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開始學道

也奇怪，自從拜師后，病就好了。不過學道的日子是艱辛的。師父跟外公約好了，內丹功由我外公教，因為這方面外公遠高於師父。其實外公早在我三歲時，就開始有意無意地傳授內丹心法了。其他外在的教儀和一些基本的符咒之法由我師父教。

每天五點起床，以前都是睡到七點多，甚至太陽曬屁股才起床。現在不行了，天還沒亮師父就把我叫了起來。先煉內功，也就是煉天仙金丹心法。一個時辰后，吃早飯，休息一會再跟師傅練上一時辰的摧樁拳。摧樁拳是家鄉流行的一種拳術，具有很強的攻擊力。據說張家灣的祖先張矛四，曾經把摧樁拳練到了極高水平。當時號稱是打遍湖南無敵手。練完摧樁拳，就跟師父學習古文，然後再學習道家的一些基本禮儀、歷史知識等等。

天仙金丹心法是師祖傳給外公的炁功心法，同時留下了《天仙金丹心法》註釋一書，《天仙金丹心法》是一部很奇特的丹經。據說是八仙呂洞賓所著。道家的炁功（內丹功）秘訣，都是口傳心授，不見文字。寫成文字時，都是用隱語和暗示。唯獨《天仙金丹心法》記敘成文，流行於世，但在表述的秘訣的同時，又將文字按一定的規律錯雜排列，一般人很難讀懂，而師祖藍葯仙的註釋正好解開了這個秘密，使修鍊得以按書理解而進行。

道教修道先修性、修丹，丹道分為外丹和內丹，外丹煉五金八石以成金丹或藥物，內丹功法，以已身為煉鼎，以自身之精、炁、神為藥物，煉精化炁，煉炁化神，煉神還虛，以求成丹。

外公早在我三歲時，就教我讀天仙金丹心法這本書。當時什麼也不懂，只是依葫蘆畫瓢，倒是記得很熟了。外公也叫我一些簡單的吐氣導引之法，經常饒有興趣地照做，但一般做不了一會就又去玩了，外公也不強求，順其自然。現在外公才算正式教我心法，把書中的要義一句句地解釋，並讓邊理解邊練習。

道家內丹術跟氣功有些相似，但又有本質區別。內丹術是名符其實的“炁”功，內丹術練功過程中，在不同階段，體內有不同的重點部門，具有不同的功效。這些部位通稱關和巧。關竅與經絡穴位不同，關竅的方位是在機體內部，而經絡的穴位是在體表定位。關竅的許多名稱，在經穴中是沒有的，如泥丸、神室、黃庭等。有些名稱，兩者又相同，但其方位不同，如命門、氣海、玉枕等。道家“炁”功，還有鼎爐之說，鼎爐方位在臍后，是修鍊內丹之要地。

心法分十六章，第一立志、第二端品、第三悔過、第四遷善、第五築基、第六煉已、第七安爐、第八採藥、第九起火、第十息火、第十一結胎、第十二飬嬰、第十三積行、第十四行功、第十五面壁、第十六飛升。前四章講的是修性修身，修道首先是修身，修身修德，人人都為成佛成仙。有首契語：三十三天，天外天，天天門外有神仙，神仙本是凡人做，只怕凡人心不平。因為有三年的基礎加上小孩心無雜念，幾個月功夫就修練過去了。

第五章開始築基，此步功夫如同蓋房子先要打好地基，是丹道修鍊的基礎。築基的功夫越深，往上修鍊的層次也就越高。此步功夫的內容一般包括止念、入靜、存想、回光、調息、吐納、咽津、導引等等，因師傳不同而各有差異。築基的作用是為了補足精、炁、神三寶，作為修鍊內丹的藥物，達到祛病健體、調和身心的目的。

心法云：精者，先天之炁，太極之根。形骸未判而蘊彩，鴻濛乍辟以成形。聚則團欒於二腎，散則洋溢於四肢。伏居坎向，色似羊脂，先流於后，應念而生。補級是培，因心而化，偕真氣以盈虛，合元神為藥物。佛祖之牟珠所由成，神仙之金丹所由結者也…….。築基是炁功的準備階段，是進行精、氣、神的修鍊。《心印經》說：上藥三品，神與氣精。築基是培後天補先天，達到三品皆足，進而由分入合，化有為無，為正式煉丹打下堅固基礎。築基長短因人而異，短則百天，長則數年。築基有三處關竅“精藏丹田，所處最下；氣藏氣海，所處居中；神藏神室，所處在上。”三者可稱為築基中的三丹田。

我因為三歲就跟外公背誦心法，外公有意無間地傳授了一些練功之法，基礎其實已經打下了，現在系統地再練一遍，等把以前幾年的體內之氣導引歸田，竟然已經相當雄厚。加上年少而無知，少有雜念煩擾，悟性又高，築基竟然數日內就完成了。築基最難的是最後一關“化有為無”，對此外公也很為慎重，稍有不慎，就可能導致走火入魔。

這天外公早早就叫我睡覺，子時正在睡意朦朧中，外公叫醒了我，子時是練習心法較好的時間。我和外公來到了扶王山頂，天空中一輪圓月，象一個大的銀盤，照得山頂亮如白晝。常年霧氣籠罩的扶王山，竟然沒有霧。外公和我盤坐在一塊石板上，外公叫我慢慢放鬆呼吸，放鬆全身關節，放鬆全身肌肉，達到似睡非睡，似有似無的境界。化有為無，化太極為無極。無極本虛空，無臭、無聲、而生莫測。三品之合同而化，則博返約，實還虛。逮生葯生丹，則又無極而太極，而兩儀八卦別立乾坤。然化有為無，其法自在，身若槁木，心似死灰，雖非入定，而無識無知。念不及精而精自化，念不及氣而氣自化……。慚慚感覺身內之炁如同水氣一般，越來越多，冉冉上升，漸覺身輕如雲，若飄雲端，自身好象騰雲駕霧一樣，妙不可言。體內中氣充足異常，渾身充滿了力量。竟然就這樣輕鬆過關了？外公見了異常驚喜，拍了拍我的小腦袋：小傢伙真有你的。

這一關，短則一日，長則數年啊。要是那些哥哥叔叔們，知道我幾個時辰就通過了這一關，會不會氣得吐血？不過如果真有兄長氣得吐血，那麼可以肯定這位兄長，再練數年也不會通過這一關了。這一關就是講究無即是有，有即是無，跟佛家的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一樣，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要達到一種虛無境界才是正道，現實中太多的凡塵俗事，太多的慾望、雜念、煩擾，且能輕易化有為無，再從無生有。

白天練功，晚上睡覺也不能閑着，還要練道家秘傳睡功心法，“東首而寢，側身而眠。如犬之屈，若龍之盤。一手屈肱枕頭，一手直摩臍眼。一隻腳伸，一隻腳綣。神不外馳，炁自泰然。收神下藏丹田，二炁和合成丹。此訣大意是說：頭靠東方而卧（東方為太陽出升之地，乃是生炁之所），側着身體而眠。好象犬之屈身而睡（道諺曰：學道不學道，學個狗睡覺），又似龍之盤曲環繞。一手屈臂而枕頭，一手直撫於臍眼（丹田）。一隻腳伸展（左手屈則右腳伸，右手屈則左腳伸），一隻腳綣回（左手伸則右腳綣，右手伸則左腳綣）。神意不可馳逐於外物，炁機自然聚集泰定。收斂心神含藏於下丹田之中，體內陰陽二炁自然和合凝聚，結成內丹。

睡功起始，應當先睡心（收心養靜），后睡眼（閉目入睡）。致虛之極，守靜之篤。神炁自然歸根，入于丹田之內；呼吸自然綿綿，歸於元海之中。此時不必有心調息，而呼吸自會安定；不必用意伏炁，而炁機自然降伏。臨醒之時，應當先醒眼（眼先醒來），后醒心（心生知覺）。然後慢慢展轉身軀，方可起卧。睡功做到好處，自可入於大靜，一念不生，心同虛空。其後如果能夠放下身心，靜定一場，還會出現其他良好效驗，妙不可言。

以上道家睡功的法訣，非是一般的小法小術可以比擬，乃是主靜立極的上乘大道。據傳當初陳傳祖師留其肉身於西嶽華山，蔣青霞真人脫質升舉於王屋山，都是修習睡功得道的古代仙真。

陳摶老祖傳有睡功秘訣三十二字，名曰“蟄龍法”。其訣曰：“龍歸元海，陽潛於陰。人曰蟄龍，我卻蟄心。默藏其用，息之深深。白雲上卧，世無知音。”呂純陽祖師曾為之題詩云：“高枕終南萬慮空，睡仙常卧白雲中。夢魂暗入陰陽竅，呼吸潛施造化功。真訣誰知藏混沌，道人先要學痴聾。華山處士留眠法，今與倡明醒眾公。”。

陳摶老祖號扶搖子，是天下睡仙第一人，著有《指玄篇》、《觀空篇》、《胎息訣》、《陰真君還丹歌注》，是繼老子、張道陵天師之後的道教至尊人物。五代宋初時的一位道門高隱和學術大師，是太極的創始人，創繪了太極圖，著《易龍圖序》、傳河洛數理，進而成為中國“龍圖”第一人，“龍圖”又名“河圖”，是“龍馬始負圖”和“河龍圖發”傳說的簡稱。118歲時飛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