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決心
蕭天一放開蕭逸飛的手，李清淺馬上將自己綠光閃耀的右手蓋在了蕭逸飛的左手上，再放開時，蕭逸飛左手的傷口已經消失不見，就連流淌的鮮血也不見一滴，彷佛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可是蕭逸飛卻更加難受了，如果剛才只是手疼，現在就是整個內臟都着起火來，他懷疑下一刻就會被燒的外嫩里焦。
他想慘叫，他想打滾，他想用頭撞牆，他想打這裏所有人的巴掌，踹其他人的肚子……他想了很多，可是什麼也沒做，只是如同打擺子般站在原地抖個不停，忍受着煉獄般的煎熬，直到腦海中一道清涼湧現，慢慢地將那股烈火逐漸澆滅，那種舒適感覺幾乎讓他呻吟出聲。
看着咬牙苦撐的蕭逸飛，邊上許多人的面色已經改變，目前雖然還不知道蕭逸飛是否真的融合神聖之力，但是看他那股對自己的狠勁，足以讓他們動容。
對自己狠的人，對別人也會狠；就像不要命的人，也絕不會珍惜別人的性命一樣。
看到蕭逸飛吐出一口長氣平靜了下來，蕭天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把一柄寶劍放在蕭逸飛的左手，道：“先把思想集中在劍上，再轉到空間晶石所在的左手掌。”
蕭逸飛緊盯着手中的長劍，左手再微一用力，長劍憑空消失。
周圍同時出現吸冷氣的聲音，沒想到只是八歲，蕭逸飛竟然就真的融合了神聖之力，這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根本就是靈異事件。
“把思想集中在空間晶石，再轉到剛才的長劍上。”
長劍再一次再出現在蕭逸飛的手掌，他感覺思想一轉到左手掌上，腦海里便會多出一個碩大的黃色空間，而剛才那把劍便在那裏懸浮着，一旦把注意力轉移到劍上，長劍便出現在了自己的手心。
如果拿了空間晶石去前世，一招鮮，吃遍天，光變這個“魔術”就夠自己日進斗金了。
“收起來吧。”蕭天拿過剛才的儲物袋，等蕭逸飛收起一件便在他的手上放一件，隨着這個動作的不斷持續，邊上眾人的臉色越來越驚奇，嘴巴越張越大，就是蕭天的眼中也越來越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蕭逸飛卻覺得越來越累，剛開始他收起一件物品不需要三秒，到最後的話要將近一分鐘才能收起一件物品，腦子不停地打着雷，震的他一陣陣的發昏，也越來越無法集中注意力，他從周圍人的臉色中明白自己的表現已經足夠好，但是他還是強迫自己收起物品。
在亂世中，親情不能倚仗，愛情不能依靠，權力不行，名譽也沒用，只有強悍的實力，才是自己最大的本錢。我不要再被人輕易的撞倒，也不要再眼睜睜地看着我所珍愛的人慘死在我面前，我要變強，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要那雲，再遮不住我眼；我要那地，再埋不住我心；我要那滿天神佛，都煙消雲散！（注一）
蕭逸飛發出一聲嘶吼，雙眼中金光閃耀，微微俯下身，背後兩道光翼迎風飛舞，印的眾人臉上一片金色。
鳳舞九天。
……
蕭逸飛睜開眼睛，只覺頭痛欲裂，茫然轉頭髮現已經躺回了自己的房間，而蕭天正站在床邊微笑的看着自己，只是眼神還是有如黑洞不露絲毫的光芒來。
剛才發生了什麼？噢，好像自己最後將儲物袋收進空間，明白物品都收完了便眼前一黑暈倒了，畢竟還是沒有撐到最後啊。
看到蕭逸飛掙扎着起來，蕭天擺手道：“躺着吧，你知不知道你又創造了另外一項紀錄？”
“什麼？”
“進行空間晶石的存取也是需要耗費精神力的，一般來講，第一次存取時失敗的概率非常大。”
“我成功了。”
“可最重要的是存取的數量，整整七十三件，一般人最多存取二十件精神力便會耗盡，我實在是很想留下來看你慢慢成長，可惜……”
“我希望能夠留下來……”
“最好的玉應該交給最好的玉師來琢磨，而且我也有難言的苦衷。他來了后你幫我轉告兩句話。”
“好。”蕭逸飛的臉上血色逐漸退去。
“第一句，在七星城，我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任何事；第二句，在威武侯府，我能殺我想殺的任何人。”
“是。”蕭逸飛額頭冒出黃豆般的汗珠。
蕭天微微一笑：“頭是不是很痛？”
蕭逸飛從牙縫裏擠出“嗯”字，他發現自己的頭竟然越來越痛，裏面彷佛有十七八把鋸子正在來回不停地鋸着，他恨不得找把刀把頭砍下來，等不痛了再安回去，他心中發誓以後再也不把精神力用竭了。
當然他知道這種誓言和對女孩子的甜言蜜語一樣，都是當不得真的。
蕭天從脖子上取下一條黑色項鏈來，仔細地掛在蕭逸飛的脖子上，道：“這條項鏈對增長精神力有好處，一直帶着吧，不許弄丟，也不要送人。”
效果立竿見影，一戴上這條似石非石、似鐵非鐵的項鏈，蕭逸飛馬上感覺頭沒有那麼疼了，勉強笑了笑：“謝謝。”
沒有聽到那兩個字，蕭天的心裏閃過一絲失落，面上自然沒有絲毫顯露，道：“今天你以威武侯府自豪，我希望將來有一天，威武侯府能以你自豪！你好好休息吧，有空的時候記得寫信回家。”
“教導我的人什麼時候來？”
“隨時。”
“那我怎麼知道他就是？”
“一臉臭屁表情的就是。”
“噢。”
看着蕭天走出房間，蕭逸飛還是沒有喊出一聲“父親”，他實在沒辦法向以前看過的穿越書一樣，一會說話就立即認一個陌生人做父親，哪怕他真的是自己現在這具身體的父親。
剛閉上眼睛，蕭逸飛便聞到了一股幽香，睜開眼便見到了李清淺關心的眼神，這種眼神他常見，再他前世和隱賢村的母親眼中，那是只有一個母親看著兒子時才會流露出的眼神。
在這一刻，蕭逸飛冰凍如鐵的心如同被泡在溫水之中，逐漸的柔軟，他閉上了眼睛。
可是李清淺的右手開始從蕭逸飛的額頭摸向他的頭髮，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沒有蓄意的魔力，可是就是簡單的撫摸，就幫助蕭逸飛驅除了頭痛，讓他陷入了最甜蜜的美夢之中，而這時他眼角蓄了半天的淚終於肆無忌憚的流下。
這就是母愛的力量，有時候就是這樣不可思議。
李清淺痴痴地看着蕭逸飛，直到黑暗將房間徹底籠罩，輕輕嘆了口氣，將流雲火鳳玉佩放在了蕭逸飛的枕邊，轉身離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蕭逸飛陡然睜開了眼睛，赫然發現自己的床邊站了一個眼睛亮的像兩顆晨星的中年黑衣人。
明明他站的很近，可又像很遠，空間在他身邊似乎發生了奇異的扭曲。
“蕭逸飛？”
“是。”
“穿好衣服，跟我走。”
蕭逸飛一邊快速地穿衣服，一邊道：“父親讓我轉告你兩句話。”
“我不想聽。”
“你聽不聽是你的事，有沒有傳到是我的責任。”
“你如果敢說我就把你的嘴巴縫起來。”
“原來你很怕我父親？”
“這世界上能令我害怕的人還沒出生。”
“那你為什麼連他的話都不敢聽？”蕭逸飛穿好衣服下了床，又把流雲火鳳玉佩收進空間晶石里，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因為我不想見他的人，也不想聽到任何有關於他的消息，關於他所有的一切我都不想了解。”隱龍一把將他夾在肋下，身形微閃，已經來到了院子裏。
“如果你一開始就讓我直接說了，是否根本就不用說這麼多關於我父親的事……”
“閉嘴。”
“好，可是我閉嘴之前可不可以再說兩句話？大門在那邊。”
隱龍微一用力，蕭逸飛張大了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再一閃身，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幢三層樓的屋頂上。
可是隱龍剛一站穩，面前的瓦片突然翻起了一塊，一個和屋頂同一種顏色的人抽出一把長劍直刺隱龍咽喉。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落，凝聚了刺客全部的精氣神，彷佛他在那裏等了一輩子，就為在今天刺出這一劍。
是候府的暗衛，無數刺客想潛入暗殺，卻反被潛伏着的暗衛反殺。可是蕭逸飛只見眼前若有似無的白光微閃，那個刺客的劍，手臂，頭瞬間從軀體上分離開來，定神再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到了另外的房子上。
蕭逸飛的瞳孔劇烈收縮，好快的劍，好快的身法，這就是這個世界上頂級強者的實力嗎？
這時院落里響起了一陣奇異的哨聲，並不響亮，卻傳的很遠，而從各處陰影里竄出無數黑影向隱龍圍攏過來。
難道他不是我的師父？為什麼家族裏會如臨大敵？可是被黑衣人夾着，蕭逸飛竟然連掙扎的勇氣都沒有，只是看着一幢幢房屋和偶爾殘破屍體飛快的後退。
我的天，磁懸浮列車的速度也差不多這樣吧，可為什麼我感受不到絲毫風阻呢？
這時李清淺焦急的聲音傳來：“隱龍，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放下蕭逸飛。”
蕭天威壓地聲音傳來：“隱龍，請留步，我和你公平一戰。”
隱龍一聲冷笑，道：“李清淺，你讓我這一生嘗盡寂寞的苦酒，我也要讓你試一試思念的滋味。”
速度陡然增快，隱龍的身體竟似乎突破了空間的限制，在原地消失再也不見。
注一：今何在《悟空傳》，為符合文意稍有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