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暴奴
“整個礦坑有4000個奴隸、400個監工、200個士兵,人族負責挖礦,變異人負責監督,真正的管理者是靈族軍隊。靈族士兵僅僅200人而已,別以為他們好對付!靈族正規軍士兵的徵兵標準中,有一條就是必須達到‘罡氣期’實力!這也就意味着任何一個靈族士兵都比毛魁強幾倍,每一個靈族士兵都具備把你輕易斬殺的能力!”
黑角首先介紹起礦區的基本情況。
“四周高高聳立圍牆,是我們難以突破的牢籠,而靈族士兵有戰狼坐騎,他們能根據氣味輕鬆追蹤到逃走的奴隸……雙方力量完全不對等,如果莽撞逃離的話,哪怕十條命也是枉然!”
莫鷹絲毫沒有被嚇倒:“我只想知道辦法!”
“有膽!那我也就沒有什麼好隱秘的!”黑角把地圖打開:“礦區倉庫位處西側圍牆附近,這座倉庫裏面儲存着精鍊過的高純度晶塊。其威力足以炸毀圍牆,對駐守其上的靈族士兵造成傷害,為我們提供逃脫的機會!所以,要麼不做,要做,那就做一場轟天動地的!”
能源晶塊蘊含超強能量,黑角的計劃就是通過引爆晶塊,造成一場巨大的事故來摧毀圍牆。
大膽!
瘋狂!
“大約再過兩周時間,運輸車會來裝貨,大部分監工和奴隸會被派去幫忙,那個時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黑角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沒有問題,只是怎麼炸?”
“我會想辦法弄來引爆物,你就不必操心了。”黑角說到這裏,有些感慨說:“只可惜,我們的人手太少了。”
沒有辦法,黑角剛剛被送到礦區,想發展更多的同伴,又談何容易呢?不管怎麼樣,若是錯過本次機會,莫鷹可能就再沒有機會了。因此,莫鷹做好必死的覺悟,孤注一擲,拚死一搏,最終就算是死去,他也要以反抗者的身份,以戰士的方式死去,而不是可悲的奴隸!
心懷對自由嚮往。
所以能毫無畏懼!
兩人密謀結束,黑角把毛魁屍體拖到其他地方,偽裝成一個意外事故的現場。
…………
夜幕降臨,繁星點點,月光如霜,覆蓋大地,一座座奴隸屋佇立在黑夜裏,猶如墓地里的一排排墓碑。
奴隸充滿的聲音,時而痛苦呻|吟,時而凄厲慘叫,靜謐安靜的夜晚,顯得特別刺耳。礦坑能量會破壞或畸變身體,每天夜聲人靜的時候,正是痛苦最為強烈的時刻。
奴隸小屋,狹窄封閉,猶如不透風的木盒。十幾個人擁擠着,臭氣熏天,污穢不堪,不過奴隸早已經習慣。
砰!
小屋破門被推開,一個奴隸走回來,身材高大,體型壯碩,滿臉浮腫、嘴角撕裂,鼻血直流,走路一瘸一拐,不是別人,正是哈姆。哈姆看起來傷勢更加嚴重了,晚上換到的食物又被搶走了,而且再次挨一頓痛打!
哈姆失神落魄的坐下來。
好癢!
無數螞蟻在皮膚裏面鑽來鑽去,難以忍受的痛癢感爬滿渾身,哈姆把衣服撕開來,瘋狂抓撓着身體,哪怕把皮膚抓破,哪怕鮮血直流,哪怕皮開肉綻,也絲毫不能緩解。
猙獰恐怖的紅疹……手臂、大腿、胸口、後背,全都是啊!
這一些紅疹起初是單獨存在的,隨不斷倍增擴大而彙集在一起,形成菜花狀紅斑,紅斑又在不斷增生,漸漸凸出皮膚,範圍越來越大,劇烈痛癢和火燒感也越來越強烈,恨不得用刀子將這塊肉給刮掉!
十幾個奴隸,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有痛苦的呻|吟聲,每一個人都在忍受強烈的痛苦,大約持續了半個多小時,突然之間——“啊!啊!”
小屋響起高亢而凄厲慘叫,一個乾瘦奴隸癲狂般手舞足蹈起來,簡直就像被烈火焚身,這個奴隸是哈姆認識的,正是當初從奴隸營送來的奴隸之一。
“啊——!”
奴隸的背上、胸口,密密麻麻,全是血泡,瘋狂抓撓起來,血泡全部破裂,整個變成血人,如此也絲毫不能緩解痛苦,最後跪倒在地上,瘋狂用頭撞地,撞兩下就暈過去。
沒過多久,他痛醒了過來!
又繼續撞地。
只能期待昏厥來減輕痛苦!
哈姆滿心絕望,非但身體越來越惡化,今天晚上換到食物,又一次被搶走了。此時此刻,腹內飢腸轆轆,疲軟無力之感,讓他感到深深絕望。
哈姆的奢求真不高,活着就行了!
至於以什麼方式活着,他真的不在乎,他願意當奴隸,他沒覺得當奴隸有什麼不好,從古至今人族就是奴隸,大家都過着奴隸生活,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只要能活!
哈姆向角落望去,整個奴隸小屋裏,只有他看起來安然無恙,兩手枕頭,躺在草堆,兩眼透過木屋破洞,漫天星辰都倒映在漆黑的眸子裏。
總是格格不入。
總是特立獨行。
總是深不可測。
他看起來永遠在思考,永遠幻想着什麼,到底是為什麼呢?不管了,我就快餓死了,明天一定要吃到食物,否則就真的撐不過去了!
哈姆躺在草堆上,強忍着渾身劇烈的痛苦,閉上雙眼,開始休息。
…………
翌日,清晨時分。
變異人用皮鞭連打帶罵,把一個個奴隸聚集起來,全部送回到礦坑裏面,新一天的工作開始了。
哈姆扛着鶴嘴鋤找到一個人不太多的地方,確定附近沒有其他奴隸,這才專心挖礦,哈姆整整兩天就吃了莫鷹給的兩塊麵餅,這具身體已經難以負荷高強度的勞作了。
大約三個小時之後。
哈姆精疲力竭!
哈姆看一眼籃子裏的礦石,數量應該足夠交付任務,哈姆把鶴嘴鋤收好,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三個人影擋在前面,哈姆一見到對方就像見到鬼,驚慌失措扭頭就逃。
“攔住他!”
一個奴隸撿起石頭丟過來。
砰!
哈姆的後腦勺被擊中,腦袋開瓢鮮血直流,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三個奴隸衝過來就要搶礦石。
“救命!救命啊!”
哈姆一邊驚恐無助的大喊,一邊爬過去死死抱住自己的籃子。
為首者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奴隸,外形算比較正常,長得十分普通,灰白色的稀疏短髮,右眼眸渾濁,已經瞎掉了,他的身體比健壯,還帶着兩個奴隸,他們先也害怕會引起監工注意,因此哈姆剛剛開口大叫,立刻一頓拳打腳踢。
“拿礦石!”
“我們走!”
頭破血流的哈姆,兩手還是死死抱着礦石。幾人前兩天只是搶食物,現在直接開始搶礦石,如果礦石被搶走,那麼沒法交付任務的他,最後會重新被送回到礦坑,精疲力竭的他,還怎麼挖礦啊!
獨眼奴隸猛踹一腳,哈姆再無力保護自己礦石,籃子翻到在地上,點點光輝的晶礦,立刻滾的滿地都是。
三個奴隸始哄搶起來。
“啊啊啊!”
“不!不要!”
“求求你們,給我留一點。”哈姆眼睜睜看着辛辛苦苦挖出來的礦石就要被搶走,“留一半,只要一半就可以了!”
獨眼踩在哈姆臉上,扭着腳使勁碾着,額頭青筋直冒:“給我閉嘴!”
恐懼、絕望……同時出現一種沒有出現過的情緒湧上心頭,讓他感覺心跳加速,讓他感覺渾身發熱,讓他感覺大腦充血!
這一刻,那雙眼睛犀利無比的眼睛浮現在眼前。
這一刻,那個少年說過的話縈繞在耳邊。
“……你比其他奴隸都要高大,你比其他奴隸都要強壯,為什麼有人能從你的手裏搶走食物?因為你不懂得反抗……”
“……你既然怕死,那為什麼甘心在礦坑等死嗎?餓死,或被折磨死?告訴我……”
“……誰搶了你,你就搶回來,誰打了你,你就打回去,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這一點都做不到,早點餓死對你來說會比較好……”
不!
我不要死!
我不想死啊!
哈姆兩手胡亂亂抓,正好握住地上的鶴嘴鋤,兩眼一紅,大吼着站起來,一鋤頭砸在奴隸的腦袋上,砰的碎裂聲中,頃刻之間頭蓋骨碎裂,腦漿和鮮血四溢。這個倒霉的奴隸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倒在地上,當場就死去了!
哐當!
鶴嘴鋤掉落地!
哈姆被自己嚇傻了,那張驚恐的臉被濺滿溫熱液體!
那兩個奴隸萬萬沒有想到,性格懦弱的哈姆會忽然暴起,一擊砸碎對方的腦袋!獨眼奴隸很快反應過來大叫:“你殺了奴隸,你殺了奴隸,死定了,你死定了!”
哈姆撲通跪在地上磕頭:“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饒了我,求你們饒了我吧!”
“別管他了,我們走!”
兩個奴隸就要轉身,一道人影猛撲而至,每人腹部都被打一拳,兩個奴隸的身體弓成蝦米狀,立刻倒在地上,劇烈的乾嘔起來。
莫鷹速度比昨天更快了。
莫鷹看一眼哈姆,“把屍體弄走!快!”
“你……你怎麼在這裏!”哈姆就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現在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遵循莫鷹的命令,立刻把屍體拖到角落裏:“怎麼辦?現在該怎麼辦?你一定要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沒辦法了,一不做二不休!”
兩個奴隸感覺到莫鷹的目光,全露出驚恐表情,其中一個奴隸哭喊道:“我不說,我什麼都不說!”
莫鷹道:“哈姆,這是你的事情,由你自己來決定吧,如果他們把監工找來,你就死定了!”
“不!”獨眼奴隸捂着肚子站起來,沒有理會哈姆,看莫鷹一眼:“我不會透露,我可以向你保證!”
哈姆情緒激動吼:“保證?你怎麼保證!”
獨眼不假思索撿起自己的鶴嘴鋤,哈姆見此像受驚兔子般躲在莫鷹背後。莫鷹的神經也緊繃起來,集中力量在右拳,獨眼奴隸敢靠近一步,必一拳將其轟殺。
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獨眼撿起鶴嘴鋤,猛的回過頭去,他的同伴與獨眼對視一眼,彷彿想到了什麼,癱軟在地上,伸出一隻手,哀嚎道:“不要!”
砰!
鶴嘴鋤砸落!
此人當場昏厥過去!
獨眼奴隸露出凶戾的表情,再一次舉起鶴嘴鋤,兩鋤頭,三鋤頭,四鋤頭……砸到對方腦袋不成形,砸到自己體力不支,這才氣喘吁吁的把染滿鮮血鋤頭丟在旁邊。
莫鷹有些動容,好狠的傢伙,竟把同伴活生生砸死了!
獨眼奴隸擦一把滿臉的血,露出滿嘴黃牙對兩人嘿嘿一笑:“我也殺人了,如果告發了你,我也逃不脫關係,現在你們總該相信我了吧!請放過我。我加入你們,讓我加入你們吧!”
莫鷹透過那一隻眼睛,彷彿見到一顆病態而瘋狂的心。說實話,莫鷹很不喜歡這個傢伙,他和黑角、毛魁完全是一類人。黑角最起碼還把毛魁當成過兄弟,此人骨子都充滿暴戾,而且更加自私冷血!
為生存不擇手段!
這類人非常危險!
不過……夠膽!夠叛逆!夠兇殘!
為自己所用的話,未嘗不是一大得力助手!
壞人也好,好人也好,最起碼都是人,奴隸卻連人都算不上!
莫鷹轉過身,冷冷地說:“把屍體拖走,掩埋痕迹!”
獨眼露出欣喜的笑容:“遵命!老大!”
哈姆縮縮脖子,滿臉畏懼之色,無論是神秘兮兮的莫鷹,還是兇殘暴戾的獨眼奴隸,兩人都不是哈姆敢直視的。他彷彿已經意識到,自己被迫走上一條連想都不敢想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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