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老子要殺了他!
這地圖果然不同尋常。
翻開一看,就見整座松月城非常精緻的描述在畫軸上,而且不知道是用的何種材料,使得整副地圖都呈現出立體感。
只見小哥用手往圖上一點,他手點過的地方,突然就迅速擴大起來,呈現出一條清晰的街道。
然後那小哥用手指在上面連續點了兩下,地圖上的街道就移動起來,而且圖上還出現了一個小紅點。
小哥笑着說道:“這小紅點就是你自己,你走到哪裏,這小紅點也會隨之移動,二位------”
還沒等他說完,秦牧低沉着聲音說道:“現在,這地圖我們也買了,你該說說雲水城的事了吧?”
年輕修士嘿嘿一笑,合上畫軸,道:“您二位還沒付錢呢?”
錢?那可是兩塊二品靈晶啊。
秦牧兩年前來到武天宗,潛心修鍊,身上自然沒錢。此時,他又上何處尋得兩塊靈晶。
想到這裏,他臉上不禁露出一絲難色。
在一旁的洛兒似乎還沒看清那地圖的神奇之處,滿心歡喜的接過地圖,興奮地翻閱起來。
那小哥一臉無奈的在一旁等了好一會兒,這才聽洛兒說道:“果然是好地圖,值得兩塊二品靈晶,只是呢,我們出門急,身上不曾帶靈晶。這兒有上品真丹一枚,能不能換呀?”
說著,洛兒就從隨身攜帶的乾坤袋裏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打開,拿到小哥的眼前,道:“此乃凝氣丹,屬於四品真丹,換你一條消息,怎麼樣?”
“噗!”
看着師姐拿出那枚真丹,一旁的秦牧差點沒笑出來,對於這所謂的“上品真丹”,他自然知道是何物。
年輕的修士聽到四品真丹,頓時眼睛一亮,歪着腦袋,湊過去仔細看了看,只見盒中圓珠成琥珀色,光澤圓潤,元氣繞體,完全具備了上品真丹的特徵。
他微微聞了聞,雖然說隱約間,他聞到了一絲不愉快的味道,但看這真丹色澤,以及秦牧兩人的衣着打扮,他隨即臉上一笑,樂呵呵的說道:“四品啊?不錯不錯!好吧,咱們成交。”
一手交丹,一手交畫。
很愉快的交易。
待付過真丹,秦牧隨即問道:“雲水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年輕修士樂呵呵的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入囊中,道:“半月前,雲水城老城主秦宗玄出關了,秦宗玄出關后,功力極高,據說達到了武靈境界,按理來說雲水城是無人與之匹敵的,可是不出幾日卻被神秘的絕世強者斬殺------”
“什麼?!”秦牧大聲喝道,渾身一顫,表情都有點扭曲了。
“你說我祖-----秦老城主去世了?”秦牧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臉霎時變得蒼白,一道箭步上前,一把抓住那個小哥的胳膊,眼睛裏發射出冰霜般的怒光。
那小哥被秦牧這一抓,呲牙咧嘴,連連喊疼,“額額!這位兄弟,別動手啊,有話好好說,我也只是聽來的------”秦牧用了三分力,但作為一名初品武宗,這點力量就足以讓眼前的小哥求饒。
洛兒在一旁見形勢不對,連忙上前拍了拍秦牧的肩膀,詫*問道:“小師弟,怎麼了?”
秦牧也是理智之人,聽到師姐溫柔的聲音,一下子也反應了過來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過激了。
可是,如今聽到祖父噩耗的他,又再一次回想起父親之死,心中幾乎失去了對人生的所有希望,此時的他哪還有心思解釋什麼。
他微微鬆開了一點手,陰沉着臉,問道:“那你還打聽到什麼消息沒?你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不然,你今天別想走。”
小哥也算是見識到了秦牧的厲害,哪敢有所隱瞞,哭喪着臉說道:“上仙饒命,我說便是,輕點,我的手快斷了------”
哼。秦牧冷哼一聲,鬆開了手。
“秦家是雲水城第一大家族,南疆四大藩主是秦家的大本營,經營上千年,原本歸秦氏宗族管轄,但近年來,城主秦天海勾結四大藩主,推翻了宗族,開始遠征天下。”
“宗族都被秦天海推翻了?”秦牧眉頭緊皺,心頭一緊,一臉詫異的問道。
在雲水城,宗族就相當於最高層統治者的存在,勢力強大,秦天海竟然在兩年的時間內推翻了宗族勢力,可見,秦天海在武修上面的修為又增進了不少。
小哥聞言,一臉難色的笑道:“沒錯,現如今,秦軍號稱雄獅百萬,領軍人物個個都是武靈後期強者,宗族在一年前就被推翻了。”
“啊?一年前?”秦牧腦袋一陣轟響,臉色徒然煞白了起來。
“對,只用了一年不到的時間,威名一時的宗族被推翻,而秦天海的勢力相比以前,擴大了幾倍。這次遠征,勢力更是不斷擴大------”
良久,秦牧聞言,皺起了眉頭,他心中大概知道了秦天海勢力的格局。
在秦氏家族,秦天海手下的四大藩主分別為四大外氏家族,而皇族秦家,控軍八十萬,完全控制着雲水城,秦家武靈騎師軍二十萬,更是聲名遠播。其餘三家,皆都鎮守雲水三大郡,每家控軍也不下四十萬,軍隊士兵皆是武師精英。
秦氏家族,一個存在了上千年的家族。秦牧萬萬沒想到,自己出生的這個家族竟然會有如此大的勢力。
在秦牧少年記憶中,他還以為秦氏家族只是單純的王城統治者。
王城之中的爾虞我詐,無非是家族紛爭,今日卻聽到秦天海帶軍遠征天下,心中也是一驚。
儘管之前他也聽說過藩主和宗族,但是,當時年幼的他,哪裏又知道,他們都是恐怖勢力的存在着。
在中洲大陸,一個家族的強大,靠的是手下傭兵的多少,以及勢力的強盛。
一個家族沒有堅強的後盾,是無法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的。
一個家族要想依靠勢力生存下去,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況,秦氏家族所統治的王城還是中洲以南,最強大的城池。
想到這裏,秦牧渾身一顫,手心不禁冒出冷汗,秦牧此刻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今日小哥所說,對於秦牧來說實在是太震撼了。
秦天海野心勃勃世人皆知,原本只是逼迫秦宗玄下位,奪得雲水城也罷。
先前派四大護宮武宗殺害秦天陽,現如今又派出神秘高手殺害秦宗玄,這個人究竟是怎樣危險的存在?
秦牧理了理心中的情緒,道:“那,現在遠征情況如何?”
“先如今,中洲大陸雖然四分,但是以秦天海恐怖實力以及四大藩主大軍的實力,要滅掉另外三個勢力,一統整個中洲大陸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牧聞言,神情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道:“你剛剛說城裏禁止私售地圖和雲水城有關,那又是怎麼回事?”
小哥賊眉鼠眼的朝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士兵之時,道:“據說,秦天海下一個對付的就是鴻蒙殿。為了不泄露城中地形,這才禁止私售的。我看二位並不像壞人,這才冒險賣給二位。”
秦牧一時間腦中完全亂了,渾身肌肉都在顫抖。而在一旁的洛兒聽着,不知所以然。
她出生於山門,自然不管凡塵中事,她哪裏又知這小哥口中的秦天海和秦牧是什麼關係。
而那個小哥,在秦牧稍微走神的瞬間,捂着口袋,飛快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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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完話,已是晌午,已到午飯時間,二人便按地圖的指示,尋得一間客棧。
客棧名叫醉月樓,廳內紅木橫樑,古色古香,富麗堂皇。
醉月樓地處松月城最熱鬧的大街上,寬敞的大廳里擺了不下二十來張桌子,現在大概有十來張桌上有着客人正在吃飯。
洛兒叫過店小二,點了三個小菜,二人便是坐下吃起飯來。
剛剛小哥的一席話,秦牧心中還耿耿於懷,他哪裏吃得下飯,父親之仇還沒報,母親還被囚禁在王城地宮,而自己的親生爺爺也慘遭殺害。
這一切的罪惡,都來自一個人。
那就是秦天海。
秦天海,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自己等到何時才能報仇雪恨啊。
秦牧想到這裏,臉上滿是憂鬱之色。
他們兩個坐在靠窗的一張小桌上,洛兒盯着秦牧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微笑着說道:“小師弟,怎麼了呀?看你哭喪着臉。”
秦牧一呆,眉頭一松,低聲道:“沒事,我們吃完飯,趕快上山吧。”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快說,不然師姐生氣了。”
“師姐------”秦牧臉上閃過一絲悵然,眼神略微迷離,低沉着聲音道:“既然你問了,我將這個秘密說給你聽吧。”
此刻,秦牧的臉色更冷了,洛兒臉色也沒有了絲毫的笑容,就在一瞬間,氣氛變得不同尋常,洛兒感覺到秦牧即將說的事情絕對是非常重要的。
秦牧稍微緩過神,低聲說道:“剛剛那小哥說的秦天海,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殺父仇人------”說著,秦牧臉色的肌肉都顫抖了起來,眼中有的只是傷痛與仇恨。
聞言,洛兒臉色煞白,“你爹是被秦天海害死的?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難道我會把殺父之仇天天掛在嘴邊嗎?秦天海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不只是這樣,我娘還被他囚禁在王城地宮之中------”秦牧盯着洛兒喊道,眼睛都紅了起來。
唯一的父親,唯一的母親。秦天海已經奪走了他的父親,秦牧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母親再也逝去。
想到娘。
秦牧曾努力記住娘的模樣,許多次夢裏縈繞的就是自己娘的模樣。每次在雲水城看到其它孩子有自己的母親,秦牧就想要自己的娘。他多麼想要自己的娘啊!
唯一的娘,那靈魂深處悸動的情感,腦中永遠無法抹去的記憶,但隨着時間的流去,腦中母親的模樣彷彿玻璃般轟然碎裂,一股識海深處爆發的憤怒瞬間充斥了秦牧的胸膛,那是殺戮!是仇恨!
“是他,就是他殺死了我的爹,現在又奪走了我唯一的娘------”秦牧全身的肌肉顫抖起來,眼中滿是殺戮之色。
在一旁的洛兒見着秦牧這樣,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看着秦牧如此傷痛,其心中也跟着傷心起來。
“我發誓,我一定要手刃秦賊,一定要救出我娘,一定要給父親和爺爺報仇------”
“神秘人?就是他殺死我父親的!對,殺死爺爺的一定也是那個神秘人!是他,一定是他!我一定要變強,一定要殺光他們------”秦牧堅定的說道。
但是,又談何容易。
要復仇只有兩個方法,第一個就是暗殺,第二個就是拉攏宗族齊力對付秦天海,而後消滅各大勢力,再殺掉秦天海。
秦天海勢力那麼強大,數百年來門下高手多不勝數,就算殺死了他,對付那些藩主也着實不易。
兩年前,秦牧就下定決心,今日再想起這件事時,心中開始慢慢策劃起來。
但是,他終究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又如何與勢力強大的秦天海斗呢。
這簡直和登天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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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吃過飯,再無心思在松月城逗留,隨即來到城外,御劍回到了武天宗。
來到武天宗時,天色已晚。
洛兒也不敢逗留,對秦牧安撫了幾句,隨即身形一閃,駕劍破空而去。
走進山門,仙茫廣場之上,數百個弟子都在忙碌着佈置宗會場景,人來人往,甚是熱鬧。
秦牧回到堂口和宋師兄打過招呼后,便獨自一人前往了九真洞。
他剛來到鐵木林的時候,就看見一隻有些發黃的紙鶴,輕飄飄地向他飄來。
這是武天宗派弟子專用的傳音紙鶴,用料極為便宜,自然和玄英武祖那隻傳音紙鶴不能相比。
“是誰找我?”秦牧有些遲疑的接過紙鶴,用手輕輕一捏,黃-色的紙鶴瞬間就成了灰燼,一個年輕的聲音傳了出來。
“秦師弟,山門外有人找你,請速來。”
這大概是一個守門弟子的聲音,自然聽不出是誰的聲音。不過他有些疑惑,怎麼會有人找自己呢?
但他也沒做多猜想,隨即跑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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