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66 殘忍的真相

V066 殘忍的真相

“我的女兒聰明懂事,那時誰見了都會誇她。”陶婉珠繼續說著,面色陰戾冷厲得駭人,像是要吃了顏西西一樣:“可惜她早就離開我了,是被你爸爸那個老混蛋害死的。你怎麼還有臉叫我媽?我看到你,就想把你也殺掉償命!”

“媽……”顏西西頓時呆若木雞,怔怔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臉上失去了全部血色。

她從來不敢想像,爸爸會牽扯到什麼人命官司。哪怕知道爸爸的人品不是太好,有着各種各樣的缺點和問題,她也沒有想過,爸爸竟然會真的害死過一個人。

此時此刻,聽到陶婉珠這樣血淚聲聲的控訴,她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好像坍塌了似的。

“你不相信嗎?還以為你那爸爸是什麼全天下的慈善大好人?”陶婉珠咬牙切齒地冷笑着,眼淚抑制不住地順着臉頰滾滾滑落:“我最後悔的,就是同意錦兒留在了鴻運打工。那時她才剛剛畢業,連戀愛都沒談過,卻被你爸爸那個老色魔強行糟蹋了,從二十層的高樓上跳了下去……”

什麼?蕭錦是自殺的?被爸爸強暴后跳樓?

顏西西的腦袋“嗡”的一下子就炸開了,後面陶婉珠還在說著什麼,她卻一句也聽不清了。眼前金星亂冒,彷彿天地都在旋轉,幾乎站立不穩。

怎麼會是這樣?爸爸居然喪心病狂地殘害過這麼如花似玉的一個年輕女孩,她不願相信,不敢相信!

可是,事實現在就一清二楚地擺在她的眼前。

蕭錦是真的死了!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存在這樣一個鮮活美麗的生命了。

難怪,蕭禹辰會這麼恨她的爸爸。

難怪,第一次見到陶婉珠的時候,她不小心說出了自己是顏利斌的女兒,陶婉珠立馬就變了臉色……

“你還獃著幹什麼?”陶婉珠絮絮叨叨將十幾年前的傷痛往事敘述完了,拿過紙巾擦乾了臉上的眼淚,再次厲聲喝道:“快跪下!向我女兒認罪!”

顏西西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跪在了那張照片面前,哭泣着說:“蕭錦姐姐,如果真的是我爸爸害了你,我向你賠罪,對不起,對不起……”

是的,這個時刻,她的心都碎了,傷痛得彷彿沒有了任何知覺,只知道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可是即使說再多聲的對不起,又能挽回什麼?又能改變什麼?蕭錦死了還是死了,這個看上去那麼年輕那麼純真的女孩子,蕭禹辰的親姐姐,再也不可能回到他們每個人的生活中了……

大約是覺得顏西西的態度還可以,陶婉珠沒有繼續辱罵她,只是冷幽幽地說:“你家裏欠我家一條命,禹辰偏偏又非要喜歡你,我不可能真的殺了你去給我女兒償命。以後,你就每天晚上來錦兒面前跪一跪吧,也算是幫你那個惡貫滿盈的老頭子積點德。”

“好。”顏西西已是心痛如裂,除了點頭答應,別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件事你不要告訴禹辰。”陶婉珠凌然注視着她,又加重語氣說道:“我是指讓你下跪的事。如果你是心甘情願幫你爸爸贖罪,就應該懂得以後該怎麼做。讓禹辰知道了,一點好處都沒有!”

“好,我不說……”顏西西再度麻木地點頭,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瘋狂掉下來,亂七八糟佈滿了一臉。

陶婉珠放下心來,不再多說什麼,疲倦地閉上了雙目為自己死去多年的女兒和丈夫祈禱。

整個房間驟然安靜下來,顏西西跪在地上,陶婉珠端端正正地坐在輪椅上。兩個女人心思各異,卻同樣的沉默,相對無言。

不知道過了多久?樓下傳來了柵欄門打開,汽車駛進院子的聲音,應該是蕭禹辰回來了。

陶婉珠從自己那漫無邊際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睜開了眼睛說:“你起來吧。”

顏西西揉了揉眼淚站起來,儘管雙腿跪得有些發麻,卻還是好言好語地說:“媽,您現在要睡么?我先照顧您洗澡吧。”

陶婉珠抬起眼眸看了看她,冷冷地說:“不用了,你管好自己就行。記得把臉洗乾淨,不要讓禹辰看出來你哭過。”

顏西西想想也是,走出來先去了浴室,關上門默默地沖洗起來。

蕭禹辰停好車走上來,沒有看到顏西西的人影,不過他們卧室里的浴室卻亮着燈,水聲嘩嘩作響。

他想也不想就伸手去擰門把,發現門居然鎖得死死的,不由有點兒好笑,略帶調侃地喊了聲:“西西,幹嘛要關門?我又不是沒有看過你。”

“我剛進來洗。”顏西西帶着輕微的鼻音說:“媽一個人在房裏,你先去看看媽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吧。”

蕭禹辰聽話地走了,顏西西心亂如麻地在浴室里呆了很久,直到對着鏡子細細觀察,看不到自己一點傷心哭泣過的痕迹了,才打開門走出去。

卧室里空蕩無人,蕭禹辰還沒有過來,可能依然是在陪着他媽媽吧。

顏西西本來也想過去再看看陶婉珠,可是左思右想猶豫了半天,最終她只是沉悶地嘆了口氣,先上床躺下了。

因為她現在已經知道,陶婉珠並不願意看到她,甚至是非常厭惡憎恨她。她去了,也許只能自討沒趣……

蕭禹辰並沒有在媽媽那邊停留多久,回來時看到顏西西已經先睡了,不覺有些詫異,走過來戲謔地拍了拍她:“今天怎麼睡這麼早?都不等我?”

“媽睡了沒?”顏西西的心情十分壓抑,就像被一塊沉重不堪的大石塊死死堵住了一樣,強打精神說道:“我今天真的累了……”

“她剛剛睡下。”蕭禹辰還以為顏西西是幹活干多了才這麼倦怠,心中更加覺得愧疚,俯下臉來愛憐地吻了吻她:“寶貝,對不起。”

“不是,不關你的事呀。”見他如此體貼,顏西西倒有些過意不去了,柔聲地說了句:“不早了,你也快點洗了睡吧。”

蕭禹辰仔細地盯着她的臉看了會兒,蹙眉問道:“眼睛怎麼紅了?你哭過?”

“沒有。”顏西西搖搖頭,又解釋着說:“可能剛才在浴室呆的時間長了。”

蕭禹辰終於不再多問,起身去浴室里洗漱,沒過多大會兒,就回到床上來火熱地摟住了他心愛的小羊羔。

顏西西雖然根本就沒多大興緻,卻還是配合著與他吻在了一起,沒有推開他。

只是,當蕭禹辰輕車熟路地褪下了顏西西身上全部衣物的時候,卻敏銳地注意到了,在她白皙嬌嫩的膝蓋上,多出了兩塊以前沒有過的紅色印記,看起來分外顯眼。

他自然奇怪,伸手揉了揉那兩塊鮮明古怪的紅印,低啞着嗓音問:“這裏怎麼了?也是紅的?”

顏西西真沒想到他的觀察力會這麼強,心中苦澀難言,裝作滿不在乎地說:“誰知道這是怎麼了,也許是不小心碰到哪兒了吧,我自己都沒發現。”

“以後走路做事都小心點兒,別沒輕沒重地橫衝直撞。知不知道?你身上的一切都是我的,要幫我愛護好我的私有財產,一點點傷都不能有。”蕭禹辰滿目寵溺地笑了笑,俯下身來火辣辣地吻住她。

畢竟,他不可能聯想到自己慈祥親切的媽媽竟然會背着他讓顏西西下跪,還以為真的只是一個偶然出現的現象而已……

一番如火如荼的纏綿過後,蕭禹辰緊摟着懷裏嬌媚迷人的女孩,感慨萬千地說:“寶貝,我知道今天讓你受委屈了。不過,我媽是個慢熱的人,以後,肯定會慢慢好起來的。”陣夾池划。

顏西西這時是一絲半毫的睡意都沒有了,苦笑了一下說:“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以前為什麼那麼恨我的爸爸?甚至想把他和鴻運置於死地?”

“怎麼突然問這個?”蕭禹辰在黑暗中擰緊了俊朗的雙眉,聲音變得沉悶而冷沉,彷彿在極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

“我都知道了。”顏西西做了一個深呼吸,決定索性把一切都挑明了說開,不然一直壓在心裏,她肯定會悶出病來的:“你媽媽說,你曾經有一個非常美麗可愛的姐姐,可是……”

“是的。”蕭禹辰聲調平和地打斷她,撫在她柔滑肌膚上的手掌卻情不自禁地攥緊,用力握成了拳頭,關節處隱隱泛白:“這都是事實,我姐姐是跳樓死的,只給我們留下了一封遺書。那時,她才二十一歲。”

顏西西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心情無比複雜而沉重,只能惴惴不安地抱緊了他:“對不起,辰……”

蕭禹辰無聲地靜默了片刻,反手將她緊緊擁進懷中,低沉又慨然地說:“不怪你,只是,我真的恨不得你爸爸能死掉。”

時到如今,顏西西已經無力再為爸爸辯解。

爸爸曾經做過那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曾經殘害過那麼青春美麗的一個女孩子,這是她也無法釋懷和原諒的。

她想,她總有一天會去找爸爸質問這件事情。

可是真的問清楚了,又能怎麼樣?

失去的生命永遠不可能再回來,她心中對蕭家的負疚和虧欠感,也永遠不會消除……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不過也誰都沒有睡着。

過了好一會兒,顏西西才低低地說:“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姐姐吧,我媽媽也在那裏。去年清明節的時候,我去祭拜媽媽,看到過你和喬小姐。”

“好。”蕭禹辰低啞地答了一個字,又說:“你別想多了,早點睡吧。”

這個時刻已經不知道是深更半夜的幾點了?兩人終於相擁在一起沉沉睡去。

不用上班時顏西西生活一向隨心所欲,原以為第二天還可以多休息一會兒。沒想到在這裏卻不行了,一大清早,他們的房門就被人大力拍響,是陶婉珠的聲音。

蕭禹辰其實也疲憊不堪,畢竟昨天晚上他太辛苦,而且現在又還那麼早。然而媽媽敲門,他又不能不理。

下了床打開房門,陶婉珠正搖着輪椅堵在門口,也不進來,只是冷着臉往整個房裏掃了一眼:“西西呢?我這個當婆婆的都起來半天了,她還要睡到什麼時候?”

“媽,西西昨天睡得晚,讓她多睡會兒吧。”蕭禹辰耐心地同她解釋。

“睡得晚?那怪誰?”陶婉珠臉色一沉,衝著屋裏毫不客氣地提高了聲調:“你們年輕人貪玩是貪玩,可該盡的本分不能忘。大過年的,家裏連餐早飯都沒人張羅,難不成還要我這個殘廢了的老太婆伺候你們吃喝?”

“媽,您別急,我這就出去買早餐。”蕭禹辰也覺得自己疏忽了對媽媽的關照,急忙說道。

“你去幹什麼?”陶婉珠一點兒都不領情,冷冷地說:“這本來就是女人管的事情,你是幹事業的大男人,結婚也只是為了多一個人能更好地照顧你,哪能還讓你操心這種婆婆媽媽的小事?讓西西快點去,她伺候你是應該的!”

顏西西其實在她一開始敲門的時候就醒了,無奈身上昨晚被蕭禹辰脫得光光的什麼也沒有穿,才不好意思立即坐起來。

此時聽到陶婉珠說得這樣刺耳,她自然再也聽不下去,只能從被子裏探出了頭,面紅耳赤地說:“媽,我馬上起來,您別生氣。”

“哼,結了婚就要有個結婚的樣子,你不要只顧着自己享受。禹辰工作那麼辛苦,你若是還不知道多體諒他一些,那還不如讓禹辰一個人過呢。”陶婉珠氣哼哼地丟下一句話,這才搖着輪椅走了。

顏西西咬了咬嘴唇,飛快地坐起身來穿衣服。

蕭禹辰關好門走過來,滿含歉疚地摟了摟她:“西西,對不起,我媽媽這幾天脾氣好像特別不好。”

“可能還是因為我爸爸的事吧。”顏西西微微嘆了口氣,振了振精神說:“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不要緊的,我按照她說的去做就行了。”

蕭禹辰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俯下臉來,給了她一個深情又纏綿的吻。

千般柔情,萬般感慨,都融化在了這情意綿綿的一吻中……

顏西西一刻都不敢多耽擱,簡簡單單洗漱完畢便匆匆地下了樓。陶婉珠依然冷麵寒霜地坐在樓下,一臉的不耐和不悅。

“媽,您想吃什麼?我去給您買。”顏西西恭恭敬敬地問了句。

“隨便吧。外面做的那些東西,我其實一樣都不愛吃。”陶婉珠瞟了瞟她,冷冰冰地說:“你要跟可人多學學,她可是什麼花樣的餐點都會做的,這樣的女孩子,才適合做一個好太太。”

“嗯,我會好好跟她學的。”顏西西並沒有計較,點點頭說:“媽,等下我就去買幾本食譜菜譜的書回來。”

“等你照着書學會,還不知要到哪個猴年馬月呢。”陶婉珠滿面不屑地嗆了她一句,擺了擺手說:“好了,你去吧。”

已經臘月二十九了,街上的很多早點鋪其實都關了門。顏西西開着車東奔西走,想方設法地盡量買齊了各色早餐,就是想讓陶婉珠高興點。

但是陶婉珠見了,依然沒有個好臉色,挑三揀四地吃了幾口就離開了餐桌。

這一切,顏西西都默默地忍耐了下來。

可以說,她現在心裏對陶婉珠以及整個蕭家的負疚感更深重了,只覺得自己的爸爸真是罪孽深重,也許她付出一輩子的努力都償還不了,更彌補不了。

所以無論陶婉珠怎麼對待她,她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早餐在不冷不熱的氣氛中結束,原本一切還算平靜,等到蕭禹辰說和顏西西一起去墓園的時候,又出了新問題。

陶婉珠直接變了臉色,凜然質問蕭禹辰:“你去看姐姐,讓她跟着幹什麼?你就不怕姐姐見了你跟她在一起,在地底下都不會安心。”

“媽,我是誠心實意去祭拜姐姐的。”顏西西不想讓事情變得更糟糕,急忙懇切地說:“而且我媽媽也葬在那個陵園。”

蕭禹辰也說:“媽,姐姐一直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我想她見了西西,會理解我的選擇的。”

陶婉珠被他們倆抵得無話可說,最後咬了咬牙道:“好吧,那你們去吧,中午早點回來,西西還要做飯。”

雖然出來時不太愉快,但是到了墓園之後,顏西西的心情頓時開闊寧靜了許多。

因為今天,蕭禹辰也和她一起,在墓碑前恭敬虔誠地祭拜了她的媽媽,這讓她的心裏感到特別的安慰。

之前提到她的爸爸,蕭禹辰從來就沒有個好語氣,有時還會毫不留情地諷刺她幾句。顏西西一直擔心,他會因此也不尊重她的媽媽。不過現在看來,這份擔心是多餘的了。

能讓媽媽親眼見證到自己有了幸福的歸宿,她很滿足……

這個春節,就這麼暫時安然地過了下來。

陶婉珠依然時不時就會挑剔指責一下顏西西,不過因為顏西西心態平和,每次都會規規矩矩地依照她的吩咐去將每件事情盡心做好,倒也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波瀾。

再加上後面幾天孫媽他們兩口子,包括蕭禹辰專門給陶婉珠請的那個看護小姐也過來了,陶婉珠指揮顏西西做事的借口無形中就減少了很多,顏西西自然感覺又輕鬆了一些。

她本來就是個樂觀率真的女孩,除了何可人張張揚揚地住在這兒讓她有些不自在,還有每天晚上,她必須瞞着蕭禹辰到陶婉珠的房間裏下跪至少半個小時比較難堪。其餘的一切,她都覺得無傷大雅。她也堅信,只要自己以誠待人,終有一天,陶婉珠與她之間那個天然存在的疙瘩,會慢慢解開的。

然而,單純善良的顏西西還是把所有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到了年後正式上班那天,陶婉珠終於給了她和蕭禹辰一個不大不小的下馬威。

蕭禹辰早就和顏西西說好了,兩人一起去上班,先把顏西西送到博雅裝飾,然後自己再去公司。

誰知道在他們準備出門的時候,陶婉珠卻不緊不慢叫住了蕭禹辰:“可人還在家裏,你等等可人。”

蕭禹辰毫不遲疑地回絕:“讓可人自己去吧,我不可能每天同她一道去公司。”

“怎麼不行?”陶婉珠瞪了瞪眼睛說:“可人是你公司員工,現在她住在我們家,你帶她去上班那是天經地義,還有下班,你也不能丟下她不管。”

蕭禹辰真是哭笑不得,耐着性子同她說:“正因為她是公司員工,我才不能這樣,會惹人非議,再說我還要送西西。”

“西西自己不是有車嗎?你們也不順路,幹嘛還要你送?”陶婉珠的眉頭皺了起來,轉臉看着站在一邊的顏西西道:“你自己開車去單位沒問題吧?禹辰和可人上班在一起,就讓禹辰帶可人好了。”

見婆婆如此偏袒何可人,顏西西的心裏十分不是滋味,勉強笑了一下說:“沒關係,就讓禹辰帶可人吧,我自己去。”

她不想在再在這個家裏多作停留,一說完這句話就先走了出去。

何可人當然心花怒放,卻故意裝作十分歉然的模樣說:“蕭總,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

蕭禹辰一整個假期的好心情都被破壞掉,也顧不得多說什麼,稍作沉吟片刻,便大步流星走出了大廳。

“你也快去。”陶婉珠給何可人使了個眼色,何可人急忙跟隨着蕭禹辰一起出去了。

庭院裏,卻已經不見了顏西西的人影,只看到她的車快速地駛出了別墅大門,轉瞬就消失不見。

蕭禹辰當即拿出了電話想給顏西西打過去,最終卻又頹然地放下,只覺得心煩意亂,情緒無比鬱悶。

何可人看了看他,走過來小心翼翼地說:“蕭總,如果你不方便,那我就還是自己搭車去吧……”

“算了,走吧。”蕭禹辰緊擰着雙眉吐出四個字,打開車門上了車。

一路上,他的臉色都很陰沉冷郁,像是在壓抑着十分煩躁難解的心事,一句話都沒有說。

何可人老老實實地坐在車后,表面上看起來拘謹溫順,心中卻暗暗高興。

畢竟,一切只是剛剛開始。她並不介意現在蕭禹辰對她的態度有多麼冷淡或者不耐,關鍵在於將來不是嗎?

誰能笑到最後,誰才是真正的贏家。

以後,她同蕭禹辰接觸的機會甚至比顏西西這個正牌妻子都還要更多,又有陶婉珠的鼎力支持做堅強後盾,不怕沒有徹底打敗顏西西取而代之的那一天……

晚上下班的時候,何可人又早早地在樓下等待着蕭禹辰。

她很聰明,低調而安靜地站在不引人注意角落裏,手裏還抱着一個專門為陶婉珠買的小型按摩儀,就好像是生怕給人添了麻煩但卻又不得不這樣做一樣。

蕭禹辰走下樓來看到她時,並沒有感到特別意外。因為他媽媽在下班前剛剛才打電話鄭重其事地交代過他,一定要把何可人一起帶回來。

只是,他更惦記的是自己的妻子顏西西。

今天是年後第一天上班,要處理的事務實在太多,他只在中午時抽空給顏西西打過一個電話。西西卻也說忙,很快就掛了。

現在想起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早上的事不高興了?總之一整天都沒有見到她,還真是蠻想她的……

蕭禹辰的心裏翻滾着感慨萬千的波瀾,將車子開得風馳電掣,用最快地速度趕回了銀都花園。

然而進了門后,卻沒有看到那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影,只有看護李小姐陪着陶婉珠在客廳里看電視,孫媽孫叔正在廚房裏忙碌。

見到蕭禹辰和何可人一同回來,陶婉珠特別高興,笑逐顏開地道:“這就對了,禹辰,以後每天都要記得帶上可人一起哦。”

蕭禹辰哪有心思同她多講別的,將整個屋子掃視了一圈便問:“媽,西西呢?”

“我哪能知道她的事啊?”陶婉珠自感無趣,興味索然地搖了搖頭:“從早上出了門,就沒見過她人影了。”

原來她真的還沒有回來,蕭禹辰滿腔的熱情都好像被澆上了一盆冰涼的冷水,心底無比失落,走到了樓上去給顏西西打電話。

電話撥通后響了好一會兒顏西西才接,蕭禹辰直接問道:“你在哪裏?”

“在公司呢,還有點事沒做完。”顏西西平淡無瀾地說。

蕭禹辰微微擰了擰眉頭道:“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自己開了車,不用接。”顏西西說,又假裝隨意地問了句:“可人是不是跟你一起回來的?”

“是的。”蕭禹辰簡單地說:“這些你回來再說吧,家裏還等你吃飯。”

真的會等我吃飯嗎?可能也就只有你一個人在等着我吧。

想起家裏那副情形,想起陶婉珠同何可人在一起時的親熱勁以及在自己面前時那副冷冰冰的模樣,顏西西的心中既煩躁又酸澀,淡然苦笑了一下說:“不用專門等我,你們先吃吧,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才剛過完年,你幹嘛弄那麼拚命?林雲天到底是怎麼安排事情的?”蕭禹辰忍不住有些急了,悶悶不樂地說:“我管着錦越這樣大一家公司,也沒你忙。”

我也不想這麼拚命啊,可是相比之下,我更不想早點回到家裏。

顏西西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輕輕抿了抿嘴唇說:“不是林總安排的,你別催了,我會盡量快些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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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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