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組團撞鬼
走進店裏,張木子眼睛瞟都不瞟正在忙忙碌碌為客人點餐的好友,直接在臨街靠窗的一張快餐桌前坐了下來。
不一會,掛斷他電話后,便一直注意着進店客人的陸文浩便端着一大堆的飲料、小食來到了他的桌前,訕笑着說道:“肥木哥,喝杯熱奶茶順順氣。
還有蛋撻,剛烤好的水果蛋撻不是你的最愛嗎,我一次拿了一盒,不夠我再去烤。”
“陸文浩,老實說認識你十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覺得你那麼‘有種’,為了上床,也是蠻拼的。”像是沒聽到好友的討好,張木子本着臉諷刺道。
陸文浩七、八歲時父母不幸遭遇車禍雙雙亡故,只留給他現在住着的那間小小公寓、一筆微薄的積蓄和辛酸的童年,所以從小在親戚家看着眼色過日子的少年,有能力交了女友獨立生活后,對身邊人便特別珍惜。
聽死黨這麼說,他馬上忘記了理屈,氣惱的反駁道:“什麼為上床,是為了感情好不好。
肥木,你一個十八歲‘老處男’能不能想的別那麼‘臟’啊,這種事等你以後交了女朋友就懂了。”
“我再交女朋友也不會像你那麼昏頭。”張木子冷哼着搖搖頭,從衣兜里把卷着黃表紙和硃砂放在了桌上,“請神用的紙和極品硃砂,一共四千五,從我欠你的錢里扣,還有幾十塊的‘汞豆’算我請了。”
“這麼幾張麻紙就要四千多,你搶錢啊!”雖然知道死黨絕不會坑騙自己,陸文浩還是禁不住吃驚的嚷道。
“麻紙,不懂不要亂講好不好,這是夾層放了白磷粉,用手法一晃就能‘焚籙通神’的上等黃表紙,”張木子揚揚手裏的黃表紙,又拿起硃砂,“再加上內地福州丹砂礦產的硃砂,四千五已經打八折了知道吧。”
“原來還有這麼多門道,難怪那些法師一搖晃手裏的符紙馬上就點着了呢,”陸文浩理解的點頭如搗蒜,“花了那麼多錢準備就萬無一失了吧。”
“萬無一失,”張木子嘆了口氣道:“算了,你沒真正見識過,怎麼說也不會明白。
哎,總之其他不要管,你一定要和亞莎講清楚,去‘撞鬼’的話,太陽落山前,一定要離開。”,講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臉色顯得異常嚴肅。
“可是大白天怎麼會遇到鬼,”聽了死黨的話,陸文浩一愣之後苦笑着說道:“我們就是要去‘夜遊’啊,假我都請好了。”
聽到這話,張木子臉色鐵青的愣住一會,望着陸文浩用牙齒里擠出了一句,“你假都請了,怎麼不去把棺材也買好,到時候出了事直接辦喪事不就好了。”
他話說的刻薄,但事已至此,總不可能丟下死黨不管,只能悶悶不樂的一邊畫符,一邊等着陸文浩下班。
到張木子用手指把一整疊黃表紙全部繪成‘篆籙’,恰好是中午十一點鐘,好友收工的時間。
陸文浩的女友徐亞莎比他年長三歲,藝術高中畢業后沒有繼續升學,便由圓台南部小城跑來圓北市發展,打拚三年,已經在‘圓北’最著名的舞蹈工作室之一‘柏姿舞坊’站穩了腳跟,成為一名專業的舞者和教練。
而她所在的柏姿舞坊位於圓北市中心地帶的忠孝西街百揚大廈頂層,周圍都是高聳的商務用樓,距離陸文浩打工的餐廳頗遠,害的張木子足足倒了三班公車,花了整整一小時的時間,才終於來到了目的地。
整棟百楊大廈幾十層高,租給了形形色色數十家不同的公司行號,人員複雜。
走進其前廳,看着穿着筆挺的西裝、窄裙的白領和一身或藍或灰工裝的體力技工交雜的人流中,還穿插着一些打扮時髦的都市男女,張木子頭痛的拍拍好友肩膀說道:“現在是下班時間,電梯裏一定塞滿了人。
你還是打電話讓亞莎來前廳找我們吧。”
“嗯。”陸文浩點點頭,正要摸出手機突然看到遠處的電梯門緩緩打開,女友跟一群穿着寬鬆、休閑的年輕男女一起走了出來。
他急忙招手迎了上去,“亞莎,亞莎,來這邊。”
“公,你來了。”嬌小可人的徐亞莎看見男友,甜的膩人的稱呼道,絲毫不見昨晚的彪悍,不過旁若無人的摟腰擁抱一下之後,她的注意力便完全放在了,一旁一副作嘔表情的張木子身上。
與此同時,跟在徐亞莎身後的那群年輕男女,也有些不禮貌的打量着張木子,一時間竟沒人開口講話,直到看了好一會後,徐亞莎才打破沉默道:“張木子,如果不是你那副便秘似的表情沒變,我真的是打死也認不出你來。
沒想到你活見鬼之後外形有那麼大的改變,這根本不是減肥,而是全身上下從頭到腳,完完全全的大整形啊!”
“我以前雖然有點胖,但沒你講的那麼糟好不好。”張木子皺皺眉頭,氣惱的說了一句。
之後根本不再理會徐亞莎,而是望着她身側站着的一個身高足有一百七十公分以上,腰肢纖細,雙腿修長,有着魅惑笑眼和筆挺鼻樑,年紀大約十八、九歲,表情顯得有些獃滯的女生揚起手道:“沒想到真在這裏碰到你了美梨,是來練舞嗎?”
“是啊。”目瞪口呆的高挑女孩回過神來,‘啪’的一聲和張木子擊了下掌,回答了兩個字,之後捂着嘴巴,結結巴巴說道:“我的天吶,張木子這也太不可思議的吧,你,你是活的嗎。”,說著竟伸出手指戳了戳張木子的臉龐。
“當然是活的了,”張木子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我是菜市場裏的鮮魚嗎,還用手戳戳新不新鮮,昨晚不是給你發過照片了嗎,需不需要顯得這麼吃驚啊。”
“昨天我以為是你大修圖啊,”高挑女孩睜大眼睛,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誰能想到你竟然遇見鬼,一下子變成,變成現在這樣。
不光是瘦了幾十斤,看看你的皮膚,簡直像是小baby(嬰兒)一樣光滑,一點瑕疵都沒有,太不可思議了,如果不是親眼看見,誰能相信現實中會發生這種事。
不行,我也要去,你不是答應要帶亞莎姐去找昨晚撞見的那隻‘鬼’嗎,我也要去看看。”
“看看,看什麼,鬼嗎,”張木子一愣,張口結舌的說道:“鄭美梨那是邪魔厲鬼啊,現在是我的腦子不正常,還是你們的腦子不正常,我,我真是,我,我...
對了,你不是‘練習生’,忙的連春假都沒有嗎,還有空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嗎?”
“我雖然沒春假,但也不是一年365天都不需要休息的機械人呀。
這次我們團代表‘yg’參加‘全國預備藝人網絡人氣大賞’得了女團第二名,公司獎勵了三天休假,正要好好放鬆一下呢,恰好就碰到你這個機會,”鄭美梨憧憬的說道:“這下子春遊、冒險都有了,還可能一下變美,真是太棒了。”
“可你現在的身材就夠標準了啊,臉蛋也漂亮,都得全國人氣第二了,完全不需要再變美了啦。”看到高挑女孩興奮的樣子,張木子苦笑着勸阻道。
“我身材那裏標準了,最近因為練舞太多,手臂和大腿都變粗了,還有皮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乾性皮膚,一吹風就容易變粗糙,用什麼化妝品保養都沒用。
再說人氣第二就表示還是有人比我們強,我們當然要更努力了。”鄭美梨大聲說道:“怎麼我和大號都是你的死黨,你能帶他和亞莎姐去見那隻鬼,就不能帶我和我朋友去了嗎?”
“你,你和你朋友?”聽到這話,張木子錯愕的說道。
“是啊,我們團三個姐妹說,如果你撞鬼變瘦的故事是真的,就都跟去看看。”鄭美梨指指身後三個漂亮異常的女孩說道。
“跟去看看,”張木子愣了一會,自暴自棄的道:“好了,隨便了,還有誰要去都去好了,反正那是公共土地上的廢礦,又不是我的地盤。”
“你能這麼想就太好了,”一旁的徐亞莎笑着說道:“我們舞蹈室的同事聽了你的故事,也打算把本來要去墾丁‘春吶’的行程改成天宮鎮呢,人多也安全點,不是嗎。”
聽到這話,張木子張張嘴巴,再也無話可說,只剩下了連連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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