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衣帶漸寬無人見(下)
“我……介意我坐到你身邊嗎?”我不想再去思考喬鳶的話有沒有任何暗示,因為現在對於我來說根本沒有區別。我只需要告訴自己,我不願意看到她這樣憔悴。
喬鳶往裏面挪了挪,臉上極為艱難地擠出一絲血色,“其實你不用遷就我的,我就是想任性一下。”
我脫了鞋坐到喬鳶身邊,也沒有刻意去緊靠她。我想給的不是答案,而是態度,“我沒有遷就你,只是遷就我自己。雖然我進屋以前一直不敢信,可真正看到你現在的樣子,突然好心痛。我不知道自己該為你做點什麼,也清楚自己如果勸你反而是傷害你。”
喬鳶可能跟我挨這樣近有些不適應,臉上的顏色漸漸豐富起來,悄悄將被子往下鬆了松露出一片雪頸,“風自搖、草自結,我們躺在一起,不說話就十分美好。不是我不想說,本來有很多話憋在心裏,可真正看到你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
“想起什麼就說什麼,今天我都空閑着,只陪你說話、看你好起來。”
“洛言,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什麼樣的,我很好奇。”喬鳶思索片刻,最先問起的居然是這個。
“第一印象就是美,你能想到的一切美好事物,我在你身上都聯想過。所以你剛才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不漂亮,完全沒有必要,因為哪怕像你現在這樣身如柳絮心懷愁也讓人挪不開眼睛。只是又有誰捨得你憔悴下去呢,我更是如此。第二印象則是妙,因為相處之後我發現你不僅僅只是身形容姿一時無兩,性情更是豐滿。再說句被你覺得誅心的話:小雪的內秀在於她的溫婉、純良,讓人見之傾心;依依的魅力在於活潑、熱情,讓人見之生暖、生邪;可到了你這,亦可溫婉亦可活潑,動靜之間永遠給人無限的遐思。所以你這個美人更是位妙人。”
喬鳶以手支頜,扭頭沖我柔柔地一笑,“我以前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我的外貌說一大堆溢美之詞,可為何單單喜歡聽你說,不管有幾分實有幾分虛總是聽不膩。我是不是太臭美了?”
“我也誇小雪、也誇依依,只是單單對你愛用這麼多難為自己的詞彙。我是不是太殷勤呢?”
喬鳶心情好轉,氣色自然開始慢慢恢復,“照你這麼說,我對你還是有愧的。你給我的第一印象要多差有多差,如果不是心裏憋着一口氣,我肯定不會再主動見你了。不過你一個人來赴會跟我們一眾姐妹比試的時候倒是讓我對你稍微刮目相看,覺得你這人雖然嘴上不饒人性格卻很儻盪。再後來鬧出擦藥的誤會,其實跟第一次的生氣已經有所不同,我氣自己被你佔了便宜更氣你根本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你那時候心裏滿滿的都是小雪,我想破壞你們的感情卻發現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勞。欣賞小雪的時候更羨慕她遇到一個這樣執着的混小子。我不禁哪自己跟她比較,我並不比她差,也曾遇到許許多多接近自己的男生為何就沒有一個像你這樣執迷不悔。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她的羨慕就變成了嫉妒,也許是你不顧安危救我的時候也許是更早的時候……”
大概是我今天給她的感覺很輕鬆,所以喬鳶說完這些沒有害羞反而坦然,“但其實我始終也沒有好到哪裏去。過去你欣賞我對小雪的專一執着,可如今心裏早已沒辦法只給她一個人留出位置,我也徹底成為旁人眼中的花心大羅卜。”當然我並不後悔,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會這麼選擇。
“我可沒有說你花心,你跟依依的事我當時不也誠心在幫你們么。說來我自己也不解,明明一直就瞧不起見異思遷、朝秦暮楚的男生,可對你卻只希望你能開開心心。世俗的那些條條框框早已拋在腦後,何況我明白你對依依如果沒有真感情也是不會被旁人左右的。”
“這也是我今天見到你先有的驚訝,因為以往雖自認為與你感情不疏,卻終究沒敢往別的地方想--”
喬鳶緊張地打斷我道,“你說過不勸我的,還是忍不住要說出口了嗎!”
我隔着被子握住她的肩膀,“我只是跟你說心裏話,絕對沒有那個意思。我還記得當初第一次見到你,心裏就曾想如果我沒有喜歡的人,肯定免不了對你浮想聯翩、不能自拔。我之所以說這麼久也沒有遐思,除了小雪,更多的是認為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跟你想入非非了。說句矯情的話,有時候覺得對你有超越朋友的心思都是一種不忍心的褻瀆。何況我現在的處境你也清楚,實在無須自我標榜--”如果阮素心和張琴的提醒還不夠直接,那喬鳶當面跟我說的一些話讓我清楚她的憔悴只為我。所以我也坦誠地回應她一切不忍與不能。
我能讓蘇照雪接受沈依依不代表我可以每天都讓她心驚肉跳,感情也許很堅強,但蘇照雪畢竟只是個柔軟的女子。喬鳶聽到這當然知道我接下來要說什麼,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緒直接側身撲在我懷裏,“不要對我說這些,我不想聽,我只想常常能看見你聽你說說話。”
喬鳶的身子就像呼吸一般軟綿,彷彿被我輕輕推開就會散落成點點琉璃碎片。我再怎麼狠心也下不去手,只好在她摔開被子后輕輕摟住她的纖腰,“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我沒有懷疑你的真誠。只是我個人不願意讓你受委屈,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完美的那一抹霞光,如何跟其他光輝一起綻放。”
“我不要聽,我嫉妒小雪嫉妒依依唯獨恨自己不爭氣,沒有早一點認識你。你說不想委屈我,那讓我一個人孤單地凋零不是更殘忍嗎!”喬鳶越說越激動,忍不住又劇烈咳嗽起來。
我趕緊端過一旁的水杯遞到她嘴邊,可喬鳶卻任性地扭過頭,責怪我還是拒絕她。看着喬鳶撅起小嘴,不禁想起與她過往的許多點滴,摟在她腰間的手故意往下落了落,“你今天這樣虛弱,一定要逼我動手才肯聽話嗎!”陣土爪號。
喬鳶頓時想起之前我打她屁股的場景,臉上雖然一抹淡緋,身子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你打呀,最好重重地打我。幫我忘掉你的好,只記下你狠心的樣子。”
“怎麼還真的賭氣起來了,我今天來只想看你好起來,沒想惹你生氣。那你說要怎麼樣才肯乖乖聽話,我竭盡所能。”我不能把話說滿,因為確實沒把握保證一直不離開她。
喬鳶雙手抱膝,縮了縮肩膀,“我要你喂我……”我正考慮要不要下床幫她將水再兌熱一點時,她馬上盯住我的眼睛,“用嘴喂。”這下是真不需要考慮涼不涼了。
“我--”剛說一個字,喬鳶立刻往遠處挪了好幾下,特別討厭我找借口。我也不敢讓她傷上加傷,自顧喝了一口水,撲過去將她按倒在床上強行餵給她。
我本以為自己的表現已經很圓滿了,可喬鳶才咽下立刻將舌頭伸了過來,明顯不嫻熟的動作卻義無反顧。從一觸即分到難分難解,喬鳶更是將手從我腰間伸進去摸到緊繃著的腹肌。到底是病中虛弱幾次想用力都沒成功,最後乾脆或解或扯完全打開我的衣扣,再將雙手浮上來摟住我脖子。不管是從身體上還是感情上,喬鳶帶給我的刺激都遠遠超過自己能承受的限度,並沒有吻到缺氧我已經大汗淋漓地離開了她的嘴唇。我的手早已情不自禁路過她腰間、臀胯甚至腋下,倘若再深入更曼妙的地方恐怕自己會徹底失去理智。喬鳶感受到我身體迅速升起的熱度,毫不厭惡反而欣然滿足,她沒有要鬆開我的意思,“洛言,你總是嘴上讚美我,這次就用行動吧。哪怕今天之後你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我也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