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鴻門宴(2)
張嫿大怒,抬手狠狠地摑了她一巴掌,目光如寒冬冰雪:“再敢說一句,我撕爛你的嘴!”
楊彩蝶見她一貫溫和有禮,受到欺壓總是忍氣吞生,以為她是個好拿捏的,哪料到一言不和,她便大打出手,此時見她像只憤怒的野獸惡狠狠地瞪着自己,竟一時愣住了,半晌才回過神,捂着紅腫的臉頰,怒不可遏地罵道:“賤人,你竟敢打我???!!!”說罷,撲上前去與她撕打在一起。
張嫿見她狀如瘋婦,心下叫苦不迭,這裏畢竟不是張府,若被他人撞見,自己苦心經營了半年的籌謀說不定就白白泡湯了,不由又急又怒,向後退讓了幾步,卻忘了身後便是鏡湖,腳下一滑,“卟咚”一聲,身子掉入水中,濺出大朵大朵的水花。
楊彩蝶吃了一驚,再不復適才那般氣焰器張,臉上閃過一抹慌亂與害怕:“不關我的事,是你自己掉下去!”又見四下無人,忙慌慌張張地跑了。
張嫿一連吃了幾口水,心下倒不慌,放鬆四肢,雙腿用力一蹬,奮力地游向岸邊,攀着河岸的石頭爬上去,喘了一口氣,卻見衣裙,髮髻上掛了幾根水草,鬢髮緊緊地貼着臉頰,不停地滴着水,要多狼狽便多狼狽。
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環顧四周,不由暗暗叫苦,此處十分偏僻,別說丫鬟僕婦,連只鳥都沒有看見,否則楊彩蝶也不會選擇特意等在這裏羞辱她。
“美人兒,想死大爺了!”一個形容猥瑣的男子忽從假山中躡手躡腳地走出來,雙目大放精光,如狼似虎地撲向張嫿,嘴裏胡亂地叫道,“美人兒,美人兒。”
張嫿冷不丁被人緊緊地抱住,驚駭之下大叫一聲,耳畔拂過一陣陣男子濁熱而急促的呼吸,不禁又羞又怒,拼盡全身之力用手肘向後撞去,哪知那男子力氣奇大,雙手如鐵鉗般緊緊地箍住她,笑得一臉淫邪:“美人兒,乖乖別動,和爺好好快活快活!”
張嫿臉色煞白,心中轉過千百個念頭,難不成她的清白之軀便要毀在這個男人手裏?不,她絕不認命!死死地咬着下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暗暗拔下髮髻上的銀簪,緊緊地捏在手中,只待這個男人放鬆警惕便給他致命一擊。
“美人兒,放心,爺會好好疼你的!”那男子淫蕩地笑着,雙手欲去撕扯她身上的衣裙,驀地銀光一閃,銀簪直刺向面門,男子大驚,下意識地揮手避開,手臂上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殷紅的血珠汨汨滲出。
那男子不以為意,胡亂地抹了把血珠,淫笑道:“喲,還是個小辣椒,爺喜歡。”
一擊不成,想要再次偷襲已是難上登天。張嫿心下焦急,臉上卻不動聲色,慢慢地向鏡湖退去。
“你跑不掉的,美人兒,你乖乖從了爺,爺會讓你舒舒服服。”那男子似猜到她的心思,張開雙臂撲上前,忽“啊”一聲慘叫,滿臉痛苦地倒在地上。
張嫿微微一愣,望着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男子,頓時紅了眼,抬腳就將他踹下鏡湖,恨恨地咒罵:“去死吧!”
那男子在水中拚命地掙扎,咕嚕咕嚕地喝了好幾口水,惶恐地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張嫿不為所動,掩在袖中的雙手卻微微顫抖,雙眸冷凝如冰,冷冷地望着那男子在水裏撲騰了幾下,便慢慢地沉下去。
在禮法森嚴的社會裏,女子的名聲甚至比性命還要重要。古時一寡婦不過是被陌生男子碰了一下手,便用利刃斷去手腕,以全清白之名。今日之事倘若傳出去,那她張嫿便死無葬生之地!
碧池尚泛着一圈圈漣漪,風中忽隱隱傳來一陣嘈雜聲。
張嫿猛地抬起頭,眸光一凝,卻見遠處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來,當先那人正是孫府的當家主母曹氏,而她的嫡母楊氏正親熱地挽着曹氏的手臂,旁邊則是一些世家夫人小姐,身後跟着一堆的丫鬟僕婦。
“有姑媽在,你休想稱心如意。”楊彩蝶的話從腦海中閃過。
電光火石間,驀地明白這是一個局!!!一個精心設計等着她往下跳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