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墓地敬婆婆
敬茶要披麻戴孝嗎?
眨眼間,她就從喜慶的華服,換上了一身孝衣,擦去臉上胭脂,褪下身上的首飾,卻感覺到一身的輕鬆。www.
精緻的妝,像是面具,都要看不清自己了!
“少夫人,快點吧,要不大少爺會生氣的。”身邊的丫頭戰戰兢兢的提醒着苗蓉萱,一副懼怕的模樣。
苗蓉萱的瞳孔緊縮,不由得握緊手中的釵子,她深深的吸口氣,平復着起伏不定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她可不是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而是想着“韜光養晦,厚積薄發”的想法,就算離不開司家,也絕對不要讓他安生。
只有……自己有這個本事嗎?
她跟着司定容離了司府坐着馬車,一路竟來到司家於城外的祖墓,車內的壓抑自不必說,就算司定容始終是閉目養神,她也覺得他是盛氣凌人。
至於這車外……縱然是七月艷陽,這裏也是太過清涼了。
他們走到一座墳墓前站定。
司定容直直的看着墓碑,像是陷入了回憶,尷尬的苗蓉萱則看着上面的字,“司蕪之妻姜氏”,司蕪?不是司定容爹爹的正名嗎?
這一位是妻子,那她敬茶時,坐在旁邊的大夫人又是誰?
“你不是來敬茶的嗎?敬吧!”司定容回過神來,冷冷的掃了苗蓉萱一眼,哼笑着。
敬茶?讓她對着墓碑嗎?
身邊的丫頭已經將茶杯遞到了苗蓉萱的手中,忙着退到了一旁。
苗蓉萱跪到了墓碑前,恭敬的將茶杯舉過了頭頂,輕聲說道,“婆婆,請喝茶。”
只有傻子才不明白吧?這位才是司定容的親娘,上面能寫着“妻”字,必然是正妻,怕是現在的大夫人是續弦吧?
對後娘的態度不好,也算是正常了!
苗蓉萱等不到任何回答,舉了一會兒,就將茶杯擺到了墓碑前,磕了個頭,就站了起來。
“跪下!”司定容冷冷的說道,“誰讓你起來的。”
苗蓉萱怒視着司定容,“你以為我怕了你?不要欺人太甚,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她只覺頸后一緊,被司定容狠狠的掐住,硬按着又跪到了墓前,疼得直倒吸氣。
“兔子?形容很有趣!”司定容俯身就湊到苗蓉萱的耳邊,哼笑着,“你這麼有能耐,看來,昨夜還是太溫柔了!”
昨夜?苗蓉萱的臉登時通紅,緊緊的咬住牙關,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非要一提再提,是嗎?
“磕頭,磕到我滿意為止。”司定容狠狠的壓着她的脖子,不容她抬起頭來。
苗蓉萱就是倔強的不肯軟下態度去,不肯再磕着頭,示着弱,她的心裏有多委屈,表現得就有多強硬。
以卵擊石,說的就是她這種人。
司定容也漸漸的失去了耐心,一開始不以為然的笑容,逐漸的收了起來。
“有骨氣,對不對?昨兒怎麼沒看出來呢?”司定容鬆開了手,看着苗蓉萱捂着脖子,倒在一旁。
“你可是想好了,要是今天不能磕到我滿意為止,你的好哥哥就要在牢裏好好的享受,你受不了的苦,他都能替你受。”司定容抓着苗蓉萱的軟肋,毫不猶豫的撕扯着,看着她痛苦,他的心情就好得無法形容。
哥哥?她的哥哥已是重傷在身,受不起折騰了。
起碼,她比哥哥的處境好,不過是磕個頭,又不要了命。
她撐着跪在了墓前,一下下的磕着頭,額頭通紅並冒出了血絲。
司定容冷笑着望着她,目光又落到墓碑上,眼中認過狠戾的目光,誰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姐夫?”身後一聲清澈的呼聲,伴隨着歡愉的腳步靠近,“姐夫,你是來看姐姐的嗎?姐姐一定很想你。”
司定容沒有回答,靜悄悄得可怕。
“是她頂了姐姐的位置嗎?”女子的語調尖銳起來。
司定容伸手抓起了嬌弱之態的苗蓉萱,看也不看那女子一眼。
“姐夫,姐夫,我是安然啊,姐夫不認得我了嗎?”
女子並不死心,可惜,司定容只是帶着人,漠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