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該恨的人是你
葉婭楠說，“我可是聽說，昨晚你的訪談節目收視不錯，好像創了這個欄目的收視紀錄。百度搜索www.”
“那是電視台事先宣傳的效果，”方蕾很謙虛的說：“不過，說真的，還要謝謝喬浚慧，若不是她，我怎麼會有這次機會？”
喬浚慧，葉婭楠稍稍沉默，她想到了小萱，那個跟她長得很像的女人。還有，思子心切的喬老夫人。
“婭楠，你在想什麼？”方蕾發現葉婭楠微微出神。
葉婭楠搖搖頭。
“是不是很緊張？”方蕾笑咪咪的看她。
“緊張什麼？”葉婭楠不解。
“還有五天就要結婚了啊。”
葉婭楠微微一笑，“還真的不緊張。”昨夜，兩人在山頂看星星，甜蜜的談心，耳鬢廝磨，不過，因為是在車上，他很好的控制自己，並沒有衝破那道防線。
方蕾看她，“大姐結婚前啊，特別的緊張，每天都會把婚紗拿出來看，看是不是有瑕疵，試試看是不是合身……”
葉婭楠也笑了，她的婚紗配飾早已經送到家裏了，除了送來的時候她打開看過外，這段時間，幾乎沒有再看過。
“咦，這個老八，下班一個小時了，還在磨蹭什麼？怎麼還沒過來？”方蕾看看時間，已到七點，按理說，老八早就下班了。
“或許在加班。”葉婭楠塞了一顆話梅在嘴裏，最近，胸悶口澀的感覺已經好很多了，他已經習慣了隔兩天便給她買一盒話梅，而她也習慣了吃話梅。
方蕾看着話梅：“婭楠……”
“什麼？”葉婭楠嘴裏含着話梅。
“你……”方蕾看着她，眼神里有着曖昧，“大姐也吃的這個牌子的話梅……婭楠，你…..是不是有了？”
葉婭楠沒打算說，但是，卻也不否認，她淡淡的笑，只是不說話。這樣，更挑起了方蕾的好奇心。
“難怪，我問安哲瀚他是1還是0時，他說你最有發言權……”方蕾笑着伸手輕捶着葉婭楠的肩膀，“婭楠，你竟然連我也瞞着。”
葉婭楠躲着她，有几絲害羞：“我怕你們笑話我……”
“傻瓜，這是喜事。”方蕾喜滋滋的問：“安哲瀚呢？他高興極了吧。”
想到他，葉婭楠唇畔一抹抑制不住的淺笑：“還好吧。”對於寶寶，他沒有表現得特別興奮，但是，他對她，卻真的是極好的，她知道，他應該是愛寶寶的。
“這是喜事，你怎麼能瞞我呢？”方蕾心情微微低落，說，“婭楠，真羨慕你。”她想到了自己的孩子……那個不被張譯承認的孩子，那個成為他們感情犧牲品的孩子：“你快做媽媽了。”
葉婭楠發現她的異樣，握住好友的手，關心的說：“小蕾。”
“我沒事，”方蕾說：“我早就沒事了。”雖然嘴裏說沒事，但是一想到張譯，仍舊是她心底的傷口，那樣深，深得一去碰就會疼。
失戀，葉婭楠曾經也經歷過，她知道，感情的傷，不是說沒事就沒事？但是，感情的傷必須自己去複員，而時間，或許會是治療情傷最好的良藥，只希望過些日子，方蕾好起來。
“我聽說，孩子是緣份，”方蕾低聲說道：“我失去的那個孩子，大概是跟我沒緣吧。”轉而她淡淡一笑：“唉，你看我，好端端的提那些事做什麼？”說著，她有意岔開話題：“老八也真是的，如果要加班，怎麼也不打個電話過來說一聲？難道還讓咱們乾等在這兒，”她撥着老八的電話，可是，響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接聽。她又重複撥了一次，也同樣的，沒有人接。
“她可能在忙吧，”葉婭楠說：“咱們來都來了，再多等一會兒吧。”
又過了一刻鐘，老八才晃悠悠的來了。
老八平時總是笑咪咪的，可今天，臉色微沉，略顯低落，“二姐，七姐，不好意思，路上塞車……”
葉婭楠與方蕾對視着，她們都發現了老八的異樣。
“你公司就在附近，走路過來最多十分鐘，你坐什麼車啊。”方蕾不解的說，正因為方便老八下班過來，所以她們才選了離老八公司最近的咖啡廳。
葉婭楠替老八倒上一小杯玫瑰花茶，自從那次從香江國際回來，她跟老八暗示后，她對老八的排斥不那麼明顯了。
“我是從家裏過來的，”老八眸微低垂，似乎心情低落。
“你不是在上班嗎？怎麼回家了？”方蕾關心的問：“老八，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老八搖搖頭，可是卻突然一委屈，開始落淚。
葉婭楠遞了紙巾給她，“老八，怎麼了？”好端端的，她怎麼哭了？
“我男朋友要跟我分手。”老八邊哭邊說，手腕處，那耀眼的卡地亞鑽飾手鏈隱隱閃着華彩。
葉婭楠聽聞，稍稍舒了一口氣，若黃博能主動與老八分手，那當然是最好的。若她們能順利的分手，那麼，也就成全了袁佳的幸福。
“前幾天聽你說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分手？”方蕾吃驚的問。
“我懷孕了，可他硬要我去流產，我不願意，所以吵起來，他說，要是我不去流產，他……他就要跟我分手。”老八的淚全然湧出來，那模樣，可憐極了。
葉婭楠愣住了，心裏的擔心陡然升起，她看老八的目光里多了幾分陌生。之前她跟老八說的話，她全然沒聽進去？竟然懷孕？？？若老八懷孕了，那事情就會越來越複雜了……
袁佳怎麼辦？
“有這回事？”方蕾吃驚，與張譯分手時的痛苦涌然而來，她變得很悲忿：“他怎麼能這樣自私？那可是他的孩子？是一個小生命啊，”她握住老八的手，“老八，走，帶我們去見他，讓我們跟他說。”
看着方蕾義憤填膺的模樣，葉婭楠覺得很難過……
“我太了解他了，他決定了的事，是不會更改的，”老八潸然淚下，梨花帶雨的模樣，分外惹人疼愛，“二姐，七姐，你們教教我，我該怎麼做？”她擦着眼淚：“我真的不想失去他……可我也不想失去孩子……”
“那你有什麼打算？”葉婭楠心一冷，看老八的模樣，她上次跟老八談的時候，老八說她根本不會喜歡黃博，她還以為老八會有所悔悟，卻沒想到，現在看來，都是無用功。
老八抽泣，看着葉婭楠，只是哭。
方蕾說：“婭楠，現在老八懷孕了，他男朋友不負責的想讓她去流產，我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這種事情發生，我們現在應該找到他理論，而不是在這兒問老八怎麼做。”
理由？找黃博去理論？那將袁佳置於什麼位置？葉婭楠眉微微一緊，她心裏鬱結，“小蕾，這是他們倆的事，應該由他們自己解決。”
葉婭楠的話讓方蕾很吃驚……仍舊為老八忿忿不平：“婭楠，老八是我們的妹妹……我們做姐姐的能看着她這樣了不管嗎？”
老八邊哭邊看着葉婭楠。
“老八是成年人，自己做的事，當然要自己負責。”葉婭楠想到袁佳，更為袁佳不平，語氣也稍稍的強硬了一些：“旁人插手，只會越幫越忙。”
“現在受傷害的是老八！”方蕾聯想到自己，與葉婭楠爭執起來：“是我們的妹妹，婭楠，你不想幫忙就算了，還說這些話，你不是要讓老八更傷心嗎？”
“傷心？”葉婭楠心底難過極了，為袁佳，更為老八的不自愛：“老八，我只希望，你自己的事，不要連累到別人，更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
老八聽了，嚶嚶哭泣。
方蕾生氣了，“現在受傷害的是老八，婭楠，你怎麼沒有一點同情心呢？”她由此及彼：“老八她有了孩子，可那個男人不要，而孩子是無辜的啊……你也是女人，你也會做媽媽，你的心怎麼能這樣硬呢？”
葉婭楠眉微緊，她與方蕾多年情意，有些話欲從口出，但是，她還是忍住了，她怕，怕知道的人越多，袁佳受的傷害就會越大。
見葉婭楠不說話，方蕾繼續說，說著說著她也落淚了：“那是一個小生命啊，是身上的一塊肉啊……”
“小蕾？”方蕾的話讓葉婭楠難受，只因她想到了方蕾的引產，“我不是這個意思。”
老八的哭聲漸漸小了，“二姐，七姐說得對，這是我的事，應該讓我自己解決。”她看着方蕾：“我……我不會連累你們的。”
“老八，我們是姐妹，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方蕾安慰着她，“你要相信，我們是永遠站在你這邊的。他電話是多少，我打給他。”
老八哭着搖搖頭：“我……二姐，我會自己解決的。”不管方蕾怎麼問，她都不說男友的電話或者是地址。“
為怕自己再說會讓方蕾不開心，所以葉婭楠沉默着，她冷眼看着老八的表情，心底，多了一層擔憂。
這場姐妹的聚會，在老八的哭泣聲里，不歡而散。
分手的時候，方蕾接到電話，要回報社趕稿，所以單獨離開了，她走的時候還叮囑葉婭楠照顧老八。
待方蕾走後，老八眼睛微紅，她看着葉婭楠，“七姐，我先回去了。”
“回去？回哪兒去？”
老八揉揉眼睛：“大姐家。”
葉婭楠有一絲絕望，這種狀況下，老八竟然還回袁佳家裏？看來，若再這樣下去，事情會變得一塌糊塗，更無法收拾：“老八，咱們走走吧。”
老八看着她，點點頭。
夜幕降臨，南河的街頭仍舊車水馬龍，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葉婭楠與老八穿梭在人群里，兩人只是默默的並肩走着，好久，都沒有人先開口說話。
終於，葉婭楠停住了腳步，老八仍舊茫然的繼續走着，看着老八孤單的背影，葉婭楠心底一陣難過，在她心裏，老八終究還是最小的妹妹：“老八。”
老八停住腳步，回頭看她，眼神里不再有往日的俏皮，有的，只是哭后的紅腫。
“放手吧！”旁敲側擊，似乎根本不夠，反而會讓事情越演越烈，葉婭楠眉微微一緊，決定跟老八挑破。
“放手？”老八看着她，目光裏帶着委屈和疑惑，“七姐，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由於哭過，她的聲音略顯沙啞：“剛剛在咖啡廳，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這種時候了，她還在裝？葉婭楠覺得好難過，同窗四年，在所有姐姐眼底，老八一直是活潑開朗，毫無心機的人，可現在，，卻變得那樣陌生，“老八，放過大姐夫吧！你若這樣糾纏下去，大家都不會幸福的。”
老八臉色突變，似乎想哭，可是，卻笑了，沒有否認：“七姐，我一直以為，你是姐妹里最玲瓏剔透的，也是最會為別人着想的。這件事，不是我不想放手，而是我放不了手。”
“怎麼會放不了手？”葉婭楠很痛心的說：“你難道不知道，在大姐夫的婚姻里，你是第三者嗎？是破壞幸福的殺手，是會被所有人唾棄的小三？”
“第三者又怎麼樣？”老八落淚：“他愛我，我也愛他，更何況，我們又有了孩子。若是我們在一起，那會是多麼幸福美滿的三口之家？”
“那大姐呢？”葉婭楠指責她，“向來寵你愛你疼你的大姐呢？被最疼愛的小妹妹奪去丈夫，她會怎麼樣？”越說，她越覺得難過：“你難道忘了，大姐已經懷孕快四個月了……你的插足，破壞了她平靜的生活，她的孩子何其無辜？你讓她情何以堪？”
“她的孩子無辜？”老八眼神里有着質問：“那我呢？我和我的孩子何其無辜？七姐，難道你要我為了她的幸福買單？為了她的幸福而葬送我的孩子，將一個小生命扼殺在腹中嗎？你也是女人，怎麼能這樣殘忍。”
想到方蕾的引產，葉婭楠難過，可面對老八，想到老八的孩子，她又余心不忍，可是，袁佳呢？何其無辜的袁佳？明明是想照顧最小的妹妹，卻無奈躺着中槍，被人奪去丈夫：“殘忍的是你，明明知道黃博是大姐的丈夫，你還跟他在一起，是你，是你一手破壞了大姐的幸福，老八，你捫心自問，你對得起她嗎？”
“七姐，我和大姐都是你的姐妹，你為什麼幫着她來指責我？”老八哭着：“二姐都知道要幫我，可你呢？怎麼不幫幫我？幫幫我的孩子？”
“不是我不幫你，是你有錯在先。你若不跟大姐夫在一起，怎麼會有孩子？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感情的事情，是沒有對錯的。”老八看着葉婭楠，微微揚着頭：“你只知道指責我，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巴掌拍不響，我若有錯，那麼，黃博呢？他呢？他就沒有錯嗎？他沒有錯我會懷孕？你除了指責我還會做什麼？你怎麼不敢去指責他？”
葉婭楠啞口無言。
“如果黃博愛大姐，還會跟我在一起嗎？”老八說著：“還會跟我有孩子嗎？造成現在這個局面，不是我的錯，是大姐的錯，若她能留得住自己的老公，還會有今天的事情嗎？”她越說越振振有詞：“七姐，不管怎麼樣，孩子，黃博，我一個都不會放棄的。”
“如果黃博真愛你，怎麼會讓你做小三？怎麼會讓你去流產？”葉婭楠越來越難過，老八的一番話，讓她疲備，她想儘力挽救袁佳的婚姻，可是呢，卻發現越來越難，“你難道沒有想過，黃博跟你，或許只是逢場作戲。”
老八眉一揚，“逢場作戲也好，假意也罷，可他終是跟我在一起了，而且還有了孩子……七姐，你一番苦心幫着大姐欺負我，可你想過沒有，大姐若是知道她最疼愛的妹妹懷着他丈夫的孩子，你以為，那個婚姻，她還會要嗎？”
葉婭楠趔趄，是啊，袁佳個性要強，這樣的事情，她是斷斷不可能會接受的。
“若是大姐知道你很早就知道我和黃博的事，而沒有告訴她，反而默默縱容，你以為，她還會感激你，把你當成好姐妹嗎？”
老八，早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老八，變得犀利而尖銳。
葉婭楠只覺得背脊一陣冰涼，她的初衷是好的，可是，卻沒想到，在老八口裏就變成了無形的縱容：“我有提醒過你……”
“提醒？提醒我要對得起大姐？我幫她把老公照顧得好好的，算不算對得起？她懷孕不讓老公碰，我幫她解決她老公的性福，算不算對得起她？”老八唇角微揚，“你別忘了，我跟梁芷若吵架的時候，是誰勸我回去工作，不要讓他為難？在我跟他爭執時，是誰勸我不要跟他吵，要好好相處？七姐，你知道嗎，你一直在縱容我和他的這種關係，大姐若要恨，最該恨的一個人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