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麼說來,為夫還得努力行善為百姓謀福利,免得玉皇大帝不理睬我羅?”
“所以你就多用點心大人民身上吧。”戴敏敏口氣十分自得。
“夫人,你真是給了把梯子,就登上天啦。”
“這都是受到相公的潛移默化,要不妾身過往可是謙遜得很呢。”她有些委屈的嘟嘴。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別放心上,”戴敏敏拍拍他的肩。“我原諒你。”
“哈哈哈!”聶凡與她鬥嘴斗得開心極了。“感謝夫人寬恕。”“好說好說。”戴敏敏再也憋忍不住了,幾乎要笑倒在聶凡懷裏。
路過民眾瞧着這一幕,便知是鶼鰈情深的知縣夫妻,心裏不約而同想着——
知縣大人娶了戴敏敏,果真不是落了把柄被逼,而是兩情相悅的啊。
【第九章】
晚上,聶凡處理完公事回房,戴敏敏邊幫他寬衣邊問:“那小姑娘找着了嗎?”
“還沒。”聶凡搖頭,“捕快們在新月衚衕那找到了疑似從小姑娘身上掉下來的髮帶,但因為那天晚上曾下了場雨,又經過兩天了,除此以外沒有找到任何線索。”
“新月衚衕?”一道刻鑿彎月模樣的牆壁影像閃入也腦海,“那地方是不是有面牆刻了新月?”
“是啊,你是在地人,應該經過。”
“不。”她搖頭,“我這幾年很少出門,新月衚衕我曉得,但它牆上並沒有刻上彎月。”但她不知為何會有那裏的牆被刻了彎月的想法出現。
“好像是後來有人刻上去的。”聶凡納悶的看着她,“既然你的印象中那應該是沒彎月的,那你怎麼會脫口問牆上是否有刻彎月?”
“我不知道……”她拿着衣服弔掛在衣架上,邊走邊沉思,“突然有幕影像閃進我腦海,好像我曾經看過這面牆,但我不記得我最近何時去過……”她蹙眉思考,“但我就是有印象。”
聶凡未打擾她,逕自拿起寢衣穿上。
當他在腰側打上結時,戴敏敏忽然“啊”的叫了一聲,嚇了他一跳。“那個小姑娘,她爹說她穿什麼樣的服飾?”
聶凡回想了一下,“米黃色交領衣與長裙。”
“綁兩根辮子?”
聶凡點頭。
“我記起來了,”戴敏敏小手微顫,“我一直糾結昨晚的夢,卻忘了我之前也作了類似的夢。”
“之前?”
“就是我們新婚那晚,我也作了惡夢,我夢到有個女孩在街道上急急忙忙奔走,我像是變成了她,所以也讀到她的思緒,曉得她的母親要生了,她出外找穩婆……”
聶凡面色微變,“盧漢也說他女兒是為了找穩婆才失蹤的。”
“天老爺啊!”戴敏敏難以置信的掩嘴,“所以我真的夢見了……”
“但是,咱們新婚夜是五天前的事,而盧漢女兒失蹤,是這兩天的事。”
“莫非……”
兩人面面相覷。
“真是預知夢?”聶凡瞪大眼。
“你以前作過預知夢嗎?”他握着她的肩,難掩興奮。
“不,”她搖頭,“我其實很少作夢,常夢醒也忘了夢境,這兩次是太可怕,我才會記得這麼清楚。”
“那你瞧見兇手的模樣嗎?”
戴敏敏搖頭,“那人從背後搗住我……搗住小姑娘的嘴,我什麼都沒瞧見。”
“是嗎?”聶凡嘆氣。“但是……”
“但是?”
“我好像有看見什麼……”她用力回想着那一閃而逝的光芒,“他的……他的右手有戴枚戒指。”
“戒指?”
“嗯。”戴敏敏邊回想邊動作,“他是用右手這樣環過我的頭,搗住我的嘴的,在那瞬間,摔下去的燈籠照亮了他手上的戒指,顏色看不清,但的確是戒座鑲着寶石。”
“會戴戒指的男人通常是有錢人。”
“而且是寶石戒指,價值不菲。”
“但有錢人為何要夜半擊殺小姑娘?而且他把人帶到哪去了?!”
戴敏敏搖頭,這她就不懂了。“除此外還有看見其他特徵嗎?”
“沒有。”
聶凡撫着下頷沉思。
“你想,”戴敏敏抖着聲問,“我昨晚夢見的那位,會不會是下一個受害者?”
“有可能。”聶凡贊同,“而且若是依你作夢時間與被綁架的時間差來推算,那位姑娘可能尚未被綁架。”或殺害。
“那我們要快點把那位姑娘找出來!”戴敏敏用力抓緊丈夫的手。
“你記得那位姑娘的外貌?”
“當然。”
聶凡立刻拿來紙筆,“把她畫下。”
“畫……下?”她拿着紙呆愣。
她會繡花,但綉樣都是母親畫的,她幾乎沒畫過畫呢。
“我們好去找人,暗中保護,說不定就可以救她一命。”
“說得對。”這是上天賦予她的使命,她得畫下小姑娘的模樣,防範未然,救她一命。
替妻子研了墨,毛筆尖端沾了些許墨汁,他塞進妻子手中。
“畫吧。”
“好。”戴敏敏竭盡所能將她所記得的姑娘長相畫下。
“她的臉兒像顆雞蛋,下巴尖尖的,眼睛不大,小小的,鼻子略塌,唇形很飽滿……畫好了。”
她將畫紙遞給聶凡。
聶凡卻是好半晌不接下。
“夫君?”
“呃……”聶凡抬陣,“你說這位姑娘長這樣子?”
“是啊。”戴敏敏點頭。
“夫人,”聶凡的手沉重按上她的肩,“我們還是去找畫師吧。”
她根本是畫了一顆雞蛋,上頭點了兩點當眼睛,一豎當鼻子,甜圈餅當嘴嘛!
這畫貼出去,誰有辦法依畫找着那位姑娘,他絕對賞他百兩黃金。
這畫技……只能用不忍卒睹來形容。
戴敏敏嘟起小嘴,“我又沒學過畫畫,我已經盡了我最大努力了。”
“我懂我懂。”聶凡點點頭,眸色沉痛。
“你嫌我畫得丑是吧?!”戴敏敏生氣地將紙揉成一團,丟向聶凡。
聶凡空手接着,扔進一旁字紙簍。
“不,娘子畫得極好。”他一把將人圈緊,“仙女作的畫嘛,恐怕只有仙人才看得懂,為夫是凡夫俗子,俗里俗氣,沒仙根。”
“你這是在調侃我!”
“我在誇獎你啊,仙女娘子。”
“你當我是笨蛋嗎?”老是把她當傻子唬!
“這要是笨蛋,也是個仙女笨蛋啊。”
“就會貧嘴!”她抬起粉拳輕捶,“就會貧嘴!”
“哈哈哈……”聶凡一手各接住一個粉拳,拉向自個兒腰后,將妻子禁錮在懷裏。“仙女,你越來越神通廣大了,連預知夢都會了,將來該不會連飛天遁地也行了,到時記得帶夫君上天庭瞧瞧,我真想親眼看看玉皇大帝的宮殿有多雄偉華美,王母娘娘的瑤池是如何的碧水似鏡、風光如畫……”
“沒這日,你別痴心妄想了。”戴敏敏朝他吐舌做鬼臉。“要飛天遁地,你自個兒就會了,翻個屋頂像猴子般俐落。”
“你竟敢說為夫是猴子?”好大的膽子。
“你是猴子,我是猴母呀。”這樣行了吧?
“別以為這麼說我就會饒過你。”他伸手呵她癢。
“哈哈……別……”她狼狽地閃躲。“哈哈哈……求求你……不要……”
聶凡見她笑得快岔氣了,方才停手。
笑得全身發軟的戴敏敏偎在他懷中,透過窗欞,望着外頭無月的天空。
“便願能早日找到犯人,說不定,那兩個小姑娘尚未遭逢毒手。”她未在夢中看到小姑娘被殺,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我會儘力的。”聶凡低頭吻了吻戴敏敏的額,同樣陷入思索案件的思慮中。
等捕快照着畫師畫出來的人像,找着戴敏敏夢中姑娘的住所時,她人已經到山上采野果了。
姑娘的家人詢問找女兒有何事,捕快支吾其詞,不知該如何回答,僅敷衍道:“這是知縣大人的命令。”
真要說原因,他們也是一頭霧水啊。
捕快分批入山,卻找不着小姑娘的蹤影。
剛下過雨的山路有些泥濘,之前的足跡都被雨水沖刷掉了,一位捕快在某處找到了幾個紛亂的腳印,模糊又淺,勉為其難辨認追蹤了一會兒,到達一處草木亂長之處,腳印就完全找不着了。
捕快們回縣衙據實回報,戴敏敏擔擾的咬手指。
“該不會已經被殺了?”難道她真的要出外去尋屍體嗎?
“沒有線索嗎?”聶凡問捕快。
“因為下了雨,大部分的線索都因雨而流失了。”捕快黯然回道。
“那個人,”戴敏敏抬首道,“都是在會下雨的時間作案的。”
“因為下雨會把大部分的線索沖刷掉。”捕快頭疼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