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結局五
緊接着，另外一個聲音響起：“就是，只要現在殺死他，我們就可以回到過去……過我們自己的生活。只要殺死他。布王就不會變成惡魔……”
這個聲音，竟然，竟然是瑩瑩的。
我的天……瑩瑩，瑩瑩可是我的最愛，它也最乖巧。現在……現在竟然也要嚷着殺死我？這是怎麼回事？我開始接受不了這種顛覆性的事實了。
不，她提到了一個人。布王？騎犀布王？
我，糊塗了。
“不……我求求你們了。咱們現在都有自己的位置。求求你們放過他吧。我們現在的狀態不也很好么？”小冉繼續哀求。
“好？你覺得，做一條沒有尾巴的蛇很好？有種的叫他黃棣做做給我看？”
這是花爺暴怒的聲音。咬牙切齒，恨之入骨。恨不得把我碎屍萬段。這聲音簡直把我打落到了谷底……這，難道才是花爺的心聲么？
“就是，難道，做一條狗很好么？”這是大濕兄。
“做一個屍體很好么？”這是腐肉的聲音。卧槽！
“我做一個遊魂也很不好！”這是瑤瑤。
“我也不想一輩子附體別人。”顧林。
“我想做我自己。”思思。
“我想我娘。”小月。
“我不想做殺人狂魔。”這是朱成鐵。
“我不想被人吃了腦。”這是彥劅。
“我也不想做個傻胖子，我想做我的快樂的屠夫。”這，是騷猴。
“我……”
……
一個一個的聲音在反駁小冉。
“難道，你不想回到過去么，做你普普通通的妃子。”這，是瑤瑤的聲音。
“我……可是那已經過去了。”小冉繼續抽泣。陣盡歲亡。
“你難道忘記怎麼被他折磨死的么？你還記得語嫣怎麼死的么？語嫣可是被他千刀萬剮，剔骨千刀而死啊。她身上那一片片的骨鱗可是這個惡魔刀子下刮出來的一塊塊血肉啊……”這個聲音，是瑤瑤的。充滿了悲憤和仇恨。那種疼痛，幾乎能夠通過言語傳遞到我心中。讓我跟着無比疼痛。
我一聽，差點沒直接昏死、
她說什麼？當年，當年是我凌遲了李語嫣？蒼天，這怎麼可能？可是，轉念一想，這李語嫣屍體重組的時候，卻真是渾身鱗片……難道，這是真的？
我，真是那千年前的，騎犀布王的轉世後身？
蒼天！
“可是生死有命。咱們現在不也還能輪迴么？”小冉依舊是哀求大家。
這時候，瑤瑤繼續開腔了。並且，語氣及其的憤恨。痛側心扉的恨：“是，能夠輪迴，可是每一次輪迴都是孽。當年他燒死我，還把我骨頭碾成粉末灑在湖水裏，這是最惡毒的挫骨揚灰啊。喪盡天良啊。不是人啊！”說罷，這瑤瑤竟然抽泣起來。
我萬萬想不到，這瑤瑤，竟然死的那麼慘，並且，還是被我殘忍殺死。難怪那天看着殄文扉頁的時候，她那眼眸中滿是晶瑩……原來這背後有着如此多的故事和疼痛……我為什麼要知道的那麼晚，為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花爺也開啟了：“要不是這個惡魔走火入魔，我也不會被他餵了蛇！他活生生的把我碎屍萬段，用來餵了蛇……害我無數個轉世輪迴，都變不成一條完整的蛇……更是無法投胎為人……我恨他，恨之入骨。”
聽到最最親近的花爺如此吶喊的恨我。我一顆心……碎了。
我真不是個喪心病狂的人。可在大家嘴裏，我卻如此兇殘。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冤孽，以至於大家要合夥來殺死我？
我現在終於明白，這所謂的大傻逼，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就是我眼前，這十幾個人。他們是一個集體。一個伴隨在我身邊如影隨形的集體。他們博得我的信任。做了我的左膀右臂。做了我的心腹。成為了我最信任的人。為的，就是等這一天，殺死我。
這是我的初步推斷。
即便，我前生是那兇殘的惡魔。可是，人都有輪迴的，為什麼。大家要在這個時代，殺死我？難道這輩子我也喪盡天良了么？
這時候，花爺，蹦躂在了我的棺槨邊上。俯視着我。看着它小小的身軀，我突然發覺，是如此的陌生。尤其是它那綠瑩瑩的眸子，就好像是一把充滿仇恨的利劍，想要殺死我。把我千刀萬剮。
“為什麼殺死你？”花爺貌似還能聽到我的心思。於是，和我解釋起來。
或許，這是花爺最後一次，和我交流。
我如此信任的花爺，我如此崇拜的花爺。我萬萬想不到，最終是它跟我解釋我的死。
而我最親近的兄弟，顧林，是他插入了我眉心的匕首。讓我即將死在棺槨中……這，簡直顛覆了我所有的世界觀……顛覆了我的整個世界。
花爺，用一種極其怨恨的語氣，和我解釋。大概意思是。
我前生，是那可怕的騎犀布王，我受一名邪道的蠱惑，修鍊起了各種邪術。有道術，有降頭術，有蠱術，還有各種歪門邪道，包括養鬼，養屍。不管多殘忍的事情。我都做。
我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修鍊仙丹，長生不老。只是，修鍊修鍊，便走火入魔。變得兇殘暴戾。殺人如麻。
而他們幾個，便是我殺死的那十八個無辜的我最親近的人。用來做我的煉丹犧牲品。我取走了他們的性命。為的，就是一己之私，讓自己長生。卻不料。我雖說殺死了大家，卻沒有修鍊出仙丹。
而是走火入魔，被邪道控制了靈魂……從此，變成了當時最可怕的魔王。
在我的世界裏，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殺戮殺戮殺戮！我就是一個殺人機器。我殺死了無窮無盡的無辜的生命。
我聽信邪道讒言，修建了三煞局。用來所謂的永生。
最後，修了這個地宮，卻不料，被邪道關押在此，從此命隕。
可是，即便當年我肉身死去，也挽回不了千千萬萬條生命。在我死後，無論投胎到哪一代，都是一個殺人狂魔。我骨子裏，是魔。一個被邪道修鍊到瘋狂的魔。一個嗜血的魔。一個以殺人為樂的魔。所以，我禍害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殺死了無數的生命……
如果，不真正除掉我。從內到外的除掉。包括我的靈魂。我將一代一代的禍害下去。做一個生生世世的惡魔……
由於我魔性過於強烈，沒有人能夠真正除掉我。
而這一世的輪迴，是我唯一一次，轉世成善。這是我魔性中唯一殘存的一點善。並且，唯有這一世才會有善。所以，這是唯一的，殺死我的機會。由於我生命很奇特。一般的方法，無法殺死我。即便我手無寸鐵，即便殺死了肉身，可我還是會轉世投胎，下一世，我會繼續是魔王！
而，這被我殺死的十八個無辜的，被我用來修丹的生命，和我一樣，每一世都會轉世輪迴，並且，命運及其凄慘。鬼的鬼，畜生的畜生，短命的短命。各種無辜凄涼，及其悲劇。
所以，他們在聚集在一起，商討了一個對付我的驚天大計劃。也就是一步一步的，把我引上他們設計好的道路上，把我一步一步的逼上牆角。最後。回到這替我量身打造的棺槨中。為的，便是用我自己，殺死我自己。了結我所有的輪迴。
唯有我自己，才能摧毀自己的靈魂……灰飛煙滅！
所以，這，是他們唯一讓我灰飛煙滅的機會。錯過了。就永遠惡性循環下去。我這個魔鬼一樣的災難，會生生世世的禍害無辜的人……再也不會被毀滅。
也就是說。他們，不但是在報仇，而是在救贖。拯救無數的生命。
只要在這個時代殺死了我。我就會消失掉魔性。他們十八個人，才會回歸到原來的時代不再受到我的摧殘。過他們普通的生活。而也只有在這個時代殺死了我，我的魔性源頭才會被斬斷。
那傳說中的騎犀布王，就不會再是一個魔鬼。而是一個普通的帝王……接下來的世世代代，都不會出現一個我這樣的魔。
而那傳說中的十八雛蠱咒，並非是什麼讓我成仙成佛成神的寶典。而是我的血債。這十八個形態各異的人和畜生，在那個時代，全是女人，是我的妃子。由於受到了煉丹爐的煉獄摧殘，所以才會有了靈性。
這蠱咒上的每一個女子，都是被我殘忍所殺。而蠱咒里真正的內容。則是，記錄了，我殺死她們的過程。殘忍的，血腥的過程。這，是我的賬本。我殺戮的賬本。
所以，我今天的死，罪有應得。是我對所有人的交代和救贖。
只要我現在死掉。我就能夠成全大家。讓大家的時代回歸到騎犀布王時代……那時候，布王還是好布王，王妃還是幸福的好王妃……我作為王，也不會受到臭道士的蠱惑……變成魔。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我是一個咎由自取的魔鬼！
原來，我身邊這一群人。都是我前世做的孽。都是我的妃子。是我走火入魔害死了她們。
而她們。這一輩子，幻化做了各種角色，鬼鬼怪怪，蛇蛇狗狗，男男女女，為的，就是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我生前做的孽，來報復我……讓我嘗嘗被報復的滋味。這一台戲，搭得好長好長，好大好大，好逼真好逼真。
我的手足，我的兄弟，我的長輩，我所有的，我認為是真的東西，竟然全都是我上輩子的孽……
她們用這個天衣無縫的計劃。把我逼進了這裏……
大家各司其職，各自都演好了自己的角色。還不惜和我搞好關係。並且，還編造了一個個無比生動又離奇的故事來蠱惑我。為的，就是迎接這一天……殺死我！徹底讓我灰飛煙滅……
然後世界歸於平靜……
只是，好像其中有一個步驟壞了。有一個環節大家沒有完美的連接上。
那就是，這小冉，成了大家中的叛徒。她，不想我死。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數了一下。
從花爺開始。這裏密密麻麻的站着十八個生命：花爺，蘇媛媛，思思，小月，小冉，顧林，騷猴，吳羈霸，高帥，腐肉，白瑩璩，瑤瑤，李語嫣，朱成鐵，朱天澤，大濕兄，祝君紫，彥劅……
整整十八個。
他們形態各異，有幻影，有實體。整整十八個！
我一直被這個驚天大騙局給騙了。正是因為，我這個惡魔，唯獨有這一次輪迴是善的。也就是說，唯獨這一世他們能夠騙到我。用這種如此天衣無縫的方式，用這人間的各種情愛友愛關愛，把我騙到死。不，他們的愛，是真的，至少，在騙我的過程中，是真的。
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都已經要成功了。大仇就要報了，大家馬上就能回到過去，那一個我還沒有變魔鬼的過去。然後挽救無數的生命。讓這魔君的魔性殺死在搖籃中。以至於不會發生連鎖反應的各種時代的慘事。
馬上就要得手了。我這個魔馬上就能除掉了。為什麼……
這小冉，也該是恨我入骨，為什麼會突然反悔了……
我現在，已經解開了無數個謎題……我之前腦子裏的所有謎題都解開了。這一切就是個局。一個殺死我的局。
所有糾結都不再是糾結。只是，這個新的謎題是什麼？
我把目光落在了小冉身上。只見，這小冉雙手微微搭在小腹上，一臉淚花……
“求求你們了。我有辦法讓他立地成佛。只要你們放他一條生路！”這小冉說著便跪在了地上，哭成了淚人！悲痛欲絕。
所有人，都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着小冉。看着這個叛徒。等着她說話。
“我，我懷了他的孩子……”
當這句話順入我的耳朵的時候，頓時如同晴天霹靂……差點沒把我劈碎！
孩子……孩子……
我有孩子了？
可是，這小冉即便懷孕，不也該是鬼胎么？怎麼會是我的孩子……
“你這是鬼胎。”花爺呵斥起來。
“不，不，不，上帝抬愛，這是人胎，這是人胎。”小冉便哭邊趴在了我的棺槨邊上，一臉哭泣的看着我。
我現在，感覺體內還是有源源不斷的膏體從眉心湧出。意識也在漸漸消散。並且，渾身越來越冷。我知道，這應該是要壽盡了。只要再給我一匕首。我便永遠消失了……
當我聽到人胎的時候。竟然湧出了兩行熱淚……小冉竟然為了孩子能有個爹，不惜犧牲所有人的幸福。哀求大家讓我活着。
我突然感覺，自己真的是罪孽深重……無比深重……我虧欠了大家生生世世。我虧欠了無數的生命……現在，報應來了。我將面對和自己的骨肉分離的悲劇。
生生世世，都背負着無數的血債。我，還有必要活下去么？一股深深的自責，在心中炸裂。我是魔。何苦禍害人間？我若活，便是孽！何苦生生世世做魔？
不如，一切回歸原點。從此埋葬魔性。
塵歸塵土歸土……莫貪一念偽善，做着世世魔王。我即便這輩子投胎做了普通善人，卻也在禍害着無辜。那一個個被黑蠶蠱害死的姑娘，莫非不是因為我而死么？我何來的善……
唯有舍我此生，斬魔根，回歸正善。
做個正君。讓一切，始如原，終於原。還大家一個時代。做一代明君。
我看着小冉一臉的帶雨梨花。用儘力量，催動了體內唯殘存的氣血。讓所有能量聚集在了頭顱中。讓自己體內所有的惡液變成深藍色的膏體，湧出了體內……
呼……嘩……
我閉上雙眼。整個世界回歸黑暗。靜到死……
從此，我，成了一副皮囊。一副空皮囊。被藍色膏體包圍。
雙眼再也無法睜開。這個時代我從未來過……
輾轉輪迴。時光倒敘。
陽光明媚。騎犀大殿前，唐突的來了一名青衫道士。
“布王，貧道能讓您長生萬代，永世不朽。只要您……”
我抱着子汐愛妃注視着大殿下這位自稱高人的道士。此道士賊眉鼠眼，滿口胡言。於是我揮揮衣袖，霸氣的朝侍者大呼：“賞他五十個舞姬，讓他瀟洒三天再來見寡人。”
三日後……
“布王，宮中舞姬甚是美味銷魂……求再賞賜百個，貧道從此不再修鍊道術，改為修鍊床術，以後給您傳送床笫經驗。讓您日日銷魂。您看如何……”
“此提議甚妙。恩准！”
從此，天下太平……我，黃棣，是個明君！