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二十年前的秘密（下）

第二天，小清風一放學，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這個四合院來了。

他探頭探腦地在門口張望着，四下尋找着沈玲玉的身影。

傍晚的陽光灑在沈玲玉的身上，讓她多了一份閑靜的優美。她正在拿着拍子，一下一下拍着被子，從沒做過粗重活的她，被揚起的塵土，嗆得直打噴嚏：“哈切！哈切！”

“媽媽！媽媽！”小清風欣喜地大叫着，飛快地向她跑去。

沈玲玉看到向自己跑來的小人，心裏歡喜極了，彎下腰，伸出雙手一把抱住小清風，在那張朝思暮想的臉上，狠狠親着：“么！么！么！……”

沈玲玉伸頭看看門口，見沒人進來，納悶地問：“清風，誰送你來的？”

小清風緊緊抱着媽媽的脖子，柔聲說：“我讓聶叔送我來的！”

“聶叔？”沈玲玉心裏又多了一個問號。

小清風望着媽媽，得意地說著：“他是我同學聶風的爸爸，是開出租車的！我雇他跟蹤爸爸，才找到媽媽的！媽媽，我棒吧！”

沈玲玉微微笑着，寵溺地揉着小清風的頭髮，大聲的誇獎：“清風真聰明！好厲害哦！”

“嗯！我當然厲害了！因為，我是媽媽的兒子！”小清風傲嬌地高昂着頭說。

突然，一個不速之客，驚擾了這溫馨的一幕。

“表姐！”陸玉娟怯怯地望着沈玲玉，尷尬地拉了拉腹部的衣服，希望自己的肚子沒那麼明顯。

沈玲玉看着站在門口，目光緩緩停在，陸玉娟微隆的腹部，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沖她招招手：“玉娟，進來啊！”

陸玉娟小心翼翼地走進來，坐在沈玲玉旁邊的竹凳上，拘謹地揪着腹部的衣服。

沈玲玉放下小清風，笑着對他說：“去玩吧！我和玉姨說點事！”

小清風乖巧地點點頭，到一邊去看“螞蟻搬家”了。

沈玲玉坐到陸玉娟對面，微笑着看着她，聲音里透着一絲擔憂：“玉娟，你失蹤了幾個月，去哪裏了？讓我好擔心！”

“我……我……我去朋友家了！”陸玉娟神情局促地答着，說完就低下了頭。

沈玲玉看着她的肚子，心中嘆息：你不好意思說，那我開口問吧！

“你有了？”沈玲玉問。

陸玉娟紅着臉，點點頭。

“幾個月了？”

“三……三個多月了！”陸玉娟低着頭，小聲答着。

“孩子爸爸呢？”沈玲玉心疼地抓住她的手問着。

陸玉娟咬着唇，就是不開口。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陸玉娟大哭着，跪到沈玲玉面前，語無倫次地說著：“嗚嗚嗚……表姐，我對不起你！真的對不起！嗚嗚嗚……我也不想這樣，可是，可是他喝醉了，勁那麼大，我……我躲不開！嗚嗚嗚……我躲不開啊！表姐，對不起！嗚嗚嗚……”

雖然陸玉娟說得模模糊糊，沈玲玉還是聽明白了。

沈玲玉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微微顫抖着：“是……是任凌雲的？”

聽到“任凌雲”三個字，陸玉娟哭得更加大聲，後背一抽一抽的，像要背過氣去。

“別哭了！對孩子不好！”沈玲玉神情木然地看着前方，怔怔說著。

陸玉娟慢慢抽泣着，止住了哭聲，紅腫着雙眼，望着沈玲玉，怯怯地問：“表姐，你會怪我嗎？”

“我不知道！你回去吧！”沈玲玉神情依舊木然地看着前方，機械地回答。

陸玉娟擦了擦眼淚，滿是擔心地看著錶姐，一步一回頭地出去了。

陸玉娟緩緩消失在門口，沈玲玉的神情由木然變成凄然。

她心裏壓抑得難受，眼眶也酸澀難耐，就是流不出一滴眼淚。她的心壞了，難道淚腺也壞了嗎？

小清風知道沈玲玉心裏難受，他慢慢蹭到媽媽身邊，將媽媽的頭擱在自己瘦小是肩膀上，輕輕拍着媽媽的背，輕聲安慰着：“媽媽，我會快快長大！以後，我會保護你！”

沈玲玉緊緊抱着小清風，心裏慢慢暖了起來，啞着嗓子說：“清風，以後就我們兩個一起生活，好嗎？”

“好！不過，不是兩個，是三個！”小清風緩緩抬起頭，小手指着媽媽的肚子說。

“好！三個！”沈玲玉微微一愣，隨後笑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兒子，知道得還真多！

“恩恩！我一定做個好哥哥！”小清風輕輕摸着媽媽的肚子保證着。

沈玲玉溫柔地揉著兒子的小腦袋，眼裏溢滿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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