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公私分明的新婚
真是熱鬧,只是續個妻,都可以請來這麼多的人,問題是……人人的臉上都沒有特別真切的笑容來,都帶着試探的目光,瞧向四周。
他們都對這位新娘子抱着懷疑與窺視的態度而來,當初司家發生的“趣事”,可沒有特別的瞞着外面,如今他們也快要瞧着,司家大房的二少爺迎接那曾追着柳公子不放的女子,追着害了大少妾室的女子。
究竟是怎麼樣的一位姑娘,興風作浪到這樣的地步,最後還如願的嫁到了司家來,可謂是……真愛呀!
鞭炮的聲音突的響了起來,是新娘子被迎進,而她的娘家人只有大太太而已,至於鬧出了大事端的安六老爺,則是被關了起來,至於以後要如何去處理他,那都是安家人自己的事兒。
自安平兒以後,他們會盡量與安家不再聯繫,就算是司家再發生什麼事兒來,也絕對不要與安家扯上關係。
這是老太爺的意思,卻不是司定容的心思。他的心裏依然有一個很大的心結,緊緊的將他繃緊,沒有辦法呼吸,當初,原本要嫁給他爹爹的女人,到底是誰,眼下,身在何處?為何像一個縮頭烏龜,根本就不肯露面。
他永遠都不知道,真正的罪魁禍首,就是他還算是比較信任的大太太,一切都是由她而起,卻讓別人背了黑鍋。
對於此事,苗蓉萱只是保持着沉默,但不是永遠的沉默,如果哪一天,她與大太太之間再一次正面的發生衝突,她會毫不猶豫的拿出這個利器來。
她在腦子裏面回想了很久,設想過很多種東窗事發的可能性,卻只是用來打發著時間。
“都到得這麼早?”苗蓉傳忽的出現,站在苗蓉萱的身後,向司定容道,“怎麼不見府里的長輩?”
真的是沒有長輩,除了大太太一個人!
苗蓉萱的心裏也是很奇怪着,當她成親時,才聽說,其實老太爺與大老爺,並着其他長輩都是在場的,如果不是司定容的壞脾氣,也許在敬茶的時候,可以一一的認清楚。
當然,這也證明府里,究竟是有多麼的重視着婚事。
沒有人會重視着司定止嗎?為何,一直都沒有人前來呢?苗蓉萱環視着四周,心裏不住的納悶着,但是瞧來瞧去,也瞧不出個原因來。
“別看了!”司定容像是知道了苗蓉萱的心思,壓低了聲音,對她道,“與你沒有關係。”
他們已經分家了,能夠到這裏來,為的只是兩家人的臉面,在旁人看來,他們這對兄弟還是特別有的情誼而已。
苗蓉萱撇了撇嘴,沒有答話,卻聽苗蓉傳開了口,“妹夫,要對我妹妹溫柔一些。”
司定容一愣,忙着笑道,“是,大哥。”
他們……還真有趣!苗蓉萱哭笑不得的想着時,那邊就傳來了動靜,新人進了府中。
當然,大哥本可以不來的,他與司府的關係向來不好,雖然是親家……可是他來了,苗蓉萱便知道,這為的不是與司家的關係,而是與定止的關係!
瞧着,他們的脾氣,應該是在路上,變得越來越相投了。
苗蓉萱跟在司定容的身後,瞧着司定止面無表情的臉,悠悠的嘆了口氣,他的臉上,連一點兒喜色都沾不上,是不是表現得太明顯了。
四周也有人在不停的祝賀着,只是詞不對心,相當的散漫,他們都不看好這樁婚事,但是表現得太明顯了。
拜過了天地,便是送入洞房,正常來說,進入洞房的只有新娘子,新郎是要留在外面,招呼着客人的,旁人也已經準備好了,想要好好的逗弄新郎一番,就算弄不出喜慶的氣氛來,這過程也總是要的。
可是沒有想到,當他們都準備好后,司定止竟然跟着也往新房的方向走着,把他們這一干人都丟到了外面。
司定容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走上前去,替司定止招呼起客人來。
再怎麼說,他也是兄長,為弟弟處理這些旁的事情,也是理所當然的。
苗蓉萱跟在司定容的身後,也應付着,卻表現得相當的吃力,尷尬又為難的輕皺着眉頭,只知道自己以後是要好好學習的。
她要學的東西,着實是太多了。
“如果累了,就先回去吧!”司定容對苗蓉萱說道。苗蓉萱卻打定主意要做個“夫唱婦隨”,絕對不會先一步離開的。
這邊是濃情蜜意時,另一邊,卻有些硝煙而起。
進了洞房后,司定止便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獨自坐在桌前,瞧着端坐於床上的安平兒,沒有特別的表情。
似乎,安平兒也坐得很累了,便也不打算再繼續裝下去,伸手就扯下了蓋頭,冷冷的回望着司定止。
他們的目光,實在是太冷。
“這麼快就裝不下去了?”安平兒似笑非笑的問着,“如果坐在這裏的是苗蓉萱,就不一樣了吧?”
“那不重要!”司定止站起身來,走向安平兒,向安平兒伸出了手。
當然,不要要握住安平兒,是要讓她交東西。
安平兒抬起頭來,冷冷的看着眼前將與她共度一生的男子,心裏從來就沒有過的感覺,慢慢的升了起來。
千萬不要誤會!
她不是對司定止動了心,而是有了滿滿的,越來越控制不住似的怨恨。
憑什麼呀!
“是你,對不對?”安平兒冷冷的瞧着司定止,慢慢的站了起來,一面隨手拔着頭上亂七八糟的髮釵,一面對司定止哼笑着,“是你做的,對不對,所以你才願意娶我,你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愧疚的。”
司定止一動不動的瞧着安平兒,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我要答案。”安平兒望着司定止,“我背了這麼大黑鍋,你以為是什麼?我受了這麼大的傷害,你認為是什麼?”
司定止直直的望着安平兒,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她說話似的,最後只是堅持着說了一句話,“你答應過的。”
你答應過的……
安平兒的腦子裏面只迴響着這幾個了,幾乎是憤怒的就從手腕上扯下來一串手串,狠狠的摔到了司定止的手上,眼眶中早就有淚水打着轉,憤怒的看着司定止。
終於到手了!司定止鬆了口氣,如果苗蓉萱知道這手串在他的手上,也應該放心了吧。
“不是我!”司定止忽道,“只是你們相互在作惡而已,是你弄錯了,如果細查,也查不到什麼。”
相互作惡,他是說……
“是安然對我下藥?”安平兒的聲音不由得拔高,“是呀,你要嫁我大哥,她怎麼能忍受?而且,她也認為她中的葯,是你弄的手腳。”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安平兒死死的瞪住司定止,已經認為,他與此事有着脫不開的干係。
“旁觀者清!”司定止理所當然的說道,“是你們太專註了。”
因為你們太專泣,而忽略了更重要的事情。
“你應該是一開始就認為,是我娘做的吧?”司定止望向安平兒,“雖然你誤會了,但我願意娶你,是因為,你的心裏還是很在乎親人的,可惜了……”
可惜,安家的其他人,並不在乎。
他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夠了,自然是要離開的。
安平兒忽的拉住了司定止的衣袖,“你連樣子都不願意做了嗎?拿到你想要的,就要離開了?”
“我們的交易,只是這樣的,不是嗎?”司定止不願意與安平兒過多糾纏。
安平兒以後只要不做出興風作浪的事情來,他可以一直忍受着她的存在,但如果哪一天,她又犯了錯……
那都是后話了。
安平兒苦笑着鬆開了手,她的狀態是這樣的,還能強求什麼?她揮了揮手,坐到了床上,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是我自己選擇。”安平兒哼笑着,“結果卻是發現,原來一直都是我誤會了,人人都在猜測,沒有想到,知道真正原因的人,是你!”
司定止沒有理會,而是細細的瞧着手串,就打算離開了。
“放心,我在府里會安分守己的!”安平兒冷冷的看着司定止的背影,“你也不要忘記,你正妻的位置,永遠都是我的。”
至於你將會有多少女人,多少孩子,那就與我,不再有任何關係。
終於離開的那個令人窒息的房間。
司定止的腳下生風,眨眼間又來了喜宴之上,沒有人會以為,他會再出現,短暫的錯愕之下,頓時就熱鬧了起來。
他們都是來鬧騰的,才不理會司家到底發生了什麼,就算是有個八卦的心,也知道什麼應該去打聽。
苗蓉萱緊張的瞧着司定容,見他一副自惹的神態,便沒有再問。
因為司定止歸來后,基本上就沒有司定容夫婦的事兒了。
“少夫人。”康兒湊到苗蓉萱的身邊道,“那果子少吃些好。”
苗蓉萱笑道,“又是老先生叮囑的。”
康兒點頭笑着,便退了后。
苗蓉萱緊緊的握了握手,心突的跳了一下,隨即就激動了起來,原來,康兒是將那串被安平兒搶走的手串,塞回到她的手間。
她沒有因為失而復得而失去冷靜,細細的查過了珠子的數目,才放了一半的心。
她還想要確定,這串珠子是否是屬於她的。
臨時弄一個仿做的,也應該不難吧!
“少夫人!”康兒忽道,“止少爺真厲害,喝着酒,就能知道是什麼酒名來。”
康兒的聲音,不大不小的正落到了司定容的耳中,司定容冷笑着,“那是當然,都是安家的人,這點本事是有的。”
康兒不會這麼聰明的知道什麼應該說。苗蓉萱抬起頭來,就瞧到司定止似有似無的往她這邊瞄了瞄,便明白了意思來。
是司定止怕她擔憂,所以才會讓康兒這麼說話的吧?
不知那邊到底是喝了多久,許多客人都已經離開了,而司定止則丟下了客人,先一步離開了。
這洞房,是要入的吧?
司定容帶着苗蓉萱也離開了,而苗蓉傳也早早的走了。
最後,落下空落落的宴地,與忙碌起來的下人。
司定止是真的喝多了,腳下的步子都不穩了。
他當然不可能去安平兒那邊去,卻是往小妾的方向去,他答應過老太爺的話,想要娶了安平兒,就要多納妾,我生子,這是他的任務啊!
他正往那邊走着,卻聽到一些動靜來,不由得慢下了腳步,小心的走了上去。
不遠處,正有兩個丫頭,坐在地上說著什麼。
“你呀,也太笨了,這點兒事都能被訛上一把,你的能耐怎麼這麼小,以後在府里,怎麼能呆得住?”一個很厲害的丫頭,教訓着身邊的人,“如果不是你答應過我,會把得來的賞錢都給我,我才不會幫你呢,你能有多少賞錢,能分多少人?”
“我當然知道自己沒有本事,能佔到的便宜更不可能會有!”被訓的丫頭慢悠悠的說道,“可是,我只要能找到幫我的人就夠了,就像是你,這一次不是幫我了嗎?我當然知道,其他幫我的人,也未必會有多真心,但是不幫我的人,我也能好好的防着,也算是不錯了!”
她的能耐很小,但堅持着,甚至知道拉着聯盟,可惜,最後也是要靠着別人,才能擁有一席之地。
“下次?你沒有什麼賞錢,我估計,我也不會再幫你了!”另一個丫頭也漸漸平靜下來,“你要知道,你能拿出來的,太少了!”
如果有一天,苗蓉萱能拿出來的也不多,是不是就會被身邊的人拋棄了?
司定止慢慢的走了出來,瞧着那兩個丫頭,輕輕的咳了一聲,看到兩個驚慌的丫頭。
“你能拿出什麼來?”司定止問向那個被訓的丫頭。
那丫頭一臉的尷尬為難,她沒有本事,能拿了來的銀子也不多,想要留在司家不過是因為工錢不錯而已。
“如果我給你的,你願意要嗎?”司定止又問,在另一個丫頭驚訝的目光中,牽起了她的目光。
感覺,像是牽住了苗蓉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