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無底深淵邊緣的工廠
“醒醒，別裝死了。”
“混蛋，被監管者發現別說我沒提醒你。”
意識迷離間，身體好似被晃動幾下。
“不是吧，居然這麼弱小？那傢伙抓你來圖什麼。”由質子轉化的聲音模糊響起。
意識逐漸回歸，虛弱睜開雙眼，眼前朦朧，正慢慢恢復清晰。
“醒了？那就趕緊起來吧。被監管者看到就慘了。”
聲音再次響起。視線恢復的同時，王耀也看到那道聲音的主人。
它是人型生物，體形修長，身高隱比王耀高几分。表面覆蓋暗紅色鱗片，只是鱗片稀缺，本該在鱗片保護下的血肉裸露在外，結咖一層層遍佈，很是醜陋。好似被虐待過一般。
它腳掌特殊，四隻尖銳而修長的鉤爪，紅色跟腱裸露在外，撲面而來的爆發力。手掌是如同貓科生物般的四根短指，利爪修長。
令人意外的是，它居然擁有頭髮這種本該退化的生物組織，只是深紫色長發滿是燒灼痕迹，缺一塊少一片，裸露出醜陋殘缺的頭皮。
它帶着完全遮住臉的面罩，樣貌被骯髒的漆黑面罩遮住。不是所有碳基生物都能在沒生命維持設備下生存的。比如王耀之前所解決的狙擊者。
以人類審美觀來看，這隻生物頗為帥氣。只是如今是如同奴隸般的狼狽凄慘。
瞳孔一縮，漆黑角質迅速覆蓋整隻右臂。
“噢嘿！別緊張混蛋，我們是一類人，都是被那傢伙抓來的。”
它擺手，後退幾步表示無敵意。
的確，如果它有敵意，在王耀昏迷時就能動手。
直覺告訴王耀，面前這隻人形生物遠比自己要強大。
他嘗試坐起來，孰料牽一髮而動全身，周身劇痛令他肌肉不受控制痙攣。
“不用擔心傷勢混蛋，都被治療過了。只是現在會比較疼而已。”
王耀緊蹦牙齒，足足熬了數分鐘才將它口中的“比較疼”熬過去，而此時身體早被汗水沁透。
生物自顧自說著，又被質子同步原聲翻譯到耳中：“這種實力也會被抓來，你是參賽者嗎。”
王耀點頭，胸膛急促起伏着。
“看你眼生，是新文明吧。不過這麼弱小真是難見。混蛋你的文明為什麼要派……”
“小五。”王耀低聲叫了一聲。
“王耀王耀，我還在。”手掌無徵兆浮現出一顆眼珠，轉動幾下消失不見。
王耀內心微松。然後聽着小五在耳邊自責。
王耀低聲道：“不怪你，實力相差太懸殊。我沒有打或者逃的資格。”
無論是打，還是逃，都無法辦到。
在這顆星球，沒人再比王耀更弱了。
“快問我啊混蛋。”那隻生物的聲音忽然大了幾分。
“什麼？”王耀回過神。
它抱怨着：“混蛋，你知道我有多久沒說過話了嗎。”
王耀動了動小指，疼痛減輕了些，但還是沒法坐起來。只好任人宰割，躺在冰涼地面上說到：“那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不行，必須要你問。”
它像個被憋壞的人，有無數的話要說。
王耀闔眸，又睜開眼睛問：“這是哪，抓我來的是誰，我又為什麼被抓到這裏。”
“嘿嘿別急，讓我一個一個回答。這裏是隕石坑邊緣，屬於那傢伙的工廠。至於抓你的，除了那傢伙還能是誰？抓你來的理由簡單，當勞工。”
“隕石坑……無底深淵？”
“別這麼稱呼，怪嚇人的。”
“像你我被他抓來的，有多少。”
它來回走動，邊走邊說：“不知道。幾千人？參賽者大概三十幾個。”
“除了參賽者，其他的是什麼？”
“質子沒跟你說嗎混蛋，異星戰場除了參賽者和本土生物，還有製作組從其他星球抓的生物。”
它回答的時候，王耀打量周遭。
這是間骯髒的小屋，滿是鐵鏽的金屬桌椅和金屬床貼着同樣銹跡斑斑的牆壁。地面散落不知名的金屬罐子，不少已經被踩扁，形狀與它的鉤爪一致。
鐵門漏風，遍佈食指大小的空洞。
一旁是如同監獄，被鐵欄杆阻擋的窗戶。從這裏可以看到外面的建築與天空。
滿是血與火的顏色。
忽然一陣微風從外面吹進來，那是血腥與不詳的風。
王耀問它：“你們沒想過反抗？”
“別鬧了混蛋，反抗？你難道不知道我們一舉一動都在那傢伙的監視下嗎。”它煩躁的將腳邊空金屬罐子踩扁，然後更為煩躁了。
“一舉一動……”王耀若有所思。“它怎麼發現我的？”
“誰？哦，你是說那傢伙。混蛋，不是跟你說了嗎，我們所有行為，所有的等級，所有的獎金。都會被那傢伙看到！”
“質子？”王耀說出聲。
最不可能的傢伙出賣了自己？
“看來混蛋你還不算未開化的蠻人。”它坐在金屬床上，鉤爪一下一下踢着地面，留下白印的同時發出刺耳的聲音。
“別一副被背叛的模樣。雖然是質子透露的，但其實和它沒多大關係。”
“為什麼。”王耀主動問它。
“那傢伙看起來像個未開化的，其實有腦子。它用了小辦法，可以獲取離這最近的文明電視台的信號，然後……你懂得混蛋。”
“異星戰場製作組不管么？”
“那群傢伙為什麼要管？他們只負責拉人，還有送人。”
言外之意就是，發生在異星戰場的任何事它們都不會插手。
“安心待下來吧混蛋，那傢伙不會隨便殺戮我們，我們有被圈養的價值。”
“圈養……”
“不少傢伙會叫我們參賽者為圈養者或者豬玀。畢竟我們參賽者要乾的都是些沒啥危險的小活。它們就慘多了。”
“是因為我們的獎金？”
刺耳撓地聲戛然而止。它看着王耀說：“混蛋，我小瞧了你的智力。”
它站起來，走到王耀身邊拿鉤爪碰了碰他。
“勸你還是不要動歪心思混蛋。你連我都打不過。我已經算這裏比較弱的了。那傢伙的實力你應該見過了。”
王耀點頭，心底生出一抹不易察覺的震撼。
他能感受到，那隻蠻獸根本未動用力量，只是往這邊，輕輕地，撞了一下。
“不過你要是有實力，倒是可以嘗試去成為監管者。”
“監管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