姐，你失約這件事情確實令我很傷腦筋……”

手機那邊傳來一個好聽的年輕的男聲，十分明朗而有磁性。“相信你一定知道，商場如戰場，毫釐的變化都可能是生死的距離。”

“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尹妃然堅持道，“合同方面我會給出您一個滿意的方案。”

早就聽說過莫商則是個狡猾的狐狸般的角色，平時放蕩不羈到處留情，一到商場便精明吝嗇得像只得道千年的老妖，原則強得可怕，他定的規則定的限制，不允許別人多踏過一步。

“嗯……”對方拖出一個長長的尾音，像在饒有興緻地思考什麼問題一樣。“好吧，規則這個東西，在在我莫商則身上，只對兩種人例外，其中一種就是美女。”

他爽朗地笑了，“那麼期待尹小姐下次的表現，就不要故意穿成那麼土來見我了，還怕我看上你不成？”

尹妃然也無聲地咧了咧嘴，她覺得莫商則其實是個有氣度有想法的人。

“聲音怎麼沙啞了？”莫商則突然又冒出來一句。

“呃呃，是到外面后吹了風，有點受涼了……謝莫總關心！”尹妃然訝異於他才和自己幾個小時之前見過一面，對方就記住了她說話的聲音，連上司都沒聽出來的異樣，他竟然敏銳地察覺到了。

寒暄了兩句，終於掛了電話，尹妃然倆臉上為了工作強拉起的的笑，終於像危房一樣崩塌了。

她然突然將頭埋進雙膝間，在易垣肆虐地在她身上馳騁的時候，她不曾掉眼淚，此刻現在也難以知道她是否正在哭泣，只是但看着這個單薄的背影，就覺得她一定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