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我去報警
第二天早晨,吳媽按照林俊的意思在我吃早餐的時候把葯拿給我吃。
我當然是表現得很抗拒:“我不吃,那葯吃了頭昏得利害。”
“太太,這只是一般的維生素,只是和那種葯長得有點像而已,最近你睡着的時候老是翻身,並不能深入眠,你還是吃了吧,別人不相信,還不相信我吳媽嗎?”
林俊在餐桌的另一頭緩慢的咀嚼着食物,只到我無可奈何的答應吳媽把葯吃了,他的臉上,才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
之後,我一連在吳媽的監視下吃了一個星期的葯,一個星期之後,林俊大概覺得我被葯迷得差不多了,便吩咐吳媽找個機會,把我的房產證偷出來,並且,他把一份打印好的合同給吳媽,讓她在我迷糊的時候,哄我把字給簽了。
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一份賣房合同,而且吳媽還跟我說,林俊給了他五百塊錢,讓她專門給家裏買菜。
沒錯,這就是林俊的目的,他只是想要我把葯吃得迷迷糊糊的,然後過幾天,他就會像上帝一樣的給我們施捨幾百塊錢,他的目的,就是想要把我圈在這個家裏,然後,臣服在他威嚴之下。
兩天後,阿M給我打了電話,說林俊的確有一筆私房錢,但他是存在他媽的名下,所以古子傲那邊才沒有查到。
而且他告訴了一個令我震驚的消息,婆婆的案情有令有隱情,兇手不是她。
我不敢相信,既然不是婆婆害死的三姑姑,為什麼當初她要這麼遮遮掩掩的?
自然,這個消息我能知道,林俊自然也從律師那裏知道了一些,怪不得這兩天看他神色放輕鬆了許多,我原本以為,他是因為我又乖乖吃藥了,又不吵不鬧了,所以才會心情愉悅。
從我吃藥那天開始,林俊每天回來都會給我帶一塊黑森林蛋糕,我自然不敢吃,這塊蛋糕,每天早上都由吳媽去買菜的時候順路扔掉。
林夢蓮的病情慢慢有所好轉,在醫院裏住了一個月後,搬回家裏療養,她的臉色蒼白了許多,這一根斷了的肋骨似乎要了她的半條命,本來生龍活虎的林夢蓮,突然間虛弱了許多。
我開始擔心起來,之所以最近吳媽能騙過林俊,完全是因為他還不知道老黑手裏已經沒有了吳媽的孫子做人質,現在老黑也跟着林夢蓮回來了,這人脾氣爆燥,嘴上又沒個把門的,我生怕他要是一時衝動說漏了嘴,那會害了吳媽。
這天下午,家裏又來了警察,說是來調查的,我事先知道婆婆案子的情況,並不感到意外。
只是沒想到,警察要找的人竟然就是林夢蓮,四叔連忙解釋道:“警察同志,林夢蓮生病了,肋骨斷了一根,這不,還躺在床上養傷呢。”陣木叨圾。
幾名警察互相之間交換了一下眼神,領對的對他們這次帶來的女警察說:“你上去看看。”
我們只好帶着女警察推開了林夢蓮的門,女警察先給林夢蓮做了筆錄,其中問得最細的是:“苯胺是你從學校帶回家的嗎?你知不知那是有毒化學品?當時那碗水,是你倒給劉翠枝(婆婆)的嗎?”
林夢蓮失神的搖着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什麼都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在我看來,林夢蓮變了,不止是身體虛弱,更多的,是她眼底的那一掠空洞。
為什麼,就因為林俊的冷落,還是老黑對她有什麼變故?還是……真正的兇手其實是她,所以她害怕了?
警察走後,我把四叔叫到書房裏,悄聲問他:“四叔,林夢蓮怎麼了,我覺得她有點奇怪。”
“我也不知道啊,按理來說,這病也應該快好了,可是自從入院半個月後,她就開始這樣了,神神叨叨的,有時候不知道還在嘴裏念着什麼,我看啊,八成是這裏受了刺激。”四叔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依他的意思,林夢蓮是被林俊給打傻了,可是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解釋呢。
林俊跟着那些警察回了一趟老家,也是去了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以後他回來,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一進屋就叫:“米尹,快來,我給你買了蛋糕。”
我吃了葯就得有吃了葯的樣子,緩慢的走過去,接過他手裏的蛋糕,關於這一點,我也事先跟四叔提過,否則怕他不知道我是裝的而跟着擔心。
就在時候:“啊……。”一聲尖叫從林夢蓮的屋裏傳了出來,我們幾人對視一眼,都連忙轉身往樓上跑。
老黑頭一個衝進去,然後是林俊,最後我和吳媽一前一後進去,只看了一眼,我就噁心得想吐。
連忙轉身,和四叔撞在一起,他問我:“夢蓮雜了?”
我說不出來,一邊捂着嘴巴跑,一邊指了指身後。
林夢蓮瘋了,她用老黑的那把摺疊小刀把自己的腿劃出無數條傷痕,那些流着血密密麻麻的橫線把我的胃攪得翻江倒海。
我站在衛生間裏乾嘔了一下出去,只聽林俊在那裏罵道:“林夢蓮,你瘋了?”
“嘻嘻,哥,殺人……殺人……。”林夢蓮癲狂的笑起來。
又聽到林俊叫吳媽下去拿藥箱,吳媽出來的時候,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別過去。
林夢蓮這是怎麼了,住了幾天的院,怎麼突然就性情大變了?
吳媽拿了藥箱上來,不一會兒,又去打了熱水,林俊充當醫生,把林夢蓮的傷口包紮好,雖然看起來傷痕很多,但實際上傷口並不深,有些只是表皮劃破皮出血而已。
這天晚上在餐桌上,林俊把自己灌醉了,林夢蓮在樓上不是笑就是哭,也不知道她一個人在鬧什麼。
老黑紅着眼睛看着林俊:“表弟,要不把夢蓮再送回醫院去,讓醫生給她檢查檢查,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送個屁,你以為老子錢多呀,老子為了她這住院費,都不知道賣了幾次血,你看看。”林俊從褲袋裏拿出一疊東西摔到餐桌上。
我知道那是他賣血的收據,可是真奇怪,既然有二十萬塊錢藏在那兒,為什麼還要去賣血受罪。
想必,也是裝樣子給我看,目的就是為了這房子。
老黑拿起單據不屑的看了一眼,繼續把它放回原位,什麼也沒說。
四叔也拿過去看了看,看完后目光轉身林俊,好像他突然不認識林俊了似的,是啊,為了救妹妹去賣血,這是多麼偉大大的壯舉。
……
過了幾天,吳媽說,林俊一隻催她偷我的房本,說為什麼這麼多天了還是沒有動靜。
吳媽推脫了好幾次沒有找到,再這樣下去,恐怕要露陷。
這事兒我也挺擔心,自從林夢蓮開始在家裏鬧騰以後,林俊就再也沒有去上班了,他整天守在家裏,說怕林夢蓮再自殺什麼的。
這一來,他跟老黑接觸的時間多了,有時候,兩個人竟然有說有笑的在一樓喝啤酒打撲克。
但唯一好的一點是,林俊見我又開始吃藥以後,他對我的防備放鬆了許多。
就如今天,他和老黑又坐在那兒打撲克,我在看電視,覺得些困,便很隨意的在沙發上眯了一會兒眼。
迷糊中聽到林俊說了一句:“今天晚上回去,把那小孩子的手指頭跺一個下來,我有用處。”
“表弟,這恐怕不好吧,小孩子有多大點血,這一跺,恐怕性命難保。”其實老黑這是手裏根本就沒這人,所以只能這麼說,另一方面,他並不知道那孩子是吳媽的孫子。
“叫你做你就做,哪來那麼多廢話,無毒不丈夫。”林俊說道。
我一動不敢動,聽着老黑沉默一下,然後說:“那好,但這見紅的事兒,你得加我錢。”
“多少?”林俊問。
“十萬。”
“好,就這麼說定了,你把事情給我幹得漂亮點。”
在睡過去以前,我把電話放在桌子上,並且,不動聲色的開著錄音,現在好了,我終於抓到了林俊和老黑的罪證。
等他們兩打完撲克去做其他事情以後,我拿着電話悄悄出門,在出門以前,我給吳媽塞了張紙條告訴她,我要去報警。
……
但我沒想到後來的事情會變成這樣,接待我的警察把我移交給了另一個警察,而且這警察我認得,就是上次林俊老家公安局來抓婆婆的時候,做協助的那個本地警察。
我懷着心裏的忐忑給他聽了那段錄音,但看起來他並沒有仔細聽,而是有些不耐煩的擰着眉頭。
等錄音放完后我問他:“同志,可以抓他們了嗎?”
“哎呀我說塞小姐,就憑一點錄音,我們警方憑什麼抓他呀,誰知道這錄音是誰說的話,也許是你從電視裏錄來的,也許,是你請人說下來錄的。塞小姐啊,你還是聽你老公的話,乖乖去醫院看看吧,你這樣,對身體不好。”那警察語重心長的樣子。
我腦子裏嗡嗡的響:“你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你,是……。”說到這裏,有人打開門進來,我看到他的警銜,好像官級更大。
“同志,請你幫我做個主,我是來報案的,可是這位警察同志他不相信我的話。”我連忙站起來去拉住那位當官的衣袖,要我拿出實質證據他們才信,那不是要了我命了嗎?
“哦,是嗎?”當官的有些不滿的看了那位警察一員:“老劉,你就好好幫這位小姐分析一下,然後再派個人去她所說的案發地點看一下嘛。”
“好吧!”叫老劉的警察這才不耐的站起來:“我就陪你走一趟,先去看看你嘴裏那個老黑藏小孩的地方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