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鬼人潮
製作組所剋扣獎金由99%變成了99.5%，漲了0.5的後果就是王耀所能拿到的獎金再次減半。
不過不重要，已經是階下囚，多少獎金已經與他無關。
離被襲擊已經過去四天，王耀昏迷了四天。訂閱與觀看如雪崩般驟降，想來還會繼續。
天氣變得更為怪誕。鬼人潮？想來是無底深淵附近地貌特有現象。
“混蛋有多少訂閱獎金。”黑面具湊上來看，雖然它什麼也看不到。
“650。”王耀如實說，沒隱藏的必要了。
“還不錯。”黑面具直起身。“能換些東西了。”
“換？”王耀輕捏着頸骨：“我以為是強行拿走。”
“老皮莫那有些小東西能換，價格你懂得。”黑面具撿起踩扁的鐵罐子晃了晃，孰料其中有一顆圓粒滾了出來。黑面具滿是肉痛丟掉鐵罐子：“當然了，其實也跟搶差不多。這一小罐豆子要100獎金。”
它見王耀一直在摸自己脖子，問道：“你難道想把它蹭掉么。”
“只是好奇。”王耀答。
“真是混蛋文明，居然看不到自己的脖子。”
王耀反問：“你可以？”
黑面具未回答，而是炫耀般伸手將自己漆黑面罩揭下來，翻轉到正面照了照。
它對明顯一愣的王耀一笑：“暫時拿下來又死不了。”
面罩后是一張與人類相似的面孔。眼眸淡紅，鼻樑挺拔，膚色偏深，繁瑣火紅紋絡印在臉上。樣貌幾分偏女性化。不過既然是其他種族，長得像不代表是。
“混蛋不看一下嗎。”黑面具把面罩遞給王耀。
“輕易把維生裝置交給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王耀接過看了下面罩內側，從裏面看完全透明，如玻璃般，並不影響視野。面罩內部不時閃過一片數據流。顯然除了維生，還有輔助戰鬥功能。
“混蛋你跟它們一樣，是好傢夥。”
黑面具的回復始料未及。
王耀微怔，將面具遞了回去，平靜道：“要麼你的判斷欺騙了你，要不就是它們欺騙了你。”
“嘴上逞強，還不是還給我了混蛋。”
王耀如實答：“只是沒有必要。”
黑面具接過，扣上面具。
嗤——
面具緩緩合上，冷凝氣由面罩兩側細孔噴出。
“能起來么。”黑面具問王耀。
王耀扶着牆壁慢慢站起，眼前忽然一黑，滿是嗡嗡聲。
他腳下踉蹌，良久才緩過來。
此時身體虛弱，但不至於頭昏眼花。
他嘗試揮出一拳，手臂很重。身體如戴重甲，再沒有之前身輕如燕的感覺。
因為要隱藏小五，沒法詢問。王耀便問黑面具，希望質子能翻譯出重力倍數。
“這裏重力是多少。”
“這是無底……咳，隕石坑邊緣，重力跟我家鄉差不多，比外面高。大概三十倍重力。”
黑面具似乎對無底深淵這個詞忌諱莫深。
王耀起身勉強走了幾步，讓身體逐漸恢復此處重力。
三十倍……也就是說，王耀此時體重……9噸。
蠻獸把他抓到這裏，不知用了什麼方式治療，如今只是有些虛弱。
“我帶你去見老皮莫。知道有新豬玀來，估計高興壞了。”黑面具將門扯開，率先走出去：“小心別被忽悠，他坑起獎金來跟那傢伙動手一樣乾脆利索。”
王耀跟在後面邁出小屋。
天色昏黃。
並非是時間導致。
天空透着壓抑的昏黃。好像離地數千米高空高高刮著沙塵暴。恆星散發的光亮也只是一片較亮的區域輻射點。
工廠坐落巨大無比的無底深淵邊緣。如人腳邊的螞蟻般不起眼。
遠處工廠，加工轟隆聲遠遠傳來，矗立百米高的煙筒冒着猩紅濃煙。寥寥升起，散盡高空霾中。
這是一片居住區，腳手架胡亂倚靠牆壁，破亂不堪。牆壁看去居然是磚石結構。畫著難以辨認，如同街頭塗鴉的圖案。
不過看上去更像是不小心漸上去的血液。
樓不過高三四層，大部分如遭受炮火轟炸一般，頂層化為瓦礫，只剩一面空牆或是爛的只剩半個房間的棄屋。
那些被炸開的房間還有人居住，可以遠遠見到床鋪上蜷縮的身影。身上穿着和那個屠夫相同的鐵架衣。
黑面具說，豬玀與勞工只能住在最底層。上面都是屠夫住的。
再往上一些，大概百米高度，就見一整片連綿視野，佈滿銹跡的鐵網，如同天幕將這一整片整片區域籠罩之中。
它更像是籠子，將這片區域蓋住。
昏黃光芒經過鐵網，染上銹色，到達最底層，已經是昏黃泛紅。
滿是令人焦躁不安的顏色。
王耀所處位置，是居住區中一片籃球場大小的破敗廣場。四面廢樓包圍，僅有一條窄路。
垃圾碎屑金屬支架隨意擺放。角落處堆積幾片垃圾。幾隻生物趴在其中休息，幾乎與垃圾混為一起。
“尼特……尼特……”
不知是識別不出還是懶得翻譯，質子沒有任何響應。
幾名人型生物如行屍走***無目的亂走，發出無法辨識的呢喃呻吟。
王耀沒小瞧這裏的任何人，任何物品。既然這裏三十倍重力。能在此生存，在此存在的不會是普通東西。
空氣沉悶，偶爾微風捲動着金屬與血液的味道。
這片區域，壓抑與躁動呼之欲出。
“什麼感覺。”可以感受到漆黑面罩后饒有興趣的目光。
王耀微抬頭，正見到三層高一處腳手架，一道人形遙遙對着這邊做出抹脖動作。
他嗅了嗅，說出口：“混亂的味道。”
“文藝。”
“那鐵網是幹什麼用的，防止我們逃脫嗎。”王耀看着離地百米的鐵網道。
“那個？”黑面具抬頭：“不是困住我們，而是用來保護我們的。”
“保護？”王耀所料危機。
“一會兒混蛋你就知道了。”
黑面具神秘地說。
王耀停下腳步，站在廣場中間，抬頭凝視鐵網。
黑面具正要催促王耀快些，忽然見他目光一凝，死死盯住天空東南角。
籠罩上空的鐵絲網上，一群動作怪誕的生物，沿着鐵網飛快爬來。
“那是什麼。”
“今天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