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犯人以為他要衝撞他,抬手欲擋,聶凡在大掌拍到他之前,搶先一步跳躍,像只猴子跳到他的肩膀上,取出藏在靴中的匕首,朝他的背用力刺下。犯人大叫一聲,手往後伸想把聶凡抓下來。
聶凡武功普普,輕功倒是練得好,他靈巧的跳開,閃躲跳躍,在小小的屋子內逃竄,讓比常人還要高壯的犯人怎麼也抓不着他,人卻被刺了好幾刀。
血不住的往下流,犯人的力氣逐漸被折磨盡了,聶凡抓準時機,長臂扣上他的頸,直接帶往牆摔去,犯人兩眼往上一翻,昏厥了過去。
“呼……呼呼……”聶凡喘着氣,抹掉臉上的汗水。
地上有幾副腳繚跟手銬,聶凡想用它們銬住犯人,可是他太粗壯了,根本銬不起來,聶凡只好將它他接成長鐵鏈,將犯人的手拉到背後捆起來。
將犯人搞定后,他轉身面對屋內牆壁角落,瑟縮驚恐的小姑娘。
他朝她跨近一步,小姑娘更害怕的巾緊牆面,恨不得能夠整個人融進牆壁里,以免又受凌虐。
“姑娘,”聶凡放低身子,也放柔嗓音,“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小姑娘抬起不確定的眸。
“是真的。”聶凡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范……范淑蓮。”
范淑蓮,不就是在山上失蹤的女孩?
她還活着,沒有被殺?
聶凡大喜過望,快步蹲來她面前,“淑蓮姑娘,這裏只有你嗎?有沒有一個叫盧小青的姑娘?!”
“小青……今天是小青……”
“什麼意思?”
范淑蓮抬起受創過深的眸,顫抖着伸出手來。
在白皙無血色的臂上,滿布可怕的傷痕。“他們……輪流把我們抓去,放血祭祀。”
“放血祭祀?!”
范淑蓮點點頭,恐懼的淚流滿腮。
“好像是……好像是連供七天的處子之血,然後殺掉一個女孩,一共要七個……今天是第七天,小青……小青要被殺了……”
聶凡駭然站起。
他從犯人身上找出手銬腳鏡的鑰匙,解開范淑蓮身上的束縛,帶她離開小屋。
這屋宅雖大,但似乎沒有其他人,主屋也是一片黑暗。
“他們在哪祭祀?”“在後院那裏,有個地窖。”
聶凡將范淑蓮藏在樹叢里。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出來,除非是我叫你,知道嗎?
范淑蓮顫顫點頭。
聶凡握緊匕首,躡手躡腳往後院走去。
後院是一大片草皮,靠近主屋處有一道地門,他小心拉起,燈光泄漏,眼前赫然是道往下的樓梯,隱隱約約,有人聲傳上來。
他正要下到地窖時,忽然聽見背後有腳步聲,他迅速關上地門,隱匿於暗處。
幾名大男人出現在他眼前,他雙眸一亮,立刻從暗處現身。
這幾名大男人,正是循着聶凡留下的線索,追蹤過來的捕快。
聶凡食指抵在唇上,要追過來的差役噤聲。
“犯人在地窖,你們跟我下去。”
捕快們不約而同一致點頭,由聶凡領頭,輕聲躡腳走下地窖。
地窖下方是間寬敞的房間,數名男女圍着一張檯子,最裏邊的牆上是座神壇,而檯子上,赫然可見僅着單衣的盧小青。
盧小青看上去虛弱極了,雖然沒有任何繩子捆綁,卻也毫無掙扎逃跑的意圖,半張的雙眸不斷流着淚,面色驚恐。
一個男人手上舉着刀子,嘴裏喃喃。
“……求偉大萬能的神明再次給予屠家享用不盡的財富與榮耀,此女為奉獻給你的禮物,敬請笑納。”
男人手舉得更高,準備一刀刺往盧小青的心臟,盧小青面色駭然,開始掙扎。
“不!不要!放過我!求求你……”檯子旁的男女立刻按住她的手腳。“為屠家犧牲,是你的光榮!”
男人嘴角擰笑,手上刀子狠狠落下……
“誰!”眾人轉頭,赫見數名穿着捕快服,渾身濕透的官差。
“把他們拿下!”擊出石子的聶凡大喝一聲,眾捕快舉刀沖了過去……
“我要睡……我得趕快睡……”
一隻溫熱的大掌覆上囈語的戴敏敏額頭,聶凡蹙了眉,接過喜兒遞過來的冷布巾時問,“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夫人受了風寒,好像也受到了驚嚇,得好好照顧,否則可能病情加重。”
聶凡將冷布巾放上戴敏敏的額頭。
“我得睡……相公……相公等我去救……”
聶凡聞言便知怎回事了。
戴敏敏希冀靠着預知夢能得知他的下落,卻不知現實中的他已經平安歸來,並順利逮捕了犯人,救出兩名被綁的姑娘。
“你先下去。”聶凡對喜兒道。
“那大人,奴婢將葯碗放在桌上。”喜兒將早就煎好的葯汁放到圓桌上。“夫人醒來我會喂她的。”
喜兒點頭福身,退出房間。
從捕快那得知,他們已經派人將倒在雨地里的戴敏敏送回府,他以為有丫鬟照顧無大礙,故將犯人拘捕回縣衙后,他漏夜審訊,並將受害者送到醫館治療,等告一個段落,天色已大亮才回府。
怎知,敏敏受了嚴重的風寒,昏睡不醒,不斷喃喃囈語的都是他的安危。“娘子,夫君平安歸來了,你聽見了嗎?”
他握着她的手按摩掌心,“犯人都抓到了,兩名姑娘也找到了,她們很虛弱,但無生命危險。這一次,你找到的不是屍體,而是活生生的人,你曉得嗎?”
“……不是……屍體?”虛弱的眸微張。
“敏敏,你醒了?”聶凡大喜過望。
戴敏敏五指用力,回抓他的手。
“你沒事嗎?”戴敏敏急問。
聶凡笑着搖頭,指着額角綁着的布條,“受了點傷,但無大礙。”
“真的嗎?”戴敏敏作勢起身,聶凡連忙扶着她的肩,協助她坐起。“我不是在做夢吧?夢到你回來了。”
“就算是夢,也是預知我平安無事,”他指指臉頰,“但這不是夢,不信你捏捏臉頰,會痛就是真實的。”
戴敏敏食指與拇指出力,朝聶凡臉捏下去。
“是掐你的臉不是我的臉!”她怎麼每次都掐他?
“你會疼嗎?”
“當然。”
“那就不是夢。”她掉着欣喜的淚水,撲進丈夫懷中,“你沒事就好。”
“我安然歸來了。”他拍拍妻子的背,“先喝葯吧,你受了嚴重風寒,不喝葯不行。”
他端來葯碗,靠上妻子的唇,她乖順的喝掉苦澀的葯,一點怨言都沒有。“那兩個姑娘也平安了?”
“嗯。”將空葯碗放回桌上的聶凡坐回床緣,“不過她們被放了太多血,很虛弱,大夫正照顧着她們。”
“放血?”
“作案的是一名大戶人家,姓盧。”
“盧員外。”這永成縣姓盧的大戶人家,就只有一處了。
“對。”
“他是永成縣的首富耶。”那樣的有錢人為何要犯案?
“沒錯。”
“我聽說盧員外今年的生意很不順,賠了不少錢,該不會與此有關吧?”
“我審訊的結果得知,盧家信了某種邪教,可助其大富大貴,但是每隔七年必須抓七名女孩,連續放血七七四十九天,每七日送上一名處子祭祀,才能保其富貴長久。”
“天啊!”戴敏敏吃驚掩口,“也就是說,如果沒抓到他們的話,還會有五名少女失蹤被殺?”
“對。”
“太殘忍太可怕了。”怎有人為了一已之私,做出這麼殘忍的事,迫害七條無辜的生命?
“盧家大約是七八年前開始信教的,祭祀之後果然一切順利,可第八年,也就是今年,因為沒有如期送上處子,所以運勢開始走衰,他們才連忙又抓了未出嫁的姑娘獻神。”
“那……那他們為什麼要抓你?你又不是姑娘。”更不是處子。
“抓我的那個人,也就是負責綁架姑娘的犯人,你應該也認識。”
“我?”戴敏敏詫異指着自己。
犯人臉上矇著布,天色又黑,她根本看不出是誰。
“記不記得我們數天前去過荷園游湖?”
戴敏敏點頭。“犯人就是那個船夫。”
“怎會……”
“記不記得你八年前曾在山溝找到數具骸骨,而那連續殺人案件至今未破?”
“記得……”她腦中靈光一閃,“該不會?”
“那個船夫是盧員外的外甥,生意失敗來投靠舅舅,他聽說過你的事,知道舅舅當年埋在山溝的屍體就是被你發現,對你十分好奇,后又從我們昨晚的談話知道你還能做預知夢,所以他以為你有什麼通天本事,想試試你,沒想到就因為這樣的好奇,讓我破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