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向文到了梁子縣城見到彭潔后，就讓小車司機先回桂山城了。

彭潔將他和馬小珍帶到了梁子賓館，並先後約來了她的女同學老闆崔英蓮和梁子縣財政局基建科的葉科長。

崔老闆與彭潔的年紀相仿，由於注重健身美容，看上去大概只有二十歲左右的樣子。葉科長雖然只比向文大兩三歲，但顯得比較蒼老。向文一看就知道，這個葉科長恐怕是一個天天泡在酒罐子裏的幹部。要不，彭潔也不會隨便請個人來陪酒。

“向科長，你看你多大面子啊！我的老同學不僅要我幫你安排女朋友的工作，而且還要我親自出面請你和女朋友吃飯。”崔老闆笑哈哈地說。

“今天就不麻煩美女老闆了。我和向科長是一個系統的，這客得由我請。”葉科長在一旁說。

“好吧！你倆誰請客我不管，只要把我的好朋友陪好就行。”彭潔喜笑顏開。

馬小珍坐在向文身邊一言不發，她是把喜悅藏在了心裏。特別是聽到崔老闆把她說成是向文的女朋友后，心裏更是像吃了蜜一樣甜。她在心裏慶幸自己找了一個這麼好的“男朋友”。

向文回頭對她說：“小馬，你看你今天多幸福啊！我們都是陪你的。往後跟着崔老闆好好乾，有我的好朋友盯着她，她是不會虧待你的。”

馬小珍這才衝著他莞爾一笑，繼而俯在他耳邊輕輕地說：“我知道你在我面前撒謊了。”

向文立馬明白了什麼，她是怪他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於是，便一本正經地說：“我老家的人也有叫我字的，不稱我的姓。我真的是把你當自家人了。你叫我文大哥也是一樣。”

看到向文和馬小珍在私下議論着什麼，葉科長故意開玩笑說：“向科長，這是你小老婆吧？長得好漂亮啊！”他心裏明白，像他們這般年紀這般身份的幹部，沒有哪一個不搞婚外戀的。

“我是請你來喝酒的。不是請你來胡說八道的。”彭潔趕緊發話了。她是怕向文聽了難堪。

“葉科長，我們桂山城的幹部工資福利待遇低，一個老婆都養不活，還哪有錢養小老婆啊！”向文並沒有生氣，“她是我老家的一個小妹妹，叫馬小珍。”

“啊——我說錯了。待會兒自罰一杯。”葉科長故作驚訝道。

“葉科長，請問你們基建科一年有多少專款？”向文想順便了解一下上級財政對梁子縣的支持力度。

“你問你的好朋友吧！我的幾個存款都在她手裏。”葉科長笑着指了指彭潔。

“三個億！”彭潔爽快地答道。

“真不可想像啊！你們基建科吃利息也吃不了。難怪你們的城市建設速度如此之快。我們整個桂山市六縣二市還包括市直，一年的基建專款才七個億，而你們一個縣卻達到了三個億。”向文甚是羨慕。

“向中央和省財政要專款，就看誰的關係硬。”葉科長得意洋洋起來了，“我們有個老鄉在財政部當司長，在省財政廳有一個副廳長，當處長的則有三四個，且都是實權派人物。”

向文這才明白了箇中原因。難怪有人說，越富裕的地方越出幹部，越出幹部的地方越富裕。到目前為止，整個桂山市在財政部工作的只有一個副處級幹部，在省財政廳當正處長級以上的則一個沒有。他心想，往後一定要把基建處長老袁的關係處理好，爭取每年多幫桂山市搞點專款回來。

“走！我們該到餐廳吃午飯了。”彭潔提議。

於是，一行人從賓館客房部來到了餐飲部，走進了一間豪華包間。

不用說，向文與彭潔初次見面，加上有崔老闆和葉科長捧場，這頓午餐可謂豐盛。既有桂江里的野生魚，也有梁子縣自產的山珍美味。喝的是茅台酒外加果子汁。這應該稱得上是向文出差接待檔次最高的一次。這讓人體會到了富與窮的區別。

“謝謝你們幾位的關照！我老家的小妹子再也不用到處奔波了。”向文先舉起了酒杯。

“好！這第一杯酒我們共同喝，歡迎向科長到我們梁子縣城作客！歡迎小馬到梁子縣城工作。”彭潔以主人身份開口了。

大家一起舉杯站了起來。馬小珍也舉起了酒杯。

向文回頭對她說：“你能喝白酒嗎？”

“我就喝這第一小杯白酒。”馬小珍說。

“來！我們一齊干！”向文這才放心大膽地說。

待大家坐下后，崔老闆自豪地說：“我們這裏光是上檔次的美容保健院就開了不下十家。還沒聽說專門學過保0健0按0摩的女孩子找不到工作。”

“等明年縣改地級市了，往後的發展就更快了。”葉科長說。

“說不定等梁桂長江大橋建成后，我們梁子市就把桂山市給兼并啦！”彭潔說。

向文一聽，好不服氣，便衝著彭潔脫口而道：“想得美！看誰兼誰！我們桂山的地盤要比你們梁子的地盤大三倍。”

“哈哈，你倆誰‘奸’誰都一樣。”葉科長故意把話說變了味。

剎時，滿桌子的人都幾乎笑出了眼淚。

“葉科長，你能幹，你就多喝一杯。”彭潔說。

“剛才自罰的一杯酒還沒到罰到位哩！”向文跟着說。

“那我敬你和小妹妹的。”葉科長舉杯主動地站了起來。

“我家小妹不能喝酒。”向文也連忙舉杯站了起來，“我陪你喝一杯。讓她喝果子汁。”

“真會憐香惜玉。”葉科長嘴不留情，“但我敬的這杯酒必須喝。”

“謝謝葉大哥！”馬小珍不敢抹了葉科長的面子，很是禮貌地主動站起來舉起了裝着白酒的小杯子，一飲而盡。

“向科長，今天有勞你親自把我的部下送過來，我得感謝你。我敬你一杯！”崔老闆說。

“我們兩個老同學共同敬向科長一杯吧！”彭潔接過崔老闆的話說。

向文知道，彭潔這是在幫他，要是一人敬一杯，他就得多喝一杯。於是，便同意了彭潔的意見，主動與她倆喝了一杯。

這頓飯大概吃了個把小時，散席后，一個個東倒西歪幾乎摸不着門。

崔老闆醉意朦朧地說：“向科長，今天就把小妹留在這裏陪你一天，明天一大早我就派人來接去上班了。”

葉科長眯着眼睛說：“向科長，我不陪你了，我回去陪老婆。”

彭潔連忙吩咐崔老闆道：“老同學，讓葉科長坐你的車先回去吧！別弄出事了。我在這裏陪向科長坐一會兒。明天再聯繫。”

大家都撤走了后，彭潔和馬小珍一左一右地將向文扶進了賓館房間。向文和馬小珍的房間是緊挨在一起的。

向文躺下后，馬小珍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說：“彭姐姐，我的頭有點暈，我先去休息一會兒。要是有么事，你就喊我一聲。”

“嗯。”彭潔點了點頭。她沒想到，這個山裏的女孩子好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