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怎麼樣？」林佑德的額頭緊緊抵靠着她的。「如果你戴着眼鏡的話，是不是就變得很不方便？」

他喜歡蹭着她的臉，喜歡用鼻尖親昵地抵着她的，或者是在她臉上四處游移嗅聞着她的香氣，所以那副金屬細框的眼鏡對他來說就是一個障礙物。

「可是我想看你的表情啊」

「你要不要去配隱形眼鏡？」林佑德親吻着她的眼角，讚美道：「郁學姊，你的眼睛這麼美，不戴眼鏡的話會更漂亮的。」

「我現在還不夠招蜂引蝶嗎？。」梁郁勾住他的脖子，想要看清楚他此刻臉上的表情。「萬一我變得更漂亮的話，天天都有男人追在我屁股後面跑，你不就會被醋意給淹死？」

「啊，那你還是戴眼鏡好了，最好是那種土一點的大黑框眼鏡……」

「嘻嘻，就算是戴着那種土得要命的鏡框，我的行情還是不錯，好不好？以前我剛到紐約的時候，就有一副你形容的那種眼鏡，可是學校裏面還不是一大堆男生追着我跑……」

「郁學姊，你上次不是說，除了我之外，你的情史是空白的嗎？為什麼現在又冒出一大堆追求者來了？」

「追求者是追求者，跟男朋友不一樣好不好？我雖然沒有跟那些人交往，但是享受了許多被追求的過程。」

「郁學姊!你到底……」林佑德無法控制自己不去胡思亂想，郁學姊是真的沒有被其他人給「染指」過吧？

還是那時她為了不想傷他的心，故意那樣說來騙他的？

「嗯？想問什麼就問啊!你又在吃醋了，對不對？」梁郁的壞心眼又開始作祟了，看到他因為她的事而失控，真的有種奇怪的成就感。

她可能真的有點變態吧!

就像陳嘉凌形容的那樣。

「你真的……」林佑德的理智與情感又開始在心底天人交戰了起來，他不應該問這一類的問題，知道的愈多，他只會愈難過而已。

可是，他又忍不住不去探詢，如果那次郁學姊在歡愛中沒有那樣向他坦白的話，他真的不打算追問的，現在，他卻掉進了郁學姊的逗弄陷阱。

苦惱的他只能選擇問個清楚，之前那次她講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真的沒有跟其他男人上過床吧？」拜託答案千萬要是肯定的，要不然他現在一定會因為被欺騙而傷透了心。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只跟你做過。怎麼，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啊？」

「我信，我信!」林佑德總算鬆了一口氣，就算是謊話，他也願意信的。

只要郁學姊還願意親口對他說，就算是謊話他也照單全收。「那你剛剛說的那些追求者又是怎麼一回事？」

「有人想要追求我的話，一般都會先送我花、送我禮物，或是請我吃頓飯什麼的，這種約會的過程很一般吧？東西方應該都差不多。」

「那你……接受過多少男人的追求？」

「忘記了，沒有數，總之呢，有好多好多……」東方臉孔在洋人的世界中其實還挺受歡迎的，尤其像她這種身材不錯，長相中上，再加上一頭飄逸的黑色長直發，三年下來她的追求者是可以以打來計算的。

「那些人之中，一定有很多比我好的對象吧？」林佑德才剛燃燒起來的欲/望，像是瞬間被澆了盆冷水般。

「你終於問到重點了。」梁郁挪動身子和他交換了位置，變成了她上他下，這樣看着他似乎要比剛剛更清楚一些。「條件比你好的真的是太多了，多到我都不知該怎麼挑才好了。」

林佑德聽見她發出扼腕的嘆息，忍不住失落了起來。

「你值得比我更好的人……」

聽到他的話之後，梁郁忍不住大笑出來。

「阿德，我這麼喜歡欺負你，其實不能怪我，都是你的錯耶!」

「欸？!」

「困為你都不會反抗啊!而且你的反應這麼有趣，看到你吃醋的表情，或是為了我的事情在苦惱的樣子，我真的覺得很開心呢!」

林佑德呆住了好一會兒，所以，郁學姊是在開他玩笑嗎？「郁學姊，我覺得你一定就是宅世界中形容的那種抖S，翻成白話文就是超級虐待狂。」竟然這樣逗弄他，他剛剛真的很難過耶!

「那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我也不知道。」

「什麼？」梁郁收起笑臉，微惱地瞪着他：「你再說一遍!你怎麼可以不知道？那不然還有誰會知道？」

「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自覺自己已經喜歡上你了，而且，好像是被你逼着不得不承認的……」

林佑德記得那陣子郁學姊突然對班上一個男生產生好感，可是對方已經有女朋友了，她每天都很苦惱，可是又沒有比較親密的同性好友可以傾訴，每次她感到心煩意亂的時候，就會在客廳里隨機拉住有空可以陪她聊天的室友大吐苦水。

當時一起住的另外幾個室友，一個就是詩元學弟，那時他剛搬進來，很多習慣都跟室友們不合，所以孤僻得很；另外還有一對情侶，每天忙着補習準備考研究所，他們也都不太耐煩聽郁學姊聊這些事情；最後就剩下他，於是他就變成郁學姊專用的心事垃圾桶。

聽着她的暗戀心情，他開始替郁學姊感到不值--

其實郁學胏一直不缺乏追求者，偏偏她誰也看不上眼，就是喜歡上一個已經有女朋友的男生，這不是自找苦吃嗎？。

郁學姊不屑當小三，橫刀奪愛破壞別人的愛情，每天看着對方在她面前曬恩愛，她又感到難受得要命，他只好勸她，不要再浪費時間在一個不會有結果的人的身上，哪裏曉得郁學姊反倒生起他的氣來了，要他不要多管閑事，她要暗戀誰是她的自由，他只要當一個好聽眾就行了。

他大可不要管她，就讓她繼續痛苦下去，反正是她的自由嘛，她想暗戀誰當然都可以，可是他卻放不下她，就算被罵了還是不停勸阻着她，因為他不希望看到郁學姊傷心難過的樣子。

後來郁學姊就逼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子，他根本回答不出來，但是郁學姊卻替他說出了答案--一定是因為他喜歡她。

被這句話給嚇到，他傻住了好些天，每次在家裏碰到郁學姊的時候，就會不由自主臉紅起來，因為郁學姊每次都會逼問他她猜的到底對不對。

思考了好幾天，就連在夢裏都會看見郁學姊逼問他答案時的笑臉，最後他終於承認了。對，他好像真的對郁學姊的事很是在意，但因為她是學姊，他一直不敢往戀愛那個方向考慮。

他原本以為承認的那一刻就會馬上被宣判失戀，郁學姊當時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可是沒想到他承認之後，郁學姊竟然說：「好，那我們交往吧!」

他會對這段戀情如此小心翼翼並不是沒道理的，因為他總覺得自己只是郁學姊療傷時期的玩伴而已。

「那只是過程好不好？欸，你可是自己親口承認喜歡我的，我雖然逼你給我一個答案，你也可以否認啊!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

「我喜歡啊!」林佑德打斷了她的話，抬起臉親了她一下：「郁學姊，我喜歡你。」他們現在應該要快點玩小小色狼要回家的遊戲才對吧？竟然瞎扯了這麼多，害他心情七上八下的……

「所以你到底為什麼喜歡我嘛？我要聽理由，你要是敢再回答不知道的話，我就不要理你了。」

「我喜歡你看着我笑的樣子。」

撫摸着她甜美嬌嫩的臉龐，林佑德受不住誘惑地又親了她一下。只要看到她笑，他就會跟着開心，她要是不愉快的話，他也會跟着煩惱起來。

「郁學姊，我希望你一直都開開心心的。」

「你根本就是天生要被我欺負的嘛!」最後果然得到了這個結論，梁郁開心地笑了起來。

看到她的笑臉，林佑德真的覺得自己就算被她欺負一輩子也無所謂了。

「郁學姊，你也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那當然，要不然我為什麼會放棄那麼多條件比你好的人？」梁郁溫柔地吻着他：「這種事情，我只跟你做，也只顧意跟你做……」她的個性看起來很主動、外放，可是骨子裏或許是保守到極點的，這種羞人的模樣她只允許讓他一個人看見而已。

一開始玩笑般地說要跟他交往，的確只是想轉移一下注意力而己，沒想到深入交往下去之後，發現彼此是這樣的契合，她偶爾的壞心眼，只有阿德願意忍耐與承受，當初她暗戀的那個人，可是個標準的大男人主義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