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一無所有 為鑽石過1700加更哦。
而這時,保育員正在嬰兒房的衛浴間替雯雯清洗奶瓶,準備沖奶,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對母女。(www.)
樂子衿手所及的地方,沒有碰觸到雯雯,於是,她站起來,雙腿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的摸索着,她想,這樣,應該能觸到雯雯的。
果真。
很快,她的指尖碰觸到雯雯胖乎乎的小臉,她一喜,雙膝加快了速度移向女兒,沙啞的喚着:“乖乖。”
雯雯坐在那裏,聽著兒歌,原本玩得挺開心,樂子衿突然的觸碰到她的臉,接着晃到了她的鼻尖,而且她的指甲不經意間刮到了她的鼻子,雯雯不樂意的雙手揉揉鼻子,可那雙手上的玩具卻沒有放開,一下子抵到湊過去想親她的樂子衿臉上,
“啊。”樂子衿被女兒手中的玩具一抵,身子微微的後仰着,她驀的支撐着地上,想藉此來平衡自己的身體,卻不料,手撐下去的位置卻是雯雯溫熱而光滑的小腿,她的力道來不及收回,就這樣,撐了下去….
“哇。”小腿被這樣重重的一壓,雯雯痛得哇哇大哭。
“乖乖?”樂子衿手忙腳亂的鬆開,又想去抱女兒,卻不料,手臂在空中來回移動時碰觸到女兒的頭,而雯雯,就這樣,直直的往旁邊倒去,而頭,正好碰上那堆積如山的玩具里。
雯雯不同於平日裏的哭聲,響徹了整個新宅。
樂子衿驚慌失措,想要去抱女兒,可是,眼前一片黑暗,伸出的手,落在空中,卻無法移動一分。
保育員急急的從衛浴間出來,嚇得不輕。
而崔泰哲,正在與崔氏集團主管開網絡視頻會議,聽見哭聲,也急匆匆的從書房奔過來。
“快打電話叫謝醫生。”崔泰哲從玩具里抱出哭泣不停的女兒,看着女兒滿臉的淚水,額角滲出淡淡的血絲,他心疼不已。雯雯胖乎乎的小手,緊緊的攥住他,絲毫不鬆手。
而樂子衿,那無奈的雙手早已經收回,她,活在一個黑暗的有聲世界裏,對於目前的一切,無能為力,她的耳里,只聽見雯雯的哭聲、崔泰哲低吼的聲音、還有保育員打電話的聲音,同時,她的淚水,也流出了眼眸。
夜晚。
樂子衿窩在房間的沙發上,摟緊了懷裏的抱枕,面前的電視時在,正放着娛樂節目,即使不能看,可是,只要聽着,她就可以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房間門,被推開,她的頭,迅速的側向門的方向,雖然她看不見,可是,隨着古龍水的味道逐漸清晰,她知道,是崔泰哲回來了。她忙的朝他伸出一隻手。
看着她孤單的縮在沙發里,那驚恐的模樣,眼眸間,還隱隱泛紅,崔泰哲的心一軟,伸手履上她的手,可是,卻迅速的被她緊緊抓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樂子衿咬住下唇,沙啞的說著,眸間,隱隱仍舊有濕意。之前,從醫生與他的交談里,她得知,雯雯的額角傷得不輕。
“傻瓜!”女兒受傷,他雖然心疼,可是卻並沒有絲毫要責備她的意思。
“我太沒用了。”樂子衿低頭垂眸,無助的靠在他的胸口,她只是想親近女兒,卻沒想到,無意中傷害了女兒。
崔泰哲吻着她的眉心:“子衿。”說著,他伸手環住了她的肩膀:“你聽我說,今天的事,只是一個意外,真的沒事。”女兒額角的傷痕讓他心疼不已,可是,面對他心愛的妻子,他卻只能安慰她,不讓她胡思亂想。
這段時間來,樂子衿已經試着學會堅強獨立了,可沒想到今天下午發生的事,卻全然將她早已經建設好的心防統統擊垮,
自此之後,雯雯見着她,就會緊緊的抱住保育員,不管樂子衿如何示好,她對她,都很陌生。
樂子衿很痛苦,但是,在崔泰哲面前卻偽裝得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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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宅。
周俊熙坐在大廳的沙發上,放在他面前的茶,早已經涼透了,可是,諾大的廳內,只有他一個人。
他已經來樂宅近兩個小時了,可是,樂志遠仍舊沒有下樓來。
他麻木的坐在沙發上,俊美的面容帶着淡淡的憂鬱,薄唇輕抿成一條直線。
不管怎樣,也不管樂志遠要如何對他,這一趟,他必須得來,只因為,故去的樂欣妍是他的妻子,雖然,她是自食惡果,但是,作為丈夫,作為一個婚姻的逃兵,他有責任來看看她的父親,一個喪妻喪女的父親。
周俊熙陷入沉思時,樓梯口傳來緩慢的腳步聲,他抬頭,只見樂志遠正一步一步的扶着樓梯走下來,那樣子,頗為蹣跚。
周俊熙不假思索的走過去,伸手,扶住樂志遠的胳膊,而他,也並沒有拒絕,兩人一起走向大廳的沙發。
在之前一年多的婚姻中,周俊熙對於樂志遠與白梅是很疏離的,彼此之間,雖偶爾會見面,但是幾乎沒有任何親呢的舉動,而現在,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樂志遠,他也驚訝的發現了他額角的白髮以及眉間的皺紋,似乎,在之前模糊的記憶里,樂志遠是一個翩翩美男子,即使已入不惑之年,可是,身體仍硬朗,面容仍舊顯得比實際年齡年輕,現在,短短的幾個月未見,他,已顯蒼老。
“爸。”周俊熙給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當這一個字“爸”喚出口時,心底卻覺得很彆扭。從前,他也曾這樣喚他,但是,卻似乎是很自然的出口中。
樂志遠疲憊的靠在沙發上,蒼老的面容,連眼神都昏濁起來,聲音,不再有往日的爽朗與大氣,有的,只是昏昏的沙啞:“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俊熙汗顏,他,不過是個愛情的逃兵,不過是個婚姻的逃兵,他的薄唇帶着一抹訕笑:“昨天。”
“你昨天回來,今天就來看我。”樂志遠的眼角眉梢全是皺紋,聲音,也日漸蒼老,他的手,微微顫抖的端起茶杯,送往唇邊,不過,卻由於太過顫抖,茶水潑出來,濕了衣襟:“是不是說明,欣妍在你心裏,還是有一席之位的?”之前,女兒的婚姻不幸福,在白梅的強壓下,不讓他過問,對於女兒的刁蠻任性,他也是知道的,而他,也是婚姻中的弱者,欣妍與白梅的性子如出一轍,所以,他是完全能夠體量周俊熙的,只是,對於突然離世,可周俊熙卻消失了三個月,一直沒有出現,這一點,他卻是有微詞的。
“爸。”再次喚出這個字,周俊熙已稍稍覺得自然了,“過去的事情,我和欣妍之間…..”
“夫妻之間,有口角是難免的,”樂志遠說:“只是俊熙,有事情應該解決,而不是逃避。”
周俊熙訕然,點點頭。
“不管你對欣妍有什麼微詞,既然她走了,那麼,之前所有的事情就煙消雲散吧!”這段時間,樂志遠早已經想通了,白梅母女出事,是她們咎由自取,不能怪任何人:“俊熙,欣妍一直很在乎你,所以,我希望,你能抽出時間,去看看她,”距出事已經有三個多月了,現在,提起妻子和女兒,他再也不會老淚縱橫了,不過,心底,仍舊會有輕輕的觸動。即使女兒不完美,可是仍舊是他的女兒。
“在來之前,我已經去看過她了。”周俊熙狹長的眸子低垂,昨晚回到周宅,姐姐周倩雅淡淡的講了樂欣妍的事…..雖然厭惡樂欣妍,但是知道她是被姦殺的,心底,多少有些痛…..所以,今日一大早,他買了她最喜歡的藍色妖姬去看她,在她的墓前,他沉思了良久。其實,在這場婚姻中,並不完全是誰對誰錯,而他,也有不對的地方,
樂志遠伸出枯黃的手,輕輕的拍着周俊熙的手,目光里,有些淚花,如此,他已經滿意了。
“爸。”他掌心,已經沒有多少溫度了,周俊熙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誰能庇護誰?
樂志遠的面容有些蒼白,喪妻喪女,對於他來說,打擊太大了,即使白梅在家比較強勢,可是,終是三十年相伴的夫妻,彼此之間,早已經根深蒂固的親情,是無法磨滅的,相比之下,樂奶奶去世的時候,他雖然難過,可是,卻仍舊選擇堅強,但是,白梅母女離世,對他來說,如同釜底抽薪一般,生活的重心全無,生存打拚的鬥志被消磨殆盡,有的,只是無盡的空洞與茫然:“不知道欣涵,什麼時候能回來。”
“聽說,姐去了非洲?”對於那只有幾面之緣的樂欣涵的行蹤,周俊熙曾經聽樂欣妍說過:“現在能聯繫上嗎?”
對於大女兒,樂志遠是欣慰的,她高中畢業之後就出國留學了,她一向獨立而有見解,所以,現在即使沒有她的任何訊息傳來,他也相信,她能夠照顧好自己:“還是去年打過一次電話。”不過,現在的他對大女兒的思念與日俱增:“那邊通訊不好,打電話很不方便。不過她說,今年年底就能回來。”現在新年剛過,算算時間,還有十個月,而他不知道,這漫長的十個月,應該如何渡過。
人到老年,喪妻喪女,還怎麼能堅強?周俊熙苦澀極了,他擔心樂志遠的身體,他想,現在只有樂欣涵是他的寄託了。而樂欣涵,應該還不知道白梅母女出事了:“爸,我也有朋友在非洲工作,我會請他幫忙打聽姐的行蹤。”
樂志遠正苦於無法與大女兒聯繫上,現在聽周俊熙這樣說,眼底驀的燃起了希望,
回到周宅,周俊熙通過網絡,好不容易才聯繫上在非洲的朋友,然後將樂欣涵的信息發給他,請他幫忙打聽一下她的消息,但是朋友回答,現在那邊暴亂,交通與通信都非常的不穩定,他也只能試試看,
雖然只是試試,但是,周俊熙已經開始覺得有希望了,他現在,唯一能替樂志遠做的,就是早日找到樂欣涵,
咚咚咚,傳來了敲門聲。
會是誰?周俊熙看着門:昨日回來,他仍舊很疏離父母….只是跟姐姐周倩雅聊過幾句,但是,姐姐今天一早就回了夫家?那麼,會是誰來敲他的門呢?
他疑惑的打開門,周倩雅素顏站在門外,之前的齊腰長發,已剪至肩上,臉,有些微微的浮腫,小腹,已然微微凸起,
“不請我進去坐坐嗎?”周倩雅扶着腰,她的身子,顯得笨重。
周俊熙唇輕抿,輕輕的讓開身子:“你早上不是回家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他話里的回家,是指周倩雅的夫家。
周倩雅眉間有些黯然,往沙發走去,在經過放在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時,發現上面搜索到的關於非洲的一些情況,她驀的回頭,話語裏帶着一絲驚訝:“怎麼?俊熙,你要去非洲?”
周俊熙關上門,走了過去,順手,關了網頁,輕描淡寫的說:“沒有,我只是查查那邊的情況。”
周倩雅扶着腰慢慢的坐了下來,話語裏,顯然很擔心:“非洲那邊很亂的,你可別做出那樣的舉動來嚇我們,之前你失蹤好幾個月,可把我們嚇壞了,”
說到失蹤,就像崔泰哲所說的“逃兵”一般,讓周俊熙汗顏,他低聲說:“我不會再離開了。”
周倩雅眉微微一冷,是啊,之前他失蹤,是為了躲樂欣妍,現在樂欣妍不在了,他,是沒有再躲避的理由了:“那你,有沒有什麼打算?”
“打算?”周俊熙尋了姐姐對面的沙發坐下來,不過,對於未來,他倒真沒有仔細想過。
見他茫然,周倩雅的眉輕輕一抬,小心翼翼的說:“要不,去跟爸說說,回周氏工作?”是的,這是她,也是周母所希望的,而她剛回夫家就被母親找回來,也正是因為此事,周母希望她這個做姐姐的能說服弟弟。畢竟,唾手可得的財產,誰都不願意拱手讓出。更何況是讓與情敵?
額前一撮頭髮遮住周俊熙的一邊眼睛,狹長的眸子,帶着輕輕的蔑視,是的,當姐姐說這一句話的時候,他就能夠猜到,是周母讓她來做說客的。他那揮金如土的母親,把金錢看得比親情還重。
“俊熙?”周倩雅扶着沙發站起來,接而坐在弟弟身邊,她的小心翼翼已經換成篤定的語氣了:“如果你願意,我馬上去跟爸說。”知道弟弟麵皮薄,要讓他向周父低頭,那比登天還難,所以,還得她與周母一起出面,
“我以為,最懂我的,就是你了。”周俊熙薄唇帶着一抹淡淡的嘲笑,“姐,你明知道我不願意回去,如果我現在要回去,那麼,當初就不會放棄了。”他不喜歡周氏的運營模式,更不喜歡管理這樣諾大的家族企業…..更甚,他自認為,自己的能力有限,無法管理好。
周倩雅眸一澀,有一絲訕色:“如果你再跟爸這樣杠下去,你就真的連一毛錢也拿不到了。”她這句話,不是威脅,更不是危言聳聽,“據爸的私人助理說,爸已經在跟律師詢問如何爭取到洛梓祥的撫養權了,”
洛梓祥?周俊熙俊美的面容沒有絲毫的驚訝,面對姐姐的話,他的決心仍舊沒有絲毫的鬆動:“是嗎?那是他的孩子,他本來就該撫養。”對於父親在感情上的出軌,他是輕視的。
周倩雅失望的看着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爸把洛梓祥的撫養權爭取到了,那麼,他就要改姓‘周’了,雖然他剛上高中,但是,如此一來,爸將來極有可能將周氏交給他,”這是周母目前最最擔心的事情,畢竟,周氏易主,而且,易主的對象竟然是情敵的兒子,這對周母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恥辱。
“周氏是爸的,他要交給誰,我無權過問。”周俊熙對於金錢看得並不太重,心底,早已經淡然了,在當初交出周氏的經營權時,就早已經沒有想過要周氏的錢了:“我過幾天,會搬出去。”他早已經在市區購買了一套小戶型公寓,只是,之前,一直沒有去住。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周倩雅急了:“你一旦離家,那麼,這個家,就不再是我們的家了?”如若以後洛梓祥住進來…..而更甚,屋裏的女主人換成洛靜英,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的….…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還能像現在這樣,隨時回周宅住幾天嗎?
“姐。”周俊熙看着她微微漲紅的臉:“你現在的心思,不是應該放在肚子裏的孩子和姐夫的身上嗎?”
“你在嫌我多事?”周倩雅的唇有些顫抖:“俊熙,我說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好,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有一天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