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六合聚陽陣
將正陽八卦符貼在地上,我從毛戲水的法袋中拿出一包陽土以六邊形六合之勢撒在地上,把正陽八卦符包圍起來。
陽土,就是泰山最東邊的石頭研磨成的粉末,此石每日接受第一縷陽光的照射,能夠吸收陽氣,是擺某個陣法的必要道具。
如今的我在師叔的調教下已經學會了很多陣法,只是缺少實踐。
將陽土撒在地上,我用六張陰符把這些陽土蓋住,再用石頭壓住陰符,以免被風吹跑,之後找來一根拖把,沾上墨水,以六張陰符與中間的正陽八卦符為據點畫上聚陽咒文,再用六面特殊的令旗插在陰符裏面。
之所以說特殊,是因為這種令旗可以把陽氣放進來,但是進來后就絕對出不去了,類似於一個桎梏。
如此一來,外界的陽氣就會被陽土所吸引,繼而被六面令旗聚攏到聚陽陣法內,導致外面的陽氣源源不斷的進入,而裏面的陽氣則由於令旗的兩面性而出不去。
至於陽土之上的陰符,則是為了掩蓋陣法內聚集的陽氣,不然的話,冤孽們感受到這裏巨大的陽氣,是不敢過來的。
接下來,我又在便池的周圍七個方位貼上攔路符,形成攔路陣,唯獨留了一缺口,是因為要放出裏面凈寐泄怨之下的怨氣。
我知道,如果裏面的東西真的是鬼王級別的話,那麼攔路陣是困不了多久的,此攔路陣重在拖延時間。
做完這一切,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十點,我長出了一口氣,心裏緊張的要死。
眼下的我,也只能做到這麼多了。
我無法想像,為了應對這個冤孽,我連擺了三個陣法,一個是凈寐泄怨,一個是攔路陣,還有一個是……
“你這個是什麼陣法?我怎麼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毛戲水問道。
“六合聚陽陣。”我只簡簡單單地說了這三個字。
毛戲水雙眼大睜,激動地說不出話來,問道:“我聽說這個陣法應該已經失傳了才對。”
“不是失傳,只是沒有人透露而已。”我淡淡地說道,確實,這陣法除了我師叔和師父知道之外,已經稱得上是失傳了,不過如今又多了一個我也知道。
六合聚陽陣,就是要和正陽八卦符一起使用,聚陽效果非常的厲害,只一會兒功夫,我就感受到有源源不斷的陽氣在往這裏聚集。
距離今晚子時,還有兩個小時!
我坐在攔路符缺口處,如果冤孽出世,我會立刻將攔路符缺口封住,萬一它強行突破陣法出來了,我便將它引到六合聚陽陣內,至於之後的事情,就只有聽天由命咯。
這是現在的我,所能夠做到的極致,至於毛戲水有什麼壓箱底的絕活,我就要問問了。
“你這次來,不會什麼準備都沒有吧?”我問道。既然他敢以耳通的境界一個人過來,那麼必定是有什麼依仗的才對。
“我是來找尋問題的答案的。”說著,毛戲水從兜里拿出一個錦囊遞給我,“你自己打開來看看吧,師父死後,龍丘壑前輩找到我,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救了我一名,之後又給了我一個錦囊,還給我留了一句話叫做翻手為王,乾坤顛倒,之後,我就追尋着錦囊一路稀里糊塗地來到了這裏。”
我心裏暗自驚訝,龍丘壑?這傢伙跟龍丘壑前輩又是什麼關係?
“你說的龍丘壑,是不是長得很嚇人?”我好奇地問道,以確認他說的龍丘壑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
“沒有啊,是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毛戲水皺了皺眉。
“五六十歲?”我不禁直皺眉頭,我看到的那個龍丘壑,起碼也已經八九十歲了,看來不是同一個。
“對,當時的龍丘壑前輩還渡給我一口純陽之氣,我已經煉化了一半了。”
我聽得直皺眉,天底下,難道有兩個叫做龍丘壑的道士不成?
“你是什麼時候遇到的龍丘壑?”我不由地問道。
“幾年前。”毛戲水回答。
我打開了那個錦囊,發現裏面有一張紙條,上書:去紹興徐家村找徐清閑。
“那徐清閑是誰?你去找過了嗎?”我問。
“找了,就是他幫助我渡化了那半口真氣,並教我渡化之法,之後我從他口中得知了師父最後的遺言,讓我冬至日後十天來這裏,說是會有高人與我一同解決此事,看來這個所謂的高人,應該就是你了。”毛戲水略顯疑惑地看着我,“怎麼?你不知道徐清閑?就是與龍丘壑,我師父,昆崙山老道士齊名的散仙徐清閑啊?”
這一下,我徹底震驚了。
徐清閑是徐家村人,那麼跟徐國慶又是什麼關係?與龍丘壑同輩之人,現在應該都已經死絕了才對吧?要不是龍丘壑有一個陰司的身份,恐怕現在早下地獄去了。
念及此處,我強壓住心中的震驚,打了個電話給遠在紹興徐家村的徐國慶,很快,電話便接通了。
“國慶叔,我有一事想問你,散仙徐清閑,是你什麼人?”我懶得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
電話那頭的徐國慶愣了愣,而後回答道:“是我曾祖父。”
我雙眼大睜,看了一眼身旁的毛戲水,繼續問道:“現在他老人家還好?”
“二十年前已經羽化登仙了。”徐國慶如實回答。
我再次震驚,二十年前已經死了,而毛戲水卻說幾年前與龍丘壑見面,之後給他留了錦囊,才去找的徐清閑,難道他看到的徐清閑是鬼不成?
我走到一個角落,背對着毛戲水偷偷地問道:“國慶叔,那你知道有一個叫毛戲水的人曾經來找過你們嗎?”
“毛戲水?”徐國慶沉吟了半晌,說道,“有印象,確實有一個姓毛的青年來過,我曾爺爺當時對他的期望很高。”
“哦?真有此事?什麼時候來的,說了什麼?”我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毛戲水,面露警惕之色。
這毛戲水,似乎在對我撒謊啊。恐怕他不知道,其實我跟徐國慶是認識的吧?他說幾年前見過散仙徐清閑,可是人家明明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這說明他肯定有事瞞着我,極有可能對我不懷好意。
“當時的我還小,只有十幾歲,所以有關於他們的談話,我早已經忘記了,不過待那姓毛的走後,我師父說過一句話,那就是此人是後世的救星。”徐國慶說完,問我,“怎麼了?你為什麼突然會來問這個?”
“因為這個毛戲水此刻就在我的身邊,你覺得這個人可以信任嗎?”
“不清楚,不過我曾爺爺信任之人,應當不是那種奸險之輩。”徐國慶說道。
“我知道了,那麼就謝謝國慶叔了。”我笑着說完,而後掛斷了電話。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毛戲水明明告訴我,他只有二十八歲,學道才五年,為什麼徐國慶卻說,當時的他只有十幾歲,而且看到的毛戲水是一個青年?要知道,現在的徐國慶都已經四十多了啊,他十幾歲那年,距離現在應該已經有個三十年左右了吧?
照徐國慶所言,毛戲水的年紀,應該比他還要對才是。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深深打量了這個毛戲水一眼,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此人,在說謊!
他為什麼要對我說謊,一般說謊可以分為三種情況:善意的謊言,惡意的謊言以及不管有沒有意義,此人就是喜歡說謊。
這毛戲水到底屬於哪一種呢?他對我說謊,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亦或是他本性就是一個愛說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