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四章 坦誠相待
宣衡緊抱着她,搭在她脖頸上的下顎點了點,輕聲道:“是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但現在抱着你,就覺得,已經夠了,什麼都不用說了。”
冬日嚴寒,他吐出的氣息溫熱,那熱度從頸項爬上耳根,鑽入她耳朵里,濕熱熱的,酥酥麻麻,還痒痒。
田蜜的手要緊揪住他胸口的衣裳,才能保持住一動不動宛的姿態。
維持住臉色、呼吸以及心跳就已經很難了,一時之間,田蜜實在想不到該說什麼。
她沒開口,宣衡也不再說話,他只是靜靜的抱着她,緊緊的抱着她,感受着她的體溫,她的心跳,她的氣息,想着兩個人的事情。
腰間越來越緊的力道讓田蜜忍不住輕蹙了蹙眉,溢出一句:“疼……”
宣衡瞬間卸了力,忙不迭的為她揉腰,緊張之下,有些手無足措,倒顯得笨手笨腳,幫了倒忙。
田蜜忍無可忍,拍掉他作亂的手,輕斥道:“別亂摸。”
宣衡動作一頓,臉色微有些尷尬,乾脆把臉埋回她脖頸,輕蹭了蹭她臉頰。
宣衡臉上的皮膚粗糙了許多,蹭在她白皙細膩的肌膚上,很是有些痒痒。
田蜜縮了縮脖子,無奈的笑了一笑。
她往後仰,宣衡的手放鬆了些,卻沒有放開。
“蜜兒。”他低聲喚她。
田蜜側過臉,聽他輕聲道:“我與公孫小姐,並沒有什麼,要說有,也不過是年少懵懂罷了。當時,兩家門當戶對。長輩們也樂見其成,周圍的人也都極力撮合,再加上,對方的人品樣貌也都不錯,如此,我們都刻意沒有抗拒。”
涼亭里很安靜,安靜的讓人心中有些涼意。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按捺下那份不安,坦誠的道:“不可否認,那時。我待她,確實與其他女子有些不同。”
懷中人未語,宣衡的胸口緊了緊,他刻制住自己的情緒。只輕樓着她,輕輕的道:“但也僅是如此。”
下顎探過她脖頸。臉頰輕貼着她黑亮的秀髮,他看着亭外月色,繼而道:“彼時,我並未覺得這樣有何不妥。俗世夫妻,皆是如此。”
“差一點就錯過你了。”他鬆了口氣,閉了閉眼睛。睜開時,俯身橫抱起她。走到欄杆旁坐下。
他坐在冰涼的木板上,讓她安穩的坐在他懷裏,重新抱好后,他繼續說道:“兩家都太惹人注目,即便在小的事,都會被放大無數倍,於是,幾乎是此事剛起,聖上便聽到了風聲。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所以,說到底,我與公孫小姐,也不過是見過幾次面而已,見面也不過是散步賞景,未曾有半分逾越。”他嗅了嗅她髮絲,漆黑的眸子半斂,說道:“這一點,許多人都知曉,也辛虧如此,才沒壞了公孫小姐的閨譽。”
雖然看不到表情,但懷中人從始至終都很安靜,安靜得讓人寧靜,他輕吸口氣,繼續道:“將才在席上,公孫小姐因為我而被誤解,之後,恐還會受我連累。”
“蜜兒,公孫小姐與此事無關,我不欲將她牽扯進來。”他道:“今晚我便會讓人將消息散播出去,便說我心儀之人另有其她,以免壞她閨譽。之後,倘若陛下當真針對她,我也不會坐視不理。”
他側過頭來,看着她沉靜碧透的眼眸,輕聲問:“蜜兒可會心生不適?”
安安靜靜聽了許久的田蜜,輕輕的搖了搖頭,她微微笑着,乾乾脆脆的道:“不會。”
將才,她會擔心公孫宛的狀況,也正是因為不願她受他們連累。否則,她絕不會自找沒趣。
方才在大殿上,宣衡沒將她的名字說出來,顯然是怕她受到波及。
在這以皇帝為天的時代,法制什麼的,還真就大不過天去。
群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並非臣甘願去死,而是,根本反抗不了。
宣衡沒說出她來,同樣的,他也沒當場澄清人們對他與公孫宛的誤解。
雖然如此,卻不代表,他會放任不管,讓公孫宛無辜受累。
這不是他會做的事,也不是她會做的事。
琥珀般的眸子澄凈清透,她看着他,認真的道:“若有需要,一定要告訴我。”
淡紅的唇輕勾,宣衡淺然一笑,他湊近了這雙臨摹過無數遍的眼睛,低聲喚道:“蜜兒。”
額頭抵着她飽滿的額頭,眼睛看入她瞳孔深處,彷彿想穿透重重光影,直觸到她的魂魄。
如此,對視良久,他蜻蜓點水般的在她眼帘上親了一親,胸口微震,逾越笑道:“我何其有幸。”
田蜜先是有些呆愣,而後便是微微一笑。
只是,她剛輕鬆逾越起來,身下的人神情一震,似想到什麼般,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了。
宣衡將她身子扶正,讓她坐直在他大腿上,板著臉問她:“陛下賜婚之時,你曾叫我答應他,這是何意?”
說起這事,田蜜立馬想起另一事來,她當即從他腿上跳下來,回頭對他道:“差點忘記了,我還有事要做,先失陪了啊,你自己回去吧。”
說罷,提起裙擺,蹭蹭的往亭外走去,腳雖短,腳步卻飛快。
宣衡措不及防的被晾在了那裏,只來得交代一句:“小心一點,地上滑。”
那個嬌小身影只是敷衍的揮揮手,一溜煙兒的遠去了。
冷風吹過,懷裏一涼,空蕩蕩的。
宣衡懊惱的笑了笑,輕揉了揉額角,倍覺頭疼。
都說小別勝新婚,他們兩年不見,好不容易才有個獨處的機會,卻不過須臾,便草草收尾了。
心心念念的姑娘,飛快的就跑了。一點也沒有念念不舍,更沒有纏綿悱惻。
好像這兩年來,相思入骨的,只他一人而已。
他是真的,很想她念她,看來,想念她的很多很多……
閉了閉眼。宣衡搖了搖頭。輕輕一曬,邁開步子,低聲道:“既然如此。要更加加快腳步才行吶。”
整個皇宮都燈火通明,他稍微辨識了一下,便尋着一個方向走去。
月夜下,那身月白華袍格外閑致。挺拔的身姿遊走於皇宮大內,就如同遊園賞花一般。看起來,倒是悠然無害。
田蜜拿着從后腰摸出來的腰牌,一路上“拿着雞毛當令箭”,暢通無阻。直行到了當今最得寵的貴妃娘娘宮裏。
這腰牌,是王鳳仙在席上伸手攬她時插她后腰帶里的。
王鳳仙的宮殿裝飾地如她的人般光亮,色彩艷麗而不俗氣。飾物華貴又不失高雅,小到每一個細節。都與她完全搭調。
外面地凍天寒,這殿裏,卻似春暖花開一般。
田蜜踩着厚厚的某國地毯,坐在鬆軟的榻上,捧着溫熱的香茗,看着對面堪比醉枝海棠的美人,眨巴了下眼睛,開口道:“這麼快就回宮了?皇帝呢?”
“不是說了嗎?陛下乏了,該休息了。”王鳳仙斜依在榻上,懶懶的把玩着自個兒嬌艷的指甲。
田蜜放下杯子,神情認真的問道:“他的身體,如何了?”
王鳳仙疲懶的眼裏閃過銳麗的光,一瞬之後,她半掩了簾,道:“你想如何,便是如何。”
說到這裏,她半掩的眸子撐開,雙眼孤絕而張狂,定定的看着田蜜,問:“所以,你想如何呢?”
彷彿只要她想,便是這天,她也能捅破似得。
田蜜卻是眉眼微彎,笑容無害,她刻意露出頰邊乖巧的梨渦,人蓄無害的道:“不及,還不是時候。”
“還不是時候?”王鳳仙哼笑,神色有嬌蠻,又有幾分桀驁。
“恩,還差一個契機。”田蜜想了想,笑着對她眨了眨眼睛,道:“快了,真的,很快他就有機會‘順應天命’了,到時候,沒有人會懷疑,更沒有人會懷疑你。”
見王鳳仙傲嬌的側過頭,她不由失笑,打趣道:“怎麼,這麼久都等了,事到臨頭,反而等不及了,這是為誰着急啊?”
王鳳仙扭向一旁的臉僵持了一會兒,臉上要笑的表情還是沒止住,她不由破功,媚眼一飛,嗔怪道:“好啊,我還沒說你,你到是先調侃起我了。”
田蜜巍然不動,挑眉道:“真沒有?”
王鳳仙低頭喝了口茶,面色自然的道:“不要你管,你先管好自己,要是被人搶了情郎,可別擱我這哭鼻子。”
“怎麼會。”田蜜輕曬,也不欲在此事上多說,乾脆道:“好了,不說了,宮裏人多眼雜,敏感時期,在你這待久了也不好。”
王鳳仙點點頭,起身送客。
她早就退開了左右,出門后,也擺手讓欲跟來的婢女退下,她親自送她出宮門,走到門口時,她看着殿外明亮的月光,低聲問道:“他還好嗎?”
不需要任何提醒,田蜜自然就知道她在說什麼,她點頭道:“還好,前不久還收到他的消息,說是要出海去看看別的國家。”
王鳳仙聽了,臉上也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點頭道:“那就好。”
說罷,她轉身回了自己的寢宮,長裙逶地,背影長長,不多時,被高大的建築籠罩,步入越來越深的黑暗裏。
田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宮殿裏,轉過頭來,專心走腳下的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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