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突變
當晨曦突破雲層的束縛，投射到這片大地時，整座松月城，也是霎時間喧嘩了起來，一股熱鬧的氣氛，將整座仙城籠罩着。
長長的馬蹄街上，過往的修士們腳步匆匆，在這個本該是春光明媚的季節里，每個人看去似乎都對自己的未來有着美好的憧憬和願望。
長街之上，大大小小的商鋪依然開着店門，在無數夥計笑臉相迎中賺取着那些來自中洲各地修士們的大把大把靈晶。
而在這笑臉背後，每一個人都說著同樣的話題。
那就是此次的武天宗宗會。
門派會武，是武天郡一甲子一次的大盛事，各方修士雲集，千里迢迢而來，就是為了一睹宗會盛況。
此時正值早茶時間，松月城籠罩在一片食物傳出的香味之中。
無數嘈雜之聲，伴隨着人潮席捲而來。
而此時此刻，一張看似普通的素白信箋被封於一紙空白的密函之中，從一間大商樓的後門傳了進來，接手之人只略微看了一眼那信封上角落的某個海棠形標記，頓時面色一沉，立刻大步走上樓梯，通過一間偌大的院子，直徑來到最裏邊的一間雅閣前，輕輕敲了敲門。
信封交過，房門重新合上，腳步匆匆，人影晃動，不消一會兒功夫，這一封不起眼的素白信箋便迅速的遞到了一個站在臨街靠窗位置，正默默望向外眺望的人手上。
這是一個年輕冷艷且高貴的女子。
只見她頭盤飛仙髻，幾朵零碎的金花別於髮髻之上，更凸顯出她高貴的氣質。自頭上垂下的兩條緞帶，在微風吹拂之下輕輕飄揚，在她高貴的氣質之中又添幾分猶如仙人的飄逸。眉如彎月，眼若明星，顧盼之間端的是嬌艷動人，勾人心魄。胸前是一抹紅緞裹胸，外披紅色紗衣。透過那半透明的紅色的紗衣隱約可見她如玉的肌膚和纖弱的雙臂。
在這美女如雲、繁華無比的城池裏，她卻美得似一朵燦爛盛放的牡丹，冷傲而刺眼，令人不敢直視。
素手白皙，翻開了那一紙小箋，明眸掃過那上頭幾個簡單的字眼，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抬起了頭，望向武天山的方向。
然後，她的嘴角慢慢抹過一絲冷笑，那一刻，她如花般的美麗猶如化作一柄冷冷的刀鋒，在這片喧囂的街市之中，詭譎的閃過無人知曉的蟄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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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武天宗弟子都來到了仙茫廣場之上，一眼看去，茫茫人海，摩肩接踵，人氣鼎盛，好不熱鬧。
在巨大的廣場之上，在五天的籌備的時間裏，已然豎起了八座高台，以腰粗的巨大鐵木搭建而成，彼此間相隔着數十丈，成八卦陣方位排布着。
此刻在台下前後早已是人山人海，在仙茫最中間的場地上，一張數十米的特大紅榜高聳，上面用碩大的鑲金字寫出了參加比試的諸弟子的簽號、名號，以及對手的簽號和名字。
而台下，秦牧仰着頭看了半天，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名字。
秦牧臉一沉，偷偷看了看身邊的幾位師兄，其他人也都是專註的盯着名榜看，只有宋塵兀自抱怨：“哎，不公平啊！不公平。”
宋塵一轉頭，看到秦牧正盯着自己，心底不知道怎麼和秦牧解釋，隨即面露難色，走上前，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道：“此次宗會名單都是倉峰師叔定下來的，這上面------”
“沒有我的名字。”還沒等宋塵說完，秦牧淡淡說道。
宋塵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倒是秦牧道：“沒關係，我還只有十六歲，倉峰師叔不讓我參加宗會是正確的，他是按規定辦事，宋師兄也不必放在心上。”
宋塵摸了摸秦牧的頭，滿臉微笑，為小師弟的成長倍感欣慰。
按照武天宗宗會規定，凡是未滿十八歲的弟子，皆不能參賽。
一則，比賽具有危險性，沒有突破武師瓶頸的弟子不能參賽。
再則，一般來說，十六歲的弟子還在砍鐵木，他們自然是沒有資格參賽的。
只是，秦牧是個特例。
雖然是個特例，但在規定面前，秦牧還是被倉峰真人毫不留情的刷了下來。
畢竟，秦牧所屬武修脈，而倉峰真人是氣宗的首座，他自然不知道秦牧的修行情況。
就算倉峰知道了秦牧的實力，或許他還是不會讓秦牧參賽。
因為，倉峰真人在武天宗是出了名的食古不化。
此時，眾師兄也似乎看出榜單中的端倪，都轉頭看向秦牧，秦牧本來沒覺得什麼，這時籠罩在師兄們同情的目光中，秦牧心中似是被針刺了一下，不由得低下頭去。
“不行，我要去和師父說說，看能不能破例讓小師弟參賽。”畢才抱怨道。
“就是，我也去，小師弟完全是有資格參賽的。”
“走，我們一起去。”
兩個人剛想走就被左宗棠攔住了，他輕嘆一口氣，示意畢才和那個師弟不要魯莽行事。
然後，直徑走向了秦牧。
“秦師弟，你還年輕，等到十八歲，再參賽也不遲。”大師兄左宗棠見秦牧神情有些奇怪，走了過來安慰道。
聞聲，秦牧連忙抬頭應道：“大師兄說的是，只是，辜負眾師兄的厚望了。”
左宗棠看了看他，嘴角一笑，道：“哪裏的話，雖然你這次不能參加宗會，但你在我們心目中依然是最棒的師弟。說起來，你的修行天賦比我還高啊，哈哈。”
說著，他摸了摸秦牧的頭，而其它幾個師兄也陪着安慰道：“就是，就是，小師弟不要放在心上哦------”
秦牧連連點頭，道：“沒事的，師兄。”說著，小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但真的沒事嗎？
在一片笑聲之中，只有秦牧知道自己的心裏想着什麼。
不能參賽，就意味着自己修行的時間還很長。
那也就意味着，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救出娘親。
十六歲，對於一個修行者來說，的確太年輕了一點。
在武天宗，秦牧一直視左師兄為崇拜對象。
他佩服左師兄的毅力，以及敬佩他的修行天賦。
在武修脈門，左宗棠一直是以一個傳奇的身份存在着。
上屆的宗會，他已然留下了一個遺憾。
不知道，此次的宗會，他能否有所突破。
眾人的目光又都偷偷投向了左師兄的身上，只見左宗棠轉身朝台下走去，眾人跟在其後，逐漸融入了人群之中。
“鐺！”，一聲清脆的鐘鼎聲傳來，回蕩在偌大的仙茫廣場之中，令所有精神為之一振，一時間，原本喧鬧的廣場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只見，在正中央的高台之上，玉虛真人與倉峰道人的身影出現，而在巨大高台的貴賓坐席上，其餘四個脈主，正襟危坐。
而與之對峙的高台之上，不下十位不同門派的首座，個個同樣也是正襟危坐，不由得給人一種壓迫感。
在一片寂靜的氛圍下，倉峰真人走上一步，環顧了一下台下無數弟子，以及那些遠道而來的修士們，朗聲道：“比試開始。”
說著，他袖袍一拂，頓時鐘鼎聲再度響起，“鐺鐺鐺！”響徹雲霄，秦牧聽在耳中，忽然間竟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他偷偷瞄了一下身邊的師兄們，卻見眾位師兄滿臉欣喜，也是躍躍欲試的表情。
整座仙茫廣場，眾人開始分批上場，其後玉虛真人出來又說了幾句話，最後又是一聲清脆悅耳的鐘鼎大響，此時，比試正式開始了。
秦牧看着宋塵，道：“宋師兄，今日怎麼不見小師姐啊？”
宋塵呵呵一笑，道：“怎麼，小師弟想小師妹了？”
秦牧聽言，臉上一紅，連連搖頭道：“不是，是------”
宋塵又看了他一眼，道：“哈哈，逗你呢。宗會僅限武修門派，南音寺屬於劍修門，她自然不能參加宗會。今日，你雖然不能參加宗會，不過也要注意各位師兄師姐比試，這種機會難得，對你大又好處，知道了么？”
“哦。”秦牧輕輕回了一聲，隨即把目光朝高台上看去。
而在一旁的宋塵看了一眼秦牧，他看出了這位少年眼中閃爍着的惆悵之色。
其心中也是冒出一絲惋惜，便是不動聲色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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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會如火如荼的舉行，全場氣氛火爆，一波接着一波。
時值晌午，武修脈眾弟子在台下正為同脈師兄弟助威之時，突然宋塵跑過來拍了拍秦牧的肩膀，滿臉欣喜的道：“小師弟，好消息，好消息！”
眾弟子慌忙從觀賽的火爆情緒中回過身，異口同聲的問道：“一驚一乍的，什麼好消息啊？”
而一旁的秦牧，被宋塵這一拍，一驚，他顯得有點不知所措，於是也詫*問道：“宋師兄，什麼好消息啊？”
“就在剛才，師父和倉峰師叔說了一下你的情況，這時候已經把你的名字寫上去了。”宋塵滿臉驚喜的大聲道。
“真的嗎？”
“哈哈，果然是好消息！”
眾弟子隨即明白了過來，一個個圍到秦牧的身邊，為他能參加宗會而感到高興。
“我就說嗎，秦師弟天賦異稟，不上台比賽真是可惜。”
“還是宋師兄靠譜，肯定是你給師父說的吧。”
“哈哈，秦師弟要好好表現哦，不要辜負了眾位師兄弟的厚望------”
就在此時，大家都看到了秦牧眼中閃爍着的淚花，自從父親去世后，宋塵就像他的大哥哥一樣照顧他，此次又為了他的事情親自去師父那裏為他說情。
這種感動，讓秦牧的眼淚終於止不住，流了出來。
宋塵見着上前摸了摸他的頭，劍眉一揚，微笑道：“小師弟，怎麼了？男子漢有淚不輕彈哦，快好好準備，今天有你的比賽呢。”
秦牧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心中對宋塵滿是感激之情。
“嗯。”
他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眾人也是一片嬉笑。
此時，不知道什麼時候，仙茫廣場的中央名榜上，竟然奇迹般的突然出現了秦牧的名字。
秦牧粗略看了一下榜單上的名額，總共有六十四人比試，八座擂台，看着形勢比試人員是要分成四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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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在接下來的一批人選之中，武修脈眾弟子中就是秦牧上場比試，在東方“天”位台上，武修脈眾人自然蜂擁而至。
秦牧的對手是一名氣宗脈的弟子，姓鍾名離，此刻那人已一躍而上，上了擂台，身形頗為瀟洒。
台下便是一陣叫好聲。
秦牧轉眼看去，只見高台之下，除了武修脈百來人外，其餘的人幾乎都是氣宗一脈的弟子，連氣宗首座倉峰真人此刻也在不遠處的高台之上觀看。
倉峰真人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顯然是對這位叫鍾離的弟子，很是重視。
玉虛真人站在中央高台上，向著身旁站着的倉峰真人看了一眼，倉峰同時也看了過來，二人目光對接，恍若有淡淡的火花，但二人只是淡淡一笑，形若無事。
這時，眾弟子圍到秦牧的身邊，為他助威。
左宗棠聽到好消息，也從另外一邊的比試場地走來，上前拍了拍秦牧的肩膀，道：“秦師弟加油，我們都支持你。”
秦牧向台上看了一眼，展顏一笑，絲毫沒有緊張之色，道：“眾師兄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說著，他看了一下宋塵，宋塵雙拳緊握為他助威。
秦牧淡然一笑，左手法訣一引，“起！”
只見隨着他話聲一落，一陣氣焰爆起，秦牧武宗境界的實力瞬間爆發，一層厚實的元氣之凱瞬間凝結，引起了周圍空氣的微微波動。
宋塵和武修脈眾弟子站在宋塵的身後，只聽左宗棠欣喜地說道：“好強大的元氣！”
而不遠處的玉虛真人，看着秦牧元氣所凝聚成的鎧甲，雖然沒有說話，但神色間也是頗為高興。
元氣之凱，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要想形成如此厚實的元氣之凱，恐怕只有中期四品武宗的實力才能辦到！
那這樣說來，秦牧已然晉入了武宗中期。
那麼，如果他後期修行順利的話，不出五年，便可以晉入武宗後期。
“只用了兩年時間，秦師弟的修為竟然到達武宗真元境，不錯不錯！”左宗棠看着秦牧身上的元氣之凱，欣慰的說著。
而眾弟子也是為之詫異不已。
隨即，秦牧一轉身，笑容依在，身形一閃，便已經站在了高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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