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鬼王
天魂歸天,命魂附於墳地之後,那麼便只剩下地魂和三魄了。
待地魂在地府受盡了生前所做的孽之苦,變得乾乾淨淨之後,那麼地魂便可偕三魄去投胎,所以投胎後記不起前世的事情,這是因為魂魄不全和接受過洗白所致。
後人不知道,就瞎掰了孟婆湯的故事。
因為地魂受盡磨難有了投胎的機會,所以變成了命魂,隨着小孩慢慢成長,則會重新生出新的天魂和地魂。
另外,七魄對應人的七種情緒,即喜怒哀樂怨悲愁,所以人剛出生就會笑,就會哭,就會哀,之所以很多小孩剛出生時會哭,原因很簡單,因為經歷過地府的責難之後,他潛意識中知道,自己又進入了人世的苦海當中,是來受苦來了,所以就哭了。
不過據我師父所言,我剛出生的時候,是面帶微笑的。
起先他還以為我是智障兒童,打了幾下我的屁股,過了十多分鐘,我才“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沒有靈魂,那麼小孩便也不可能出世了,最多就是變成畸形瘤之類的無生命卻又長得像人的東西。
不過呢,凡事也有例外,也有被生出來的無靈魂之物,那麼便是天生智障了。
所以說,人們說的靈魂一詞,大都指的是還在地府受難的地魂。
當然了,這是正常的投胎,三魂七魄才會分開,一些惡鬼的三魂七魄都是健在的,因為沒有分離,所以便導致無法投胎。
道家中所謂的超度,其實就是讓鬼魂的三魂七魄回到它們各自該去的地方。
“到底是什麼原因,投胎的靈魂會被劫走呢?”我陷入了沉思當中。
最後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掏出手機,打給了我師叔,在一番寒噓問暖之後,我直入主題:“師叔,什麼情況下,投胎的命魂會被劫走?”
能夠往生的地魂,這個時候都已轉為命魂。
“劫走?很簡單,你身上有很多錢,在路經一座山頭的時候,遇到了山賊,就被洗劫一空了。”手機當中傳來了師叔的聲音。
“您是說……有一個更強大的惡鬼盤踞在此嗎?”我不由地暗暗吃驚。
“這是其中一種情況,一般不會發生,還有就是因為此人曾經或前世亦或者祖上做過太多缺德事,所以命中無子,需要通過廣建廟宇,多做善事,才有可能求得子嗣。”師叔說道,“怎麼?莫非你此行遇到了困難?”
“恩。”我點了點頭,把這裏的情況非常詳細地說了出來。
“遭了,依你說的,很有可能是第一種,子嗣被劫了,有厲害的惡鬼喜歡吃純凈的靈魂以助漲自己的道行,而這種惡鬼,往往都是鬼王級別的。”師叔的語氣開始變得凝重了起來。
“鬼王?!”我咧了咧嘴。
據茅山術中所記載,鬼的等級依顏色可分為六種,自低到高分別為灰心鬼,白衫鬼,黃頁鬼,黑惡鬼,厲鬼(紅色)以及懾青鬼。
鬼王級別的惡鬼,屬於地府的勾魂使者也不敢惹的存在,不是紅的,那就是青的,這種惡鬼非常的聰明,甚至於茅山典故中有一段記載,說是明朝有一懾青鬼,在陰陽界自立為王,將所有去往地府的冤枉全部都收押在了自己的城內,自稱陰陽法王,導致這些冤魂無法投胎。
陰陽界,就是人死後從陽間去往陰間的這一段路。
如果是紅的那倒還好,如果是青的,那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師父和師叔兩人合卦,算出這裏有一個非常厲害的冤孽即將出世,所以才給我特訓了一年,說是通過訓練,可以達到九死一生,不然就十死無生。
可是他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厲害的存在。
沒想到居然是一個鬼王級別的存在,這樣就說得過去了。
今晚子時,是鬼王出世的時辰嗎?
我眉頭深皺,感覺到極度不安,看了一眼陶鎮長,發現他整個人呈現出一絲破敗之象。
死相!
“陶鎮長,能不能把你和你媳婦的生辰八字告訴我?”這還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流露出這麼嚴肅的一面,臉上的笑容已經全部都收了起來。
“可,可以。”當下,陶鎮長將他們夫妻倆的生辰八字告訴了我。
我用心算了算,一刻鐘后得出了結論。
“你們膝下本來有三女一子,可如今卻只有一女無子,且後天命運被人為改動,這幾天將會有一場浩劫降臨啊,我勸你帶上你的女兒,到其它地方暫時去避一避吧。”我的眉頭擰成了個疙瘩。
也就是說,本來要來這裏往生的兩女一男,有可能都被吃了?
“你,你怎麼知道?俺媳婦兒以前確實流產過三次,導致這第四次雖把芳芳生了出來,但是因為前面幾次造成的影響,使得她最終子宮破裂難產死了。”陶鎮長一臉驚訝,同時提到傷心事後,不免露出悲痛的表情。
“算出來的。”我說道,心裏開始分析起來。
此地,為何會有鬼王出世呢?如果真的是懾青鬼,恐怕連我師父和師叔都沒有把握將它收服吧?
果然師父和師叔以先天演卦算到了事情的開始和結尾,這一次,我恐怕真的要九死一生了!
我看了一眼張靜雨,發現她臉色煞白,嘴唇發紫,印堂發黑,整個人也是呈現出一股死相來。
我盡量表現的比較輕鬆一點,說道:“靜雨,你回丁家村去,我忘記拿一樣東西了,你能幫我去拿回來嗎?”
“什麼東西?”張靜雨疑惑道,她是一個天真的女孩,且非常崇拜我,所以我只要不動聲色地說個謊將她支開,一定不會太難。
“麒麟玉。”我說道,“你回去之後告訴我師父或者師叔,他們就會把那東西交給你了。”
“好。”張靜雨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有錢嗎?”我從口袋裏拿出一千塊交給她,強調道,“記住,拿了麒麟玉就馬上回來。”
“知道了,那師父你這幾天千萬不能出事啊。”張靜雨對於我的話非常信任。
“放心吧,這些東西還難不倒我。”我故作輕鬆地笑道,之後沖她揮了揮手,說道,“早去早回。”
張靜雨拔腿便跑。
待她走後,我向師叔打了一個電話,說道:“師叔,如果我徒弟回來了,千萬不能再讓她來找我。”
“你打算獨自應付嗎?”師叔的語氣非常的嚴肅。
“我只是不想讓她與我一起陪葬。”不知道為什麼,在支走了張靜雨之後,我整個人反而輕鬆了不少。
“師叔知道了。”師叔嘆了口氣,“雖然這一次是對你的一個考驗,但是考慮到師叔就只有你這麼個師侄了,所以到了必要的時候,就用那一招吧,切不可勉強,敵不過,咱就跑。”
“那一招……”我的眼睛眯了起來,喃喃自語道。
“恩,就用那一招,師叔教過你的,你師父能夠眼睜睜地看着你去死,師叔我可做不到,希望這件事情早一點解決吧,因為十天之後,我便要與師兄一起去……”
“師弟,你在跟誰通話?”手機那邊傳來了我師父的詢問聲。
“跟守一,我並沒有把那件事情泄露給他,師兄你就放心吧。”
“哼!此地無銀三百兩……嘟嘟嘟嘟……”手機那頭傳來一陣忙音。
我心亂如麻,似乎十天之後,師父和師叔就要去忙他們自己的事情了,原本是說好要帶我一同過去的,只要我能夠在十天內把這裏的事情處理完畢,但是可能嗎?或許,他們已經知道我有可能會在這裏死於非命吧?又或者是像我支開張靜雨那般只是為了把我支開?
事到如今,與其胡亂猜測,倒不如專心做好眼下的事情吧,至於師叔說的那一招,能不用,則盡量不用,因為有可能會連累到師叔。
待張靜雨走後,我來到糞缸邊上,向裏面看去,由於年代久遠,裏面的排泄物已經幹了,倒也沒有什麼臭味,而這口缸,與現代煉製的大水缸不同,我趴在缸邊細細觀察,發現這是由青銅煉製而成,呈水缸形狀,大小也與水缸類似。
“陶鎮長,你這裏有鐮刀嗎?”我問道,“砍柴用的。”
“有。”陶鎮長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轉身去幫我拿鐮刀去了。
過了良久,陶鎮長拿着一把柴刀而來,我接過柴刀,將茅房砍倒。
“不能破壞啊,俺女兒是因為這口缸而生,俺怕把它打爛,俺女兒會遭遇什麼不測……”陶鎮長連忙阻止道。
“如果任由它繼續這樣,不用太久,今天晚上你們全家都得死翹翹!”我語氣突然間變得嚴厲了起來,當下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讓這裏吸收足夠的陽氣。
“這……”陶鎮長顯得很是猶豫。
“你就相信我一次吧。”我哀求道。
“這要俺如何相信你的話啊。”看得出來,陶鎮長臉上也充滿了矛盾,“雖然這些天,俺們家也並沒有出什麼事,但是這三更半夜的有奇怪的聲音,實在是讓人心神不安,就,唉!就聽你的吧。”
眼見陶鎮長最終妥協,我卻想讓他徹底知道這裏的狀況,便說道:“我知道你對我的本事還抱有懷疑,如今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而已,那麼,我就讓你開點眼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