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千人冢,秦時鏡
“蘇小姐,不管你信不信,這件事都是事實!”徐謙上前一步,當下從他的袖子裏抽出了一條硃紅色的緞帶二話不說便蒙上了我的眼睛。
我作勢要將眼前的東西扯下卻發覺自己的腰已經被人給圈住,下一刻我只覺得耳邊陣陣呼嘯的冷風,而我們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往下墜落!
“徐謙!你到底想幹嘛!”我已經忍無可忍了,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在耍我!帶我挑選棺材,又跟我說什麼長生不老葯的事情,還說什麼律叔是我老爸,他這不是耍我是什麼!
“我帶你,去看看千年之前的這裏!”徐謙在我的耳邊喃喃道,一縷清涼的冷風直接灌進了我的脖子裏,我冷不丁打了個一個寒顫,可耳邊立刻傳來無數廝殺的聲音。
我再一次想要扯開臉上的緞帶可還是被徐謙給阻止了!
“你不會想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聽!我只要你聽聲音就行!蘇憶……千百年的寂寞只有他一人懂就行,我只要你看着!遠遠地看着!”
徐謙的話彷彿魔咒一般在我耳邊響起,我根本就不懂他是什麼意思。既然不願讓我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麼,可他又為什麼還要讓我聽見?聽見這慘無人道的殺戮之聲,感受着千年之前的慘況!
“徐謙,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不止一次這麼問他,可他卻沒有給過我任何答案。
“你不是想知道綵衣巷的歷史,不是想問我這裏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棺材嗎?因為這裏是千人冢!”徐謙話音落定,我們的雙腳也總算找到了支撐點。
與此同時徐謙也扯開了我眼前的緞帶來,此時的我們正站在一隻石麒麟的頭上,放眼看着我們的腳下是殺氣四起的戰場,騎着白馬的戰將手舉着青銅劍奮戰往前,我看着一個接着一個士兵都死在了他的劍下,看着那一具具流淌着鮮血的屍體被馬匹踩得不成模樣,我也明白為什麼徐謙不願意讓我看的原因了。
血腥,殺戮……
“千年之前的綵衣巷不僅僅是南宮家為秦始皇煉製丹藥的地方,也是兵家必爭之地。曾經在這裏死去的人屍體堆如山丘,可是一夕間,他們全都不見了!”只見徐謙長袖一揮,我們腳下的那些場景全都變了,取而代之的便是一口緊挨着一口的烏木棺材。
我使勁揉了揉眼睛,果然眼前的一切都看不到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誰這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讓你來這裏的是南宮律,讓你看清楚這些的也是南宮律。蘇憶,你本就不凡,若不是因為離開蘇家你也不會遇上這些事情。當然,你也不會遇上我!凡事有因必有果,你懂我的意思?”
我搖了搖頭,只覺得徐謙的話太過高深,讓我自己領悟的話我顯然還沒有這個悟性。
我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棺材,已經過了千百年這裏的每一樣事物都保存的那麼完好,甚至連一盞青銅燈都閃耀着奇異的光彩。
“大秦的瑰寶不止於此,你跟我來!”徐謙拉着我的手,一躍從麒麟頭上跳了下去,而我們的身體就這麼飄飄然於半空之中。
我訝異的不僅僅是這些,還有那些棺蓋上都鑲嵌了一面鏡子。
鏡子以秦為較古,但是能流傳到現在的幾乎沒有多少。在古代,死人用鏡贈於斂者,即用鏡殉葬,取其炤幽冥的意思。
而墓穴中的銅鏡可以將墓主人的鬼魂困住,主人被困,時間越久怨氣越大,到了最後就會成為厲鬼。古時候的巫醫用它作為介質直接將詛咒放到他人的身上,因此就成了陰邪之物。
“如你所見,這裏就是那群士兵葬身之地,而之前的陰兵便是他們不散的靈魂!”徐謙一邊解釋一邊摩挲着一面青銅鏡,而我這才注意到眼前的這口棺材與其他的棺材又有所不一樣。
這口棺材通身凝白,根本就是一口上好的羊脂白玉所造,而等我湊近時那邊鏡子裏反射出來的景象卻是一個古代女子,她黛眉微蹙,膚白似雪,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越是盯着鏡子看,我越覺得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吸進去了。
她是誰?為什麼她會被關在鏡子裏呢?
“蘇憶!”偏生這個時候徐謙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嚇得我立刻回了神來。
“……”
“想知道這棺材裏躺着的人是誰嗎?”徐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我渾身一怔,而他的手已經觸碰在了那口棺材上。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己的心臟突然跳的飛快,就好像立刻能從我的嗓子眼蹦出一樣。
冥冥之中我已經感覺到那裏面躺着的人可能與我息息相關,或者,在棺蓋打開的那一刻我會後悔。
“等等!”在徐謙推開棺蓋之前我還是阻止了他的動作,“在你開館之前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第一,你得告訴我你是誰,你跟律叔又是什麼關係?”
“那第二還有第三呢?”徐謙笑了笑一雙手停在了棺蓋上。
“你先回答我第一個問題!”我一把攥住了徐謙的袖子,將他的手硬生生的從棺蓋上給拿開了,“我並不着急知道這裏面躺着的是什麼人,我只想知道律叔這次讓我來這裏找你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徐謙聲音驀地揚高,幾乎穿透了這裏,他手臂輕輕一推便將我摔在了地上,緊接着我便聽到了他推開棺蓋聲。
與此同時,我的心差一點就停止了跳動。
“起來!”徐謙朝我伸出手來,“來!看清楚這裏躺着的到底是誰!”徐謙的臉上不再是溫雅之相,反而被殺伐之色所代替。
徐謙不顧我的意願直接攥着我的衣領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直接將我按進了棺材內。
“夏……”我的聲音立刻卡在了喉嚨中,我如何都沒想到在棺材內看到的人會是他!
他渾身上下都是秦朝盔甲,身旁還放着一把我覺得眼熟的青銅劍,如果我沒看錯這根本就是剛才騎在白馬上的將軍。
“他是誰?”我顫顫巍巍的朝棺材裏的那人伸出了手,當我的手觸碰到他的臉頰時我甚至還能感受到他皮膚的彈性,他就像陷入熟睡中一樣,沒準下一秒就會睜開眼睛。
“他才是真正的夏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