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詭異的男人
“表哥,住手。”我極時的喝止着老黑,認真看着他:“我相信林俊的話,你放開他。”
“我不信,這王八蛋什麼事兒做不出來。”老黑吼道。
“那林夢蓮呢,她把你姑父就這麼送出去讓他故意走丟,是不是也該打?”
老黑被我問得動作僵在那裏,片刻,他狠狠的推了林俊一把放開他,咬牙道:“滾。”
得於自由的林俊一陣竊喜,他大概以為我幫他說了這幾句話,是跟他站在一邊的,這會兒便對我說:“米尹,我們走。”
我冷笑一下:“沒有我們,你走吧,我去幫林夢蓮交了住院費就回家去,這是我為你們林家做的最後一件事情。”
交了住院費以後,我去了另一個醫院看小雅,她更瘦了,臉色泛黃,冰冷的呼吸機隨着她的脈搏在跳動。
我拿到醫生給的防護鞋,進去坐在她身邊,拉着她冰涼的手,卻……除了流淚,什麼都說不出來。
千言萬語化成一句:“小雅……別放棄!”
坐了十五分鐘的探視時間,腦海里像閃光燈片似的想起許多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等我出來,走道上站着的人不是阿M,而是呂明安。
原來剛剛進來的時候沒有見到阿M,他是故意用包容把這個時間段讓給了呂明安。
我們一起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小雅,呂明安嘆惜道:“沒有她整天追蹤我找女人,沒有她整天在我耳邊問我到底愛不愛她,我突然覺得生命沒有了任何意義,寂寞的快要讓我窒息。”
我正色看着呂明安:“你可不許胡思亂想,小雅已經夠可憐了,你還忍心再傷害她嗎?”
呂明安苦澀一笑,搖了搖頭:“你放心,我不會那麼極端,就算想那麼做,也要等小雅醒過來,親口跟她說一句對不起。呵,我辭職了,我想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找一家戒毒所把毒戒掉,然後開始另一段正常人的人生。”
我看着說完這句,依依不捨看着小雅,而後轉身要走的呂明安,張口叫住他:“呂明安,你不是說還有一個驚天的秘密沒有告訴我嗎,告訴我吧,可以嗎?”
“別,我覺得這件事情,你還是別知道的好,離開林俊吧,蛻變自己,好好活着。”
呂明安說了一名令我莫明其妙的話,他走了,頭也不回。
將來守護在這裏的,就只有阿M一個人,小雅的選擇沒有錯,在最後時刻,她終於愛對了。
……坑爪夾才。
回到家裏后,林俊就坐在客廳里等我,他臉上的傷還在,看我的眼神近十分的討好。
保潔公司的人剛走,他們把整個屋子打掃得光潔照人,可是,那股子隱隱的鮮血氣味兒似乎還在屋子裏飄。
吳媽不聲不響的忙碌着,她往餐桌上放上了飯菜,我實在沒什麼味口,獨自略微吃一點就放下碗筷,林俊不敢過來跟我同吃。
在我站起身準備上樓的時候,他才向我走來,手裏拿着兩張機票:“米尹,走吧,明天我們就去月亮灣。”
不管他出於什麼心態改變了注意,我還是暗自一喜,這一去,也許我就能找到子言的蹤跡了。
……
隔天一早我們早早趕到了飛機場。
出發以前我給阿M發了信息,告訴他我和林俊要去月亮灣的事情。
不知為什麼,我心裏總覺得隱隱的不安。
三個小時后,我們就到達了月亮灣的預定酒店,今天酒店正好搞活動,一個愛好登山的團體打算明天一早登月亮峰比賽,得勝者,會獲得酒店提供的一瓶價值兩萬八的紅酒。
我知道機會來了,不顧林俊的阻止,硬是去給他報了名。
“你不是跟我說過你很喜歡登山的么,難道你不想為我贏得那瓶紅酒嗎?”我問林俊。
他立刻便被堵了話頭,現在的他,就算我要星星他也得給我摘,更別說一瓶紅酒了。
可是我還是看出他眉間隱約的憂慮之色,我假裝沒有看出來,這一整天下來,為了讓他明天能去登山,破例的給了他幾分笑容。
晚上還一起吃了燭光晚餐,但回酒店的時候,我在床邊上搭了個地鋪給林俊,他也不敢上我的床,知道我的性格硬來只會適得其反。
睡下后,林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我也在黑暗之中睜大了眼睛。突然後悔沒有再訂一間房,這樣跟他獨自在一間房裏,總覺得背後發涼,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林俊終於入睡了,他輕輕的打呼聲響起來,我才略微的安心了一些。
可就在我也迷迷糊糊想要入睡的時候,林俊那邊突然有了動靜,我的身心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所以他輕微的一動,我便清醒了過來。
我輕輕轉過頭,看着黑暗中,驀地坐起來的林俊,藉著微光,我看到他閉着眼睛緩緩的站起來。
這王八蛋又夢遊了,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麼。
我不敢動,把被子拉來緊緊地裹着自己。
只見林俊一步步緩慢的走到他的行李包前,蹲下||身,有序的把行李包里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有衣服,襪子,剃鬚刀,最後,拿出來的竟然是一把明晃晃的小匕手。
那刀子很亮,在月光下顯着詭異的白光。我突然想起那個夢,我從醫院醒來回家后,常常做的一個夢,有一把刀從我的背後狠狠地刺入,穿過胸前的那刀尖跟這把匕手一模一樣,光線冰冷。
難道林俊想藉著夢遊殺了我?我嚇得坐起身,手悄悄的移到枱燈處握着燈把,如果他敢過來,我便拿這枱燈砸他頭上。
林俊直直的舉着匕手一步步向我走過來,我渾身冒出一層冷汗,眼睛緊緊的盯着他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
走到床尾的林俊突然一改方向,他走到窗子前,蹲下||身,拉起窗帘,很認真,很仔細,慢慢的拉起窗帘下擺垂着的絲綢麥蕙,一下下有節秦的拉着刀子,只到把它割斷,再割下一根。
我驚駭的看着這一切,林俊的動作始終保持一樣的節秦,他一點點的往前挪,他的身後,整整齊齊放着一排被割下的麥蕙。
這樣的場景真是我看一次就不想再看第二次了,黑暗中,閉着眼睛的男人在重複做一件詭異的事情,我全身的白毛汗都直立起來了,想跑,可是又怕驚醒了他,反而惹禍上身,如果林俊突然被驚醒,又或者他沒醒,卻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那會有怎樣的後果,他會對我揮刀相向嗎?
大約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我額頭上的汗粘得貼住留海,手心裏早已潮濕一片,這時候,林俊才把那些麥蕙都給割完了。
看着他驀地站起來,我的手緊緊地握住了枱燈。
這一次林俊沒有向我走來,而是直直的走回到行李包前,他把手裏的匕手小心翼翼的放回包里,然後又把剛剛他拿出來放在地上的那些東西往行李包里一樣樣的裝,連次序都沒有錯,真是詭異得夠可以。
之後,便走到回自己的地鋪前拉開被子躺了進去,很快,向起輕微的打呼聲。
我確定他不會再動以後,連忙抱着被子枕頭輕手輕腳的進了衛生間,把門反鎖上,在浴缸里將就睡下,迷迷糊糊睡一會兒又醒一會兒的,一隻熬到天亮。
“米尹,你在衛生間嗎?”只到聽到林俊帶着討好的聲音在衛生間外響起來,我才猛然驚醒,打開門,看到林俊臉上的錯愕。
他看了看浴缸,再把目光轉向我:“怎麼跑這裏來睡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有一個自己的空間而已。”我轉身把被子枕頭抱好出去往床上一扔。
“咦……,這是怎麼回事?”林俊這才發現了地上擺着的那一排絲綢麥蕙,看他的神情,好像真的一點都不知道自己頭天晚上做了什麼。
“是你昨天晚上夢遊自己割的,用你行李包里的刀。”我冷冷一笑,林俊他到底什麼心思啊,跟我一個女人出來旅遊,我一個女人家都兩手空空,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還帶把刀防身。
林俊臉色一變,而後笑道:“胡說,你騙我。”
“難道那是我割的?”我把他問住。
林俊回頭看了眼那些麥蕙,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不是驚嚇,是從內心裏的深深一震,瞬間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就在這時候,電視機旁邊的電話突兀的響了起來,林俊反應彼大的嚇了一跳。
我鄙視他一眼,走過去接了電話,是前台通知要登山人的出發了。
掛了線后我便催促林俊:“快點換衣服,那些登山的隊友們都要出發了。”
“我不想去了。”林俊突然冒出一句。
“這怎麼行,已經報名了,再說,你真不想為我們的之間的生疏做點努力,那瓶紅酒,也許能改變一切。”我拿話激他,只有把他逼到月亮峰,我才能更接近當天他和子言一起來登山的一切信息。
“不,米尹,我不去參加了,我所做的一切錯誤事情,以後,我會努力去改變去補償你,但今天我說什麼也不會去參加這個活動了,我們回J市吧。”
林俊態度堅絕,說完就開始收拾行李,他想逃,可我卻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